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庙府学内的学子回家乡的回家乡;逃难的逃难;只剩下不到百人的学子还留在府学内。
这些学子本都是打定主意要和文庙共存亡的;因为他们听信满清的宣传;太平军都是禁毁儒家的;城破之后一定会焚毁孔庙。但出乎这些学子的意料;太平军破城之后并没有来毁坏孔庙。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学子拿着棍棒守在文庙门口时;一对对路过的太平军看都不看他们。
当时城里还闹着瘟疫;太平军派了他们叫做拯危急的医官来给学子们看病;并嘱咐他们饭前便后要洗手;不可吃生冷的东西;就连喝水也要喝煮沸的水。
在文庙门口守了十几天后;学子们终于支持不住了;后来在已经降了太平军的巡抚大人许乃钊号召下;这些学子终于放下了棍棒;继续读书去了。
随后许乃钊大人和太平军的官吏接手了文庙;他们请回了文庙的山长;请回了教书先生;让学子们能继续读书做学问。但太平军老实不客气的把府学一分为二;府学的两百多间屋舍中有一百五十多间被太平军分了出去;在院中建起高墙来。
学子们很愤怒;他们认为太平军是要把府学的屋舍挪作他用。于是他们又拿起了棍棒。可惜他们的抗争没有持续到天黑;因为许乃钊大人在新开的府学门口挂起了他亲自手书的“苏州官办第一小学”几个大字。
经过许乃钊的解释;众学子明白过来;太平军是要开办新学。既然还是开办学堂、学府。众学子们也不好有辱斯文的继续闹下去;更何况是许乃钊大人亲自主持的新学?于是学子们又回去了。
但学子们很好奇隔壁的小学是教什么的呢?他们瞒着师长在院墙上架起了长梯逾墙偷望;此举有失仪态;当然是要偷偷进行的。
院墙那边入学的都是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一、二岁;小学里除了课室、考堂和传统的学舍之外;新增了操场、书馆。每天早晨、午后、黄昏;那些小学生都会在操场上跑步、做操。听闻这是那伪西王特别加入的晨操和体育课;说什么读书不但是要学习还要锻炼好身体。还说什么身体是读书报国的本钱。
而小学内开的学科很多;有汉学;学的就是经史子集。不过听闻是学的明代之前的汉学;还有算学、格物、自然、洋文等等。最让学子们鄙夷的就是其他几科;算学和洋文隔壁请的是些洋行的中国买办教授;格物和自然请的是洋人教授。
学子们曾经大骂过;曾经在院墙上竖起:“耻于与蛮夷之学为伍”的大布条。而隔壁也回敬了一条:“耻于与井底之蛙为伍”。于是双方就开始了长期的无声对骂;从最初的讽刺谩骂到后来开始互相辩论和提问题。
经过几个月的鏖战;学子们渐渐力不从心;因为他们提出的关于经史子集的问题;对方很轻松能回答出来;而对方替的问题。这边却答不出来。
而互相沟通的方式也从最初的布条变成了两块巨大的木板。上面贴着醒目的大字报。上面有提给对方的问题;也有回答对方的答案。
还有让学子们不痛快的是隔壁晚上也不消停。太平军在隔壁办起了夜校;什么识字速成班、什么技能速成班;什么官员辅导班都有。听闻那技能速成班居然是下九流的工匠们教授技艺的;从泥瓦匠到木匠;从铁匠到篾匠;五花八门的。而且还按太平军特有的七天礼拜分了什么一三五是哪个班开课;二四六又换。总之隔壁晚间是吵得学子们也不能专心挑灯夜读;只有官员培训班开课的时候稍好一些;这些人总是当官的;知道什么叫静思。
洪韵儿下了轿子;步入小学大门;小学的校长王敬德带着几名教师快步前来迎接。这王敬德原本就是教书先生;后来上海开埠;为了生计便在洋行做起了买办。上海被太平军攻占后;太平军到处高新聘请教书之人;王敬德便辞了洋行的差事到苏州教书;他其实也不大愿意在洋人手下做事的。西王欣赏他通西洋之学;为人又不迂腐;学问也不错;是以做了这第一小学的首任校长。
王敬德从没见过如此关心教育的“反贼”;西王对小学的投入可谓大手笔;基本是你要什么给什么;有些甚至你没想到的西王也给。从小学落成开始;几乎每个月西王和西王娘都要抽空来视察几次;并且西王娘还编写新的教材。
“王校长不用多礼了;今日提了什么问题给隔壁?”洪韵儿笑着打断王敬德的行礼;王敬德急忙答道:“今日提的是自然科题;问的是可知四季变化如何而来。”
洪韵儿笑了笑道:“这题好啊;他们也是答不出来的。”
王敬德道:“那是;最近过来旁听的隔壁学子又多了几人;看得出来隔壁的学子们还是有着一颗探究的学心。”
洪韵儿嗯了一声;才抬腿走了几步;忽觉一阵头晕目眩;胸中气息不畅;一阵阵的恶心感冲上心头;跟着脚下一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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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喜事连连
萧云贵还是走的水路;依旧是走的连接苏州和上海的吴淞江;如今苏褔省废除了沿途的厘金杂税;就连沿途复合货物完税凭证的官吏也不再巧立名目收取任何杂费;是以这吴淞江上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上海来的各种舶来品通过吴淞江运到苏州;然后由苏州发往苏褔省其他地方。这条内河航运路线的兴盛也直接带动了沿江两岸的百业;反而是长江内河航线因为天窘面的缘故渐渐比不上吴淞江这条航线了。
由于吴淞江上船只来往增多;萧云贵的坐船到了晚间才至昆山地界;停靠岸边用过晚饭后;从苏州来的白泽堂密使赶上了萧云贵的坐船。
白泽堂的密使带来了苏州西王娘的消息;洪韵儿在视察苏州官办第一小学时晕倒了。这个消息让萧云贵很是担心;但接着往下看之后;萧云贵又喜出望外起来。
洪韵儿怀孕了!
当看到“具拯危官探病;西王娘已有一月余身孕;只因西王娘操劳过度;是以才会有晕厥之事。如今西王娘已无大恙;母胎平安。”这段话时;萧云贵的心里彷如打翻了五味瓶;激动、惶恐、期盼种种心绪涌上心头来;最后他拿着信函;像一只大猴子一般跑上甲板;在船头喜极而泣的高声大喊道:“我要做爸爸啦!”
跟随护卫的唐二牛感到莫名其妙;跟着萧云贵语无伦次的把手中的信函递给唐二牛看;口中说道:“二牛;你看;你看;信上说我要做爸爸了。”
唐二牛从前不识字;但跟随西王日久。被逼着学了不少字;更在苏州参加了识字速成班;如今也能看能写了。看了那信之后;唐二牛嘴上连连恭喜西王;但心头却很是纳闷;西王已经有了萧有和这个儿子。而且也是和西王娘所生;为何这下表现得倒像是初为人父一般的欣喜?
看到西王疯疯癫癫的把信拿给船上的每一个人看;唐二牛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是不是该劝劝西王呢?
唐二牛不知道萧云贵心中的欢喜;萧有和是他和洪韵儿穿越前就生下的孩子;虽然说在**遗传上。萧有和同现在洪韵儿腹中的胎儿没有差别;但在情感上;这个胎儿却是他和洪韵儿真正的爱情结晶;而且萧云贵将和洪韵儿一起经历这段孕期、足月;然后生子的过程。萧云贵在这方面的确是初为人父的激动和惊喜。
疯癫了一阵之后;萧云贵大声叫道:“咱们连夜回苏州去!”
唐二牛等人都吃了一惊;今日才离开苏州的;又要回去?但西王的命令;唐二牛等西殿参护是从来不会问为什么的;因为西王教会了他们;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
正当唐二牛带着水手准备解缆时;情报司的小船又至;带来了西王娘的亲笔信。
萧云贵当即拆而阅之;信上洪韵儿那娟秀的笔迹如故。虽然看惯了她的笔迹;但此刻萧云贵看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阿贵;我们有孩子了;今天才查出来的;你放心;我和孩子都好;你接着做你的事;不要因为听说我怀孕了就赶回来看我;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现在有十多个老妈子围着我;还有很多的名医大夫。你就放心好了。最后;你放心;昨晚没伤到孩子。”
看完信函之后;萧云贵终于放下心来;这厮急着赶回去也是想起昨晚的风流快活;只怕会伤到孩子;还好洪韵儿及时来了亲笔信;让他放下心来。
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萧云贵这厮拿着那封信;已经开始想很九个月之后的事了;按照辈分;萧有和这一辈是有字辈;有什么呢?这时候萧云贵猛然想起;西王萧朝贵是有两个儿子才对;一个是萧有和;另一个是叫萧有福。历史上萧有和是继承了西王的位置的;而萧有福却是继承了幼南王的王位。按理说萧有福早就该出生了;为何现在只有萧有和一个儿子呢?
想了一会儿萧云贵也不得要领;或许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上;萧有福就真的还没有出生;而他和洪韵儿现在有的这个孩子或许就是萧有福吧。
叫什么都无所谓;日后再说吧;萧云贵暗自嘲笑着自己的浮想联翩。这封信是洪韵儿亲笔写的;而且上面还有些不可告人之事;萧云贵自然不会再拿出来视人。见西王把那封信贴身收好;唐二牛上前躬身问道:“西王;咱们还要回去吗?”
萧云贵意气风发的大声道:“不必了;二牛开船接着走;让大家唱歌;今天本王高兴!”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民族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敌人消灭干净;太平军的旗帜高高飘扬……”这首被洪韵儿改过的解放军军歌如今已经是西殿太平军的军歌;在歌声中;西王的坐船和随行船只解开缆绳;继续朝上海而去……
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内;咸丰也是怀揣着一颗紧张的心情;在乾清宫东暖阁内来回的走着。他今日特意从圆明园赶回紫禁城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丽妃他他拉氏今日忽然提前生产了。
让咸丰感到不安的是;丽妃的这个孩子不足月;之前咸丰已经把负责为丽妃安胎的太医们臭骂了一顿;并把几个负责照看丽妃的嬷嬷和小太监直接杖毙。因为太医们都说丽妃是不慎动了胎气;咸丰就拿这些嬷嬷和小太监做了出气筒;是他们没照顾好丽妃;才会动了胎气。
逃过一劫的太医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一直在丽妃的咸福宫守着;由内里经验丰富的产婆接产;他们在屋外备着各种药物。
咸丰几乎是每一刻功夫就派一个太监来打听消息;但太医们虽然也很着急;但他们没办法。丽妃身子一向娇弱;用体弱多病来形容也不为过。适才产婆说了;丽妃力气不够生产;有很大的风险。太医们急忙开了补充体力的汤药送进去给丽妃服用;希望这一剂药能有用。
紫禁城内同样着急的不止咸丰一个;宫中各妃嫔主子们也都派人不断的来问安、打探消息。只不过她们的心思却和咸丰不一样。她们更希望丽妃不能平安产下孩子;即使产下孩子也希望不是男的。
或许是老天可怜这体弱多病的他他拉氏;在服下汤药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把孩子产了下来;但却是个女婴。
消息传开之后;整个紫禁城都松了口气。咸丰虽然很是失望。但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咸丰当即下令晋封丽妃为贵妃。只是咸丰想不到这女孩却是自己唯一一个公主。
“小主;咸福宫那边有消息了;丽妃生了个小公主。”安德海才踏进储秀宫丽景轩东暖阁就吵嚷开了。
看着安德海又惊又喜的样子;杏贞安安稳稳的放下茶盏。温言斥道:“大惊小怪的做什么?小心传了出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安德海吓了一跳;急忙俯首认错。一旁的康琪却有些惊讶的看着杏贞;从一开始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丽妃的这一胎;她一直就在那里安静的等着这个似乎她很笃定的消息。
自从上次董贵滢案之后;康琪其实一直就在怀疑是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了董贵滢;但康琪不敢追查;也不敢再提起董贵滢这个人;生怕自己稍露行迹就会被人拿下;是以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安心侍候着杏贞;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收拾一下;咱们过去给丽妃道个喜;顺便也给皇上道个喜。”杏贞淡淡的说道;跟着轻轻的呕了两声。
康琪见她作呕;急忙上前道:“主子;你这作呕已经有些时候了;还是传太医看看吧。”
杏贞面色如常的道:“不就是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是那句话;不用传太医。你们也不许说出去!”
跟在杏贞的轿子旁;康琪甚至有些害怕起轿子上的这个小主来;她断定杏贞一定是有了身孕了;因为小主虽然让她准时报过一次信期;但这次信期康琪却没有检视过。若小主真是怀孕了;那就太可怕了;她居然沉得住气;连自己和安德海都要瞒着;想到这里;康琪有些不寒而栗;小主的心机已经变得如此可怕了?
咸丰果然驾临了咸福宫;其他妃嫔也都前来探望;说了是探望丽妃;其实大家也都是一个心思;想趁机会见见皇上。
毕竟是头一个孩子;咸丰还是很真心的笑了出来;一张麻脸上堆满了笑容;也都一一和前来探望的妃子们说说话。小公主因为不足月生;是以太医们都不敢大意;由奶娘照顾着;一众太医细细检查了孩子的身体状况;并开了不少医;帮助孩子固本培元。因为孩子抵抗力弱;专门准备了干净的屋子照养。
安顿好一切之后;咸丰专门陪着丽妃说了一阵子话;转出来之后;吩咐各宫妃嫔跪安。杏贞适才没有刻意上前和咸丰说话;这时候故意落在后面。
康琪和安德海在院子候着;见各宫妃嫔都告跪安离开了;自家的小主却还没有出来。过了片刻;忽闻里面一阵慌乱;几名小太监出来又把几名太医叫了进去;康琪还有些纳闷;难道是丽妃病情有反复?
过了片刻;一名小太监出来让康琪和安德海进去。康琪和安德海进到咸福宫暖阁内;只见咸丰正面带欢喜的握着杏贞的手安坐在暖阁上;两人急忙上前见礼。
咸丰挥了挥手手说道:“康琪;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你们主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