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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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本色-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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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宫女忽然手一歪,托盘倾倒,景横波撇嘴——下一刻就是打碎茶盏了吧?老掉牙狗血招数!
  那妃子却一把用手托住托盘,滚热的茶水全部洒在她手上,顿时双手烫红,她咬牙忍着,也不敢松手。
  类似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上次容嫔就是“不小心”打碎了王太后“珍爱”的红宝石寿桃,被罚去冷宫做苦役,不过一个月就跳了井。
  那宫女见她不松手,微微一怔,上头王太后微微一哼,那宫女听着,脸色紧张,心头一狠,一把将茶盏向地下一拂。
  此时那妃子正死死抓住托盘,手被烫伤还在忍痛,再想去救茶盏已经来不及,眼见那玉茶盏将要落地粉碎,眼底不禁露出绝望愤怒之色。
  景横波忽然手指一弹。
  那茶盏原本向左侧空地歪倒,忽然向右一歪,回到托盘上。
  宫女骇然瞪大眼睛,王太后面色一僵,所有妃子抽一口冷气。
  那妃子死里逃生,一脸惊骇和冷汗地抬头,茫然的眼神四处张望,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谁救了她。
  景横波隔着人群,向她轻点下巴示意。
  那妃子看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此时王太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色很是难看,直接道:“跪安吧!”又对宫女道:“李嫔手烫伤了,留下来敷个药吧。”说着也不待她答应,自顾自进了里面小佛堂。
  妃子们如蒙大赦,都同情地看了看李嫔,赶紧溜走,那李嫔刚脱大难,又遇危机,神情死灰,眼看宫女进入内室找药,忽然向景横波走了过来。
  景横波等的正是她,急忙对她微笑点头。
  那李嫔扫她一眼,悄声道:“刚才……你?”
  景横波点头。
  “你……还能帮我吗?”李嫔看看里间,“王太后今儿,看样子不打算放过我了……”
  景横波手指指指自己咽喉,示意说不了话,那李嫔也聪明,推过来一盏茶水。
  景横波蘸茶水写:“我能帮你,但你得给我回报。找解药给我。”
  “你中的是千机锁毒。宫中秘药之一。”李嫔道,“大王才有解药,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拿到。”
  “你家大王呢?”景横波问。
  “听说有急事出宫。”
  “你帮我拿来解药,我就帮你解决王太后。”景横波写,“帮你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你是谁?”李嫔狐疑地瞧着她。
  “王太后的仇人,她要关我在这里,慢慢折磨我,你放心,我就算死了,也一定要她陪葬。”
  李嫔眼底露出兴奋神色。
  她不敢动手弄死那让她日夜不安的老太婆,老太婆对她防备也太重,如果有人能帮她一把,那就太好了。
  “一言为定。”她迅速抹去茶水印子,回到原位。下一刻,宫女走了出来,拿着药物,那药粉却忽然撒在了她自己的手上,眼看着一块皮肉就掉了下来,她惨叫着急急去找水洗手了。李嫔死里逃生般急急离开,走之前眼神坚定地看了景横波一眼。
  景横波嘿嘿笑了笑。
  ……
  一抹冷电,擦过耶律询如胸前,直射紫微上人心口。
  耶律昙的冷笑也如冰刀。
  “谁碰你,我杀谁!”
  耶律询如忽然撒手,身子向前一扑。
  她用胸口迎上了冰刀。
  “嚓。”一声冰刀穿她胸口而过,鲜血一半前射,溅耶律昙一脸,一半后冲,溅紫微上人一颈。
  两个男人,在这一瞬间都愣了。
  耶律昙眸子猛缩,眼神不可置信,他想不到耶律询如动作这么快。
  紫微上人还保持着一手拨开的动作,盯着耶律询如背后出来的刀,表情傻傻的,刚才虽险,但他其实来得及躲,来得及甩开耶律询如,顶多受点小伤,他就是忽然起了恶作剧心思,想让她负疚,想让她急一急,想让她受点教训,下次不要再骗你骗他捍卫老情人。
  谁知道这平常很狡猾的姑娘,忽然傻了,就这么自己扑了上去。
  直到耶律询如一声冷哼,才将他们惊醒,两人再次目瞪口呆地,看见耶律询如伸手到背后,自己狠狠将刀拔了出来。
  带血的刀,先狠狠拍在耶律昙脸上。
  “我的信任和相助,不是给你拿来践踏的!”她冷声道,“耶律昙!你再这种被洗脑的德行,就永远别见我,滚!”
  耶律昙真的栽了下去,因为紫微上人忽然一甩袖,把他拍了下去,自己坐在马上,抱住了耶律询如。
  耶律询如对他也不客气,一手血,*辣甩了那张漂亮的脸一脸。
  “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玩的!”她道,“你可长点心吧!”
  紫微上人给骂得一脸青灰色。
  “老不死……”耶律询如骂完,却向他怀中一躺,闭上眼睛,道,“我大概快死了。骂你也是最后一次了。你呢,别把我带回去了,就说我和耶律昙私奔了……”
  “私奔也是和老夫私奔啊!”紫微上人嚷一声,急急封了她穴道,抬头一看,此处虽然是偏僻宫道,但这一番闹也已经惊动很多人,有兵丁往此处赶来。
  他将耶律询如抱起,弃马飞身而起,掠过屋檐,准备就近在宫里,先给耶律询如看伤。
  耶律询如的鲜血,淅淅沥沥洒了一地,她在紫微上人怀里,絮絮叨叨地说:“哎老不死,我忽然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我了啊……啊你别啊……我没那个打算……我会早死的,你再喜欢上我……那就完蛋了……我好像策略错误啊……我现在开始对你冷若冰霜还来不来得及……”
  “闭嘴!”
  紫微上人难得这么粗暴。
  两人身影远去。
  从头到尾,他们没理会耶律昙。
  耶律昙伏在地上,刀还粘在脸上,刀身冰凉,血却是热的,这冷热交击的感受,也似他此时的心情,一重冰雪一重火,一层地狱一层天。
  他目光死死追着那血迹,看那血色如红莲,一路蔓延过视线尽头。
  他也始终没有抬头。
  血迹渐干渐冷,凝结如冰。
  他慢慢地舔了舔那血迹。
  眼底,一滴泪,慢慢滑过脸颊,落入血泊。
  凝血,不化。
  ……
  宁德宫王太后已经命人打探了三回,大王何时把他送来的人带回去。她这边要吃晚饭了,不想添景横波这一碗。
  王太后信佛,饿着人这种事是做不出的。但王太后这里每日里食物定量,多了人就得一人不吃,这是谁都不愿意的。
  宁德宫上下,已经习惯了王太后的吝啬,这并不是先天生成,完全是一种病态。一些老人知道原因。当初王太后曾经保护着大王,渡过一段众妃排挤的冷宫日子,冷宫供给非常苛刻,母子两人很是过得艰苦,养成了米用勺子量,衣服未穿先补以防磨破的习惯。后来咸鱼翻身过上好日子了,做儿子的那个,非常厌恶灰沉朴素,布衣素食,诸般用物,极尽奢华,仿佛一心要把昔日受的苦补偿回来;而王太后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仿佛还沉浸在当初紧张压抑的生活中,把日子过得小心翼翼不能有一丝放纵,艰苦朴素的传统,不仅没被放弃,还似乎在不断发扬光大。
  这也难怪,其实她是无子的嫔妃,只是收养了一段时间易国大王,易国大王生来无母,被称命硬克父母之人,后来便寄在这无宠无子的妃子膝下抚养。这倒令她后来因祸得福,其余有子的嫔妃,后来都受了儿子的牵连,或被杀或被迁,唯独她笑到最后,竟成了王太后。
  但不是亲生就不是亲生,内心深处,必有一份不安。尤其当她眼见那许多王子都被除尽后,那种“王家无情,今日荣华,明日白骨”的危机感,使受过苦的王太后放不开,便养成这种警惕拘谨性子,倒难为了宫中嫔妃,平日里费尽心思花枝招展,到了王太后这里赶紧COS布衣素衫。
  宫人回报说大王有急事出宫,无法联系,王太后叹息一声,心疼地摆摆手。自有宫人撅着嘴,在自己的定食里挤出一些来给景横波,一边心疼一边暗骂王太后又小气,又要做善人,却又不肯省自己那一份。
  因为易国大王只把景横波交了过来暂时扣押,没有说景横波的身份,王太后等人也无法拿捏对景横波的态度,宫人们将食物送了过来,倒也有薄粥一碗,小菜两样。
  景横波端起粥,一眼看见碗底下托盘上,有个折叠的小纸包。
  灯光无比昏暗,长期暗光也伤害了这些宫女的眼睛,以至于那宫女就端着托盘,也看不见和托盘同色的纸包。
  景横波手指一抄,便将那纸包抄在掌心,手指悄悄一捻,是颗药丸。借着端碗之机嗅了嗅气味,倒也很正,便放了心,知道那李嫔果然说话算话,将解药送来了。
  她一端碗,一口气将粥和解药都灌下,清晰地听见那宫女,啯地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景横波没吃小菜,那宫女也不问,生怕问了菜就没了,端着碗欢天喜地走了,景横波看见她还没跨出门槛,就用手拈菜吃。
  真是可怜。
  景横波摸摸自己肚子,叹了口气。
  姐也挺可怜,这肚子也咕噜噜叫呢。
  这么一摸,她手忽然一顿,随即不敢置信般摸了又摸,又掀起衣襟猛瞧。
  肚子上皮肉也出现皱褶了!
  她原先那光滑紧致的小腹呢!
  这见鬼的药!
  景横波暗暗运气,等着那药在体内发挥作用,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跳了起来,在这屋子里翻抽屉,找柜子,上下翻腾。
  她要找到镜子看清楚!她要找到恢复肌肤的药!不能恢复原状的话,她不杀了易国大王不算完!
  身后忽然有个声音,幽幽道:“你在做什么?”
  景横波回头,就看见刚才那个送饭的宫女,景横波看她那分外紧致的肌肤,恶向胆边生,正准备跳过去扼住她脖子,让她把恢复肌肤的秘方交出来,就听见那宫女冷冷道:“别找了,在咱们宁德宫,你便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出值钱东西的。”
  景横波看她那厌弃神色,心中一动,松手坐下。那宫女忽然皱眉道:“你怎么忽然能动了?”警惕地后撤一步,便要通知人。
  景横波忽然道:“你想不想发财?”
  那宫女张开的嘴一闭,狐疑地转头看她。
  “你想不想改善现在的生活?想不想吃好的,吃上鸡鸭鱼肉,而不是天天吃菜吃得满脸菜色?想不想穿好的?而不是一件袄子夏天抽了棉冬天絮上棉一穿就是三个秋冬?想不想穿金戴银,想不想满身绫罗,想不想过上真正有质量的好日子?”景横波眼底引诱光芒闪烁,声音压得低低,如巫婆。
  那宫女却不屑冷哼一声,“怎么?就你这穷酸样儿,还想拿钱收买我不成?钱呢?”她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你以为这宫中真的没钱吗?你以为大王会吝啬宁德宫的太后吗?告诉你,宫里什么都有,但王太后她老人家不喜欢用明白吗?她不喜欢,我们就不能做,有了鸡鸭鱼肉绫罗绸缎又怎样?宫中哪个妃子没有?她们敢在王太后面前用吗?她们都不敢,我们能吗?”
  景横波不生气,笑眯眯地道:“哦,这样啊,那你们王太后是不是很爱钱?”
  “你问这个做什么?”宫女警惕地看着她。神情已经承认了。
  景横波笑一笑,“现在你们王太后,什么都舍不得。是因为她觉得你们吃的用的,都是她的。但如果她有其他进项,有额外财,她就会有种钱财天上落的感觉,到时候,你们多多少少都会沾光,明白吗?”
  这本就是普遍心理,人对于“意外之财”,花起来总是大方点的。
  “哪来的意外财?”宫女冷笑一声,“你是说以太后威权强抢吗?这说出去多难听?王太后她老人家慈善信佛,是万万不肯做巧取豪夺的事儿的。”
  “谁要巧取豪夺啦,总要人高高兴兴送上来才是。”景横波嗤笑一声,“来,我教你个法子,准能讨了王太后的好儿,说不定以后还能过上好日子呢。”
  “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人犯,我为何要听你的?”宫女目光灼灼盯着她,却不挪步。
  “我啊?我是帝歌人。”景横波道,“我最近把我们那边的一种新游戏,传到了你们易国,引得很多人沉迷其中,没日没夜地玩。你们大王也不知道听了哪个酸儒的挑唆,勃然大怒,说玩物丧志,说我传播不健康娱乐,影响易国臣民的向上勤谨之心,长此以往,会对易国国力民生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因此把我抓了来,要惩戒我呢。”她一摊手,“其实就是个小游戏,关键在于每个人的控制力,在帝歌玩了很久了,也没见把帝歌百姓官员的勤谨之心磨去了多少。而且这种游戏,最适合人打发时间玩,玩得好还能赚钱呢。”
  果然最后一句话打动了那宫女,她立即问:“什么游戏?”
  “麻将。”景横波道,“很好玩的,你要不信,我教你玩。算是感谢你把晚饭让给我的恩德。”
  “你可别玩什么花招。”宫女警告她。
  “能玩什么花招?”景横波笑,“我只是教你们一种玩法而已,东西什么的都你们自己备,很简单,很方便的玩意,你玩玩就知道了。”
  说着便和那宫女聊麻将的玩法,大荒本地有抹纸牌游戏,却不流行,玩法也不甚有意思,这麻将的规则说给宫女听了,她一听就会,没觉出什么意思来,但又觉得长夜无聊,不妨试试。便去寻了人,用竹木做了一套麻将用具来,又拉了两个人来,美其名曰彻夜看守景横波,实际上摆开围城打麻将。
  这一玩就玩到了快天亮,众人还精神奕奕,一个宫女头一抬,看见窗纸上方一线鱼肚白,诧然道:“咦,怎么就天亮了?”
  “这玩意,提神!”一个太监兴致勃勃将牌一推,“和了!”其余三人都叹气,怏怏地掏出纸条。纸条上写着“帮忙值夜一次、值夜两次”之类的字样。
  没钱,就以付出劳力为报酬,景横波深知玩麻将的真谛,就是一定要玩钱,没钱也要有所付出,凡是一切没有实际输赢的麻将,都是耍流氓。
  木桌上纸片飞舞,景横波打着打着,又有些恍惚——这可是当初研究所四人组百玩不厌的保留节目啊,每周必打,过年通宵,不玩金钱,也贴纸条。
  如今那三个人,在这片陌生土地上,还打麻将吗?
  如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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