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成看着对面的骑兵;这支骑兵的指挥官马上也做出了反应;骑兵一分为二;往两翼分兵而去;竟然没有留下中军;两部骑兵完全分开;中间留下来巨大的空隙。李浩成笑了起来;原来这长毛将领是个愚蠢之人;这样自己的中军骑兵可以毫不费力的插入这个空隙;将他们一分为二;包围歼灭。看到战机之后;李浩成号令中军打马跟上;准备靠近到冲锋距离后就开始冲击。
哪知道左右两翼骑兵冲到相隔三百步距离的时候;对方左右两部骑兵开始用马枪开火;左右两边的敌方骑兵差不多有五百多人;每八人排成一排;前端一共十个八人排阵横列;前端的十个八人横阵在三百步上就开始打马缓行;跟着就是一阵炒豆般的枪声响起;火光和硝烟中;左右两翼的清军骑兵开始惨叫着落马。
打完这一轮枪后;前排的十个八人横阵迅速向两边分开;让出第二排十个八人横阵;而之前的十个八人队打马回到阵后去了。
就这样清军密集的冲锋马阵遭到太平军骑兵五次轮射;一名骑兵落马;势必会影响到身后的战友;一轮枪声过后;落马的骑兵很多。
李浩成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对方马上火器的射程程居然达到了三百步;而且还打得非常精准;要知道虽然清军也有洋人精良的滑膛枪;这鞋膛枪的理论射程也有两百步左右;但没有人会在两百步的距离上就开始放枪的;因为滑膛枪的铅弹没有准头;一百步上瞄得再准也打不到人。长毛怎么会有这么犀利的火器?
不过李浩成也略略安慰自己;马枪装弹不易;最多放一次之后;就会进入肉搏战之中;清军骑兵弓马娴熟;只要挺过这一阵就好了。
但他还没安慰完自己;望远镜内;他看到那肖毛骑兵们在放完一轮马枪后;一边打马往阵后飞驰而去;到了阵后他们让战马缓步而行;居然在马背上重新装填弹药。打完一轮之后;长毛骑兵们有五到六轮的放枪功夫来重新装弹;而且他们整体的阵势似乎在往后靠;有意拉开距离。
李浩成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他第一次见识到太平军骑兵队的新战术;冲锋—射击—回转—装填—再冲锋;这多像蒙古骑兵的莽古歹战术啊。
李浩成正在犹豫要不要撤退的时候;太平军骑兵第八轮排枪射击出来;距离他们还有百余步的两翼清军骑兵们终于扛不住伤亡;纷纷勒转马头;往后面逃去。
李浩成大怒的怒喝道:“谁让他们撤退的?”
身边一名千总低声说道:“大人;长毛贼火器犀利;要不咱们还是先暂避一下吧。”
李浩成这个时候也清醒过来;怒骂道:“糊涂!长毛火器能打这么远;又都是骑兵;只有迅速和他们靠近肉搏才有胜算;这样撤退;完全就是把自己的屁股留给敌人!中军跟我上;冲过去就能赢!”一夹马腹;李浩成带着中军剩下的三千名哥萨克骑兵冲了上去。
李浩成所说;两翼的清军骑兵败退之后;对方的骑兵开始追击;一边追击一边逝火器;将两翼打得溃不成军。跟着他们迅速调整阵型;没有继续追击两翼逃散的清军骑兵;左右各排成两道大的线型阵列;而每个线型阵列中;又是每八名骑兵一个小排阵;如同鱼鳞一般密密层层的裹了上来;动作就像风一样的快。
在最前面的太平军骑兵释放完一轮排枪后;太平军骑兵们纷纷抽出雪亮的马刀;嘶吼着冲了上来。看到那密密层层的雪亮马刀;李浩成感到了一种无力感;清军骑兵的冲锋绝对没有这般的严谨和细密;都是乱糟糟的往上冲;而对面始终是保持着八人小队的排阵在冲锋;这肖毛骑兵是怎么练出来的呢?
不容他细想;最近的冲锋线上;雪白的一片亮光之中;敌方两翼一千名骑兵开始加速冲锋;数十步的距离已经够他们提起马速的了;李浩成一瞬间明白了对方分兵;是有意图的;击溃两翼之后;反而倒把自己的中军包围了;被歼灭的原来是自己。
长毛骑兵的战旗扬起;冲锋的军号声嘹亮四野;李浩成看到自己的骑兵阵线像是豆腐一样被人切开;这支疾如风的太平军骑兵肉搏也是非常厉害的。难道就这样败了么?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李浩成看到了一排长毛骑兵向自己亲卫小队冲来;一把亮晃晃的马刀从自己的身前划过;之后就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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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侵略如火
汛桥以南数里外的平原之上;张文祥和郑岩驮策马巡视战场;到了李浩成尸体前驻足;看着几乎被砍成两截的李浩成尸体;张文祥轻笑道:“很有勇气的汉子;不过做了清妖的走狗。”
郑岩驮看着打扫战场的士兵们;猎猎的西殿大旗迎风招展;感慨的说道:“想不到咱们从前和清妖厮杀;总也要死伤不少人;现在却能赢得那么轻松。”
张文祥笑道:“西王花了那么多银子和功夫训练咱们;要是还打成以前那样的仗;我们不如去死。”他顿了顿说道:“现在部队弹药消耗了四成;我想让一营试探着打一打台州城南面的大溪镇;这里是台州和温州之间的交通要地。”
郑岩驮沉吟片刻后说道:“参谋部的总体思路是吸引温州方向的清妖来援;咱们半道上截杀援兵;这是围城打援;咱们要是一打大溪镇会不会让清妖生疑?”
张文祥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是打一打;不是真要在温州和台州之间插上一杠子;咱们骑兵就是靠机动来和敌人周旋;大溪镇要是都有我们的人出现;李廷钰一定坐不住的;只会催促援兵尽快北上。”
郑岩驮点点头:“这也倒是;李廷钰经营台州废了不少心血;当然不可能被我们捅一下就吓得缩回去;反而我们打一打;稍微示弱几分;他还可能上当。”
当下二人商议定后;下达了命令;一营的三个骑兵连队纷纷上马;在马上匆匆的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呼哨一声;营部的西殿旗帜打出;低沉的军号声中;三百多名骑兵绕过台州城往南飞驰而去。
一营骑兵飞驰到了台州城外五里的时候;逃回去的清军骑兵已经将太平军骑兵到来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台州城城内的达洪阿急忙号令关闭城门。组织起了防御来。城外几处险要之地的营垒之内;清军的炮兵阵地上;清军的火炮准备发炮。趁胜追击是太平军惯用的手法;是以清军丝毫不敢懈怠。
但令人奇怪的是太平军并没有尾随而来;随后派出的侦骑回报说;汛桥以南的太平军的已经后撤了。但达洪阿已经没有胆气再派兵马前去接应汛桥的清军守备队;他被逃兵们描述的太平军骑兵吓坏了;一千多人的骑兵部队就能击溃自己五千骑兵;就算步兵出城又能占到多少便宜呢?况且和太平军作战;清军一直很惧怕和太平军野战的。
一营的骑兵就这样绕过台州城南下去了。张文祥的骑兵团自从偷过椒江之后;一直就四处袭扰清军。专门打清军出城的侦骑和小队;并且窥伺台州城的动向。今日李开芳开始攻打汛桥;张文祥便按计划收拢骑兵;阻击从台州出来的援兵;果然是一击即中;击溃了这支清军骑兵;五千清军骑兵只有不到两千人逃了回去。其余的自参将李浩成以下大多战死。
到得傍晚;张文祥带着二营和三营骑兵再次袭击了台州城北面、椒江南岸的一处清军营垒;清军留下几百具尸体之后;便退出了这座营垒。张文祥命人一把火烧了此处营垒之后;便命骑兵团隐蔽回树林中吃晚饭。
吃完晚饭之后;新编第二师步兵三团的侦查连赶到;和张文祥的骑兵团接上头。双方交换了情报之后;张文祥当即决定出兵突袭台州南面外围清军的营垒;吸引清军的注意。为步兵团提供掩护。随着三团后续部队和师直属炮团的到来;台州城外太平军的声势更盛;跟着一团和二团一部赶到;开始包围台州城。
达洪阿是第二天清晨才知道太平军开始围城的;昨夜清军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南面;南面几处外围营垒都被太平军骑兵突袭;达洪阿只怕南面营垒有失;断了自己的后路;急忙抽调城内兵马出城支援外围营垒的清军;却想不到太平军的步兵大队围住了北面的几处营垒。
登上城楼看了太平军的阵地之后;达洪阿甚是奇怪;对面的太平军军的装束和以往太平军军不同;而且战法也不一样;他们开始围着城挖掘壕沟;并且开始准备攻打几处外围营垒;壕沟之外布置了一种奇怪的铁线;似乎是想阻拦城内清军突围;跟着又在第一道壕沟之后挖掘了第二道壕沟;太平军军在第一道壕沟和第二道壕沟中间布置起了炮兵阵地。
达洪阿很奇怪太平军军的炮兵阵地;至少离着台州城有七、八地里;太平军什么时候有了能打这么远的火炮了?直到太平军的炮火发威;他才知道;原来这叙炮是用来摧毁北面椒江剩下的清军营垒
达洪阿还想在细细看的时候;落日余辉之下;太平军军的火炮开始轰击椒江防线。城外十余里地之内都被清军烧成一块白地;无遮无拦的;椒江防线离着台州不过七八里地;站在高处倒是一望无余。
城外的百姓几乎被清除干净;太平军军发炮没有顾忌;二师的直属炮团集中了百余门各式火炮;喷吐着怒焰;椒江清军防线上剩下的九座营垒开始陆续被炮击。
达洪阿拉开千里镜;只看到椒江防线上的清军乱哄哄的;有些想要死守营垒;有些想要出去接战;还有些想跑。达洪阿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原本想着是固若金汤的椒江却是一盘送给长毛贼的美味;长毛羽翼已丰;不再是原来那只会打了就走的流寇了。”
太平军不紧不慢的清除了清军的椒江防线;第二天更多的太平军兵马渡过椒江到达台州;跟着太平军又开始了清除台州四面外围营垒的作战。此时渡江的太平军已经达到数万人;看号衣分作两支部队;一支穿得花花绿绿的;那些兵往草地里一趴;你还真看不到人;而另一支还是原来穿着太平军号衣的兵马。清军也发现;川绿军服的长毛更加凶狠彪悍;人人手中都是一支火枪;而且这火枪能打很远。
达洪阿曾经派兵马准备出城接应;但被太平军的炮火给揍了回去。达洪阿这时候才发现。太平军的那叙炮的确可以打那么远的距离。
在第七天上;太平军完成了对台州城的合围;四周都布置了阵地和壕沟;以及那种防止突围的铁线。傍晚时分;天色暗了下来;清军最后一支在外围的兵马撤回了城内;达洪阿计点清军损失;城外的清军损失过半;剩下四千多人的都陆续逃回来;而且都大半带伤。自己手中还有两万四千多兵马;而城外却足足有五万长毛围城。
达洪阿知道对方火器凶狠。打算今夜幕降临之后;出城夜袭太平军。这几日都是被太平军压着打;士气降得厉害;而且达洪阿估摸着今日太平军算是完全控制了城外;或许会放松警惕;同时达洪阿也想趁着夜色或许能抵消对方火器的优势。
打定主意之后;达洪阿挑选了几个凶悍的团练头目做为夜袭部队的将官。供给好酒好肉;大盘的饷银搬出来后;几个凶悍而且号称和太平军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团练头目兽血沸腾;吵嚷着要杀光城外的太平军。这几个团练头目原本都是宁波的富豪恶霸;家中被太平军镇压过;是以对太平军极为仇视。
入夜之后;台州城内;几名清军团练头目带着三千多人的夜袭敢死之士;从东西南三个方向摸出城来。堪堪摸近太平军军阵地前沿;他们被一道铁线网拦住了去路。白日里远远看来;这些木桩上缠绕的好像都是铁线;现在走近了;清军才发现这些铁线上还有带刺的钩;密密麻麻的缠的像蜘蛛网一般。
一名清军团练头目抽出战刀砍去;没想到却传来叮叮当当的铃声;原来铁丝网上面还铃铛。声音一响;对面黑乎乎的壕沟内;火器的火光冒了出来;跟着噼噼啪啪炒豆般的枪声响了起来;紧拥在铁丝网的清军瞬间被打到了一大片。
跟着壕沟内飞出十余个带着火星的东西;那东西掉在地上便四溅开来;一片火光中;那清军头目问道了一大股火油的味道;嘶声大吼道:“是煤油!”
清军夜袭部队的士兵都是瞪大了眼睛;壕沟前那十余个煤油陶罐点亮;对面的太平军士兵纷纷抓紧机会;冲着铁丝网外的清军士兵倾泻着弹药。
铁丝网前面死神挥舞着镰刀;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几个团练头目却不死心的吆喝着;命令砍断铁丝网冲过去。但是徒劳而愚蠢的命令;让更多的士兵倒在了铁丝网之前。对面太平军军步兵轮换着发射弹丸;“装弹!开火!退后!”这几声循环出现的呼喊似乎让清军感到绝望;太平军玩的是回环轰打;他们是不可能有机会冲过去的;铁丝网后面还有将近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终于清军士兵忍受不了这种单方面的屠杀;自己手中的弓箭和滑膛枪根本打不到一百五十步外的敌人;本就不坚定的意志松动了;清军开始潮水般的往后退去。
壕沟内的太平军士兵纷纷跃出壕沟;冲着后撤的清军继续无情的倾泻着弹药;送他们一程。
达洪阿的夜袭只持续了半个钟头;站在城楼上;从一开始壕沟前出现大片的火光;达洪阿就知道夜袭失败了。
三千夜袭部队;回到城内的;只有不到一千人了;这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清军最后只剩下勇气和性命;但勇气和性命也不能换来胜利的时候;对于士气的打击是极为巨大的;达洪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士兵了;听天由命吧;这一刻城内的清军自达洪阿以下;人人都知道;台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天色蒙蒙发亮;清晨的阳光散照大地;台州城;太平军阵地上的西殿军旗依然高高飘扬;阵地前布满了清军士兵的尸体;不少受伤未死的士兵整整哀嚎了一夜;对于两军士兵都是一种折磨;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在阵地前被抛弃而惨嚎至死的人;但是没有办法;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惨嚎一夜的士兵现在都已经陷入了死寂;也许是鲜血流尽;而慢慢的死去了。
血腥味的晨风中;达洪阿喃喃自语道:“或许今日便是老夫的最后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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