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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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悍刀行-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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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至中旬,二两酒刚好完事,左二牛啃着一个鸡腿满嘴流油的道:“大师兄,俺其实今天不该哭的,挺丢人的,长这么大第一次哭的这么酣畅淋漓,俺都有点不好意思,你别笑话俺昂!”
    张六两摆手道:“不笑话你,虽然我流泪的次数跟你差不多,但是我觉得这是对的,爷们嘛,男人嘛,流血不流泪。”
    “你等俺把这个鸡腿啃完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从小到大就没遇到能拿俺当亲人的兄弟,大师兄俺觉得你是一个肯把后背交给俺的人!”
    张六两愕然,但随即明了,点头郑重道:“你也会把后背交给我的,正如我相信你跟你相信我一样,冲这句话,咱俩把这杯子干了,再开一瓶,不醉不归!”
    左二牛哈哈大笑道:“好嘞大师兄,就喜欢这种爽快的感觉!”
    俩人举杯相碰,随即各自仰脖子,二两半的高度二锅头一口闷下,这辣劲简直无法想象。
    沁鼻的那种带点自来水消毒水的味道犹如一只寻到缺口的泥鳅,可劲的钻入了喉咙,然后一路进发直接钻至胃里,而后形成一股辣爽的无名火,可劲折腾着全身的筋脉。
    张六两和左二牛同时道了一声:“真他妈的爽!”
    左二牛从桌子底下又搂出来一瓶二锅头,给大师兄和自己满上,而后吃了几口菜缓了缓对张六两道:“大师兄,你别嫌弃俺啰嗦,俺就想跟你聊聊天。”
    张六两咽着菜摇头道:“要是嫌弃你啰嗦我就从屋里踹出你去!”
    左二牛嘿嘿一笑道:“大师兄才不舍得踹俺!”
    “这就对了,讲讲吧,一直压抑着对身体不好,说出来起码痛快!”
    左二牛点头,开始缓缓道来。
    俺娘死的早,留下弟兄三个,左乐最小,大哥在娘去世的第二年也走了,留下我跟左乐,那一年我记忆犹新。大冬天,鹅毛大雪下的比哪一年都猛烈,我带着小乐去投奔一个表舅,家里实在是穷,大哥的安葬费都是村里人集资给的。我牵着小乐到了那个表舅家,八竿子才能打着的亲戚可想而知,表舅妈那个女人还特别嫌弃我跟小乐能吃,饭桌上我只吃了两个馒头就没敢再吃,小乐这孩子不懂事,愣是可劲吃,到最后表舅妈就不乐意了,挖苦的话难听到极致,我攥紧拳头一句话没说,带着小乐就离开了表舅家。
    那一晚我和小乐睡在了一个西北风肆虐的桥洞下,那以后我把那桥洞收拾了一下,然后每天去外面找活,必须要找那种当天结账的,干活的工头看我身板结实有力气就可劲给我安排,好在我都完成了,每晚捧着当天结的账给小乐买吃的。
    直到有一天李元秋找到了我,说是肯赏我一口饭吃,小乐那时候虽然不清楚我要做什么,但是后来却是间接的听李元秋身边的人说了我在替李元秋卖命,大体都是不法的越货勾当。
    小乐跟我争吵,被我打了一巴掌,一睹气自己跑了。
    我去找,四处找,可惜的是没找到,拖李元秋找,他让我替他搞定一个人就帮我找,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是那一次我遇到的那个对手却是可怕的很,当时胳膊被其拧断了,我咬牙用头把那人撞盗,而后趁其跌倒用砖头把他拍嗝屁了。那一次我自个捂着断了的胳膊看到了李元秋带来的小乐,他看了我一眼,却自打这一次再也没有喊过我一声哥。
    那个时候我没想别的,既然李元秋肯赏我一碗饭吃,我就端着,起码能给死去的大哥和母亲烧上几块钱花,能给他们买几瓶好酒喝。
    小乐虽然找到了,但是却不跟我住在一起,他有自己的地方,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做,我很知足,起码我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小乐这孩子比我还倔强,自己要强的可怕,不管遇到什么麻烦从来不找我。
    断了胳膊以后李元秋在没找过我做事,钱自然就不够花了,但是我很节省,每天也不乱花,没有事情做我就自己找事情。
    可是麻烦还是来了,我压根不知道被我用砖头拍嗝屁的那人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的小弟很多,查到了是我干的,派出来很多人追我。
    我就四处躲着,但是他们依旧能找到我,没办法,我只有打,打一次逃一次,打一次换一个地方,李元秋也不帮我,每次遇到一群人的时候,小乐也不知道是从哪得到的消息,骑着个摩托车就能赶到地方,那时候我觉得小乐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不然他干嘛那么拼命的救我,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终于有一天我的胳膊治好了,可是小乐却出事了。
    他被追杀我的那些人绑架了,指明要我去领人。
    我一个人去了,面对一屋子的人,挨了两刀,最后背着小乐出了屋子,那一次以后小乐开口跟我说话,那一次我背着小乐跪在娘和大哥的坟头发誓,以后要混出来个天,不能在这么窝屈的被人看不起了。
    后来我找到了李元秋要求他给我事情做,他当时很开心,指着我的胳膊说:“接好了就好好干活,以后每月给你钱安心等我的消息,指定不会让你再吃不上饭!”
    我就这安心等着李元秋给我差事,每月能收到一笔钱,不多但是足够能养活自己,我也不花,给小乐存了一张卡将来给他娶媳妇用,因为我一直记得娘的夙愿就是看着小乐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而大哥临走的时候也是把小乐托付给了我。
    在以后直到那次被李元秋揪出来去了北凉山绑架八斤师父,我带着小乐去了,而那一次我却是遇到了乾坤,他在后山堵到了我,小乐在前山遇到了侍郎叔,我压根就觉得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一面无法逾越的墙,但是我不能怕不能输,哪怕我已经被后山的这些机关搞得狼狈不堪。
    可惜的是那次我折了,乾坤也没讨到便宜,但是他还是撑到了最后,而我最后一次睁开眼睛是看到满身鲜血的小乐被侍郎叔扛着进了柴房,他对八斤师父说,罪不至死,咱俩救救试试!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因为这是我的命,我知道到最后我手上宰的人要来索我的命,小乐这孩子苦啊,被我拉出来上北凉山,没曾想却是误入了歧途,他本该有个光明正大的职业,娶一房妻子,生个健康的孩子,可是我害了他。
    醒来后,侍郎叔和八斤师父都在那惋惜,说是小乐没有救醒,而没有救醒的原因是小乐自己爬起来撞在墙上的,他留下的话让我心里那份愧疚更深了。
    八斤师父转达了小乐的话。小乐说,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醒醒吧,离开李元秋,那条道走到最后就是个无底洞,等你醒来记住我的话,小乐这一辈子就只有二哥你一个亲人了,我就让我的血让你明白,要走正道。
    我听完之后一股气没上来晕了过去,直到八斤师父拍了拍我的胸口,而后扶正我按摩了背部,我才喷出一口血水。
    我很惊愕,小乐用这种方式唤醒我这个不争气的二哥走上正道。
    我更气我自己,为何要把小乐带上山。
    那时候的我像个游魂,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完全就是沉浸在小乐的死之中。
    八斤师父就每天跟我聊天,也不讲大道理,捧着把二胡让我听他唱戏。
    他唱我就听,他喝烧酒我也跟着喝。
    八斤师父唱了五天,我听了五天。
    却深深记住了那段唱词,那段每天八斤师父都用沙哑的腔调喊出来的段词。
    ····北仓落芒芒,萧索带离殇,花花唱段肠,却话北风道西凉。
    酒儿裂肝,心儿寸殇,我却守着一亩巴掌空囤凉。
    昭伤乱舞道南门,断辟崖鸾攒施琅,道它个狗日无殇狼,却不知一路上崖没心肠。
    风肆无忌,雪洒满颅,却是个酒来入胃栾。
    那道它个秋来说它个冬,人呢一生三万五千场,一场梦来一场醒,话悲凉,弃离殇,总有个春守望!
    君啊,再来一杯烧心酒,吐它个三万三千场。
    君啊,还剩二千场。
    君啊,还剩二千场。
    再来一杯否?
    ······八斤师父每日就是唱着这一曲,忽猛忽裂,忽柔忽强,直到我望着八斤师父递来的那满满一瓶烧酒,而后我一手夺过,猛烈的灌入以后,望着庙外那落下的太阳冲八斤师父跪了下去。
    我说:师父,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下山!
    八斤师父慢慢收起来二胡,单手就托起了我,而后笑呵呵的道:“去找你大师兄,陪着他看着他,把你对你弟弟小乐的罪过寄托在他身上,古有唐僧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的故事,今有我黄八斤给我大徒弟收回一个浪子回头的好儿郎,下山吧!”
    于是我就带着八斤师父的愿望下了山找到了你,来南都市之前我去我娘和大哥的坟前上了一回坟,干坐了一夜,说了一肚子对小乐的愧疚话,我没有好好照顾小乐,没有替他找一房好媳妇,没有跟他好好喝几场酒。
    “大师兄,你说人是不是都是后知后觉的动物,如果没有小乐,也许我现在睡在地下都在想我这辈子到底在做什么?”左二牛睁着通红的眼睛问张六两道。
    张六两听完左二牛的故事,慢慢的举起了杯子,而后露出会心的笑容,指了指杯子里的酒对左二牛的道:“以后大师兄是你的亲人,干了这一杯酒,请记得你左二牛不比任何人差,你是我张六两的二师弟,你是八斤师父的第二个徒弟,你是你亲弟弟左乐的二哥,你还是你自己人生的掌握者!”
    左二牛举起杯子满杯子饮下,张六两盘腿上了沙发,抹了一把嘴道:“听大师兄也给你唱一曲!”
    左二牛拍手道:“好!”
    “没有二胡,我就拿这筷子敲着盘子哼唱吧!”张六两一手拿起一根筷子道。
    “唱吧大师兄,没有二胡也没关系!”
    张六两清了清嗓子,借着二锅头的狠辣之劲,单手落下一根筷子,随即跟出另一只手的敲击,当啷当啷当啷····点滴的音乐进入,却是沙哑的腔调转嗓。
    “中烈马,万古腔。
    我道马来你道腔,敢问进前侍郎要几何?
    却是殿堂之上坐俊龙。
    满堂凛冽,白发横生,眉宇连体,中仓顿结,华发一根,伸指宛玉。
    跪佛立祖,一普团地,却是铮铮落地。
    总是那一腔满腹,来年万顿。
    总是那满宇横眉,来生再道。
    却还是回望山头与殿栾,早知道,早知道那日那夜那时那分,却不知今日今夜今世今生。
    大天下何等万丈,怎能是一杯薄酒就话了心肠。
    上好酒,扛宝刀,牵烈马,摆满肉。
    随我饮了这杯温酒,扛下这把大刀,坐上这匹烈马,啃了这块生肉。
    要不把那大天下争他个三分天下,我便做着这殿下一团垫脚的莲盘。
    穷一世一生,贴一生一世!
    可否?
    念否?
    甘否?
    愿否?
    却是二字涌心头,不否!
    三万天明明是道,隋我去,去斩它个郎朗晴天日!”
    ·····张六两敲击着盘子,哼唱着这曲内心压抑多年的曲子。
    把左二牛听得一愣一顿,到最后却是猛烈的鼓起掌来,直至巴掌拍红,他才停下。
    而后左二牛酒满上,递给张六两道:“大师兄,你跟八斤师父都是神人,我左二牛此生有八斤师父和大师兄你,足矣!”
    张六两满手接过,满杯饮下,这杯薄酒加上一曲唱调,却是让左二牛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曲罢,酒吧,一人一斤二锅头说不多那是屁话,菜没吃多少,这肚子自然是空空是也。
    俩人闷头吃菜,却是已经酒意侵染。待最后,均是晃着身子爬向床周公去了。
    这一晚,若是有当事者悄悄打开张六两敲进左二牛电脑里那个大四方进驻南都市东城区的方案,会直接舍不得移开半步了。
    这个将来被一个不知名的小记者转载在某经济论坛上之后,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经济论坛一夜之间的访问量增支三千万点击量,不被看好的经济论坛服务器在一夜之间被挤爆,而后这个网站的站长连夜启程奔赴某地找那个小记者,直到最后才得知是一个刚刚入学的大学生写出来东西后才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当时是被哪个黑客给攻击了,没曾想却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大学生,而那时候张六两却拒绝了这个站长开出的高价聘请他作为专栏专家的请求。
    而沉睡不知归路的张六两自然是对这以后的事情不知道,一夜无话规矩各自睡着的二人第二天醒来后均是相视一笑。
    有多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喝过酒了,得有不少日子了吧!
    洗刷完毕,张六两要求左二牛把这个方案给纪玉书传达一下,而后交给楚九天去预估报价,然后择日全面启动大四方娱乐会所在东城区的入驻项目。
    左二牛言听计从,规矩把张六两送到了学校门口,挥手跟左二牛道别以后,张六两不得不跑步前进。
    因为就在醒来后他就收到了宿舍舍长耿加强的十万火急的信息,说是今天的一节课是一个新上任的主任的课,必须全线到齐,不然期末考的时候老师考核这一块给记零蛋。
    张六两发挥了在北凉山上短跑的爆发模式,抢在那个顽固的主任进大合堂教室的前五分钟进了教室。
    耿加强和王大旭加上土豪刘已经帮张六两占好了座位,朝自己挥手。
    张六两火速赶赴,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坐了下去。
    王大旭凑过来脑子道:“你这夜不归宿是去泡哪家的良人了?”
    张六两白了一眼王大旭道:“她叫段小小,大旭哥哥知道吧!”
    “小六两你骨头最近是不是需要松一下了,敢调戏你大嫂?”王大旭恶狠狠的道。
    段小小其实是王大旭一直在苦苦追求的一位诗意美眉,跟王大旭在一个诗歌社,与其说俩人在秘密接触,倒不如说是以文交友,张六两甚至都能想象到这对诗意的男女是不是在做那等事情的时候也是文绉绉的可怕了。
    类似于,相公,来给娘子宽衣,哎呀,不要碰人家蓓蕾。这等能让人酸掉大牙的文绉绉话语。
    王大旭哼哼完之后就怂恿耿加强道:“回去别忘了开堂审理一下小六两这家伙,敢亵渎他嫂子,大胆了!”
    耿加强一副当官的气焰,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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