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大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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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大恶魔-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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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压下苦涩的失望,她板起脸,僵直着身子说。
  “那又如何?”
  “什么叫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叔叔耶!动不动又抱又亲成何体统,接下来是不是要上床?”他的不在乎彻底踩中了莫苔色的痛处,让她倏地爆发。因为她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伦常,就如同真的不在乎她一样。
  “第一,不许再喊我叔叔;第二,我们一定会上床,我要你。”洛奇亚没有理会她愤怒的讽刺,仅是低头含吮她的白玉耳垂,将舌尖伸进她耳朵里。
  “啊!”她吓得捂住耳朵,想退开却动不了半分,他的铁臂牢牢限制她的动作。“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们……不可能……”
  他怎敢露骨地说出企图,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他真胆大至此,不在乎世人异样的眼光?
  “我看了你三年,从收到征信社送来的第一张相片,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女孩我要定了,不计任何代价也要得到她。”他邪魅地盯住她,疯狂地笑说。
  那张相片上是他似曾相识的笑脸、甜美而无忧的温暖,她的脸上洋溢着被幸福笼罩的光彩,开心地笑着,手拿海芋挥动,似在说:想要幸福就来找我,我有满满的爱要送给你。
  那一眼,令他冰冷的心骚动不已,很想摧毁她满脸笑意,在他处于被背叛的黑暗时,酷似那个留着披肩长发女孩、拥有一双黑曜石明眸的她,凭什么拥有阳光般的笑容?“你……你太可怕了!”她轻颤,心中居然为他的话而有一丝悲哀的喜悦。洛奇亚吻着她的唇,放低声音。“你要有坠落地狱的觉悟,我会亲自将你推下去。”
  “你……”为什么是她?她好想大声问。
  轰隆隆平地一声雷,她知道自己泥足深陷,面对宛如彻旦的他,泪,不受控制地滑下她的脸颊。
  第六章
  早在十六岁那年,洛奇亚便知道他并非老沙顿的亲生儿子,不是因为发色不同,或是少了一双蓝眸,而是他瘸了一条腿的亲生父亲找上他,要他给予生活上的资助。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他的说词,找了各种借口否定,并命人把他当流浪汉赶走,威胁他不准踏上沙顿家的土地一步,否则要将他活活打死。
  其实在见到那一头因生计贫困而失去光泽的银发时,他的信心已大为动摇,再加上从小听来的传闻,他几乎可以确定两人之间有所关联。
  但是他不肯接受喊了十六年父亲的男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名衣衫褴褛、浑身恶臭,一见到他就伸手要钱的臭乞丐。他挣扎着,痛苦于出身的污秽,不敢对别人提起此事,直到他发现母亲偷偷摸摸出门,将装有纸钞的袋子塞入自称他父亲的男人手中,藉由两人的对话,他终于不得不接受一切。
  母亲的野心一直很大,不甘于只当个卑微的情妇,无名无份以年轻的肉体换取一年十万英镑的皮肉钱,因此不只和老沙顿一人上床,只要拥有强壮体魄及雄厚金钱资本的男人,都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而他的生父,挪威制琴师傅维比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合力创造了他,也让子息不盛的老沙顿勉强点头同意娶母亲为第二任妻子,当时他的独子汉斯为了爱不惜和他起冲突,所以他才需要多个儿子制衡,让汉斯产生危机感而听从安排。
  可惜父子俩薄弱的亲情不敌爱情的魔力,在得知父亲后继有人后,汉斯毅然决然地带新婚妻子离开,从此不再回头。
  “喂,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忧郁,你没快乐过吗?”
  来到英国后,她几乎每一天都作梦,鲜有中断,梦中有个缺乏母爱的男孩叫洛,他渴望得到同伴的认同,想贴近严厉近乎冷酷的父亲,很努力地想获得众人的关注,可自始至终都没人注意到他非常需要爱。梦里的洛很寂寞,他没有朋友,没有童年,只有孤独和做不完的功课,陪着他的是一室寂静,以及不肯停留的脚步声。
  她心疼他,也想多陪陪他,可是梦还一直持续着,看不到结局,她有预感到了最后,他依然是一个人,没人可以走进他孤寂的心。
  而现实中,洛奇亚和洛一再重迭,他们的影像是那么鲜明,同样有双令人印象深刻的银眸,只是男人的眼中充满冰冷和孤傲,而男孩的眸底是一界伤和失落,就如同现在的洛奇亚一样。
  两人相似的程度,几乎要让她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也因此总是无法打从心底讨厌洛奇亚,但是  …  可能吗?
  “忧郁?”取下叼在嘴角的麦杆,倚在栏栅的洛奇亚长腿一伸,露出冷笑。
  “你弟弟不是要你离我远一点,最好保持一公尺距离,你忘了他的叮嘱吗?”
  真是个可取的好弟弟,设想周到,寸步不离的像个小母鸡,时时刻刻盯着离巢的小鸡,免得被老鹰叼了。
  她不在意他的敌意,只是点头。“小喜是为了我好。”
  “嗯哼!很感人的手足情深,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弟。”
  “我们本来就是亲姐弟,血缘关系不能否定我们是一家人的事实。”他们比血缘更亲密,紧紧融和在一起。
  他一嗤。“是吗?那你在怕什么,我们可是连血缘也否定不了的亲人。”
  “我……我才不是怕。”她壮胆地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我是来感谢你送我雪儿,它是一匹很漂亮的小母马。”
  毛色偏棕,才两岁大,尚不能跨骑,起码要长到四岁,腿骨健壮才能卖人。
  “感谢别人要有诚意,你的诚意在哪里?”他危险的目光熟悉得让莫苔色赶紧退回原位。
  偷瞄远处的弟弟一眼,她咬咬下唇,轻声回答,“在我心里。”
  他故意曲解她的话意,轻佻地问:“你是说愿意打破心里的禁忌之墙,和我共度迷乱的夜晚?”洛奇亚从不掩饰想要她的决心,大胆露骨的程度每每令莫苔色面红耳赤,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老想着要逃跑,譬如此时。“你能不能别老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他一讽。“我已经很保守,起码没马上将你压在草堆里,拉高你的裙摆,你的衣服,恣意妄为地将自己埋入你体内。”
  “你……”光是听他寡廉鲜耻的形容,莫苔色就有种错觉自己是赤裸的。
  她很想控制体内节节高升的热度,一股不受约束的热气却直由下腹往上窜失去冷意的银眸注视下,她变得不像自己。
  心不再纯洁了,从发现爱上他的那一刻起。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目光坚定。
  她迟疑,又退后一步。
  “不要让我说二遍。他不会让她逃离的!
  她这回没有移动脚步,仅是摇头。“我不想成为撒旦的同伴。”
  洛奇亚勾着邪佞的笑,突地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来不及了,你已在炼狱之中。”这是一个秘密,他不会告诉她他们不是亲叔侄,他要她同他一样被火焚,在滚水中呻吟哀号,享受着遭上帝遗弃的痛苦。
  “洛奇亚……”
  “走吧!别傻愣愣地呆站着。”
  “走……”忽地被拉着走,重心不稳的莫苔色只能跟着移动脚步,免得一跤跌入马粪里。
  他回头一拉她快及肩的乌丝。“你不是想骑拉菲尔,给你一次尖叫的机会。”
  她愣了一下,以为两人把话说开后,他只会变本加厉的蛮横掠夺,不会再对她付出少得可怜的温柔,没想到……
  “别太兴奋了,小女孩,把口水收一收,真难看。”
  语含嘲弄的洛奇亚闪过一丝笑意,他喜欢她收到惊喜时的可爱表情。
  “我……我要骑马!”
  人都是有弱点的,即使有些小聪明的俏佳人也不例外,向来活泼好动的她爱好各类户外运动,尤其是与风竞速的运动更是她的最爱。在台湾,养马的风气并不盛,屈指可数的马场少之又少,少数几个马术俱乐部又贵得要命,一张会员卡至少上百万,她哪有胆子向大姐提出要求,不被骂到臭头才怪。
  “侧骑。”没有二话。
  “可是……”那不就要和他共乘一匹?
  “你穿的是裙装。”将爱驹牵出马厩,洛奇亚以指顺顺它的发亮毛发,再在马背上轻拍两下。
  莫苔色一听,立即说:“那我不骑了。”
  装上马鞍,扣紧鞍带,他眉一挑,像是很能商量一般。“要我抱你还是你自己上去?要知道,裙摆下的长腿优美纤雅,很能勾起一个男人的欲望。”边说,他故意流气的扫了她的脚一眼。
  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莫苔色有些疲惫。
  “我真的不想骑,别逼我唤喜青。”“你以为他真能救你?”他一哼,朝她走近一步。“或许不能,但他至少还可以和我去散个步,暂时带我离开这里。我真的想回家了。”
  长叹了口气,莫苔色径自转身去找弟弟,不再理他。
  洛奇亚见她毫不留恋的模样,心一慌,被丢下的恐惧冲破记忆闸口牵过马便急急追了上去。
  不可以,她怎么可以离开他。
  从前他留不住那个女孩,是因为他还小,没有能力,但现在,他不会再让自己的猎物有逃开的机会!
  温暖的午后时光很悠闲,海德公园随处可见神情安详的民众漫步其中,拄着拐杖的银发族,有的牵着自家宠物在草坪玩耍,有的则纯粹散步,消磨一下时间。池塘边的灰色鸽子习惯被喂食,对于人的靠近一点也不害怕,争着抢食面包屑,人与动物和平共处地不起纷争。入口处,有几名娇笑不已的美丽女子走近,她们手拿碎花小阳伞,戴着花稍却不失端庄的小圆帽,一身高雅的装扮,看来出身不俗。
  “苏珊,你和伍德又吵架了是不是?贺尔说他拉着他喝了一晚威士忌。”
  有头红发的女人高傲地仰起鼻孔。“谁和他吵架了,我不过和蓝斯出去看场戏,他居然说我不尊重他,像个最下贱的妓女随便陪人睡觉,他以为他是谁呀!管到我头上来了。”
  “不会又分手了吧?”今年还过不到一半,她已经换了七个男朋友。
  “分手就分手,本小姐又不缺男人。”走了一个再补上一个,随时保持新鲜感。
  “别太任性了,苏珊·罗宾逊,你该学学维丝妮的专一。”四年了还不变心,实在难得。
  “怯!太乏味了吧,跟同一个男人上床,你不嫌闷吗?”换成是她早就受不了了。优雅地抿唇一笑,拥有宝蓝色美眸的维丝妮恬静地看着好友笑闹。
  “如果你也有一个像那样的男人,我看别说换了,恐怕连床都不肯下,整天黏着人家。”有钱又长得帅,连床上功夫都是一流,简直是女人的心头肉。
  听着取笑,不满的苏珊微带妒意的说:“再好的男人也会偷腥,要不看牢点,早晚爬到别的女人床上,到时可别来找姐妹淘哭诉。”
  她是酸葡萄心理,见不得别人好,在这群朋友中,她最嫉妒向来平顺的维丝妮,人漂亮出身又好,还偷走了大伙眼中的黄金单身汉,怎不叫人咬牙切齿,气愤难当。
  “苏珊,别拈酸了,维丝妮的运气是比我们好一点,对于好朋友我们应该给予祝福,而非扯些风凉话。”虽然她也满嫉妒维丝妮的好运。
  “好啦好啦!祝福你幸福美满不就得了。”谁叫她手脚太慢,看着肥鱼由眼前游过。
  “谢谢。”柔如丝缎的嗓音轻轻流泄,轻柔得恍若天籁。
  “谢什么谢”苏珊没好气的回道。
  “婚期订在哪天最好早半年通知我不然我怕来不及出席。”
  “还没做决定,我想最迟在明年秋天吧,那时大家都比较有空档。”
  九月新娘,一袭梦幻婚纱陪她步上红毯另一端上万朵香槟玫瑰布置,白色大教堂布满七彩汽球,豪华而奢靡的婚宴会场,将以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的朋友皆手持花型蜡烛,在一片花香中送上祝-福。
  因为她完美,所以值得最好,而洛奇亚,就是那个最好。
  为了嫁给众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她做足了功课,知晓他不爱女人纠缠,她私下风流的情史正好成了有力的后盾。让他以为她也是个厌倦了异性黏腻牵缠的情场高手,是个与他旗鼓相当的角色,两人相同的情爱态度让他们一拍即合,只是她比姐妹们聪明,即使上过床,仍能不躁进的与他保持床上难舍、床下任由他冷淡对待的普通朋友关系,终于让他在最后选择与她定下来。
  这和她在姐妹们面前维持的优雅高贵形象完全不符,但她也不怕历任男人们在她们面前嘴碎,反正上流社会里,钱可以堵住一个人的嘴,也可以让人无法再开口。“也对,玩也玩瘫了,是该休息休息,正好参加你的……  咦,那不是你未婚夫吗?”距离有些远,但不致认错人。
  英国的社交圈就那么大,转来转去都是熟人,很难无交集,那样出色的男人伦敦没几个,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谁。
  “好像是他”维丝妮眯眼跟着望去,不太确定。
  “什么好像,根本是他!”苏珊白了她一眼,随即又露出幸灾乐祸的笑。
  “可是他身边还带个女的,两人还共吃一客冰淇淋……”友人之一忧心地看了维丝妮一眼,不好多说。
  一同出游的男女清白可议,何况海德公园一向是情侣约会的最佳去处,不论是否各有家庭,所以要说没暧昧还真没人相信。
  “走,去问个清楚,那个女人要是敢抢你的男人,我们绝对站在你这边,让她好看!”苏珊拉着维丝妮就走,嘴上说得义愤填膺,实际上却只是想接近洛奇亚,看看能否捞个情妇的位子坐坐。
  “这……”犹带三分犹豫的维丝妮一脸为难,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质问未婚夫是一件失礼的事,迟迟不愿表达意愿,似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做没瞧见,让人觉得她可以接受男人在外头有一、两个女人,在一妻一夫的制度下,还是大方允许男人另有家庭。
  但实际上她先是震惊不已,不相信对男女之情一向冷淡的洛奇亚竟会背着她与另一名女子出游,而后难免愤怒。
  虽然做作地摆明不想理会这件事,可是当苏珊一拉起她的手,不用人拖,她的脚步就变得快而急切,让身后的友人差点追不上。
  “你这贱女人敢抢别人的未婚夫,太目中无人了!”
  “啪!”
  一记巴掌又响又脆,重得让人光听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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