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围剿,死也要死个遗臭万年吗?”
一阵死寂和哗然,随即不知谁大叫一声,“我们降了!英白统领!燕杀兄弟!我们也是被蒙在鼓里,事先并不知道围杀的是女王!”
“迷途知返,可喜可贺!”英白大笑,“当浮一大白!”
燕杀士兵们却在不满大骂:“扯蛋!没劲!滚犊子!老子冲这么远,刀都不给我劈出来!”
成孤漠在那句“降了”之前,就猛地一击马,向外猛冲。
事已不可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的亲兵护卫队自然不会降,护着他向后猛冲,此时横戟军还未完全武装完毕,还要看守亢龙军,他面对的只是燕杀。
两方军马轰然撞上,刹那间最尖端便血色飞溅!
属于沉铁之战的真正最后一场围剿战,打响!
……
小半个时辰后,成孤漠的亲军,拼着死伤近半,终究还是护着他,突破了燕杀军的重围,向城外冲去。
燕杀军人人性子狂烈,不喜布密密战阵,不喜事先围堵,看见敌人冲上去就砍,虽然悍勇先声夺人,却也容易给人可乘之机。
但城前还有玉照龙骑,身后燕杀呼啸追来,成孤漠能否顺利出沉铁王城,真要看他的运气。
景横波手下无心去追,眼看火势渐小,开始进入火场搜寻。
沉铁军队原本奉铁风雷之命,和亢龙军合作。如今亢龙降了,铁风雷已死,王族剩下的只有铁星泽,必将接位,所以也很自然地便接受了铁星泽的命令,放下了武器,转而帮助搜寻。
宫胤的护卫首领也赶到了,和英白通报了城门前的情况,加入了搜寻的队伍。
宫胤和景横波相拥坠落的地方,原先在宫殿中心最高处,大火之后建筑物倒塌,一片废墟,难以辨认。众人只能估摸着大概方位,在那周围一点一点的找。
“奇怪,这宫殿这么大,这火怎么会烧这么快,这么透?”天弃一边找一边疑问。
铁星泽在他对面,抬起被火熏得乌漆墨黑的脸,道:“以前这里曾经是皇后寝殿,后来宫廷扩建,这位置好,便扩建成正殿。皇后寝殿号称椒房。四壁和墙壁夹层都涂了椒泥,地下还有火道。可能易燃物特别多,因此也烧得特别快。”
天弃道:“你倒对王宫熟悉。也是,以后就是你的了。”
铁星泽一声长叹,神情唏嘘,道:“先找到女王吧,找不到女王,这王位坐着也没滋味。”
天弃忽然一拍脑袋道:“对了。我觉得咱们思路都不对。怎么就忘记景横波瞬移的事,她又没受伤,怎么可能坐以待毙被烧死,也许当时便瞬移离开这里了,只是浓烟大火的,咱们都没看见。她那瞬移现在可以走很远,不如在附近也搜搜。”
几人听了都觉得靠谱,铁星泽当即道:“我先带宫中护卫,去宫城附近搜寻。”当即点了人离开。七杀等人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大呼小叫在宫内四处搜寻。
倒是宫胤那个护卫首领,一直在废墟上搜寻,神情忧虑。他知道主子的身体状况,很担心他逃不了一劫。
搜到一处高处废墟时,他脚下绊到一块松动的焦木,打了个踉跄,扶着一边的断壁站起,继续搜寻。
遍地凌乱,他也就没注意到,自己腰上那个放面具的管子,已经在刚才的一跌中跌落。
那管子滚下地面,穿越地面的缝隙,一路骨碌碌向下滚。
最终“啪。”一声,穿越无数道缝隙和塌陷,落在了一个人的头上。
“哎哟。”景横波摸着脑袋醒转,“哪个王八蛋砸我头……”
她以为自己叫骂声很高,不想声音出口却很低,只觉得嗓子疼痛,浑身僵硬,低头看看,自己不知何时又拱入宫胤的怀中,大概是觉得太冷了,睡梦中不知不觉往他怀里钻。
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大好,体内有一股冰凉的真气冲撞不休,撞得经脉疼痛浑身发软,而宫胤……宫胤还没醒?
如果到现在还没醒,那就真的不对劲了。
她摸摸他的手,好像已经不出汗了,又去摸他的脸,结果却摸到了他的唇,指尖忽然被咬了咬,他低低地道:“醒了?”
景横波听他醒了,顿时放下心来。问道:“你怎么回事?”一边收回手指,恨恨在衣裳上擦,以示嫌弃。
宫胤唇角疲倦地一勾,他是强迫自己醒来的,在昏眩中浮沉,意识犹自不断提醒自己,不能久睡,睡久了景横波会怀疑,这么不断喊啊喊的,竟然把自己喊醒了。
以他现在的状况,其实应该休养一段时间,完全不用武功,让身体进行自我修复。身体选择长期自动沉睡是必然的,可他不敢就这么睡下去。怕吓坏了她。
他隐约觉得在昏睡期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景横波的体温似乎也不大正常。心中有些不安,他想要去试试她的脉搏,指尖探出却无力,他只得停住。
景横波已经敏锐地发觉,皱起眉盯着他——他似乎,很虚弱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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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磨人的小妖精
“前阵子有点走火入魔。”他这样和她解释,“一路急赶,真气调理不妥,现在状态不大好。暂时怕是行动不了。”
“不是被我害的?”她很在意这个。
“当然不是。”他立即否认,“般若雪很容易走火,所以我体温才不稳定。”
她稍稍放心,走火入魔对别人来说可能很糟糕,但宫胤的般若雪,足可护持本元,总能恢复的。
但心中总有疑惑未去,她伸手试试他额头,觉得好烫。
“你好像发烧了。”
走火入魔会发烧吗?这家伙又瞒着她什么?
宫胤却皱起眉,因为景横波的手冰凉冰凉。
她手太冷,才会觉得他额头过热。
他没否认,虚弱无法完全遮掩,让她认为自己发烧生病,总比知道真相好。
随即他发觉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贴身衣衫忽然变得柔软舒适,再无先前冷硬难受,眼睛向下瞄瞄,似见胸口红衣一角,顿时一惊,伸手就去解,却被景横波一把压住,嘿嘿冷笑道:“怎样,嫌弃我?”
“你的衣服……”
“嫌弃女人?”
他手指一顿,半晌轻轻叹息一声,道:“仔细你自己着凉。”
“弄脏了,染了汗,我穿着不舒服,又嫌你衣衫不整地难看,脱给你挡着了。”她一脸鄙视地道,“你嫌脏,嫌女人衣裳不吉利,尽可以脱。”
他握了握她的手指,没说什么。觉得她一脸冷硬地说倔强的话,可爱到令他心疼。
衣服穿着有点别扭,更多的却是喜悦。衣裳温软香气淡淡,丝缎滑润熨帖,似第二层肌肤,将人轻轻包裹,他不禁便想起这衣裳先前正穿在她身上,然后,载着她的芳泽,拥住了他。
拥住他的何止是这衣裳这淡香,更多的,是她那些别扭着不愿出口,却密密藏着的绵软心意……
他忽然有些燥热,衣服簇拥在胸口,滑滑软软,他不由自主便要生出一些同样旖旎绵软的遐想,想起她身姿飞舞时也如软缎柔韧,想起她肌肤也如缎子一般光滑,想起她呼吸的香气如这衣裳香气,想起她缠绕在他身上时,和这衣裳一样,薄云软玉,*……
似乎哪里有了点反应,他又渗出点汗,不忍流汗浸润了她的衣裳,赶紧收敛心神,忽然又觉得虽然还是无力虚软,但内腑先前那小刀攒挖般的剧痛已经消解了不少,这说明乱蹿的真气被引流了一些,而他并没有自己调息,难道……
“你方才做什么了……”他皱起眉。
“什么都没做。”她否认得干净干脆,立即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回到地面上?”
这么说的时候她心头一纠。忽然便想起很多事一旦面对又是不同局面。竟有点不想回去的感觉。
“我怕是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他微带歉意地道,“身份暴露,很快就会有人知道我不在帝歌……”
“是了,你得尽快赶回去。”她慢慢答。心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为不必现在抉择而松一口气,为马上又分离而失落。
哼哼两声她道:“很好,快滚,我也不想看见你。”骂完又皱眉打量他,道,“但你这样子,自己出不去吧,还得我先把你送上去……”
“不行。”他立即截断她的话,“我们不能公开出现在同一场合。”
说完这话他有些后悔。他想还和她维持表面敌对关系,以免被雪山中人注意到。这事他本来想换个说辞,和她慢慢商量,以免她误会,此刻忽然说出来,只怕不妥。
果然她立即变了脸,冷哼一声道:“死性不改!和我一起会死吗!”愤然摔开他过来拉她的手。
他唇角笑意微微苦涩,很想说是和我一起会死。最终也不过轻轻叹息。
景横波揉了揉头发,想的却是宫胤不肯和她一起,只怕是被帝歌的人知道了,提高警惕防备。这么想也便罢了,只是心中怨气难平,逆气上涌心头冰冷,忍不住咳嗽。
听见她咳嗽他便来拉她,被她再次摔开,塞了个东西到他手里,道:“看看这是什么。上头掉下来的。”
宫胤手指一触及,不禁一怔。
正想说什么,忽然他一转头,与此同时景横波也诧然转头。
两人都听见了异声。
不在先前那处缝隙,而在身后另一个方向,从地形推测,应该是地道出口的方向。
按说两人早该去查看地形,偏偏一个伤一个被伤,偏又不愿意让对方知道,都在死撑着,故作淡定坐在地上谈论局势,心中想着的却是如何忽悠蒙骗了另一个。
此刻听见声响,两人都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一看这方向就知道不大对劲,大眼对大眼地望了望,都在想:“不好,这下要露馅了……”
身后不远处有簌簌扒土的声音,隐约一点灯火摇曳,接着有步声踏踏而来。
似乎不止一个人,地道里步声杂乱。
一人道:“要说咱们也够倒霉的。大王说起来简单,找个人。天知道找个咱们易国的人得有多难!早上一张脸,晚上一张脸,一年三百多天不重样,怎么找?”
“说人可能在沉铁,一句可能,就跑细了咱们的腿!好容易趁打仗混进这里,结果遇上宫殿塌陷,咱们险些被砸死!好容易找到地道藏身,刚想出来,上头火又烧起来了。真是处处不顺!我说,咱们出来之时,是不是忘记拜神了?”
“呸,就你这杀人如麻的货色,拜神也没用!要我说,赶紧找路出去是证正经。至于皇叔,找了那么多年找不到,这次找不到,也不算咱们的不是……”
景横波和宫胤对望一眼。
皇叔?什么皇叔?景横波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叔叔,看看宫胤,他的叔叔也可以叫皇叔吗?不过他好像是个孤儿?
宫胤眼神似乎也有几分疑惑,仔细想了想,忽然皱了皱眉头。
他低头看看掌心管子,打开,从里头抽出一张面具。景横波隐约看见,惊讶的瞪大眼睛,她没想到那么细的管子,居然能藏下这么一大张面具,这面具的薄可想而知。
越薄的面具,技巧越高。价值越高。她怎么会忽然捡到这么一个宝贝?
“咱们走吧。”她用气音问宫胤。对方好几个人,平时不在话下,此刻她却根本瞬移不了,留下来就有麻烦。
“嗯,走。”宫胤点头,道,“你先走,我把这几个人打发了就来。”
景横波吸吸鼻子,“我看还是你先走,我把这几个人打发了就来。好久没揍人了,手痒。”
“有男人在,要女人做什么。”宫胤对她示意上头先前的出口。
“没女人,你们只能一辈子自摸!”景横波打下他的手,“滚,我不想看见你。”
“你可以自己离开,不看见我。”宫胤坐着不动。
景横波也坐着不动,垂下眼,过了一会冷笑一声,又笑一声。
宫胤也不说话了,叹息一声。
两人都是人精,说到这程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分明就是两个人现在都走不了,还在互相忽悠。
景横波垂着眼,面上冷笑,听着危机逼近,心中却并没有紧张畏惧,反而泛起一股酸酸的热,不知道是欣慰是难受是无奈还是愤恨,堵心。
他若能自私无情些,她也能令自己割舍,可是这么矛盾周折放不下,她也就成了一团缠丝粘絮的乱麻。
步声渐渐接近,既然走不掉,就要想个办法。总不能一对大高手,属下近在咫尺,却栽在一群乌合之众手中,那也死太冤了。
景横波在全力思考,一眼看见宫胤拿着那面具发怔,神情倒看不出太紧张。
不过她就没见他紧张过,除了先前那扑入火场一刻……
“这里应该就有出口……”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宫胤拿着那面具,似乎准备戴到自己脸上,忽然手一停,想了想,戴到她脸上。
景横波一怔,摸了摸脸,感觉是个男人。看一眼宫胤,忽起恶作剧念头,猛地往他身上一扑。
宫胤猝不及防,给她一扑就倒,两人滚倒在泥地上,景横波一边想大神受伤唯一的好处,就是身娇体软易推倒,一边伸手就去拽他裤带。
宫胤给她压在身下,正想这女人压他越来越熟练了,忽然感觉到她狼爪所探的方向,一时又惊讶又忍不住心中一颤,想要挡又舍不得,想要不挡又觉得实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