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彻底脱胎换骨,就是在他们成亲的那一晚,在他和她紧密结合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额前的红莲初绽。
金光闪耀,如同神佛临世。
“咳,既然王爷已经进来看镜儿了,那么破月就先出去了。”云破月干咳一声,他才不想在这里看着从小就信誓旦旦地说要做自己的新娘的丫头现在和别的男人秀恩爱呢!
“破月哥哥好走!”
云破月才一只脚踏出房门,被他这么一说,差点绊倒在地。
果然,景王以前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毒舌才是他的本性吧?
“噗,阿景,你吓到破月哥哥了。”临晚镜噗呲一笑。真没想到,耳她家夫君这醋意浓起来,还能这么可爱。
“我不是妇唱夫随吗?”她要叫那人破月哥哥,怪他咯?
“哦?那我现在要睡觉了,你要不要一起?”临晚镜看着夙郁流景,那天洞房花烛夜她到后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这男人肯定不好受吧?
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与景王那啥那啥上,还不得被人笑死。好在,柳残风救了她。
“你现在要睡?”夙郁流景皱起了眉,都昏迷了二十多天了,还睡得着?
“嗯,还需要休息一下。”虽然身体昏迷了,可她这些天意识一直是清醒的。说起来,因为被临姑娘念叨,她睡觉的时间并不多。
“那我陪你再睡会儿。”
说着,夙郁流景也脱了鞋,在临晚镜身边趟下。
待到临家父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景王躺在临晚镜的床上,和衣而睡,似乎睡得正香。而临晚镜在他怀里,也睡得非常安稳。
“爹爹,我们先出去吧。”景王在这里守了镜儿这么多天。基本上很少和眼,让他陪着镜儿睡会儿也好。
“也罢。”临鼎天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和儿子一起出去了。
等两人出去,临晚镜就睁开了眼睛。她虽然真的意识清醒了二十多天,却并不感觉困。真正困的,应该是阿景。方才之所以让他陪自己睡觉,也不过是看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若是再不休息,只怕再厉害的人也要倒下了。何况,夙郁流景到底是大病初愈。
听闻临晚镜醒了,闻人初静,临慕凡,还有云破晓等人都想见她呢。结果巴巴地赶过来,却只听见临晚照说任何人都不要进去打扰自家妹妹休息。
“谷主,我就说那丫头没事嘛。您担心什么?那丫头醒了,就只见景王,根本不把您放在心上。”在小童看来,自家谷主在救临晚镜这件事上虽然没帮上什么忙,却到底是有功之人,现在关心她过来看看,竟然被拒之门外!
简直气死他了!
“小童,你这么幽怨做什么?你家谷主对我家主子虽然担心,也不至于是男女之情,你这般幽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谷主真的喜欢我家主子呢。”一个绿色衣衫的女子缓缓走近,笑得温婉娴静,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个人。
“哼,我家谷主才不喜欢她呢!若不是看在她是我家谷主唯一的朋友的份儿上,我也不会关心她的死活!”
唯一的朋友啊?绿衣女子似乎心中有数了,没想到名震天下的神医谷谷主,竟然只有自家主子一个朋友,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判。
“小童,你再胡说八道,本谷主现在就可以给你喂哑药。”风无定没有被人知道秘密的尴尬,他以前从未出谷,在谷中也只对医术感兴趣,没有朋友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起来,临晚镜确实算得上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朋友。
“谷主不要哇,小童不敢了。”小童立马捂住自己的嘴,他本来就已经长不高了,若是再变成哑巴,外面的人就更要歧视他了。
“那就闭上你的嘴。”风无定拧着眉,“既然小镜子没事,我们就先回清风阁。”
“是,谷主。”小童屁颠屁颠地跟在风无定身后回了跑。
绿衣女子看着那主仆奇怪的相处模式发笑。
“侍书,你在这里做什么?主子醒了,我们得赶紧去禀报她魅儿姑娘失踪的事情。”
另一个声音,正是红袖招的棋师司棋。
017花才人想见王妃
“司棋,你不要着急啦。魅儿有自己的主张,她失踪肯定有自己的原因的。”侍书扭头看司棋,缓缓道,“你觉得,有王爷在,我们现在进去合适吗?”
“可是,魅儿不在,我们就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这才是最主要的吧。
而且,没人帮她挡着九皇子,九皇子就开始在红袖招撒欢了。
“司棋,侍书,进来吧,主子醒了。”琴儿端着粥往里面走,刚才画儿那丫头让她去厨房弄的。主子昏迷了二十多天,得先喝点粥缓一缓。
“主子醒了吗?”司棋和侍书都开心地笑起来。
跟在主子身边几年,主子早就成了她们的精神支柱。主子出事,四个丫头是最担心的。现在主子醒来,司棋和侍书也顾不得进去可能会被景王仇视,立马跟着琴儿走了进去。
院子里,临晚镜在做着奇怪的动作,景王在一边看着她,目光只锁定她一个人,面带微笑。
因为没有外人在场,他连面具都取了下来。俊美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特别耀眼,迷人,却始终只为一人。
“主子。”琴儿端着粥走到石桌边放下,侍书和司棋齐声朝临晚镜喊道。
原本正在打太极活动筋骨的临晚镜停了下来,倒不是因为侍书和司棋进来了,而是她闻到了粥的香味,肚子里饿的打鼓。
二十多天没进食,若非刚醒来不适合沾荤腥,她都能吃下一头牛了。
“你们怎么来了?”她一边走到石桌边坐下,一边看向自己的俩丫头。
侍书像个大家闺秀的,端庄婉丽;司棋性子淡,沉稳理性,即便容貌不若侍书,却并不会被她掩盖了风头。
她这两个婢女,放在寻常人家就是小姐了,连景王都没想到。江南一代的富商沈绿书和棋圣弟子侍书,都只是她从绝谷带出来的婢女。
“主子,您没事了吧?”即便两个丫头在外面表现得再冷静,到了临晚镜面前,也藏不住自己的关心。
侍书和司棋都盯着自家主子的脸看,发现她并非虚弱得面色苍白,才放下心来。
随即,看到她眉心绽开的那朵红莲,又是一怔,侍书比司棋口快,直接惊叹道:“主子,您眉心的红莲开了,看起来好像变得更美了。”
以前只觉得自家主子五官精致,每个部位都非常好看,可偏偏这么一张脸,拼凑在一起却只能算得上清秀。可是现在好像又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主子的五官依旧是原来的五官,展现出来的美却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就好像,一夜之间盛开的红莲,妖娆而不艳俗。
“侍书,你这些日子经常见无意吧?”临晚镜似笑非笑地看着侍书。
绝无意?侍书一脸不解,不知道主子为何这么问。
“若非经常和那小子待在一起,你怎么学会了他那一套油嘴滑舌呢?”
“主子讨厌啦,侍书说的明明是真心话,您趁机取笑人家。”一提到绝无意,侍书就浑身不自在,白皙的脸蛋儿上浮起了一抹红晕。
自从她到燕都之后,那人确实经常找借口缠着她,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用主子的话来说,就是跟块牛皮糖似的,就知道粘着她,赶都赶不走。那人脸皮厚,而她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肯定比他薄。
对于绝无意,侍书不是没有感觉。可她家仇未报,又怎能谈及儿女情长?
“哦?是我取笑你吗?还是被我说中了,无意那小子最近真的缠你缠得厉害?”
“哼,他哪里是缠着我,分明是想从我手中分一杯羹!”侍书不满地哼了一声,也只有在临晚镜面前,才表现出这么稚气的一面。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女子。
“你们俩啊,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临晚镜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自己喝起粥来。
夙郁流景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侍书和司棋,这两个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其中一个还是江南沈家的大小姐。据说,那偌大的沈家可就沈绿书一人了。可是,她们竟然恭敬地称他的小妻子为“主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镜儿还是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呢。想到这里,景王低下了头,敛住了眼底的那抹黯然。
临晚镜即便安静地喝粥,却也能感觉到夙郁流景身上的情绪变化。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两个丫头介绍给景王认识:“阿景,这是我另外两个丫头,侍书,司棋,她们都是我在绝谷的时候就伺候在我身边的。侍书你应该听说过,她便是江南第一富商沈家大小姐沈绿书。而司棋是棋圣的徒弟,前不久才从凤离国回来。”
“侍书,司棋,我与阿景已经成亲。从此以后,他也是你们的主子。”
“是!”两个姑娘一本正经地回答,并朝景王盈盈一拜,“侍书,司棋见过王爷。”
“嗯。”景王只是点了点头,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并没有因为她们在外面的身份就刮目相看。
临晚镜知道他可能因为自己有心隐瞒而不太高兴,也没多做解释。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还是以后慢慢说吧。
“主子,还有件事……”说着,司棋看了一眼景王。虽然刚才主子让她们把景王也要当成主子。可在她们心里到底还是外人,此时要说魅儿的事情,还是不确定自家主子的态度。景王知道红袖招是无影楼的产业,而无影楼的背后是她们家主子吗?
“说吧。”临晚镜自然知道司棋的顾虑,可刚才才说了要让她们把阿景当主子,现在又要瞒着他说事情,到底不太好。
何况,她手中的底牌也是时候和阿景坦白了。
“魅儿不见了。”已经失踪了二十多天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她——”不就是花家少主吗?在得知魅儿的真实身份之后,临晚镜还真是想不通他的目的。堂堂花家少主,却甘愿化身青楼花魁,待在她身边,到底为了什么呢?
等等,她忽然想起柳残风。似乎,去骊山书院请柳残风的人不就是花弄影和临慕凡吗?照理说,花弄影应该回来了才对。
“主子知道魅儿的下落?”见她表情有异,司棋自然以为她是知道魅儿的下落的。
对呀,据说魅儿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揽月楼呢。画儿那丫头说,魅儿坚持要为主子梳头。可后来,怎么人就失踪了呢?
“她如果没回来,你们也不必去寻了。红袖招暂时交给素娘吧,关于情报阁的事情,就由你接手。”
“可是,魅儿她……”魅儿失踪了,主子知道她的下落,却一点也不担心。司棋有些疑虑,不担心说明魅儿暂时没有危险。可是,为什么要让她接手情报阁呢?
魅儿才是阁主,情报阁的事情她从未插手过。
“不必多问,魅儿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先接手情报阁,若是见了魅儿,立刻带她来见我。若是她不愿意,那就不必再留在无影楼了。至于红袖招的花魁,上次我送去的人,想必已经调教好了,把她捧成新的花魁便是。”只是片刻,临晚镜便想好了应对之策。
若是花弄影不给她解释清楚,无影楼便再也容不下他了。
毕竟,谁愿意自己的地盘儿上盘踞着一条卧龙呢?
花家的少主,行踪诡异而神秘,性格桀骜不驯,连花家家主都管不住他。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无影楼楼主呢?
“主子,魅儿可是犯了什么错?”一旁的琴儿诧异地看着临晚镜,对她下的这个命令只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因为魅儿给长公主下了药,让主子不高兴了?
可是,主子一向纵容魅儿,根本不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剥夺了她的情报阁阁主之位,甚至,还要把她逐出无影楼。
“她没有犯什么错,只是以后恐怕不会回来了。”说起来,临晚镜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难过。总觉得成亲那天,魅儿是在和她道别。
只是她没想到,当初的感觉会是一语成谶。
琴儿想继续问,却被司棋扯住了袖口,于是,她乖乖闭了嘴。
皇宫里,太后的寝殿。
“太后娘娘,这景王妃也太放肆了吧。与景王成亲这么久了,竟然一次也不进宫请安。就算是新婚,王爷疼惜她,可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说话的是花弄莲,在宫里她已经朝着破罐子破摔的方向发展了。原本想通了自己是宫妃,临晚镜只是个王妃,总要在身份上压她一筹。又仗着与太后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报复回来。哪里想得到,那小贱人竟然成亲这么多天都不进宫请安。简直当太后不存在,真是好大的胆子!
听花弄莲这么一开口,纪茯苓坐在一边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临晚镜成亲当晚就昏迷不醒了,二十多天都没有消息,据说景王也闭门不出。说不定,那贱丫头早就死了呢!只是碍于皇室和侯府的面子,不能这么早宣布她的死讯!
别人不知道消息,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花才人很想见王妃?”
皇后皱着眉看向花弄莲,第一次觉得这女人就是一根搅屎棍!
018花才人身怀有孕
“景王成亲多天了,难道皇后不想见一见景王妃吗?”
皇后的威仪让花弄莲顿了顿,可也没怎么怕她,反而顺着她的话反问道。
“本宫在他们成亲之日便在场。”皇后平淡地陈述着这个事实,也是在告诉花才人,她已经见过景王妃。
“听说王爷大婚当日,定国侯擅闯王府主院,陛下震怒……”
“花才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后宫不得干政。这些事情,你听谁说的?后宫里不需要乱嚼舌根之人。”皇后忽然厉声打断花弄莲,“若是花才人最近很闲,不若去就替本宫抄佛经吧。”
郭皇后并非信佛之人,只是她父亲说佛经修身,所以她无事之时便常常抄写经文。
“皇后娘娘,嫔妾——”花弄莲一下子跪在地上,皇后震怒,虽然她不怕皇后,却知道太后是极重规矩的。如果这个时候被发难,太后不会帮她。所以,她只能先发制人,自己跪了下来。
“行了,不必多做解释,从今天开始,你便每日来栖梧宫抄佛经吧。”花弄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