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上说现在如何?当初封临晚镜为世女也是你下的圣旨,现在大臣们拿此事作伐,难不成你还真要让景儿入赘侯府?”那她就只能对临晚镜下毒手了!
“有何不可?”
不知道什么时候,景王的轮椅也到了御书房外,虽然距离远了些,却把觞帝与太后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一句“有何不可”,果断震撼了全场!
189心疼媳妇是本分
“皇弟?”
“景儿?”
太后与觞帝同时出声,破浪推着景王的轮椅朝这边走来。%d7%cf%d3%c4%b8%f3他虽然依旧戴着面具,却目若寒星,坚定异常。
“天冷,母后与皇弟都随朕都偏殿说话吧。”觞帝一见景王来了,就知道母后和弟弟肯定会吵起来。他非常明智地把二人引入偏殿,让太后舒舒服服地坐下,以免待会儿直接被景王气晕了过去。
“母后若是觉得大臣们的意见非常重要,那儿臣就直接入赘侯府得了。”皇兄不好与太后起争执,景王却不以为然。只要能和镜儿在一起,是娶还是入赘,又有什么关系?他已经是王爷之尊,即便入赘了侯府,外面的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子。就算要说,也该说他是对镜儿情深意重才是!
“胡闹!”太后一手拍在茶几上,那“啪”的一声响,足以表达了她的怒气。
可惜,景王只是凉凉地掀了掀眼皮,默然道:“母后何须如此动怒,伤了自己的身体就不好了。”
“是啊,母后,您看皇弟只是一是口快。就算他真的愿意入赘侯府,人家定国侯也不敢答应啊!”让堂堂亲王入赘,王府不要了去继承他的侯府,临鼎天还没老糊涂到这种地步。
“哼!他还敢不答应?哀家的儿子入赘他一个小小的侯府,他还敢嫌弃吗?”太后娘娘现在火气大,越听这话是越不舒服。以至于,她被带沟里去了。
觞帝有些哭笑不得,母后,您搞错重点了好不好?人家不答应您儿子入赘,当然不是瞧不起,而是身份悬殊!
当然,他还是不想告诉太后,人定国侯还真没怎么看上他的皇弟。人家至始至终看上的女婿都是穿云城那位城主。穿云城不属于夙郁管辖,自成一体,夙郁与穿云城也是合作关系。何况,云破月双亲早亡,与镜儿丫头还是自小一处长大。这份青梅竹马的情谊,足以让她在穿云城过得如鱼得水。
所以,他倒是觉得定国侯最看得上云破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觞帝之前已经找过定国侯谈话,告诉他镜儿丫头嫁给景王最大的好处就是两家是邻居。临鼎天若是想女儿了,随时可以踏足王府,临鼎天也是因为这一点,当时才勉强同意了这门婚事。
“如此,母后便是同意了儿臣入赘侯府?”景王倒是不想与太后娘娘多费口舌,他与太后素不亲近,若非知道今日宫里因为皇兄的几道圣旨而乱作一团,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宫。
“混账!入赘侯府你想都不要想!倒是临家那贱丫头,皇上若是愿意剥夺了她的世女之位,以临家嫡女之名嫁入王府,哀家倒是勉强可以答应。”那临家的女儿到底给自家儿子吃了什么东西,以至于他如此鬼迷心窍?太后娘娘恨不得早早打杀了那丫头,避免今日之祸患。
“母后以为皇兄的旨意是什么,朝令夕改吗?还是,儿臣与皇兄没有按照母后的意思办事,母后就非要闹得天下不宁?”夙郁流景恨不得把太后禁足安宁宫,让她一心向佛才好。免得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到处坑人。
“啪!”太后震怒,抓起案几上的茶杯就往景王身上砸去。
破浪想拦,却被景王阻止,他睁着眼,一动不动,任由那茶杯砸在自己身上,滚烫的茶水顺着衣袍流落。茶杯滚落在地,也碎成一片一片的。
“母后!您这是做什么?”眼见着景王被砸,觞帝脸上也浮起一丝怒气。皇弟身上的余毒才清除不久,身体本来就虚弱,哪里受得住太后的全力一砸?
觞帝并不知道景王已经把释苦大师封存在他体内的内息化为己用了,以为他身体还很虚弱,不免为弟弟感到心疼。
还有那滚烫的茶水,母后这般对皇弟动手,实在是太过了些。更重要的是,皇弟说得对,他是一国之君,他金口玉言的圣旨,岂能朝令夕改?若是大臣们都认为在御书房外一跪,就能令皇帝改变主意,那他以后的龙威何在?
“怎么?你们兄弟俩如今长大了?一点也不记得母后的养育之恩了?哀家教育儿子,有什么不应该?他是哀家生的,哀家就算砸死他,那也顶多被人说是心肠歹毒!”太后娘娘是气疯了,也是后宫寂寞了些,没事儿生事儿。
到了她这个年纪,大儿子继承了皇位,小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儿孙满堂,志得意满。后宫里皇后与她虽然不睦,却也敬重着她这个太后,先帝的女人都被她斗死在觞帝即位之前了。没死的,现在也是仰她鼻息度日。她现在可算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权势尊荣。可是,偏偏小儿子不听话,大儿子翅膀硬了,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她能不生气吗?
与其说她是反对临家那贱丫头嫁给自家儿子,倒不如说是心气儿不顺,故意找茬儿。
“母后慎言!”太后娘娘心肠歹毒的名声要是传出去了,那可是有损国体的大事。而且,母后这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不是最疼皇弟的吗?怎么现在是处处为难皇弟,连让他娶个可心人儿都不同意。
人老了,当真是脾气也怪!
殊不知,这不是人老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太后从来都是个狠角色,若是觞帝和景王不是她的儿子,指不定能活到几岁呢。
“慎言?他是哀家的儿子,你也是哀家的儿子。你是皇帝,天下你最大,哀家是管不着。但是景王,难道哀家也管不了吗?你的媳妇,是先皇还在的时候就给你定下的,而你弟弟娶妃,还不兴哀家这个当母后的参详参详?”太后说着,就拿起帕子抹起眼泪来了。她一想到先帝到死都念着那位华妃,对自己冷淡形同陌路,就忍不住心酸。
“母后可别哭坏了身子。您只记得朕的皇后是父皇亲自定下的,却忘了皇弟的婚事是父皇早就允了他自己做主的。父皇的旨意,母后难道也要违逆吗?”这倒是太后提醒了觞帝,当年父皇可是最疼流景,自然允了他许多东西。这其中,便包括了他的婚事。
“皇上现在是要拿先皇压着哀家吗?即便是他自己做主,那也应该寻个贤良淑德,才貌俱佳的女子才是。我堂堂皇室亲王,难道要娶一个闺誉尽毁,臭名昭著的女子不成?”太后娘娘说到此处,又流了许多眼泪,看起来更加可怜,“即便是这样,哀家也因为心疼景儿,同意了他娶临家女为妃。可是,现在是朝廷上下反对声一片,哀家也是想有个两全之策。到了皇上这里,怎么全成了哀家的不是了?”
“母后莫要难过,您既然已经同意了皇弟与镜儿丫头的婚事,那朝廷上的事情就不劳母后担心了。”觞帝的耐心已经耗尽,“来人,送母后回安宁宫静养。”
“皇上!”她实在没想到,大儿子竟然是此般态度。
“母后,后宫不得干政,您是太后,后宫表率,日后还是少来御书房得好。若是有什么事寻朕,不若差人来支会一声即可。”觞帝又说话堵上了太后娘娘即将出口的话,直接让人强硬地送了太后回安宁宫。
“流景,你身上没事吧,要不要朕命人替你更衣?”这衣袍都被那茶水打湿了,“还有身上有没有伤着,要不要请御医来看看?”
“不用了,臣弟就是怕皇兄被母后为难,所以才赶着进宫。母后既然走了,那臣弟就先出宫了。”至于殿外跪着的那些大臣,他是一点儿也不担心。毕竟,以皇兄的手段,那些朝中大臣还翻不起什么浪来。
“你若是知道朕夹在你与母后之间为难,就该多来皇宫走动走动,在母后面前说话也软着些,不然,像今天这样,吃亏的也是你自个儿。”母后是生养他们的人,就算真的动手砸人,他们也不敢反抗母后。他是一国之君,是君,还好一些。可皇弟这边,就不好说了。
“她如果砸一个茶杯就能出气,倒也无妨。臣弟只是怕,日后镜儿进门,她会把气全部撒在镜儿身上。镜儿从小是侯府娇宠长大的,哪里受得了那些委屈。”
“噗,你,哈哈,流景,你竟然会担心镜儿那丫头吃亏?你以前可从没正眼瞧过那些女子。而镜儿丫头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把她当成那些柔弱的闺阁小姐不成?”看到景王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觞帝面儿上大乐。报应,真是报应啊!皇弟傲然了二十几年,终于有个人能辖制住他了。
“镜儿虽然有几分聪明,但是母后的手段……心疼媳妇是本分,皇兄莫要笑话。”他也不好说自家母后心肠歹毒。可事实上,不就是这样吗?
母后一向看不惯镜儿,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景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放心吧,你家那丫头,朕会让皇后多加照拂的。”母后手段了得,皇后也不差,有她照看,镜儿丫头吃不了多少亏。
临晚镜是不知道,她还没过门,景王连她过门之后的事儿都担心上了。她这会儿,正对着一个陌生女人目瞪口呆呢。
190月弥夫人回来了
“老爹,你不会是疯了吧?”上下左右打量了女人不知道多少遍,她都没看出,这哪里像传说中的那位月弥夫人!
女人身段儿窈窕,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纱,一袭白衣飘然若仙。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只是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质,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古怪。临晚镜看看她,又看看自家老爹,怎样都无法相信。
“胡说八道,你才疯了!快叫你娘亲!”临老爹好不容易才寻回媳妇儿,对女儿难免严厉了些。
“爹爹,您不会在外面随便找了个女人来敷衍女儿吧?人家虽然蒙着面纱,也看得出顶多跟我姐妹相称,怎么可能是我娘?”说实在的,临晚镜从前世到今生,都没见过妈妈这个角色。前世与她相交甚好的,都是幻月阁的人,他们都没有父母。而穿越过来,晓晓与她关系最好,她也没有父母。苏幕帘与兄长相依为命,也没见过她母亲。至于明月笙,她的母亲,自己倒是见过一面,对女儿挺慈爱的,只是感觉不太亲切,毕竟是别人的老娘。
然后,临家老夫人,自私自利,对他老爹这个儿子并不好,与太后那老巫婆有的一拼。还有李氏,对一双儿女倒是很不错,但是心肠歹毒。柳如是给她的感觉最好,最像她听说过的那种母亲,但是,她与自己相处,就显得太过小心翼翼。对她家临梦薇倒是很不错,一心一意疼孩子。
在临老爹口中,她娘亲月弥夫人,为了她这个女儿,可谓费尽心思。在她没出生的时候,就盼着她的降临,为她准备了一屋子的玩具。后来她出生之后,母亲更是每日寸步不离地照顾自己。
可是,为什么眼前人,她觉得如此陌生呢?
“你以为你老爹跟你一样笨吗?随便找个女人,怎么能与我的弥儿相比?”说着,临鼎天搂过妻子的肩,难得脸上堆满笑容。
“哦。”敢情我家娘亲美若天仙,无人能比,“但是,她怎么戴着面纱?”
回家见女儿也搞得这么神秘吗?还有,这个娘亲是从那里找回来的?海域那边吗?难怪老爹连她的婚事都不关注了,原来这些天心里想着的都是这位呀?
“你娘亲喜欢戴面纱不行吗?”临老爹白了女儿一眼,怎么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她怎么不一直问景王为什么戴面具?
“难道是当年掉下悬崖没死,还毁容了?”不要怪她用这般怀疑的目光看眼前女人,如果她真的是月弥夫人,临晚镜觉得吧。那就是自己把心目中的母亲给神圣化了,她以为,能让她家老爹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始终如一的女人,应该和大多数女人都不一样的。可是,眼前人给她的感觉,始终是有那么一点欠缺。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的缘故?
既然老爹那么笃定眼前人就是她老娘,总不会有错。毕竟,十多年的枕边人,不是随便什么人说冒充就能冒充的。
“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吧?”临晚镜看着同时沉默的两人,原来,当年月弥夫人不是自己走的,而是真的掉下了悬崖啊?
“行了,既然你都知道原因了,就别问那么多。你娘亲回来了,正好赶上你出嫁。女儿出嫁,有娘亲主持大局总算是好的。”临鼎天一点也不想妻子为了脸上的伤而难过,不管她毁容也好,残疾也罢,这一生他都不会对她弃之不顾。
“是是是,爹爹,您这是典型的重色轻女儿啊。娘亲回来了,您就开始嫌弃我了。”临晚镜故作委屈地瘪瘪嘴,看着临鼎天,眼角的余光却瞥向月弥夫人。
只见她满眼笑意,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慈爱:“镜儿连娘亲的醋都吃吗?你放心好了,娘亲回来了,只会比你爹更疼你。从此以后,再也不让人欺负我的女儿。”
说着,月弥夫人靠近临晚镜,想要摸摸女儿的头。
临晚镜却下意识地把头往旁边偏,躲过了她的抚摸。
月弥夫人脸上一僵,完全没想到,女儿会如此不给面子。自己是她的娘亲,怎么连摸一下都不让?
“抱歉,我不太习惯陌生人的碰触。”临晚镜朝她笑笑,自己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
“镜儿,这是你亲娘,怎么会是陌生人呢?你这丫头到底什么脾气,以前你娘不在的时候老是念叨,现在你娘回来了吧,又是这副模样。”临鼎天有些不满地埋怨女儿。这是她亲娘,她这样跟防贼似的防着人家,岂不是让弥儿寒了心?
“算了,天哥,镜儿还小,今天又是第一次见母亲,你别为难孩子。”月弥夫人收起脸上的尴尬,只是眼底的失落怎么也藏不住,“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再也见不到女儿了。没想到,还有今天。说实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弥儿,不要难过。都怪为夫不好!如果为夫能早点找到你,我们一家四口也可以早日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