这么短时间没见,女学生的头部和下体都被解剖了,尤其脖颈后面,还能隐隐见到缝合的伤口。
小凡指着尸体,从头到脚的说起来。他的观点跟我之前猜的都差不多,致命伤是头部,被尖铁棍捅出来的,而她下半身更是被性侵过,按照小凡的经验来看,性侵还是在女学生死后才发生的。
接下来小凡又把这个案子做了个定性,这跟我想的有出入。他说这是一起虐尸案。
我从就事论事的角度出发,发表了反对观点,说这该是奸尸案才对吧?
我以为自己这种说法会得到其他三个警察的支持呢,谁知道他们都偏向于小凡的观点。小凡也知道我此时满脑子问号。
他多解释说,“最近一个半月,包括这次女学生案在内,连续发生了五起类似案子,应该是同一凶手所为。”随后他让我再看看其他四具尸体。
小凡摁着遥控器,会议桌上的尸体出现变化了。我没急着说啥,默默观察着。
四具尸体是三男一女。我发现他们年纪都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左右,致命伤都在头部,五官被削,眼睛、鼻子、嘴巴也都被尖铁棍捅伤。
就凭这个,我确定小凡说的没错,是同一人干的。而且我也理解为啥小凡把这五起案子定义为虐尸案了。
这世上是有双性恋的存在,但我更偏向这次的凶手不是双性恋,他这股男女通吃的劲儿,似乎更像在发泄一股情绪,或者被一种变态的心理引导着。
小凡又把尸体换回女学生的,继续说了一些资料。五个被害者的年纪在十七到二十岁之间,三名服务人员,两名高中生。而且对这五个人的调查后发现,他们并没什么仇家,都在下学或下班时失踪的。
就说这个女学生,下了晚自习后,迟迟不回家,家长打电话找了一遍,没想到最后还是出现了这种悲剧。
我听完想到一个词,柿子挑软的捏,不然死者里怎么没有彪型壮汉或者武把子呢?
我也算对案情有个初步了解了,既然一个半月前,警方就已经立案抓人了,我更想知道现在案子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问了一句。不仅是小凡,那三个警察也都一脸黯然。
小凡代表大家说,“凶手流窜作案,这五起案子最后的两起都发生在本市,似乎凶手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继续作案了,而到目前为止,并没得到任何跟凶手有关的信息。”
毫不夸大的说,这是个连环杀手。我也对此类凶手比较头疼,因为这类人既然敢连续作案,反侦破能力都是超强的。但听了小凡后半句话,我又觉得不对劲。
我指了指女学生赤露的下体。小凡知道我的意思,又摇头解释,“我连夜收集液体化验,但从里面找不到DNA。”
这话言外之意,没有精子。我咦了一声,又指着女学生的头部问,“这里也没发现凶手的皮屑或者指纹之类的线索么?”
小凡用遥控器把尸体切换成一个男子的,回答说,“五个尸体里,只有这具有挣扎的迹象,但凶手防着这一手,在弃尸前,把尸体彻底煮熟了。什么线索都没了。”
我愣神了。而且本来我就挺纳闷,心说这具男尸看着怎么这么怪呢,原来是熟的。
整个会场变得沉默起来,甚至气氛有点尴尬。我知道警方为了破案,有时也会派出线人。
我相信不用我强调,警局早就这么做了。我又把刚才听到的消息全过了一遍。
没过多久,小凡他们打破沉默,问我有什么特别强调的么?
我没什么好思路,就让会议先结束了,等明天想到什么了,再跟他们说。
四个警察先后离开,小凡走的时候,特意回头看我几眼。我还在想着案子,就没跟他聊什么。
之后回过神了,我一看时间,也不打算回家了,就在会议室休息一会儿得了。
但我没太大的困意,又出去转悠一圈,找来笔和纸。
我发现自己对尸体的兴趣很大,印象也很深,等握着笔之后,竟唰唰的在纸上画起尸体来。
这五个尸体,几乎被我完全还原在纸上了,包括他们尸身上的一些特征。
我把五幅画并排摆在一起,依次看着。
我心思活跃起来,做出一系列的大胆猜测。
首先我认为这个凶手的上肢发达,下肢一般。因为五具尸体的伤全在头部,说明凶手擅长握铁棍攻击,而五具尸体没有被踢伤的迹象,又表明凶手下肢力量不行,不然他泄愤或变态的同时,肯定会用下肢攻击。
其次凶手的个子应该不高。我撞见他时,他躲在计程车里行凶。计程车不是吉普,座椅到车顶的距离不大,这计程车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要么抢来要么偷来的,如果他是高个子,犯不上委屈自己,而且他当时肯定躲在后车座上泄愤呢,等我要查车时,他又能迅速回到驾驶位上,只有个子矮小,身子灵活的人才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最后我猜他没什么钱,不是富人,这点不用太多解释,想想就能明白。
我一边猜着一边把凶手画了出来,当然凶手长什么样,全凭我主观猜测,等第六幅画完成时,我把它摆在前五幅画的后面。
我就这么盯着它们,渐渐来了困意。我也没脱衣服,蜷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怪梦,自己坐在一个气球的下面,气球破了,我正飞速的往下落。
我周围还有两个人,他们都昏迷不醒的。我一边着急恐慌的同时,一边想看清他俩长什么样儿。
但梦中的他们没脸,我看不出个啥来。
最后眼瞅着气球摔落到地上,远处突然飞来一个矮个子,我看他的身材与外貌,认定就是这起凶案的连环杀手。
他舞着尖铁棍要杀我,我奋力反抗,还大喊着。
我被这股揪心劲儿一带,彻底醒了。
而等我看着眼前情景,愣住了,因为自己没在会议室里,还脱得只剩一个裤头,手里拿着那支用来画画的笔,站在警局的办公大厅。
这时天早就亮了,也一定到了上班时间。来警局的同志少说十多人了,他们都拿着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我。
第五章 线人电话
我意识到自己梦游了,而且还在这种场合下。
我特别尴尬,冲大家挤着脸笑了笑。我一边双手捂着裤衩,一边想找到会议室,这样好回去穿衣服。
但我不认识路了,真怀疑自己梦游时,怎么走到这里来的。我急了,不然一会来上班的人更多,我这德行以后还怎么在警局里混?
我急的拿出四下乱窜的节奏。这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
我侧头一看是寅寅。我跟找到救星一样,对她摆手。不过这么一弄,我裤衩又露出来了,我不得不把手捂回去。
寅寅知道我的意思,她快步来到我身边,带我走了。
回到会议室后,寅寅笑着,站在门口不往里深进。而我急忙跑到座椅处。
警服被丢的满地都是,我也不嫌弃啥,捡起来就往身上套。
等忙活完,我稍微舒了口气。寅寅也走了进来,点根烟吸着。
我知道梦游这玩意儿上瘾。我怕以后还犯毛病,就问寅寅,“能不能弄两双手铐子,我下次来警局睡觉前,先用手铐子铐住自己。”
寅寅摇头说没那么麻烦,又强调,我这是刚苏醒,大脑还没完全适应,有梦游现象也是正常,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心说她咋不早告诉我呢,但现在说啥都晚了。我又问她,“自己身子还有可能出现啥毛病?你一起说了吧,我也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寅寅说没了。等她抽完烟时,又看看表说一起吃早餐吧。
我自打苏醒后,除了喝啤酒,还没吃过啥东西呢,也真有点饿了。我点点头。
警局后院就是食堂,我俩倒省着去外面的早餐店了。
我发现警局食堂不用现金,而全是刷卡。我还没来得及弄这种家伙事呢,就只好让寅寅请客。
在点餐时,我意识到那些吃饭的警察都看着我,或许还被我梦游的事影响着。
我只好故意视而不见。我俩选个僻静的角落里用餐。
我想借机套套寅寅的话,让她告诉我一些我死前的事。但寅寅拿出一副守口如瓶的架势。
这样等快吃完时,有个警察冲到了食堂。他不是来吃饭的,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开会时他也在场,叫周明。
周明握着手机四下看着,等发现我和寅寅后,他扯嗓子使劲吼了句,“冷专员,案子有进展!”
我差点当场石化,因为我特意找个角落躲着,为的就是不让大家瞅我,这下好了,一时间大家不仅全部瞅我,还知道我叫啥了。
我恨的有种牙痒痒的感觉。但这爷们还不知道自己犯错了,嗖嗖跑过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了。
没等我问啥,他又说,“昨天夜里咱们把出租车的消息散出去了,刚才有个线人来电话说有发现。”
他还把手机特意举到我面前。我知道,既然目前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也很有必要跟线人沟通一下。
在正事面前,我只能把其他事放一放,我拿过手机,按照周明说的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响了不到两声,线人接了。
这还是个女线人,说话声很柔。我问她什么情况。
她告诉我,“王老吉好像昨晚在她店里炸了一瓶。”
我冷不丁都懵了,心说什么王老吉,还加多宝呢。但手机话筒音量很大,周明也听到了。
他小声跟我解释,是铁队长授意的,把这次案子的凶手称为王老吉,这个女线人也是个开超市的店主。
我知道,用这种代号能方便线人提供线索,而按女线人说的,言外之意就是凶手昨晚在她店里出现了。
我实在对这种暗号头疼,也就多问女线人一句,“要是方便的话,不说王老吉了。”
女线人知道我想跟她正常交流。她一转套路,跟我说,“昨晚有个挡泥板撞的很严重的出租车来到她店门前,她觉得可能是凶手,也特意记住了凶手的长相和特征。”
我点点头,又对寅寅和周明示意,带笔和纸没?
周明摇头,寅寅却挺了解我,她吃早餐时也背着小包来的,这时从里面拿出笔与纸。
我让女线人描述凶手的外貌,同时也用笔唰唰的画起来。
周明几乎看呆了,这时也不忘拍马屁的对我连竖大拇指。
我没理会,聚精会神着。等女线人把凶手外貌描述完时,我诧异了一下。
因为我觉得自己对凶手很熟,似乎见过。我心说不会跟我以前经历有啥关系吧?
女线人等我老半天没回复,又问了句,“这线索有用么?能领赏不?”
我很清楚,像她这种群众线人,之所以当线人就是图钱。但我手里也没启动资金,甚至连现金都没有。
我先口头表扬女线人几句,又告诉她,“等几天吧,警方核实你提供的消息后,会论功行赏的。”
女线人显得很高兴,我跟她又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之后我没急着跟寅寅和周明说啥,专心的把素描画完。
等我举着素描画让寅寅和周明看时,周明一眼就认出来了,跟我说,“专员,这不是一名死者么?被煮熟的那位。”
我本来就琢磨这事呢,被一提醒,完全联系起来了,我心说没错,就是他。
但问题来了,死人怎么能又作案杀害女学生呢?我不信这是一起灵异案件,另外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双胞胎?
我几乎一瞬间又把这想法排除了,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们仨都琢磨着,但寅寅很怪,拿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架势。我和周明想法很相近,最后想一块去了。
周明还抢先跟我说,“女线人有问题!”
我的早餐还剩半碗豆腐脑,我也不想吃了,对周明一摆手,这就要去女线人家里。
寅寅没跟着一起去,我和周明上了一辆警车,周明知道女线人的住址,就由他当了司机。
他车技蛮不错的,开的疯快。我还有个担心的地方,跟周明说,怕女线人趁这期间逃走了。
周明让我放心,他把手机拿出来给我看,回答说,“警方对线人的监控很严,想当线人,就要在脚跟的地方植入一个跟踪器。”
我看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张地图,地图上有一个亮点。
这亮点就该是女线人了,我品了半分钟,女线人都没移动。我不再担心。而且周明的手机还设置了通话录音功能。
我调取刚才的录音,反复听了几遍。
给我感觉,女线人说话非常淡定,这不太正常。
想想看,她语气里要么该多多少少有点小兴奋,因为有机会领赏了,要么就该有点小紧张才对。
我隐隐意识到,女线人的电话没那么简单。
女线人的家离警局并不太远,一刻钟后,我们就来到她家了。她住的是一层,属于超市和家在一起的那种格局。
前面屋子做超市,里面屋子住人。
现在时间还早,超市没开,更被一个滚动铁门锁住了。
周明要给女线人打电话,叫她出来。但邪门了,电话怎么打都不通。
周明还纳闷呢,说他这边信号是满格。
我不想等了,跟周明说,“想办法把超市门打开,咱们进去看看。”
我们开来的警车里也带着千斤顶和老虎钳这类得工具,周明就把老虎钳拿来了。
我俩蹲在滚动铁门的犄角,周明用老虎钳对准一个实心大锁夹了上去。我发现这小子看着挺单薄的,其实有股子蔫劲儿。
他两只胳膊一用力,咔的一声响,大锁断了。
我俩又一起推着滚动门,把它升上去。随着滚动门往上升的同时,超市里面的场景也渐渐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
我和周明最先看到一双悬空的脚。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和周明对视一眼。
我知道这双脚意味着什么,超市里有人上吊了,甚至很可能是女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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