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又等了一会,然后伸手,猛地掐断了宫胤的冰草管子。
今天的第三次,宫胤被她惊得瞪大了眼睛……
景横波对他狡黠一笑,做了个“死吧”的手势。很满意地发现她家大神这回脑子真的已经陷入混沌了。
人在缺氧状态,总是会无法思考的。
而且不出她所料,没了换气工具,宫胤也并没有冲水而出,任何时候,他都是将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哪怕他眼看要被她给憋死。
他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却慢慢红了,渐渐又青了。
高手气息绵长,但也撑不了多久。
景横波笑吟吟地看着他,一脸“老娘就是要把你这奸贼谋士解决在这水下”的坚定表情。
手指却暗暗抠进了掌心,用力,再用力。
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坚持着阻止自己不心痛,不立即把他带出水,不至于前功尽弃。
痛下杀手,他才可能信她真的失忆。她才可能将他留在身边。她才能做想做的事。
她咬牙带笑,看他在水中默然挣扎,他的挣扎也是她的挣扎,心间似被狂涌的水龙一遍遍绞过,也将剧痛至窒息。
她眼看他脸色渐渐灰败下去,身躯一点点软下去。
人在窒息状态会下意识挣扎求生,而他,始终没有动,甚至没有惊动一丝水波。
违背生理规律,她不知道他如何做到。
如水静流的男子,从来都愿为她静默死去。
她睁大眼睛,庆幸自己在水中,无人看见泪水奔流。
宫胤,宫胤,告诉我,我们的爱情,为什么一定要如此残忍?
眼睁睁看着他涨红的脸色转为苍白,身子猛然向后一仰。
练武之人对自己的生理保护,在濒危境地会自己晕去。
就在此刻!
景横波一把搂紧他,身形一闪,“哗啦”水响声中,已经到了岸边。
岸边果然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士兵,听见水响,有人睁开眼睛,有人犹自大睡,睁开眼睛的人,眼底也不过捕捉到水光一抹,水光里隐约似有相拥身影,一闪不见。士兵们怔怔仰着头,摸了摸被淋了一脸的水滴。
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大叫:“有人从河里冲出来,跑了!”
士兵急忙蹦起身,抓了武器四处张望,可是空野寂寂,孤风游荡,四面哪里还有人影?
……
靠近押送队伍宿营地不远处有一座松林,稀稀落落几棵树,依着一座小山坡。
身影一闪,在松林中忽然出现,地上洒落一滩水迹。
景横波放下了宫胤,试了试他的呼吸,还好,没事。
她算着时间,在临界状态和他出水,他的身体自我保护会还有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她还可以做一件事。
景横波半跪在他身边,盯着他湿漉漉乌发下分外苍白的脸,沉思半晌,阴阴地笑了笑。
“今儿个,陛下我要动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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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阴地笑了笑。
月票涨势再这么不喜人,俺就要动真格了!
第二十一章 舍身(重要)
草地上,宫胤静静地躺着,景横波很难得看见他如此合作的模样,忍不住盯了半晌,又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合作下去,多好。
她伸手慢慢解开他的衣钮,手探入他的怀中,缓缓摸遍他的全身。
倒不是为了占便宜,这*冷兮兮的也实在提不起兴致,她手指着重在他关节处停留,想要知道他躯体分外僵硬的原因何在。
经脉不通隔着肌肤是摸不出来的,倒是指下肌肤似乎越来越温暖,她指尖颤了颤,在他腹上绕了绕,又回到他心口位置,掌心轻轻贴着他的心脏。
感受到那里,比常人稍微慢一些的跃动,但是,原先那种彻骨的寒气却没有了。
她在他心脏周围仔细摸索一遍,确定确实那股寒气不见了。
她有些发怔。那寒气一直是她心头阴影,原以为宫胤的问题由此而生,此刻这寒气没有了,宫胤的状况却好像更差了,这是怎么回事?
手掌按在他胸膛的时间略长,掌下心口在发热,或者那是自己掌心的烫,她抽出手,双手捂住脸颊,想要降降温,却发现自己的双颊也是热的。
掌心残留着他的气息,松间雪石上苔一般的淡淡清新香气,她体内涌起一股热流,垂下眼,却发现他似乎也有了一些反应。
景横波不胜扼腕地仰天长叹——青春正好,时机不对!
他快要醒了。
景横波垂着头,一副思量神情,半晌,轻轻叹息一声。
她眼底生出淡淡的决然。
盘坐在宫胤身侧,双手贴合,调动明月心法,转十二周天,出丹田。
她的明月心法已算小成,体内运行真气时,能感觉到似有白光一线而上,泊泊然绵绵然,体内如浴清辉。真如上弦月一轮,在心头遥遥相照。
如果修炼大成,明月满盈,辉光无远弗届。只是她问过伊柒,伊柒说她练武太迟且不勤,俗务太多,最重要的是心事纷乱,难以定心,所以小成容易大成难,这辈子练到老,大概可以指望一下。
伊柒当时还嘻嘻笑着说,这明月心法她自己用也就那么回事,如果取出来给别人疗伤治病,倒是世间所有宝丹良药都难以比拟的神效。只是功法不易,取则伤身,辛苦练的东西生生舍弃可惜不说,一朝硬生生拔去,自然大伤元气,这世上哪有舍身救人的傻子。
她当时也哈哈笑了一阵傻子,然后和他要抽取明月功法的法门,伊柒当然不肯,她便说那是打算把紫微老不死的明月心法抽出来,供她大成用。七杀一向对害老不死的任何举措都表示双手双脚赞同,当即伊柒就兴奋地写了给她。
她出帝歌时,将法门一直带着。
如今,将要用上了。
按照法门运行真气,掌心渐渐发白,坚实如玉,能感觉到体内如光如气,过明楼,渡玉府,直冲体外。
不过糟糕的是,上冲的真气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控制,体内翻江倒海,如脱缰怒龙,狂飙直进,似要立刻喷出散去。
她脸色越发苍白,心里大骂伊柒不靠谱,没法凝聚心法的不可控之处说明。
而且她也没想到,拔除真气居然如此痛苦。
或者想到,不愿意深想。真气都是向内储存,向外硬生生逆行拔起,自然引得五脏六腑不宁,体内血气翻涌。
似有一团冰凉感觉,冲到咽喉口。
她猛地低下头去,覆盖住了他的唇。
齿关一叩,舌尖一顶,她已经闯入了他的天地,滑润、微凉、清新、温软。
他在晕迷中似乎也有反应,竟然下意识轻轻回应,舌尖轻挑的时候,她一惊,以为他醒了,然而他依旧一动不动,双眼微阖。
她忽然微微湿了眼眶。
相爱是不是人间最难以击破的默契,生或死,知或者不知,都不能阻碍那份无声的呼应。
脸靠着他的脸颊,湿润的眼眶在下雨,那些满满盈盈的液体终于越来越多,自两人紧紧贴合的脸颊滑落,落入他的锁骨,湿润了她的下颌,肌肤和肌肤湿漉漉紧贴,再被彼此的体温焐干。
她齿间微微一动。
一团明光下重楼。
他似乎又有感应,竟也舌尖微动,似要推拒,她怎么肯答应?于撕心裂肺的疼痛之中,舌头压着他的舌头狠狠一顶,压进他咽喉深处,她能感觉到那如玉如光的一团,无声滑入了他的体内。
口内微微腥甜,似开了一地曼殊花,她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强硬拔除真力的后果,是内腑已经受伤。
但此时还不能抽身,按照伊柒的传授,这个时候他的身体也可能会出现排逆反应,为免造成伤害,最好将明月心法凝聚成一团,藏在他丹田深处,日后慢慢消解。
这事他自己来做最好,但她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如果给他知道,保不准又得不顾一切将真力还给她,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她悔也来不及。
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一手按在他下腹气海,一手按住他背心中枢,按照伊柒教的法子,慢慢导引真气归流。
她能感觉到他体内混杂奔涌的气流,他体内气息向来古怪,所以需要更多时间来调理真气,因此躯体进入自动调息状态,她倒不必费心怕他醒来。
只是按着揉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她呆了呆,按在他下腹的手,慢慢地,鬼鬼祟祟地,向下探了一点,再探了一点。
然后,如被火烧一般,唰地缩了回来。
她抬头看看四周,林子空落,荒野无人,还好,她的流氓行为不会被发现。
脸红了一阵,心跳了一阵,她继续自己的劳作,不能半途而废。
他的手臂忽然颤了颤。
景横波惊喜地看过去,感觉到他的躯体忽然软了许多,这是真气入体后的反应,真气会瞬间自经脉游走,再归入丹田,他原本就是经脉不通症状,此刻会因大量外来真气的进入而通畅,但这样的通畅,很可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此时靠着他基本恢复正常的身体,嗅着他熟悉而又清淡的香气,她脑中忽然闪电般掠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这是三垒打的好时机!
就这家伙这别扭性子,要他主动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强奸他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她又不愿意和别人滚床单,难道要她一辈子清心寡欲不知风月吗?那太丢人了,男人婆她们一定会笑死她的。
景横波越想越觉得郁卒,穿过来三年多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在这古代社会,那三只保不准已经有了伴儿,说不定都有了孩子,比如那个最老实最容易被男人拐骗了去的君小珂。
将来四人帮聚会,要是只有她还是处女,这脸该往哪里搁?
还有,她想有个孩子,有了孩子,说不定就可以不要他了,忒烦,又丢不下,简直是折磨。
景横波又抬头四面看了看,眼神鬼祟如做贼。
现在是清晨时分,但这林子因为有山坡遮挡,又针叶茂密,十分阴暗隐秘。而且都是针叶木,又不太大,没有什么野果产出也不会有什么猎物,是个白日宣淫的好地方。
确定无人,也不太可能有人经过之后,她抱着宫胤,往树后滚了过去,那里落了一堆厚厚的松针落叶,应该会舒服点。
也不知道是身体不佳还是太过紧张,就这么滚两滚,她就已经气喘吁吁,浑身发软,以至于解宫胤的衣裳的时候,手指抖颤,好几次都没能解开。
最后用了牙齿,解决了他身上的所有羁绊,景横波也不好意思看,转过身去解衣。
日光到了这阴暗的松林,也似被洗涤成了月光,清亮、干净、纯白、温柔。和黑暗各占天地,将女体的轮廓,镀染得明明暗暗,起起伏伏。
外裳、裤子、腰带、靴子……无声无息挂在低矮的树杈上,挡住树下的风景,一个古怪而精美的东西悠悠垂下,黑底深红的牡丹,牡丹盛开在突起的两片圆上,两个圆片的中心还缀着珠花丝穗,被明灭的光线下一闪一闪。
最后抛出来的黑色的薄薄的一片,细细的带子,朦胧的网纱……
乌黑的长发披泻,遮住她的脸,一阵风过,景横波哼哼唧唧地哭了。
“尼玛,这叫野合啊,这叫野合!姐根本不想这样的……”
“姐难道不该在金碧辉煌的皇宫,勾勾手指,掀开某个美男的绿头牌吗?”
“不是应该有太监去传旨,美男坐承恩车叩谢皇恩,或者由太监卷个被窝卷儿,美男裹在被窝里扛进朕的寝宫,从朕的被窝脚头爬进去给朕临幸呢……”
“不是应该香榻软褥,锦被玉枕,头枕鸳鸯,被翻红浪吗……”
“为什么还要姐在这荒郊野地,自己送上门,霸王硬上弓呢?”
“这操蛋的人生太凄凉了,太凄凉了啊啊……”
“宫胤你这唧唧歪歪的王八蛋,以后得把你睡到啥尽人亡才能消我心头之恨啊啊啊……”
……
她一边唧唧歪歪满心不甘地哭着,一边毫不犹豫地爬上去了。
松针上那个被霸王硬上弓的,身体软了,该硬的一点都不含糊。
景横波一边用手掩着脸一边哭诉一边偷偷瞧他的身体,哭诉间歇夹杂几句满意的哽咽——身材还是很好的,那啥那啥也是合适的……
贴上他的身体,抱住他的肩,将脸搁在他的肩窝,她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最契合,只他契合。
乌发流水般泻满他一身,黑与白,惊心动魄的交织与对比。
他的肌肤依旧那般凉润,此刻趋向正常的躯体温软柔韧,却不嫌单薄,肌理间似蕴藏着含蓄的力量,只待下一刻的爆发。
他的凉润和她的火热轻触时,她浑身都似颤了颤,似阴电遇上阳电,震出破碎和战栗。
又或是长空遇上了云朵,大地拥抱了雨露,云与电的撞击翻覆了一天的宁静,落了一地簌簌的雨。
她忽然低低地嘶了一声,咬牙忍痛的声音,但此时体内体外无一不痛,到了极处似乎也不再痛,她含了泪笑起来,弯下身,将他的一缕黑发绕在手指上。
下一瞬便缠缠绵绵一个翻滚,男人的本能就是掌握主动,她以为他醒了,他却似乎没醒,翻覆间她的丰软兜住了他的喘息,她指间几丝发断裂,有乌发,也有白发,她却顾不得了,灼热的浪潮似要将人淹没,她在随波逐浪中。
天地在起伏,在荡漾,在碰撞,在交缠中粉碎再完整,她攀住他的臂膀,宁可自己就这么碎了。
黑纱里衣透过濛濛的日光,绰约圆润洁白的饱满,空气中有幽幽的香气弥散,夹杂着一些微微古怪的气息。
松针落叶已被人体的翻滚厮缠压得凌乱,枯脆的落叶不断发出细微的裂响,那些裂响在喘息的间歇发生,令这林子深处的性灵的秘密显得更加神秘。
天地渐渐安静了。
她终于将手,恋恋不舍地从他身下抽了出来,把了把他的脉,惊喜地发现不知何时,她的明月心法已经在他丹田深处潜伏,很难发现,但会慢慢发生作用。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又慢慢恢复了先前的硬,冲体而入的真气流过经脉,只带来了短暂的活动自如,成全了她的三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