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自己又跨上骏马。
苏幕帘站在门口,负手而立,微笑从容。
太子殿下朝右相大人拱手:“右相放心,从今以后,帘儿便是我妻,山崩水枯,永不相负。”
这一句“山崩水枯,永不相负”,一时之间也成了佳话。
亲迎,许诺,无一不表明了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情谊。不管这一桩婚事的背后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至少这一刻,太子做到了纯粹地爱护,那是对自己妻子的爱护。
夙郁皇室重诺,以后只要苏幕帘不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太子必定看在今日的诺言上放她一马。哪怕,未来右相失利,太子妃在宫中也不会失怙。
临晚镜没有出门凑热闹,她今儿个是与景王一起入东宫,大张旗鼓地表明,自己与景王好事将近。
于是,太后娘娘又在这皇孙大喜的日子上,气得七窍生烟。
172让临小姐陪哀家
原本,太子亲自迎亲,就让太后不喜。然后再听人说了太子亲迎时还对右相作出了承诺,就更不高兴了。
她与皇后不和,当年皇后不同意太子娶她的侄孙女,现在却娶了草根右相苏幕遮的妹妹。若非皇上亲自来请,她甚至连观礼都不会来。现在呢?还让她看到这么碍眼的一幕。
“喜儿,去把临家大小姐叫过来。就说,让她到哀家跟前陪哀家说说话!”上次景儿如此对花家小姐,就是因为临家这贱丫头。对于她,太后除了厌恶就是更厌恶。
喜儿还没应下,皇后娘娘就朝觞帝看了一眼。等会儿太子与苏幕帘还要举行成亲仪式,若是太后现在找临家小姐麻烦,在儿子的好日子上闹起来,那可如何是好?太后从来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那临家小姐亦不是容易服软的主儿。她可不想自家儿子好好的大喜之日被这两人闹腾得鸡犬不宁。
觞帝被皇后这么一看,心下一哂,对太后道:“母后,今天是渊儿成亲,您就不要为难镜儿丫头了。”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哀家还会在渊儿大婚之日为难一个小辈不成?”太后娘娘一声冷笑,“还是说,哀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还比不上临家那个丫头?”
“母后说笑了,镜儿丫头只是一个小辈而已。若是您真要寻她说话,等太子与太子妃礼成之后也不迟。”太子成亲不仅要拜堂,还要祭天,昭告天下。这要是等会儿闹起来,可无法收场,也不怪皇后会着急。
“也罢,你们都护着那丫头,我看到底能护她到几时!”反正,她是绝不会允许景儿娶那个见丫头的!
“母后,您不要因为看不惯定国侯而对镜儿丫头有偏见,那丫头挺好的。”至少,她在自己面前敢说话,敢开玩笑,敢不把他当成一国之君,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叔。
“好,是哪里好?文可安邦还是武能定国?她不满十岁就开始出入赌坊青楼,还与皇子为争夺一个小倌儿大打出手,臭名远扬,连别国都知道。你说说,她到底哪里好?”太后恨不得把临家小姐的每一件丑事都公之于众。
“这……”觞帝被她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姑娘,与皇家儿媳的标准相差甚远。就算是普通人家,只怕也不会娶这样的女子为妻。妻子之前出入赌坊青楼,那名声,可不是一般的差。他忽然开始佩服起自家皇弟来,喜欢上一个人,也是蛮拼的。
若是换做别人,觞帝少不了也要对那女子多几分厌恶,并且坚决反对皇弟与之在一起。可那丫头,偏偏是月弥夫人的女儿。月弥夫人的女儿啊,自然是极好的!
“母后,以臣妾看,那丫头倒是真性情。她就算出入赌坊青楼,但据说坊间对临家小姐的评价也是极好的。她到底还小,又是定国侯唯一的嫡女,自幼被宝贝长大,任性是难免的。孩子小,自然贪玩。就连小九,不也爱去那些地方,皇上虽然怒其不争,却难免对幼子纵容几分。若是临家小姐成了亲,就是大人了,相信她也是有分寸的。”
皇后难得在太后面前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每句话都是在帮临家小姐开脱。若说她是好意帮忙,倒不如说她是故意刺激太后娘娘的。
太后讨厌的,她偏就要喜欢。何况,临家小姐每次进宫可都往她那里送了些小玩意儿。那些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却贵在难得。在宫里,除了她,只怕其他的嫔妃连那些小玩意儿的样子都没见过。
这丫头最懂投其所好,看上的又不是她家太子,她乐得做好事。皇后虽然是标准的大家闺秀,却也和苏幕帘一样有颗彪悍的内心。若是她能活得像临家大小姐那般自由,她未必不会那么做。可惜,人言可畏,多少女子都没有临家大小姐那样的勇气,不畏世俗的眼光。
“真性情?那你为何选苏幕帘为太子妃,而不择临家那丫头?”
太后娘娘也是个嘴毒的,一句话把皇后娘娘堵得说不出话来。眼见着两人如此剑拔弩张,一边儿是生母,一边是发妻,觞帝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得太可怜了。夹在中间可真是难做啊!
“君子不夺人所好,臣妾虽然不是君子,却也断不会生生剥夺了流景的幸福。”皇后娘娘冷冷一笑,临晚镜为景王妃,无伤大雅,但是为太子妃,就不可了。太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也是被气昏头了。
言下之意,就是哀家剥夺了景儿的幸福了?太后娘娘脸色更不好看了。小儿子本来身体有疾,日子过得艰难,皇后说的这话就更显得她这个做母后的多么不近人情。但只要一想到小儿子在安宁宫里那般不给自己面子,临家父女也是那种油盐不进的,她心里就很不爽。
临晚镜自是不知道,她推着夙郁流景的轮椅,在东宫招摇过市。秀恩爱,无处不在。朝臣家眷的目光全部都不放在眼里,脸上笑靥如花。明明只有三分颜色,却因为她的笑而变成了七分。
景王也一路配合,许是今天是侄儿的大喜之日,他身上那常年冻人的寒气似乎没有释放出来。目不斜视,除了观礼,几乎都落在了临家大小姐身上。
“皇姐,你看那不要脸的女人,与咱们小皇叔在太子哥哥大婚的时候如胶似漆的,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说话的是淡出众人视线多日的八公主夙郁惜芸。
若非此次北域王提出和亲,觞帝还不准备解了她的禁足。不过,也不枉她母妃纪贵嫔的一番教导,她现在是对临家大小姐恨之入骨。原本对那位小皇叔是惧怕之中又带着敬意的。而现在却也只剩下一片唾弃。
喜欢上那么不堪的一个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燕都城里那么多贵女他不多看一眼,偏偏看上个贱人!真不知道眼睛长到哪里去了!
“芸儿,慎言。”夙郁惜香是排行第六,却是觞帝的第一位公主,又是养在皇后身边的,耳濡目染,皇后的宠辱不惊她也学会了几分。小皇叔与皇室其他子孙素来不亲近,他不喜,她也不往跟前凑。但是以前听母后说过,皇叔孤苦。他年少失意,面如恶鬼,不良于行,宫人避之如蛇蝎。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有个看得上眼的女子,临家大小姐身份哪里低贱了?
她父亲是定国侯,位高权重,她母亲虽然身份不明,却貌若天仙,她的哥哥,更是少年成名,天下第一公子,何等才情惊世。
这样的身份,配天子都绰绰有余,况身体有疾的小皇叔?其实她倒是蛮看好小皇叔与临家大小姐在一起的。只是皇祖母那里,罢了,反正她也说不上话。
太后与皇后闹翻之后,连带着养在皇后身边六公主也不被她厌恶,所以,夙郁惜香虽然赞成景王和临晚镜,却也说不上话。
“六姐姐,就你小心!人尽皆知的事情,有什么好慎言的?”夙郁惜芸噘着嘴,一脸不屑。她是皇室公主,临晚镜不过是一介臣女。
“人尽皆知小皇叔爱慕临家小姐,为了她不惜与皇祖母作对。”
八妹妹,小皇叔可以为了临家小姐与他的生母为敌,又何况是你?不要自寻死路,否则,你那飞扬跋扈,惯宠后宫的母妃也帮不了你!这才是六公主想说的话。
“那又如何?我是君,她是臣,我说她几句就不行了?小皇叔到底是姓夙郁的,又不是姓临。”虽然在临晚镜手上吃过亏,夙郁惜芸还是没有吃一堑长一智。反而,变本加厉了。
“说不定哪一天,小皇叔还真愿意姓临呢。”一直沉默不语的七公主夙郁惜雅淡淡地开口,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景王和临家大小姐旁边的云家兄妹身上。确切的说,是双眼一眨不眨地放在云破月身上。
她心仪云破月很久了,可是对方眼里只看得到自己的妹妹和临家那位。云破晓也就罢了,这年头的兄长都疼妹妹,那临晚镜呢?她与云家不过是世家之交,别人家的女儿,有什么好照顾的?
她估计是第一个巴不得临家小姐与小皇叔成亲的人。可惜,他们还没有成亲,却传来了北域王求公主和亲的消息。昨日父皇把她们姐妹三人都叫进羲和殿,问她们姐妹有没有自愿去北域和亲的。虽然父皇并没有强迫谁,她却发现父皇看自己的目光里带着满意。不难猜测,父皇想让她去和亲。因为,她比六姐会变通,比八妹聪明机警。
若是觞帝知道这个女儿的想法,绝壁会喊冤的。他虽然觉得七公主最适合和亲,却并没有要逼她去和亲的意思。因为,夙郁完全可以选择宗室之女册封公主去和亲。觞帝只有四个女儿,十公主尚幼,这三个也才十五六岁,最大的十七,让她们和亲,还真有点儿舍不得。
“别逗了,小皇叔若是姓临,我就主动去北域和亲!”夙郁惜芸讥讽道,“怕就怕,他不仅不会姓临,连临晚镜都不一定能嫁入我们皇家!”
母妃说,如果无法阻止,不如让人消失,她深以为然。
173公主好像偏题了
太子与太子妃的成亲仪式很热闹,却也很平静。一方面是来的人多,还有别国特使,加上临晚镜推着景王的轮椅招摇过市,热闹是自然;另一方面,有景王时时刻刻释放着低气压,又有谁敢在太子殿下的成亲仪式闹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觞帝亲自坐镇的缘故。陛下压镇,太后娘娘把关,皇后娘娘主持大局,还有谁敢闹?
观礼结束之后,太后娘娘终于找到机会命人叫来了临家大小姐。
听宫女让自己过去陪太后娘娘说话,某女差点没笑喷。她和太后娘娘可没什么交情,陪她说话?是陪她吵架才对吧?
夙郁流景在一旁听得脸都黑了,母后叫镜儿去说话,不就是想故意为难她吗?今天是太子大婚,在这种场合母后都不知道收敛,夙郁流景真的想直接和她翻脸了。
想了就做,没等临晚镜开口,他已经冷冷地对喜儿道:“本王与临小姐还有事,你且回去。”
喜儿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景王,又为难地看向临晚镜,犹豫着开口:“可是,太后娘娘让奴婢叫临大小姐过去。”
“难道你没听懂本王的话?”夙郁流景才不管眼前的女人是不是太后的心腹,他的话从来说一不二,眼前丫头若是自己要找死,那就别怪他不给太后留情面。
“可,可是……”被景王那冷冷的眼神一瞥,喜儿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在宫里她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就算面对皇上,也不会怯懦。可是面对景王,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酷肃杀之气,就仿佛要把人吞没了一般,让她大气都不敢出。
“喜儿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回禀太后吧。”乘风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如果这丫头再不走,指不定是王爷要暴怒了。
“乘风护卫,太后娘娘那里,奴婢真的无法交差啊。”喜儿姑娘都快要哭了,她终于体会到常公公的苦楚了。难怪每次常公公去宫外办事回来都哭丧着脸。
“告诉太后,临小姐本王带走了。”说着,也不管喜儿姑娘再怎么一脸为难,他对临晚镜招招手,后者笑眯眯地推过他的轮椅,二人旁若无人地出了东宫。
太后娘娘隔得并不远,也见着了这一幕,自是又被气了一次。皇后就坐在她一侧,瞧见太后一脸便秘的表情,在心里暗爽。太后横行霸道后宫数十年,这下终于遇到对手了。皇后娘娘是巴不得临家小姐与景王在一起,最好能气死太后。
三位公主此时也都坐在太后身边,心思各异。倒是平日里剑拔弩张的兄弟们,今儿个倒像是收敛了所有的仇恨和小心思,欢欢喜喜地坐下来灌太子的酒。就连安王,嘴上也说着祝福太子与太子妃白头偕老的话。
苏幕帘大婚,苏幕遮是最高兴的。他今儿个也被大臣们灌酒,却并不像平日里那般自律。今天的右相大人,有点儿“来者不拒”的感觉。
喝高了的苏幕遮,当真是风姿卓然。眼见着临晚镜和景王相携离去,他眼神一黯,继而又开始一杯一杯地喝起来。
“临小姐。”临晚镜和夙郁流景都没想到,凤舞歌会在这个时候跟出来。
“倾城公主。”某女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凤舞歌。
这种场合,她也敢追着出来,当真以为在夙郁是客人,夙郁就能百分之百保证他们的安全了么?
“凤舞歌,我的名字。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唤我舞歌。”凤舞歌笑意盈盈,似乎并没有把临晚镜当成情敌。
临晚镜一愣,这般有亲和力的公主,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套近乎,只是觉得,这样更方便交流。”敏锐地察觉都临晚镜眼底的审视,凤舞歌笑着解释。
“我这样叫你,只怕明天就有人参到皇上面前去。”不是她说笑,太后娘娘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势力的。特别是那些老臣,还是很给她面子的。
“额?”凤舞歌有些不明所以,却也并不勉强,又看向一旁的景王。咳,她终于主意到景王的存在了。这存在感得有多低啊?
“王爷,不介意我与临小姐单独聊一会儿吧?”她虽然努力忽视景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却不免还是有点被他冻伤。
夙郁流景看向临晚镜,后者笑着摇头,一脸自信:“不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当着他的面说。”
凤舞歌的眼底,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她虽然看得出景王与临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