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骗你了。”
伍孜涵被泸羽民所说的话震住了,双手抱头。良久,“为什么要骗我?”
“事情很复杂,而且我不会说的。但是你要相信,我们这样骗你,绝对没有伤害你的企图。”
“不是为了我爸爸的钱?”伍孜涵偏着头。
“不是!”泸羽民回答得很肯定。
伍孜涵的脸上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来,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泸羽民双手枕着头,缓慢、沉重地躺下。
半个多小时后,伍孜涵从树林里跳跃着回来了,这倒让泸羽民有些意外。
伍孜涵手里拿着一把野花,花开灿烂,腹香阵阵。
伍孜涵将手里的花拿到鼻子面前,****一嗅,“虽然只是野花,比不得牡丹雍容华贵,比不上兰草价值千金,但它也是花啊,它轻纯、脱俗,而且,真的很香。我并不认为它脱离了舒适的温室,没有漂亮的花盆,它就不是花了。”
伍孜涵欣赏完了野花,继续说,“羽民,不管你从哪儿来,不管你干什么,不管你是谁,我一样爱你。”
泸羽民似乎没有意料到是这个结果,他定定地看着伍孜涵几秒钟,继而摇摇头,“有时候,我们都会言不由衷;有时候,要做真正的自己,真的好难。”
“我明白你的处境,但是我是真心的。” 伍孜涵急了。
“你不懂。”泸羽民有些苦笑的模样。
“我懂!”伍孜涵撅着小嘴,将泸羽民的头掰过来对着自己的眼睛。
“你不懂的。”泸羽民再次苦笑。
“反正我喜欢你。这就够了。” 伍孜涵扑到泸羽民身上,将他紧紧抱住,似乎生怕他飞掉似的。
泸羽民迟疑了一下,缓缓将手放到伍孜涵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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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个小时后,伍孜涵的手机响了,伍仁刚在电话里很高兴,说两个小年轻,谈恋爱都不知道谈到什么地方去了,害他四处都找遍了,找了好久。
“爸,风景好吧。” 伍孜涵看着伍仁刚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不由内心赞叹起泸羽民的选择。
“恩。好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色了啊。”伍仁刚大大伸了个懒腰,眼睛在群山面前缓缓扫过,身子平静。
“爸,这是什么?”在回去的车子上,伍孜涵拿着从前座颠簸过来的一个小纸口袋,看样子是伍仁刚的。
“哦?怎么掉出来了。孜涵,快给我。”伍仁刚回过头,似乎生怕别人和他抢一样。
“是什么呀?” 伍孜涵看伍仁刚着急的样子,故意不给他,缩着手往泸羽民身边躲。
伍仁刚抓了几次没抓着,突然提高了语气,“叫你拿给我就拿给我。”
伍孜涵突然被伍仁刚的语气吓呆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从小就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他,何时被父亲这样严厉的呵斥过?
“爸……”伍孜涵感到委屈。
“快给我。佛家的东西,开不得玩笑。”伍仁刚见吓着女儿了,也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奇怪。
右子在后视镜里看了一下父女俩,开口说,“小姐你不知道,佛家很看中缘分的,是谁的东西,抢也抢不走;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也会遭罪。这东西是伍叔的,当然不能给你,伍叔怕你碰了遭罪呢。”
伍孜涵眼里的泪水转了几圈,消失了,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哈——?” 伍孜涵把头靠在泸羽民肩膀上,最后一声“哈?”是冲他发出的,意在寻求支持。
泸羽民笑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漆黑的深夜,无人的寂静。
“羽民。我怕。”
“怕什么?这儿没人。”
“可是,我总觉得做贼心虚。”
“呵呵,你是第一次吧。”
“你讨厌,人家当然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都是这样,久了就习惯了。”
“你倒是老手。”
“我当然是老手了,我也是没办法的麻。”
“会不会被人发现?”
“应该不会吧,这儿没人,我特意找了个偏僻的地点。”
“真是丢死人了。”
“正常的嘛,没什么好丢人的。”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快住手!”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来的啊,收获在即,要放手真不甘心啊。”
“哎哟——”
“孜涵,怎么了?弄疼了吗?”
“应该没事,就出了点血。”
“快跑。人来了。”
……
“图个什么新鲜?手伤到没有?”
“没事,就被铝罐擦破了点皮。我只是想体会在别人地盘上拣垃圾的感觉嘛。你别说,还真刺激,像偷东西一样。”
“幸好没被人逮住,我们都有自己的区域的,要是出界到了别人地盘上,会被人揍的。”
“下次我还要来。真好玩。”
“刚才你又那么怕……”
“羽民,快跑,人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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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墨是三天之后才回来的。泸羽民也跟着放了三天假。
章墨一回来就找泸羽民出去吃饭。泸羽民知道有事,想推脱了。
“是啊,现在看不起我那点工资了。”章墨故意长叹一口气。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就说吧,非得吃饭的时候才能说。”泸羽民知道章墨的激将法,但是还是应承下来。
“一边吃一边说吧。”章墨的笑不太正常。
“算了,你直说,我怕吃了你的饭办不好你的事。” 泸羽民不再上当。
“既然你这样为我节约,我也就不用不好意思了。”章墨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凑到泸羽民耳边说,“既然敌在暗我在明,何不来个敲山震虎?”章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险。
“什么意思?”泸羽民心里暗道了声不好。
“把它引出来。”章墨做了一个决绝的手势,显示自己的决心。
“怎么个引法?” 泸羽民耐住性子。
“用诱饵啊。”章墨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刘向金的尸体,还有陈医生。”
“说具体点。” 泸羽民心里快速地盘算。
“知道这几天我都干吗去了吗?”章墨神秘兮兮的样子很是欠揍。所以泸羽民没理他。
“告诉你,我搬救兵去了。”章墨拿一个眼斜着泸羽民,见泸羽民没有出现他意料中的反映,耐不住性子, “我找人参谋去了。”
泸羽民的心突然猛烈地跳了几下,听到后面一句找参谋,又稍微平缓了一些。
“请君入瓮。哈哈哈。”章墨情绪失控,引来几个同事的围观。
“晚上跟我一起来。”章墨拍拍泸羽民的肩膀,“哥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高科技。”
“章哥,这是不是有……危险?” 泸羽民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不怕,哥哥罩着你。”章墨吹着口哨走出去了。
救?还是不救?救吧,全盘计划都得打乱,说不定还有可能造成更大的“泄密”,不救吧,毕竟是一条人命,或许是两条。自己一直以来要阻止的这事,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少冤死一些人啊。
泸羽民的脑子里前所未有的乱。
他心里将章墨的18辈祖宗都抬了出来。
救!小兔崽子!泸羽民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法医处的灯光依然昏暗,一想起一片肉似的刘向金的尸体在冰柜里冻了一个多月,章墨的胃里就泛酸。他咂咂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周围的环境上来。他可不想又碰见一个向他伸手的也不知道是鬼是人的东西。
刘向金依然是怪怪的颜色,像一块瘟猪肉,泛着不健康的色彩。
章墨小心而谨慎地看着刘向金的指甲,没有任何变化,章墨安了安心。
“走喽。”似乎害怕打扰了冷藏室的原住民,章墨拢起手掌,小声对泸羽民说。
泸羽民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拉了推车往门口走。
“等等。”身后章墨很着急的声音。
泸羽民赶紧回头,手**裤袋里,手臂青茎隆起,显然肌肉处于紧张状态。
章墨将推车掉了个头,就变成了他在前面拉着推车,泸羽民在后面推着车子。
“我有点心理障碍。”章墨倒没说假话,不过泸羽民不知道他被尸体伸手的事,就以为他只是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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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真要去陈眼镜那儿吗?”在车上,泸羽民望望后厢里的刘向金。
“当然了。我都和他说好了。”章墨眼睛盯着路面,没有正视泸羽民。
“陈眼镜不是退了吗?他干吗还要答应你管这事?” 泸羽民听章墨说起过陈眼镜遇到的怪事,所以知道陈眼镜提前退休其实是出于内心恐惧。让一个被蛇咬的人吃蛇,不太怎么可能。
“嘿嘿,我自有办法。”章墨别过头一阵大笑,“都说我智勇双全天下无双,谁又晓得我月明星稀独思红娘;破敌三千片甲不沾身啊,怎一个红娘将我打落尘篙。”唱的是川剧。
“哎——这是哪一折啊?” 泸羽民偏着头听了半天。
“嘿嘿,没听过吧。”章墨摇头晃脑,“英雄赞歌,我谱的曲我填的词。”
“我……”泸羽民生生把后面的脏字咽进去了。脸上略有焦色。
车子开进一个旧的大仓库里,铁皮做成的墙壁厚实牢固,密不透风,屋顶上是强烈的灯光,将仓库每个角落照的通亮,仓库里只有一张长桌子,连张坐的椅子也没有。
章墨将车倒退进仓库,和泸羽民把刘向金的尸体抬下来,和铁皮板子一起放在了地上。
章墨将车开出仓库,顺便打了个电话。
不多久泸羽民就看见陈医生从仓库门口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在嘴巴上戴了个大口罩,蒙住了大半边脸。顺手把仓库门锁了,“噶哒”一声,声音在仓库里响了很久。
“陈眼镜,就等你了。”章墨老远就打招呼,拉拉看着陈眼镜的泸羽民,“快点把尸体抬到桌子上去。”
两人合力把铁皮板子抬到了桌子上,章墨拉着泸羽民站到了离桌子几米远的地方,“别挡着陈医生。”章墨一边说一边将仓库里几盏灯熄灭了,只留下一盏正对着刘向金的尸体。
“不是都解剖完了吗,还有什么要检查的?” 陈眼镜背对着泸羽民,埋头在尸体肚子里倒腾着什么。
泸羽民抻长脖子,拼命想看陈眼镜在弄什么,但被章墨死死拉住了,“别过去,打扰陈医生工作,小心他待会儿一怒之下走了。”
“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呢。” 泸羽民在心里想着,同时把章墨的手拿开,往解剖的桌子跑去。
章墨一看急了,大喝一声“你回来”,也跟着追了过去。
却突然看见陈眼镜弹簧一样直起腰来,然后“噔噔噔”倒退了好几步,手里的手术刀和一把镊子也“哐当”掉在地上,手指着刘向金的尸体。
泸羽民和章墨也一起愣在了陈眼镜的身边,怔怔看着刘向金。
随后,三人挤成一团,迅速地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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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铁皮板子“哐当哐当”响了几声,刘向金的尸体头部似乎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它双手撑在桌子上,像诈尸一样直挺着坐了起来,双脚一抬,从桌子上跳到了地上。
刘向金肚子里的各种医疗器械全部都掉在了地上,在地上跳跃,有一个刀子横着切进了刘向金的脚掌,没至刀背,刘向金的脚掌流出一些黄色的液体。
刘向金的眼睛还是大睁着的,眼珠没有动,偏了偏头,调整了面部方向,盯着三人。脖子上一些冰屑掉在地上,化成一点一点的水滴。
“吴金……陈眼镜,咋个回事?”章墨看见刘向金的脸对着他,赶紧换了个方向,跳到了旁边,旁边的陈眼镜也无比灵活的跳开了,与刘向金正对面的就只有泸羽民一个人。
“快跑啊。还愣着干啥?”章墨在离刘向金最远的一个角落对泸羽民大叫,随即又在地上四处摸索了一阵,拣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对着刘向金扔了过去,那东西打在刘向金身上,“噗”一声。
泸羽民似乎被吓傻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刘向金试着抬起了手臂,泸羽民看见灯光下刘向金的指甲在迅速地暴长,乌黑油亮,不多久就长了10厘米左右,在灯光下透着寒气。
“泸羽民,快点跑。”章墨在地上没再摸到什么东西,只好对泸羽民大喊,一边在地上大跳,希望引起泸羽民的注意。
泸羽民好象才被章墨的喊声惊醒,一撇腿就开跑,没想到脚下踩到一颗螺丝,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趁着这个当儿,刘向金向前大跨一步,手指几乎都触到泸羽民的脚背了,泸羽民赶忙一缩脚,章墨在角落里吓得一声叫。
突然刘向金摔倒了。
尸体才从冷藏室拿出来不久,想必肢体都是僵硬的,刘向金急于求成,想一把抓住近在眼前的泸羽民,没想到双腿不听使唤,上身出去了,下身挪不动,摔了。
刘向金趴在地上,手指抓着水泥地面,一尺一尺向泸羽民靠拢。
泸羽民迅速地翻身爬起,往一个仓库角落跑去,黑暗中见有个白影,那个白影向他直招手,他跑过去一看,原来是陈眼镜,但是并不是向他招手,是向他挥手,看见他过来了,更是挥得着急。
“你别过来,到那边去啊。”陈眼镜声音十分奇怪,可能是被吓得不清。
泸羽民只好找一个没人的角落。
刘向金在地上爬了一会儿,似乎就只有蜗牛的行动能力。
章墨身子紧贴着墙壁,眼睛死死盯着刘向金,悄悄地、慢慢地、一步一挪地绕过刘向金,往门口移动。
其余两人见了章墨,都知道了他的企图——开门,逃跑。
两人也不约而同向门口方向移动。
但是他们一动,尤其是一直被刘向金盯着的泸羽民,也吸引了刘向金的目光,刘向金转过方向,向门口爬去,指甲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刺耳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先别过来。”章墨发现自己的企图被刘向金察觉了,干脆大步跑起来;刘向金突然从地上腾地而起,站了起来,迈开两个步子,往门口跑。
算速度,算距离,算时间,三人中没有任何一人能比刘向金抢先到达门口,三人立刻作鸟兽散,又分开在了三个角落。
大仓库里喘息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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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暗。
只有中间一盏灯是亮着的,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
仓库里的喘气声没有了。三人停止了呼吸。他们发现空间太密闭,呼吸声被放得很大。
没有任何声音。
刘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