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和翩翩还真是绝配!
诺安禁不住诱惑,蹲下身掬捧起那密密绵绵的樱花瓣,拂在手心的触感是那么柔和;她真的巴不得投身在樱花林内,以蓝天为幕、樱花为床,徜徉其间。
“这里是樱花林,我们将它取名为”樱花邬“。”
蓝勋好像有点儿后悔带她回邬了,因为这女孩儿似乎不是普通的聒噪,爱静的他自然是受不了。
殊不知,诺安的聒矂是缘自于惊奇,就好像是只从未放出笼外的金丝雀,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看见了外面的桃花源,那种惬意与自由深深打动了她心灵深处积压已久的一种释放!
“它叫”樱花邬“,嗯——满帖切的。对了,你为什么带我出来不直着走?要这么绕来绕去的,搞得我头都晕了。”
项诺安虽孩子气,却也心细如发的发现到这种怪异之处。
樱木蓝勋突然止步,转首看她,眼中带着迷惑。
“你该不会是有企图的吧?”他语气带着不容忽略的冷意。毕竟“樱花邬”在外人看来是个充满谜与奇的地方,自然也有不少人企图藉由各种法子好查出进入这里的捷径,而“苦肉计”便常是其中之一。
“什么企图?”她天真的问他,眼睛水汪汪、黑黝黝的,充满了懵懂与无邪的稚气。
“你……不会是有人派你来的吧?”蓝勋开门见山的说,计画从她眼曈的变幻中看出她是敌是友。
“你说什么?”她依旧眨着她那双晶莹水瞳,皎皎眼眸是不经尘世的纯真与善良,这点蓝勋倒是有自信能辨认出来。
“没什么。”他摇摇头,想甩掉自己的多疑。
“对了,你带我出来这里干嘛?不会就只为了看风景吧?”
“我是要带你出去。”蓝勋打算在还没有第三者知道以前赶紧将她送出邬。
“你有安置我的地方了?”她猜测着,但似乎已能从蓝勋的脸上表情得知事实没她想像的美妙,于是声音带着委屈地询问。
“我……”老天,她那眼神好似他不安置她就是犯了天条一般。怎……怎么会变成这种结果?
“嗨,三哥——”不知何时,翩翩已翩然来到他两面前,而且眼露嗳昧道:“什么时候你也学着藏私了?啧啧啧,虽然衣服脏了些,但细皮嫩肉的,不错哟!”
她刚从长白山回来,手上抓着尾溪鱼。
诺安有些畏惧的躲在蓝勋身后,“你是谁?”
“她……”蓝勋猛然煞住口,髇时决定改口道:“她是我弟弟。”
“弟弟?”翩翩扬扬眉,随即颇能了解的点点头,“没错,我是他弟弟,请问这位美丽的姑娘,你芳名为何呀?”
诺安端详着翩翩,发现他年龄与她相仿,虽然嘴巴较不收敛,但的确是个好玩的男人,有了这种认知后,她倒觉得翩翩没啥可怕的了。
“我叫项诺安。”她笑意盎然的回答。
“项诺安!”翩翩一震,笑意立即在唇际漾开,“你就是项诺安?”
“怎么了?”诺安感到有异,表情出现些微惊恐的颜色。
“你哥哥在找你耶!”
“翩翩,你说什么?她哥在找她?”樱木蓝勋心中大喜,他终于可以甩掉一个麻烦了。
“是啊!他可急得很咧!”
“那我把她交给你了,你带她去找她哥哥吧!我走了。”兰勋得意的快步离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呀?
“喂——”诺安追了几步,却一晃眼就瞧不见他的影子了。没法子,她只好折回对翩翩演出苦情戏,“求求你,别让我哥把我带走好吗?他管我好严,从不让我出门,你知道吗?我已经十六岁了,还没机会见识一下外头的世界,真的好可怜耶!”
“什么?你长了那么大从没出过门?”想不到那个叫项楚云的居然那么霸道!
“是啊……”诺安悲愁地皱着眉。“我好不容易逃到这儿,不想再回去了。”
“你又怎么会和我老哥在一块呢?”翩翩的恻隐之心又氾滥了。
“我沦落在山林,是他救了我,可是他好像挺嫌我的,准备把我送走,让我自生自灭。”诺安垂着头,娇态百出地诉着苦。“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救命恩人的大名呢!
“他呀!叫樱木蓝勋;我嘛!是樱木翩翩。”
“翩翩!好雅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俊得很。”诺安天真未鏧地笑说。
“你太会说话了。好,我答应你不告诉你哥哥了。对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没有,我可以照顾你。”爱听美言的翩翩,扬起炭抹似的浓眉,眼角浮起一抹笑意。
她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既然三哥不要她,那么自己就把她接收过来,再说诺安的容貌可比仙子,配自己一点儿也不为过。
诺安愁眉顿开,语出雀跃的屈膝道:“那么诺安在这儿向公子谢过。”
“别客气,以后就喊我翩翩。天快黑了,咱们回邬吧!这条鱼我还得拎回去给我嫂子补身子哩!”
牵起她的手,翩翩潇洒的带领着诺安前往樱花邬;而诺安并未逃避,反倒视翩翩为一位不具威胁性的朋友。
远远望去,彷若两小无猜般,感情甜腻动人。
项诺安的突然出现使得樱花邬内瞬间陷入一种诡谲的气氛中。
樱木凌澈与樱木龙越也只是静坐壁上观;樱木蓝勋倒是改弦易辙采取敬而远之的策略,因为诺安看他的那双眼别具企图。令他打了好几个冷颤!
悯悯与兰薇倒是极其欢迎,因为她们这儿从未来过客人,新鲜的感觉也不赖!
想当然耳,最得意的莫过于翩翩了,走了旧爱,来了新欢填补心底的空虚,这不是天赐的吗?
只是……只是她与项楚云的约定务必得爽它一爽了!
翌日黄昏,她依约来到了长白山。没想到,他人已经在那儿等候着她了!
“喂,你也未免太准时了吧?”远远地,翩翩在他身后一喊,那靦腆的表情在在说明了自己的为难。她该怎么办呢?
项楚云猛一回身,讶异于自己对他的到来居然察觉不出。好厉害的轻功!
“你……很抱歉,昨天我似乎忘了问兄台尊姓大名。”项楚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处。
“你别叫我兄台,我可比你还年轻,别把我给喊老了,你叫我樱木翩翩就行了。”,她爽快且幽默的表示。
“樱木翩翩!”项楚云微拢眉,直觉这名字既奇特又娘娘腔,与他的人倒是挺衬的。其实也不能怪楚云对“樱木花盗”的陌生,他向来深居中土,只为国事忧心,江湖轶事向来不甚关心,也毋需注意。
“没错,我老哥们都喊我翩翩,你如果愿意,也可以这么叫我。”她帅气轻哂。
“樱木兄,你爱说笑了。”笑话!这种暧昧不明的称呼他才敬谢不敏呢!何况是对一个小伙子喊出。
“樱木兄?”翩翩皱皱鼻,“算了,爱加”兄“就加吧!随你高兴。”
“不知你可查出了舍妹的下落?”这才是项楚云赴约的重点,他不愿再浪费时间了。
“这……”翩翩踌躇,完蛋!他就不会把这档事给忘了吗?
“到底是有或没有?”瞧翩翩那副漫不经心的推托样,项楚云再好的修为也让她给磨光了!
好歹他也是堂堂项王爷,没必要在这种野夫面前卑躬屈膝、好言相说。
“很抱歉,我查了,但尚无消息。”翩翩已答应了诺安,自然不能据实以告。
只可惜,向来爽直的她极少有说谎的经验,这回说来脸红脖子粗不说,眼瞳还不敢直视于他,项楚云再木头也看得出他话中有假。
“是吗?”他大步逼近她,眼神灼视着她闪烁不定的眸子。
“我……我骗你干嘛?”她突然骇于他立于眼前那抹嘲讽怀疑的表情,只能仅着笑脸说。
“我是不清楚你的企图为何,但我劝你休想打我妹妹的主意。”潜藏在项楚云严肃表相下的是敏锐精明的心思,所有的臆测与可能性他全不会放过。
“笑话!我打你妹妹的主意干嘛?”翩翩在心底小声的说:是有一点点啦!
在项楚云眼里这小子滑头滑脑的,说谎技术又欠佳,看样子他找到诺安是昭然若揭的事实,但为何他又要隐暪呢?
难道诺安已落入他手中,他想把她给……“说,你把她怎么了?”他霍地攫住她的皓腕,怒声喝道。
“我哪有把她怎么了。”翩翩脸上的笑容立即打住,灼视着他瞳仁中散发出不悦的冷峻光芒;外表阴柔的她表情也弥漫着风暴。
“你不敢承认!”项楚云已被她挑动得脱轨易怒!
“我为什么要承认?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男人了,你可是我唯一看得还算顺眼的,所以才对你好言好语的说话,你别拿乔哟!”
翩翩猛一使劲欲抽回自己的手,两者的力道相当,任谁也不肯罢手。翩翩运足了力道,项楚云也不甘示弱,拉扯间她的手腕因他的粗鲁已泛红瘀青!
她咬着下唇,死也不肯喊疼,直至项楚云瞥见她腕上的黑影,才赫地松开手。
“你……”他居然会心生愧疚,对于自己所造成的伤害。
樱木翩翩揉着手腕。硬忍着眸中跳动的光影,“算你力气大,我走了!”
“等等!”他突然喊住他。
“干嘛?嫌不够,还想比腕力?”翩翩的委屈依旧躺在眼底,只是未让它泄了底;从小她就是个不爱哭的人,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掉泪?去他妈的!
“不知你师承何处?”项楚云感受到他体内那异常奇特的内力,像是混合著各大门派的精髓,他更能感觉得出来,方才这小兄弟并未完全施展出功力,他为何要让他呢?
看他年纪不比诺安大多少,或许相当吧!这样的年龄有如此不符的超等功夫,他想不佩服都难。
“我无师自通行吧?”她也火大了;算了,还是回去找她的小亲亲心情要愉悦多了。
“你不愿说也无妨,但请你放过我妹,否则我不会罢休的。”言下之意,他已肯定诺安和翩翩在一块了。
“不愿罢休是不是?行,有本事你就跟着吧!”
语毕,翩翩立即拂袖而去,并使出上乘轻功,打算甩掉项楚云的纠缠;怎奈,他亦非泛泛之辈,紧盯着她的背影,全力急起直追,展现他的猎人本性。
看来,这场追逐战有得打了!
飞越海拉山,驰过贝尔湖,项楚云随着翩翩的踪影来到了樱花林,却因这幕迷离出尘的景致一时间了神,把她给跟丢了!
“糟糕!”他猛一击掌,发出一阵啐叹。
眼看四方迷雾浓烈,项楚云猛然发现自己已被困在这座美不胜收的樱花林内,完全迷失了方向。
这里究竟是哪儿?
记得他刚才飞过重山,似乎又经过一处湖泊……为了求证,他拔高身形从上往下望去,结果依然是一片白茫,什么都没发现,除了邻边一处幽蒙深邃的溪谷。
该不会是他中了什么迷阵?
樱木翩翩站在山岭的一株樱木上,俯瞰着项楚云伫立于白茫中的身影,她斜唇一笑,得意至极。随即她施以扬声大法,顿时笑声溢满整个樱花林。
“哈……臭男人,谁要你硬是要跟,这下自食恶果了吧!”翩翩冷言又说:“就让你待在梅花林内玩玩吧!小心别死在里头。”
项楚云左张右望,两道鹰扬的眉峰紧拧,“别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我可没兴趣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太累人了,你好自为之吧!我不奉陪了。”继而,翩翩一个回身,离开了樱花林,直趋樱花邬。
一道白影轻掠,项楚云知道她已走远。愤懑不已的他一拳捶在樱花木上,抖落的花瓣如雨纷落。
“诺安,你哥他跟来了。”
一回邬,翩翩立即为自己倒了杯茶,缓和一下气息。那家伙的轻功还真不弱,可以与她打个平手,倘若不是她占了地势之利,或许并不容易甩开他。
臭男人!
“什么?”项诺安猛地从椅上跳起,险些撞翻了桌上的茶水!
“放心,他找不到这里的。”翩翩捶着双肩,唉!飞了那么久还真是够累的。都是他,像只猎犬似的,死跟着她不放,要命喔!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诺安依旧不放心,才刚呼吸到新鲜空气,她不要又被关回牢宠里。
“被困在樱花林。”她掀起嘴角,想到自己的杰作,翩翩莫不开心地笑了。
“啊?你打算困他多久?”毕竟是兄妹情深,她虽不想回王府,也不愿见兄长落到龙困浅滩的地步;平日他就公事甚多,为了找她已耗掉他不少时间,这下又被困住,他铁定会气得跳脚。
“谁知道。”翩翩耸耸肩,心想:看他的表现吧!
“求求你放了他好吗?”诺安心生矛盾,她虽爱自由但却不希望兄长受害。
“你很奇怪耶!要不我现在就把你交到他手上好了。”翩翩虽爱女人,却不喜欢她们老是出尔反尔、捉摸不定的态度。
她想,是不是自己多管了闲事,该放诺安回去才是吧!
“不,不要!”诺安如惊弓之鸟般地往墙边退去。
“那你就别随便出意见,该放他的时候我自会放他出去。”翩翩笑着靠近她,“忘记你那个缺德大哥,走,我带你出去看日落?”
“日落?好啊!”
诺安果真是孩子气重。提到玩乐立即睁大双目,神情中充满了与致。
“那走吧!”
拉着诺安的手,翩翩笑意盎然地跨出步履,沉浸在樱花林一隅的除了这对“金童玉女”外。还有着一个焦急万分的灵魂正因挣脱不开枷锁而激愤难忍!
深夜降临,樱花邬依旧吹起了砭骨寒风。
强劲的回流风挟着冷冽刺骨的寒气,凌厉回漾在天地之间,直扑向项楚云的身上,贯穿了他每一个毛细孔,那感觉足以令人窒息。
项楚云眯起干涩的双眼,内心是难以形容的气急败坏,瞳仁中辐射出强烈的愤怒和不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落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掌心中!
每当想起樱木翩翩削得他体无完肤的冷嘲热讽,他便是抑郁难平,心脾间充斥着强烈的火药味。
他竟被他身上所散发的那股稚气给骗了?该死的!
项楚云盘腿而坐,徐徐运着体内的气息使其畅旺温暖,背部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