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对于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他是真的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致。
“临毅,把这个疯女人关进暗室。”临家的暗室,基本上就是有进无出。关进那里的人,他也不会再担心这女的会给自家宝贝女儿带来麻烦了。
“父亲。”临慕凡一听就有些急了,他知道临家的暗室,只有背叛了家族之人,才会被关进暗室,从此以后,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就算他现在再怎么看不上李氏,她也是自己的生母,要他眼睁睁地看着生母被关进暗室而一声不吭,他根本做不到。
“你有意见?”临鼎天冷冷地看着这个儿子,他如果真的要为李氏求情,那自己也可以趁早安排他的去处了,“你可知道她心肠狠毒到买通杀手去杀你的姐姐?”
“父亲,姨娘她只是一时糊涂,因为梦琪的事情,对长姐心里难免有些怨恨。但是,最近我一直看着姨娘,她绝没有机会出去买凶杀人。”
“呵,买凶杀人就一定要自己亲自去吗?李家曾经对这个女儿倒是不错,给她的东西也不少吧?除了钱财之外,难道就没有得力的人?”临鼎天是认定了李香香要祸害自己的女儿,对她可谓是一点也不留余地。
临慕凡张了张嘴,竟然无法反驳父亲的话。没错,如果姨娘真的要对长姐下手。根本不用自己去买凶杀人,云嬷嬷就能为她办到。
也正是因为这样,临慕凡才断定姨娘不会是这次买通杀手的人。因为,姨娘手中留下的银钱已经不多了,如果真的要杀人,她可能会直接让云嬷嬷去动手,而不是再浪费钱去买通杀手。
“原来侯爷一直都知道。”没错,李家是给了她保命的东西,她出嫁前,母亲就告诉过她,这是她在侯府的全部倚仗。当然,给她那些东西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对付月弥夫人的。李夫人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辈子为妾?就算暂时同意了她被抬进侯府为妾,却并没有想过要让女儿一辈子给人做妾。
李夫人的意思,本来就是让女儿嫁过去之后慢慢谋划,再取而代之。却不想,女儿嫁过去就怀孕了,再然后,月弥夫人离家出走,丧命荒野。让她费尽心思给女儿准备的人和钱财都没用上。
在侯府安插人,本身就很不容易,这些年侯爷明里纵容,暗地里却一直防着她。她的那些人,只怕也成了真正的侯府人了。就算有忠心耿耿的,只怕也不能成事。唯有云嬷嬷,一直在她身边伺候,为她做了不少事。
现在看来,那些事,十有**也瞒不过侯爷的眼睛吧?
想到这些,李氏只觉得心里一片凄凉。这么多年,原来她一直就是个跳梁小丑。
“算了,爹爹,姨娘虽然恨女儿,但也不至于拿自己儿子的前程开玩笑。若是查处是她做的,那慕凡在侯府乃至整个燕都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我可不仅是侯府的大小姐,还是未来的亲王妃。”
景王已经被赐封为亲王,加封礼就在成亲的那天同时进行。谋害亲王妃可是大罪,李香香是恨不得杀了她,却不会再选择买凶杀人。因为,买通杀手这种手段,她已经用过不止一次了。既然一而再再而三都没能成功,想来也不可能继续浪费钱。为了能更有效的解决她,永绝后患,她肯定会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所以,那杀手不是李氏派来的,她也没那个本事。
据她所知,以颜色命名的杀手,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魍魉阁的人。魍魉阁的杀手,可不是谁都请得起的。这也是临晚镜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到李氏身上的原因。
“父亲,长姐的话有道理,姨娘就算不再不喜欢长姐,也不会拿孩儿的前程开玩笑的。父亲还有长姐,可姨娘就慕凡一个儿子了。”这个时候,临慕凡也选择性地忽略了临梦琪的死活。只要父亲能够留姨娘一条性命就行了。
“天哥,镜儿说得也有道理。李府已经不在了,慕凡以后的前程都要靠咱们侯府。若是李姨娘真的买凶杀人,这不是在毁自己儿子的前途吗?”月弥夫人也觉得不应该是李氏,在她看来,李氏这个女人是狠毒有余,聪明不足。
“哼!就算不是她,就凭她对主母不敬,有害侯府小姐之心,也足以让她进暗室了。”临鼎天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家宝贝女儿说的有道理。李府已经不复存在,李香香若是还不知道收敛,那侯府不仅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连她的儿子临慕凡也要受到牵连。但是,他不肯就此放过李氏。这个女人心思歹毒,谁也摸不准她什么时候想起了就要给自家夫人和女儿找麻烦。
“爹爹,多大个事儿,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您以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儿个这么较真干嘛。不看僧面看佛面,慕凡都这么大了,李姨娘好歹生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换个处罚吧,进暗室只能白白增添一抹亡魂。若是再像上次梦琪那样,被人利用了就不好了。”临晚镜是看不上李香香这样的女人。做女人,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爱到没有尊严地倒贴就无法让她欣赏了。
可是,临慕凡那恳求的目光就那么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就算她想装作视而不见都不行。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让自己培养的得力助手心里埋下隐恨,日后成为一大隐患,她就必须出面求情。何况,惩罚人的手段有那么多种,进入暗室,虽然身体上备受折磨,却有点儿太便宜了李香香。精神上的折磨,远远比身体上的痛苦更让人崩溃,临晚镜自然更倾向后者。
“好吧。看在镜儿为你求情的份儿上,本侯就网开一面。暗室不用去了,从此以后,搬到老夫人的院子去吧。老夫人病了,你就去侍疾,也不枉她疼你一场。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得踏出院门一步。另外,慕凡日后就不必来见李氏了。你是侯府的正经主子,她不过一个贱仆。主仆之分还是明确些得好。”
临鼎天的一番话,直接把李氏打入了地狱。让她再去伺候那个疯老太婆,还不许她与儿子相见,这算什么?
209不作死就不会死
临慕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临晚镜一个眼神儿打住了。
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谁家小妾这般辱骂当家主母,都落不着好。
“我不要去陪老夫人,我不要去陪那个疯老太婆!”李香香已经开始发疯,不停地嚷嚷。
可是,已经没有人听她嚷嚷了。临鼎天吩咐把李氏院子里的下人全部都换掉了。而李香香身边伺候的人,更是一个不剩。云嬷嬷更是被临鼎天亲自下令关入暗室。
没错,主子不能关,那关一个奴才总可以吧?
“云袖可不是侯府的人。”这时,站在一边的云袖才缓缓站出来。
“即便你是李府的人,可跟随李氏到了侯府,那也就是我侯府的下人!”临鼎天双目圆瞪,似是没想到云袖一个下人也敢出声反驳他。不过,云袖到底是什么人,面对她的时候,也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咳咳,其实在他女儿看来,这表情就叫做:死猪不怕开水烫!
“奴婢是李府的人没错,却没有卖身契,如果侯爷想要处置云袖,总要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吧?”云嬷嬷冷冷一笑,毫不畏惧地对上临鼎天凌厉的眼睛。
她没有卖身契,一没防火,二没杀人,定国侯就算权势再大,也不可能轻易处置了她。
“好一个没有卖身契,既然不是我侯府的人,那你也不用留在侯府了。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吧!”临鼎天还没被人这样拿话噎过,他气得直想骂人,却也无可奈何。云袖说得对,她不是侯府的人,就不是他随意可以处置的奴才。就算知道云袖是帮凶,也没有证据,他能怎么样?要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虽然不一定要关进侯府的暗室。可人一旦出了侯府,他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把人掌控在自己手中。毕竟,这云袖来历不明,就连当年收留云袖的李老夫人,也只当云袖是个江湖女子。
可是,一个江湖女子,又怎么懂那么多宫廷礼仪?他可不认为,云袖只是一个被追杀的江湖人这么简单。很有可能,她的旧主在宫里。至于是谁,临鼎天闭了闭眼,心下已经有了盘算。
云袖如果真的是宫里人放在侯府的眼线,放她出府才是放长线钓大鱼的好办法。
“云嬷嬷照顾我多年,与我亲娘无异,侯爷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李香香见云嬷嬷被赶走,才是真的慌了。这么多年,她早就离不开云袖。身边没有儿女在都可以,可如果没了云袖,那她还有什么?云袖在她身边不仅是个军师,还是最得力的帮手。没了她,李香香就像自断了双臂一般,再也没办法愉快地害人了。
“谈不上赶尽杀绝,如果硬要说,那就是你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好好在老夫人身边侍奉吧。唯有她那里,才是你在侯府的容身之处。希望你能好好反省自己,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慕凡考虑考虑吧。我可不想将来慕凡说亲的时候,人家提起他就说有个了不起的姨娘。”临鼎天第一次对李香香说这么多话,听着像是在规劝。实际上又何尝不是警告?
说完这话,也不等李香香再反驳什么,他已经与月弥夫人相携而去,只留给李香香一个无情的背影。两人恩爱和睦的画面深深地刺痛了李香香的眼睛,她以为自己看清了一切就可以不在意。只是,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起来却又是那么的艰难。
扭头看向儿子,却只见他面露失望之色。
是对她这个亲娘的失望吗?她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谁?侯府如果没有了临晚镜,那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算侯爷不喜欢他,也不能断了侯府的传承。而临慕凡虽然是庶出,到底是侯爷亲子,又是唯一的儿子,怎么会不继承侯府,继承临家?
等她的儿子继承了这一切,她就是这侯府最大的主子,谁还敢提当年她是一个一顶小轿进侧门的姨娘?谁还敢在她面前提起令她不喜,嫉妒到发狂的月弥夫人?就连那个自以为是的疯老太婆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想到这一切,李香香就隐藏不住眼底的疯狂。
她是想杀了临晚镜,也三番四次地求云嬷嬷去杀了她。只是云嬷嬷始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不愿意去,李香香除了生闷气,别无办法。她说要等,那自己就只能等。
有时候她自己都有些暗恨,为什么自己手中没有云嬷嬷的卖身契。当年娘亲把云嬷嬷给了自己,不就是给她一个帮手吗?为什么云袖在关键时刻不愿意帮自己?
她肯定想不到,云袖就算功夫再好,如果去刺杀临晚镜,也只能是白白断送性命。临家大小姐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就算侯府有所疏漏,还有个景王呢?景王好不容易看上这么个女子,又岂容别人欺负了去?
云袖看得非常明白,所以一直拒绝李氏的要求。她不是贪生怕死,而是怕自己走得太早,李氏在侯府就再没了依靠。
没有谁比她清楚,慕凡少爷跟临大小姐的关系,比和李香香这个生母还要好。
正因为看得清楚,她才断然拒绝。定国侯铁了心要把侯府给大小姐继承,云袖仅凭一人之力也无法改变局面。李府已经不复存在,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护着李香香好好地活下去,不被侯府的下人们欺负。
至于去欺负别人,还是省省吧。
可惜,李香香完全不明白云嬷嬷的用心良苦。这些日子以来,主仆二人之间还有了不少的隔阂。表面上两人都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怎么想的谁又知道呢?云袖苟且偷生,就算再感念李老夫人的出手相救,再把李香香当女儿看待。到底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母女,关键时刻,云袖也难保不会生出明哲保身的心思。
“李姨娘,我觉得有句话非常适合你。”见到爹娘恩爱携手的临晚镜,有些愤愤不平,自从有了妻子,临老爹俨然已经忘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存在。好在,临老爹来李香香的院子这件事是因为他。
李香香恼恨地转过头,这个小贱人,就是害得自己如今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
“不作死就不会死。姨娘仔细想一下,这句话是不是很符合你的一生。”咳,李氏浓墨重彩的一生就让自己用七个字概括了,某女深感欣慰。
她看了临慕凡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顾全大局,也明白父亲这么做有自己的考虑。见他懂事,某女也没再多废话,直接大踏步离开。
谁知她才走出李氏的院子,就见画儿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小姐,前厅来了传旨的太监,侯爷让您赶紧过去呢。”
传完了话,画儿还一路抱怨,自己又不会武功,做不到步履轻盈,以后传话这样的事情还是琴儿来做比较合适,谁让那丫头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呢。
可惜,琴儿几乎天天往红袖招跑,在那里当个琴技师父当得都快乐不思蜀了。她是不知道,琴儿是被临晚镜传染了爱钱的毛病。在红袖招赚外快赚的有些乐不思蜀才是真。
前厅里,临鼎天和月弥夫人都在。临晚镜过去,象征性地朝父母行礼,才看向传旨的小公公。这位小公公名叫来顺,是福公公的义子,颇得觞帝重用,是福公公给自己培养的接班人。唇红齿白的,长得不错。
“来顺见过临小姐。”
“小公公客气了。”临晚镜朝他笑笑,虚扶了一把。
“既然镜儿过来了,来顺就宣旨吧。”临鼎天也不爱那些虚礼,他对来顺的印象不坏,所以脸色还算不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侯府世女临晚镜,今日于……”
圣旨念完,临晚镜不明所以,倒是旁边的画儿扯了她一把,她才屈膝接旨。
然后,她就看见一大拨赏赐陆陆续续传了进来,一样一样让自己过目。
最奇葩的是,说觞帝知道她喜欢钱,又爱吃瓜子,所以赏赐了一盘金瓜子,说是因为今日在天下第一楼受伤惊吓,特地送来给她压惊的。
某女看了看那一托盘的金瓜子,终于露了个笑脸儿。
“画儿,端给来顺公公。”临晚镜看着金瓜子吩咐道。
画儿听话,真的就把托盘端到来顺跟前。来顺被临家小姐这一举动给吓着了,虽然侯府的赏赐素来大方。可若是接了皇上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