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司马道福干笑一声,面前的这位可是未来的桓皇后啊,她哪里敢当得上对方这句话,确定不是反讽么。
亲眼看到桓姚,她就如那大冬天浇了一盆冰水,心里再次拔凉了一回。不愧是名传千古的红颜祸水,这容貌,就算人家还是个幼女,还不化妆不打扮,那也甩出了她们这些普通人几条街了,面对如此强大的情敌,可叫她将来怎么办好。
不,不,不!她心仪的楚太祖雄才伟略,肯定不是那种只看外貌的肤浅男人。司马道福,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以你新时代女性的独特魅力,肯定可以完胜桓皇后这种土著的!
“桓妹妹不必这样客气,叫我阿福姐姐就是了!三郡主三郡主的多生疏!”
桓姚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三郡主的热情亲昵有些不知所措。身份礼制在那里,并不敢轻易逾越的。她一个大臣家的白身庶女,对方却是皇族,哪里能随便跟人家称姐道妹,若被追究起来,倒霉的可是自己。
正犹豫该怎样婉拒,就听那三郡主身后那个长相清雅的侍女出来提醒,“三郡主,桓七娘子不该这样称呼您。身份且不说,辈份也是不能乱了的。”
司马道福这才想起她这个苦逼辈份,不光桓熙桓济,他们这一辈所有的人论起辈分都要叫她小姨母,包括她心爱的楚太祖!不过,她对此是不以为然的,“总是身份辈份的,你们这些人活得真是没意思!我就比桓妹妹大几岁,她也不是长姐亲生的,叫声姐姐又怎么了?”
“多谢三郡主抬爱,小女不敢逾越。”桓姚甚是为难,对不知底细的三郡主,她可不敢乱喊,只好岔开话题,“郡主今日屈尊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司马道福心道,看来桓皇后也和那些迂腐的土著没什么区别嘛。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听说桓妹妹作画很是出色,好奇来看看你。”想起历史上说桓皇后特别热衷作画,不喜人打扰,又道:“桓妹妹你刚才不是在画画么?继续画吧,我就来看看,不会打扰你的!”
“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桓姚闻言,只以为这三郡主果然是会稽王派来的,虽然作画不喜人旁观,却也全力展现着自己的画技画起来。
司马道福在身后看着她运笔如神,很快便画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图,简直是越看越揪心,这水平就连她这个不懂画的人都知道画得确实好啊。按历史年份算,这小妞如今还不满十岁。
“桓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的?”
桓姚闻言,放下手中的笔,恭敬回道:“回三郡主,小女是去年开始学画的。”
闻言,司马道福脸上的表情好悬挂不住了,心中各种咆哮:这是什么天赋啊!去年学画现在就能画得这么好了!尼玛上天真不公平,不是说智慧与美貌不可兼得么!她桓皇后怎么都两样都这么齐全,还都是众人仰望的超高水平的!
心中再一次骂了那个把她甩到这个时代的不知名的穿越大神一千遍。
“呵呵,桓妹妹真有天赋!”司马道福再次干笑,十分客气地夸赞道。
虽说桓姚未来可能是她的情敌,但毕竟两人现在还不存在竞争关系呢。她还要通过桓皇后来接近未来的楚太祖,怎么能不和她搞好关系。
且说司马道福原是想阻止自己父亲见到桓姚的,奈何自己的生母徐氏和王妃关系太僵,那世子哥哥司马道生也不待见她,她问那玉衡山人的事,他生怕她夺了此事向父亲邀宠,哪里肯买她的账。
就算熟知这段历史,她也不可能知道桓皇后到底画了什么画,在哪里寄卖这种具体到细微的事,手头也没什么人手可以用到去打听。
没多久又听人说,桓府的三郎君和他姨娘回府了。她心中激动不已,干脆就先不管便宜母亲这点破事了,反正桓皇后现在还小,肯定勾引不了便宜父亲的。以后再处理也来得及。当务之急,还是要怎么抢在桓皇后之前认识楚太祖啊!
据穿越考据党们说,桓皇后和楚太祖应该就是在楚太祖这次回建康时相识的,以前两人可能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抢占先机。
等她兴冲冲来了桓府,南康公主倒是对她很热情,给她安排了院子下人,找厨子,缝新衣,招待得无微不至。但问题是,她住在内院,此刻还是桓三郎君的楚太祖住在外院,她根本不可能去找他。究其原因,于礼制不合,外院是男人的居所,她一个大女郎根本不能去。
她一提要去桓府外院逛逛,身边的人寻死觅活拦着不说,更坑人的是她现在的身份还是桓济的未婚妻,历来和南康公主关系亲厚,若此时贸然去接近南康公主的劲敌的儿子,肯定会惹人怀疑的。
于是,想来想去,她就只好来找桓姚了。
记得以前看过的穿越小说中,也有的女主是通过和年幼的桓皇后成为好朋友从而得到楚太祖好感的。按照历史的必然性,她扒紧桓皇后,肯定就有机会见到楚太祖的。不管怎么说,接近桓姚这样一个幼女,总比贸然去找楚太祖要低调多了。
而且,和桓姚打好了关系,还能顺便看住她不去接近她便宜爹,绝对的一举两得。
虽然拆了穿越党们心水不已的历史官配有点不好意思,但不管谁穿越到这个时代也都不会放过楚太祖那样一个千古好男人的吧。大不了她将来对桓姚照顾一点就是了。毕竟,这位传奇女子曾经也还是她的偶像来着。
“小女只是比常人勤勉些罢了,当不得郡主夸奖。”桓姚谦逊地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桓姚发现,这三郡主虽然有些自来熟,叫她不太习惯,但确实是有心对她示好的,如此,她便也不能端着姿态了,遂也对三郡主在有礼之余少了几分客气。心想着,若能叫三郡主回去跟会稽王多说几句好话,岂不是效果更好。
见这三郡主言谈间有些处处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的意味,便艳羡地看着司马道福的衣服,道:“三郡主的衣裳真是别致,人也好看,像画上的仙子一般精灵美丽!”同为女人,桓姚很明白女人喜欢别人夸她什么。
能得桓姚这样名垂千古的大美人夸奖,司马道福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这衣服可是她自己设计叫人做的,口中却道,“是吗?桓妹妹可不是故意哄我开心的吧?”
桓姚诚恳地道:“三郡主若不信,待我为您画一幅画像,自己见了便知我绝无虚言了!”
司马道福对这个提议有些心动,桓皇后的仕女图在历史上也是享有盛誉的,能让历史名家给自己画像,那还真的一件想想都让人兴奋的事情。
“这可怎么好意思,不会太麻烦你吗?”
“三郡主不知,我以往画美人图,都是自己杜撰空想的,如今,能有个真正的大美人让我画,如此难得的机会,我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桓姚作出一副殷切渴望的表情,恳求道:“若是三郡主不嫌我画技不精,便让我画一画可好?”
司马道福见她满脸诚恳并不像刻意恭维自己,对自己的容貌得到桓皇后这样的大美人艳羡倍感得意,心情不由好转起来。觉得幼年版的桓皇后,其实还是很可爱一小女孩嘛。只要她将来不跟自己抢楚太祖,她还是会给她安排个好归宿的。
桓姚让曾氏搬了坐具和案桌来,招待司马道福坐着休息,自己构思一会儿,便快速动笔画起来。
不过一刻,司马道福起身去看,发现桓姚已经画出了整个人的轮廓了。再待一刻,便已经上色了。看着画纸上娇俏美丽的红衣少女渐渐跃然纸上,司马道福十分满意,在桓姚身后端详了好一会儿。
桓姚收尾完毕,停了笔,司马道福立刻催她,“快,快盖上你的名章!”盖了名章,这可就是铁板钉钉的桓皇后手迹了啊,还画的是她司马道福,还把她画得这么漂亮。
桓姚依言而行,司马道福待她盖完名章便立刻把画拿起来,左看右看,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三郡主若喜欢,待它墨干了,我便叫人裱了送到会稽王府上。”桓姚适时说道。
这句话却叫司马道福醒过神来,“呃,还是不麻烦桓妹妹,我自己拿去裱就是了。”光顾着高兴了,险些忘记便宜父亲的事。这画拿回去可要好好藏起来,不然,让她那便宜父亲看到可就不妙了。
司马道福在桓姚的邀请下喝了茶,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她东问西问了桓姚好多问题,充分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这才起身告辞。
宾主尽欢,桓姚送司马道福出门,却在院门口遇见了今日的又一位访客。
“三哥?”
司马道福听桓姚如是喊道,立刻激动地朝为首的那位少年看去。
第20章 历史漏洞?
这就是楚太祖啊……司马道福眼冒红心,痴痴地看着对面的少年。他身材高大,上身穿着绛色斜襟长袍,下身是深蓝色长裤,脚蹬黑色短靴,劲腰宽肩,精瘦阳刚。
性感的古铜色肌肤,英俊深刻的五官,世界名模一般的身材,还有那不苟言笑的冰山气质,一切的一切,瞬间戳中她的心脏。楚太祖,从史书和中的文字,正式变成了一个真真实实的美男子。
“七妹有客?”桓歆问道,眉头微蹙。
桓姚向他介绍:“三哥,这是会稽王府上的三郡主。”
桓歆闻言,扫了一眼司马道福,然后拱手见礼。
司马道福心跳加速,脸上也泛起了红晕,连忙对桓歆道:“桓三郎君不必多礼!”
按理说,司马道福原本都已经要告辞了,此时桓姚又有新客上门,她就应该立刻离开不再耽误主人家的时间。但她好不容易才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楚太祖一面,哪里舍得就这么走。
桓歆和司马道福两人都站在院外,谁都没提出告辞,倒叫桓姚一时有些为难。
但也不可能就这样僵持在这里,“三哥此来,可是找我有事?”
桓歆指了指身后两个小厮抬着的大箱子道:“前日江州到了些土产,便送些来给七妹。”
自上次一别,桓歆倒是好些天没再见到桓姚,她没再去他打坐处作画,平日也没什么机会遇到。其实两人年纪悬殊,倒也没什么话题可说,他也单是想来看看她而已。
“如此,三哥快请进。”桓姚将桓歆让进院子,转头看着司马道福,她不好说送客的话,指望着对方能知趣些告辞。
却不料,司马道福此时却笑着道:“江州的土产?都是些什么?以前还好像都没怎么见过江州来的东西呢!”
桓姚无法,只得相邀道:“那三郡主可愿一道去看看?”
司马道福欣然应允,她的两个大丫鬟深觉失礼,面面相觑一番,其中的那位容貌秀丽的采荷出来隐晦地提醒道:“郡主,您不是和长公主约好了品茶的么?”
司马道福满脸疑惑,“我什么时候约过长姐?”两个大丫鬟一时无言,司马道福便径自跟在桓歆身后进了院子。别说是她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就是真约了南康公主,那也不及和楚太祖相处重要啊。
几人走进正厅,桓姚让曾氏再去煮茶汤。如今她们银钱宽敞了,到不至于如以前那般,待客时连像样的茶汤茶具都拿不出来。
一进来,司马道福喧宾夺主地叫人打开箱子。箱子里头装着好几匹颜色鲜嫩的布匹,还有几个叠在一起的一尺见方的精美木盒。
抬箱子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桓歆身边的一等小厮,唤作明楠,长得甚为机灵。
他将几个木盒子一一取出,介绍道:“这是些江州的风味小食,郎君特意拣出来给七娘子尝鲜的。”
又指着大箱子里的布匹,话语中颇有几分自豪:“这布匹,如今也算是我们江州的特产。三郡主,七娘子请瞧,这布可与以往惯见的丝绸葛布不同,是白叠织出来的,最是贴肤绵软!”
司马道福满脸迷茫,“白叠是什么?”
明楠解答道:“这白叠结铃儿,铃儿中的絮蓬松柔软,可用来织布或御寒,以往只是西域才有的东西,中原并不多见,咱们江州也是近几年才种上的!不过,咱们江州种的,与那西域的白叠又不同,是郎君特地叫人从身毒引进的良种,植株大结的铃儿多不说,絮也更长,织出来的布便远胜西域白叠织出来的……”
和司马道福不同,桓姚的传统文化功底算是甚为深厚的,那明楠一说白叠,她就知道那是中国古代对棉花的叫法。
她前世学服装设计,对各种布料的历史也有一定了解。棉花这种东西,最早传进中国是在西汉中晚期,当时传进来的是生长期短产量低的非洲草棉,但种植面积仅限于新疆地区,是直到南宋末年才在关陕渭水一带传播开来。而明楠所说的从身毒引进的那种,便是植株高大产量丰富的印度木棉,传入中国的时间就要更晚一些,开始种植应该是在南北朝以后。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东晋时期长江流域就已经官方推广印度棉,而且还能织出布来了?
不过,转念想到,历史考证时间不精确也是极为可能的,便把心头的疑惑抛开了。直到好几年后发现棉花种植在整个长江流域大范围推广,各种棉织品在全国范围内流行起来,在北伐战争中,晋朝军队全军配备棉衣,才觉得十分不对劲。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司马道福听完小厮的描述便立刻懂了,脱口而出,“你说的就是棉花吧?”
原来白叠就是棉花嘛。史书记载,棉花最早就是由楚太祖历任江州时引进推广的,看来果然不假。
话落,桓姚、桓歆和明楠的目光都落在了司马道福身上。
“棉花?这说法倒是新鲜,不知三郡主哪里听来的?”桓歆开口问道。
司马道福惊觉自己失言,古代是不是根本没有棉花的说法啊?原主的记忆中好像是真的没听过的。抬眼撞上桓歆沉黑冰冷的目光,那眼神,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一般。
她面对的,可是英明神武的楚太祖……司马道福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间只想到穿越女们的万能借口来补救,“我……我似乎什么时候在杂书上看到过,如今听他描述似乎挺像的,便猜一猜……”
“不知三郡主看的是何著作?‘w…r…w…h…u。c…o…m‘”桓歆追问。
“我不记得了,看过好久了,就隐约有这样个印象而已。”司马道福唯唯诺诺地道。
见桓歆半信半疑的样子,司马道福整颗心都紧绷着。
桓姚原也震惊司马道福说出棉花两个字,但对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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