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贞微微一笑说道:“奴才自幼便学得些诗书画的。”
咸丰看了看杏贞;随手拿起一本奏折递过去问道:“你看得懂吗?”
杏贞见递到面前的奏折;心头砰砰直跳;她知道机会来了;但她还是谨慎的以退为进道:“皇上;这不合规矩吧。”
咸丰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打紧的;朕看奏折累了;你帮着念出来;朕想好朱批再写也就不那么费神了。”
当下杏贞接过那本奏折念了起来。这本奏折却是乌什办事大臣春熙上奏;说回匪铁完库里霍卓窜扰乌什;被官兵击退的事。
咸丰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完之后嗯了一声;说道:“这春熙倒是一个干臣;不过朕还是不放心;还是诏乌什参赞大臣详查所见所闻;属实的话;当论功行赏。而回匪铁完库里霍卓要继续剿灭抓捕才是。”
咸丰说到这。提起笔来;就想写上朱批;但手上弄了点心的油迹;略微有些不适;看了看杏贞说道:“朕还没见过你的字体。写几个字来看看?”
杏贞微微一笑提笔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道:“奴才字体只怕难入皇上法眼。”
咸丰看了看甚为满意。微微一笑说道:“你这字体娟秀端庄。甚是好的;那么帮朕把刚才朕说的写上;朕擦擦手。”
杏贞一听;俏脸假作慌张;迟疑着说道:“皇上;这规矩……”
咸丰微微一笑。说道:“朕乏了;找你代笔不可以么?你别怕;谁要是给朕出去乱嚼舌根;朕砍了他的脑袋。”
杏贞迟疑的问道:“真的要写吗?”
咸丰哼了一声。说道:“朕想休息一会儿;便由玉兰你代笔;朕说了没事便没事。你把奏折念给朕听;朕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杏贞狡黠的一笑;说道:“也好;不过奴才帮皇上代笔可是要收笔贴费的哦。”
杏贞这个玩笑开得恰到好处;咸丰看她娇媚的样子;心中一荡;说道:“坐过来写;朕看着你写;写得好了;朕就给你笔贴费。”
杏贞坐到咸丰身边;提起朱笔;略略有些颤抖的在奏折上写下了第一个字。咸丰则是斜靠在软枕上;呆呆的看着她。
只见烛火掩映之下;杏贞她那秀丽抚媚的眼波微微流转;目不转睛的看着奏折;朱唇轻启缓缓将奏折上的字眼念了出来;结句断字上没有丝毫偏差;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更是好听;鼻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看到她一双柔荑提着朱笔;不停的写着;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蠢;如此香艳的批阅奏折;自己从前就没想到;白白让自己辛辛苦苦、枯燥无聊的批阅奏折。如今有美人在身侧;能听着曼妙的语音念着;自己只需要动动嘴;美人自然会写好批语;真是一定都不累了;这样子让自己批三天三夜的奏折;也是无妨的。
咸丰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暗暗得意;杏贞猛地念到;僧格林沁奏劾御前大臣郑亲王端华修改大考侍讲学士保清试卷;阻止不听;骄矜亢愎;难与共事;云云。这一折子明显是僧格林沁参劾的折子;咸丰即位后;因宗室之中能够信任的只有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和其弟肃顺;三人相互倚重;隐隐有连成一线的架势。僧格林沁虽为科尔沁郡王;但势孤力弱;被排挤在外;所以这次参劾了郑亲王端华一本。
杏贞念完;只等着咸丰说话;却见他沉吟之下;久久不语;奇怪的问道:“皇上;怎么了?很为难么?”
咸丰沉声说道:“僧格林沁给朕出难题了;郑亲王端华是大行皇帝驾崩之时的顾命大臣;岂可轻动?”
杏贞眼珠子一转;大着胆子说道:“皇上;那就驳斥僧格林沁吧。”
咸丰忙着思虑;也没多想;顺口说道:“僧格林沁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会上奏折的;这事多半是真的。”
杏贞侧头看了看咸丰又引到着问道:“那怎么办呢?”
咸丰沉吟半响;咬咬牙说道:“朱批诏端华退出御前大臣之列;保清褫职。”
杏贞笑了笑;心想其实早该这么做了;端华等人再不敲打;只怕更加飞扬跋扈;僧格林沁出头替你揽了;你还犹豫什么?当下提起朱笔写了起来。
林林总总;批了几十分奏折;杏贞昨夜也没睡好;久坐之下都觉得有笑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咸丰见了伸手过去;将朱笔拿过放下;轻声说道:“玉兰;你身子乏了就跪安吧。朕晚上再来看你。”
杏贞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嘤咛一声;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奴才的笔贴费呢?”
看到她娇慵的媚态;咸丰一时把持不住;将她搂入怀中;柔声说道:“朕没钱;只有把人偿给你。”
杏贞一惊;挣扎着想起来;却被咸丰牢牢的搂在怀中;一阵羞恼;娇颠道:“一国之君也这般混赖。”
咸丰被杏贞逗弄得心性大动;喘息着说道:“朕就混赖给你看;你这个小妖精。”当下便紧紧压住了身下的玉人;跟着养心殿内又飘起那动人之声来。
自此之后;咸丰经常召叶赫那拉氏伴驾批阅奏折;甚至有军机大臣在场时也不避讳;而且歇宿在储秀宫的时候也多了起来;直到丽嫔他他拉氏在五月间传出怀有身孕的消息后;叶赫那拉氏的圣宠才稍微分薄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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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尔虞我诈
丽嫔他他拉氏的怀孕让咸丰脑门上不育的字眼消失了;让咸丰无后的压力大大缓解;听闻丽嫔怀孕的消息之后;咸丰甚至到太庙告慰了那些先祖一番。随后便是封丽嫔为丽妃;宫内大肆庆祝了一番。
一连几日咸丰都没有召杏贞伴驾;听闻是经常去探望丽妃;杏贞也不在意;一连几天她都在储秀宫细细琢磨着太平军的诡异变化。
从她伴驾批阅奏折的这段时间内收获的信息来看;长毛伪西王的威势和名气甚至超过了杨秀清;而且早在两年前伪西王攻下长沙;自此就开始改变了历史。
杏贞可不认为这是她或者陆思玄带来的蝴蝶效应;因为那个时候两人还没有能力干预历史走向。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这个伪西王或者他身边的人是穿越者;从而改变了历史走向。而且太平军攻下南京后;一反常态的没有北上发动北伐;而是发动了东征;在列强和清廷对上海控制的薄弱时候一举占据了上海这个富庶之地;虽然陆思玄破坏了上海小刀会的起义;但太平军还是依靠强大的武力夺取了上海;随后迅速的稳定了上海局势;甚至没有太过激怒列强。这一切都是这个伪西王的手笔;更加让杏贞觉得这个伪西王就算不是穿越者;他身旁的人也可能是。
因为不论是太平天国还是满清;他们的眼观和意识不可能这么准;在英法即将发动克里米亚战争之时攻取上海;要是再拖个几年;英法打败俄国后;将注意力转回远东;到那个时候太平军就不会再有好的机会攻占上海了。而且这个时候满清和列强的关系也没有签订北京条约之后那么密切;满清还是认为上一次鸦片战争的失败不算失败;满清彻底畏惧列强是在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在此之前是躲着洋人的。这个伪西王能拿捏时机如此准确。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而甲寅年开春之后;太平军发动了又一轮的攻势;石达开、韦昌辉、罗大纲出兵北上湖北、安徽、苏中;东王杨秀清派遣杨辅清等将和西王部将陈玉成攻入江西;进一步稳扎稳打的扩大地盘。而那个伪西王听闻在苏南搞起了新政;扎扎实实地巩固和消化去年打下来的地盘;足见太平军的策略已经改变了。
按照伪西王改变历史的时间来看。杏贞发现和自己穿越的时间非常吻合;她一度在猜想会不会是萧云贵或者洪韵儿穿越到了那边。但放在杏贞面前的难题出现了;她身居宫中;该怎么去证实长毛那边一位王爷的身份呢?派人送信去?杏贞根本不敢想象;要是派去的人就算不失败;但这个信使能见到西王吗?
杏贞提着毛笔在宣纸上胡乱涂鸦着。心中烦闷至极;直到康琪前来说夜已经深了;皇上不会来了;请小主休息时;杏贞才回过神来。
在康琪的服侍下;杏贞睡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康琪见她睡熟了;才转身回屋。
回到屋内;康琪躺在床上心中暗想道:“小主好不容易才得圣宠;偏偏这个时候丽妃怀了孩子;狗皇帝已经几天没来了;只怕会功亏一篑。不行;丽妃的那胎是个祸害;还是得想办法除去才是。这得找董公公商量才是。”思虑定后;康琪便起身提了灯笼从储秀宫后门出去。
却说杏贞睡下后不久;做了个噩梦;她梦见长毛那西王攻入了北京;提刀来杀自己;恍惚见杏贞明明认出那西王就是萧云贵;但无论自己如何说自己是宋清韵。那萧云贵都不理会;还是一刀砍了下来。
杏贞被惊醒过来;吓出了一身冷汗;便再也睡不着。便想起身找康琪说说话。穿上衣裳出屋后;却见康琪提着灯笼从储秀宫后门出去;杏贞心中一阵奇怪;康姑姑这么晚了会去哪里呢?好奇心的驱使下;杏贞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杏贞远远的跟着康琪的灯笼而走;心中暗想;难道康姑姑是去找对食之人?但凡宫中宫女寂寞;便会和宫中太监结成对食;虽然做不了什么;但还是可以互相慰藉一番;康琪进宫十多年;有对食也不奇怪。当下杏贞暗暗好笑;想看看康琪的对食之人长什么样。
来到御花园中;只见康琪走入一片假山之内;杏贞便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隐在一株大树之后;只见和康琪见面的却是敬事房的老太监董贵滢。
杏贞微微失望;想不到康姑姑的对食是这么个皮包骨头的干瘦老太监;这董贵滢自己也不太熟悉;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想不到和康姑姑还有这般关系。
看到这里杏贞本想走开;以免看到两人对食之事不雅;却想不到两人说起话来;小主两个字赫然飘入耳中;杏贞心中大奇;难道是在说我么?当下杏贞止住脚步;侧耳凝神听了起来。
“狗皇帝这些天都没来储秀宫;而是去了丽妃那边;丽妃的确是一个威胁。咱们花了那么多心思;要是功亏一篑可就得不偿失了。”董贵滢沉声说道;杏贞听了暗暗一惊;这老太监是什么人;居然称呼咸丰是狗皇帝?而且说咱们花了什么多心思;他和谁?难道是康琪?花了什么心思?杏贞一瞬间脸色变得僵直;一颗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小主似乎还没觉得丽妃是个威胁;堂主;其实我们只要杀了狗皇帝也就算报了大仇;为何我们一定要扶持小主上位呢?”康琪的话让杏贞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用大锤猛敲了一下;原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从始至终自己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站在容容的月光之下;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但杏贞只觉得自己手脚一阵冰冷;较弱的身子忍不住发颤起来;心中被愤怒、凄凉、失望填满了;原来康琪一直在利用自己!这深宫之中自己最信任的人一直在利用自己!
董贵滢摇摇头道:“杀了狗皇帝;满清还是会另立一主;于事无补;咱们要的是满清乱政。杏贞小主有这样的野心和能力;她要是能够上位;祸乱满清政局;我们天理教就能够借她的势力再次兴起。”
康琪轻叹一声道:“可是我觉得这位小主的聪明才智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我担心有朝一日她上位了;我们却不能控制她;到时候我们天理教还是一样的不能再兴。”
董贵滢一张老脸冷笑起来;道:“她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女子;况且她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等到她上位之后;我们借助她的势力行事;她也察觉不出什么来;她不是最信任你的么?”
康琪叹道:“堂主;我总觉得我们是在玩火;终有一日会引火烧身的。”
董贵滢蒲扇般的大手一摆道:“不用多说了;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回头;我们隐忍这么久才找到这么合适的人选;不能放弃!丽妃那边我去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她的胎儿搞掉;要是丽妃诞下男婴;就大事不妙了。这件事我去办;你不用管了;看好杏贞小主;等事成之后;别让人怀疑到她头上去。还有;安德海虽说是我带进宫的;但他不是咱们的人;你做事需小心些;这酗儿精巧得紧。”
康琪点点头道:“堂主一切小心;要丽妃落胎可不是简单的事;须得从长计议。”说罢两人商议了一些细节之后;便各自分开了。
杏贞躲在树后一直看着康琪远去;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慢慢的蹲下身;抱着双膝默默的流着泪水。自己还以为康琪是可以信任的人;没想到她和董贵滢居然是天理教余孽;他们图谋的竟然是利用自己上位之后;能靠着自己的势力做事;自己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失魂落魄的回到储秀宫后;杏贞回到屋内;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直想到天亮。
天亮后;杏贞单独找来安德海;昨夜知道安德海还不是天理教的人后;杏贞似乎觉得自己身边能信任的只有他了。
看着安德海;杏贞咬牙道:“小安子;主子对你如何?”
安德海急忙跪下道:“主子待奴才很好;奴才这辈子都要跟着主子。”
杏贞点点头;跟着阴沉着脸道:“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安德海急忙说道:“主子但有差遣;奴才无不从命。”
杏贞咬牙道:“你把这封信送到丽妃那里去;记住别让人发现是你送的信。”说罢便把一封信交给安德海。
内务府每月都要往各宫送绸缎;安德海得令后便悄悄的将信函塞到送往丽妃宫中的绸缎中。数日后宫中传出消息;敬事房太监董贵滢密谋毒害丽妃胎儿;被人纠发;咸丰雷霆震怒当即命人将董贵滢捉拿严审。
最后董贵滢熬刑不过;死在大牢内;但他至死也没有说出同党来。随后咸丰恼怒不已;命人将董贵滢戮尸之后;挫骨扬灰。而这一件案子也成了一件悬案;董贵滢谋害丽妃胎儿到底是谁指使的呢?
董贵滢被抓的那几天康琪整天神不守舍的;杏贞却还是嬉笑如故;偶尔问起康琪为何不开心;康琪总是支支吾吾的。当董贵滢死在大牢的消息传开;那晚康琪大哭了一场。而储秀宫那位小主却在自己屋内自言自语的道:“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工具;我将来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摆布;没人能利用我!”跟着两行清泪也是滚滚而下:“阿贵;你到底在哪里?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在这里只有尔虞我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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