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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得意忘形
再说天王洪秀全;他强压怒火离开东王府;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天王府寝宫;屏退左右;一头扎在床上;心中暗骂道:杨秀清啊杨秀清;你太狂妄了;竟敢借天父之口;假传圣旨;逼朕退位。哼;朕岂能容你!既然已经到了这份田地;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洪秀全深知;杨秀清实力雄厚;爪牙甚多;稍有不慎;性命难保。今天是对付过去了;明天又会怎样?现在的办法只能按照石达开的建议;表面上积极筹备禅位大典;以假充真;把杨秀清稳住;让他得意忘形、东殿放松守备的时候;暗中调兵遣将;集中北、翼、燕、豫四王在天京的兵马;出其不意;把杨秀清除掉!
对;只有这样办了;他又暗中合计道:洪秀全呀洪秀全;你错用了人;授人以柄;才招来大祸。现在;是下决心的时候了。当断不断;必留后患。先下手的为强;后下手的遭殃啊!他打定主意;便吩咐人传膳。在人前说说笑笑;好像没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次日;洪秀全升坐大殿;向文武百官郑重宣布:丙辰六年八月十七日;禅位给东王。并指派胡以晃、蒙德恩、陈承铬三人;组成禅位大典筹备衙门;为东王赶制龙冠龙袍;采购香花祭礼;修饰天王府和御花园。从这天开始;天京军民就动起来了;千家万户粉刷门面;平整街道。
天王府前;更是一片忙乱景象;几百名工匠正在油绘天王府正门;重修天台。因为这是天王禅位交权的地方;所以工程十分浩大。人们抬石运土;来往穿梭;干得热火朝天。街头巷尾;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东殿上下人人都是扬眉吐气;得意忘形四个字都刻在东殿人等的脸上;却不知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到来。
入夜。人们都酣睡了;谁也不知;在天王府的密室里;却正在商议政事。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燕王秦日刚、豫王胡以晃以及蒙得恩、陈承瑢等人齐聚一堂;众人都是乔装打扮之后混出府邸来到天王府的。也好在白日里天王宣布了禅位之事;东殿人似乎开始松懈;而且大街小巷装饰布置的人多;是以几位王爷才能混出府邸来。
灯火阴弱之间;韦昌辉首先发话;他略带哽咽的道:“东贼逼迫兄长若斯。小弟心如油烹。既然东贼已经撕破脸那兄长也就不必再顾念什么了;明日我等便召集兵马保护圣驾。”
洪秀全拍了跑韦昌辉的肩头;环视诸人一眼后;亦是垂泪道:“东孽得寸进尺。欺朕太甚。朕念他有功于天国;一再容忍谦让;盼望他早日醒悟。可恨这个东西;以为朕软弱可欺;竟假借天父之口;逼朕退位。朕被逼无奈;才召诸位兄弟等还京;为国除害。”
洪秀全又说:“诸位乃朕之心腹;情同骨肉。顶扶朝纲。当助朕诛除叛逆矣!”说罢;不住流泪。
韦昌辉等急忙跪下以头触地;韦昌辉哭泣道:“兄长对小弟等恩重如山;弟等铭刻肺腑;万世不忘。兄长只管吩咐。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秦日纲也粗声粗气地说:“臣弟愿为陛下效命。”石达开却道:“此事当详细计议;否则牵连甚广将动摇国本啊。”
洪秀全把北王和翼王二人扶起来;吩咐众人归座;洪秀全道:“达胞所言甚是;此次铲除东孽;须得细细计议;朕便将此事交由昌胞代朕负责;节制全军及在京文武。有违令不遵者;格杀勿赦。”此言一出;众人都望了翼王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并无什么异样。
韦昌辉跪倒身形;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向众人说道:“昌辉本庸碌之辈;蒙主上圣恩;委以重任;敢不竭尽全力以报陛下乎?怎奈孤掌难鸣;还望众位兄弟辅佐。”
石达开等人齐声说道:“我等愿听六千岁差派。”韦昌辉又说:“兵贵神速;迟则生变。乘东孽还在洋洋得意之时;今晚就给他来个迅雷不及掩耳。达胞听令!”“在!”石达开起身。“翼王府一千参护、府了并天王府八百参护在寅时三刻出发封锁东王府往外的各处街口;没有天王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东王府!”石达开没有犹豫;大声领命。
跟着韦昌辉又道:“秦日纲!”秦日纲站起身来;躬身施礼。“你集中手里的全部兵力;封锁东孽前后府门;以防他的援兵。”“遵令。”
“胡以晃!”“在!”豫王施礼;韦昌辉道:“你手中有多少人马?”胡以晃答道:“五百五十多人。”“好!你把人马集中起来;封锁通往天纠军大营的各个交通路口;没有我的将令;不准放任何人出入。”“遵令。”
“陈承瑢;蒙德恩!”“在。”二人站起来;听候调遣。韦昌辉道:“二位手**有人马多少?”陈承瑢说:“我只有二百人。”蒙德恩说:“我与陈侯一样;也有二百人。”韦昌辉说:“烦劳二位;各领本府人马;将黄土坡一带封锁起来;以防东孽死党猖乱。如有通风报信、呐喊求援者;就地处斩;决不姑息。”“遵令。”
韦昌辉跟着又道:“天王府安全劳烦国宗洪仁达镇守;我们的人;左臂缠白中为记;以防误会。本王亲率北府参护一千人和燕王兵马直入东王府杀贼!”韦昌辉杀贼二字阴测测的一出口;众人顿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寒气。
石达开忍不住看着洪秀全道:“王兄;此次谋逆之事罪责只在杨秀清一人;切不可滥杀无辜。”
洪秀全嘴唇微颤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韦昌辉见状插口道:“达胞糊涂;须知天纠军七、八万兵马具是东殿兵马;我等只有迅速诛除东殿首恶;摧其首脑;断其羽翼;方能解除天京困厄。若是一时妇人之仁;便不说杨辅清还有大军在外;便是天纠军做起乱来;我等都招架不住。”
石达开不以为然的说道:“天纠军虽是东殿兵马;但大多都是心向天王和天国的;杨秀清一除;天王再发明旨昭告杨秀清之罪状;余人必不敢造次。天国好不容易有了此时的兴旺;切不可杀戮过甚而自毁城墙啊。”
洪秀全还是没有开口;韦昌辉摆摆手道:“达胞啊;正所谓人心隔肚你怎么知道他人是忠是奸?况且那些人跟随杨秀清多年;为东贼张目之辈;杀之何妨?”
此刻洪秀全终于开口道:“达胞啊;如今事急矣;一切听从北王吩咐便可。”石达开轻叹一声;也不再说话了;眼下要紧的是先除掉杨秀清;余下的事后面再说好了;但石达开打定主意;控制大局之后;一定会尽量减少杀戮。
跟着韦昌辉看了一眼御书房里的大座钟;说道:“现在刚交定更;大家马上回去准备;单等四更;我们一齐动手。”众人领令;辞别天王;分头准备去了。韦昌辉也拜别天王;带着秦日纲;洋洋得意地离开了天王府。
与此同时;远在苏州的西王府也是灯火通明;西殿一干重臣大将也在焦急的等待着天窘面的消息。当殿上的大座钟指向十二点的时候;连续的钟鸣声颤悠悠的响了起来;只见情报司一名官吏快步走入大殿;大声说道:“镇江的飞鸽传书到了;今日天王宣布禅位东王!”
钱江马上接过信函匆匆一看便交给左宗棠;左宗棠看了之后交给西王;跟着大声笑着说道:“事情定矣;看来不出明日;天王必定联合诸王对东王动手了!”
萧云贵站起身接过信函看了一眼;那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大手也忍不住开始发颤;跟着长出了一口气道:“总算来了;左相;接着我们该如何?”
左宗棠捻着胡须道:“按照先前的策略;第一军将福建防务交给当地的乡兵和陈开的义军;第一军准备入江西;监视杨辅清部。第二军最近接连出队作战;已经将僧格林沁部逼退百余里;如今可以暂时收兵;第二军第一师留守之外;其余兵马准备进入安徽;监视北王部兵马。第三军移师广德;准备北上天京。第四军向镇江开进;准备随时和水师一起西进天京!”最后左宗棠站在西王身边看着西殿一众将官朗声道:“诸公!从龙之役在此一举;西殿能否入主天京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便看此役;诸公当戮力向前;一切以西殿为重!以西王为重!以天国为重!”
一众西殿诸将官都是大声领命;齐齐转身各自办差忙碌去了;整个西殿各部开始像一部运转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没有人闲着。
洪韵儿一直坐在一旁;此时她看到萧云贵的背影;发觉那宽大的背影隐隐有孝颤;当下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他的大手;低声说道:“我们辛苦等了那么久;这一刻总算要来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和你都在一起。”
听完洪韵儿的话后;萧云贵总算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不安;重重的点点头道:“对;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在一起;还有我们的孩子。”跟着他轻叹一声道:“也不知道天京那边此时此刻怎么样了;或许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杀戮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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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北王谋事
韦昌辉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天王府;不时回头看看面色凝重的石达开;忍不住心中讥笑;乱世之中如何能像石达开这般妇人之仁?这石达开什么都好;就是心肠软;被仁义二字给拖累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始终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除掉杨秀清之后;自己必定可以稳压他一筹。
各人离开东王府后;便各自去调集军队去了;相约按计划行事。
韦昌辉回府后;立即把东殿左二监军刘长喜找来;刘长喜与北王有旧;也算是北殿在东殿的耳目。刘长喜来到之后;韦昌辉当即对他说道:“长喜啊;有份天大的功劳本王想让你也沾沾光。”
刘长喜叩头喜道:“六千岁只管吩咐。”刘长喜虽然是东殿部将;但一直被东殿其他将官压制;也不能出头;此刻听闻韦昌辉能有任用;立刻精神起来。
韦昌辉低声说道:“本王让许宗扬带了三千精兵从庐州到了江心洲;本王今夜就要把兵马调进城来;你带着守城的卫队放他们进来如何?”
“这个吗……”刘长喜心头一惊;北王深夜调兵进京是想做什么?三千北府精兵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江心洲;也不知北王是如何办到的;当下急得直搓双手;没敢答复。
韦昌辉冷哼一声;把眼一瞪;阴测测的说道:“你敢违本王令吗?”
“不;吓死小人也不敢。不过;那么多兵马;恐怕不太容易……”
“混帐!要容易还用你干什么?”
“是!小人怕的是没有把握。一旦把事情弄糟;岂不误了六千岁的大事?”
“那你说怎么办好?”
“我看……先把守关的军帅说服住;事情就好办了。”
“嗯!”韦昌辉听着有理;便和刘长喜带着百余名北殿参护赶奔仪凤门。
韦昌辉先躲到仪凤门一处门洞里;他的爱将刘大鹏;跟着刘长喜来到值日官休息室。今晚当值的是东府的军帅于子厚;与刘长喜比较熟悉。
刘长喜把他叫到室外。说道:“六千岁派人找你;有急事商议。”于子厚忙问道:“来人在何处?”“就在那边。”于子厚感到有点蹊跷;但又没敢多问。在刘长喜和刘大鹏的“陪同”下;来到门洞。
于子厚一看:门洞里有数十人;一个个手握利剑;眼露凶光;如临大敌。为首的那人;正是北王韦昌辉。刹那问;于子厚被惊呆了。
刘大鹏踢了他一脚;低声喝道:“跪下!”于子厚急忙跪倒。往上叩头:“卑职参见六千岁。”韦昌辉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叫于子厚。”“嗯!子厚。本王奉九千岁谙谕。要往城中调动军队。不准盘问;不准走漏消息;听见没有?”“这个……不过……”
刘大鹏低声喝斥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你对六千岁的话还敢怀疑吗?”“不敢;不敢。不过。九千岁有话;没有他的亲笔诰谕;军队是不准进城的。既然六千岁说了;那就请把九千岁的诰谕拿出来;让我看看。要不……”
刘大鹏没容他说完;“啪!”就赏了他一个嘴巴;接着拽出利剑;在他面前一晃;咬着牙说:“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刘长喜急忙拦住说:“等一等!”又对于子厚说:“兄弟。东王的浩谕我都看过了;赶快照办吧。”于子厚一看眼前的形势;就知道不妙。可是想跑又跑不了;不听又不行;干脆心一横。暗想叫我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于是;于子厚忙说道:“卑职冒犯了六千岁;死罪;死罪。既然九千岁有诰谕;小人遵命就是。”韦昌辉冷笑道:“这就对了。等事情办完;我保你官升丞相。”说罢;让于子厚把刘大鹏送出仪凤门;又让于子厚在门洞里等着。
天过三更;许宗扬率领北府三千精兵;开进仪凤门;韦昌辉看着这支精兵;心头暗自得意;石达开本意是用天京各王府兵力集中扑杀东王;但韦昌辉却有更长远的打算。假如东殿得意忘形之下;集中天京各王府兵马加上有天王的诏书;的确可以杀了东王;但杀了东王之后呢?韦昌辉的野心让他决定多调兵马回京;他便让许宗扬调集三千精兵扮作运粮的民夫暗藏回到天京附近;在江心洲候命。只要三千兵马开进天京;杀了东王之后;就以他北王的兵马最多了。
韦昌辉一声令下;把仪凤门的东府卫队缴了械;都换成自己的人。这件事干得干净利落;神不知鬼不晓;就把仪凤门控制了。接着;韦昌辉留下五百兵马守住仪凤门;自己带着许宗扬和两千五百精兵;直扑东王府。
在路上;他传下命令;让军兵把事先准备好的白中缠到左臂上。又命令军兵;把东府的人一律杀绝。不准逃脱一个;也不准有一个带活气的。谁要抗令不遵;就扒谁的
这几天;天京的气温忒高;晴空万里;连点儿风丝儿都没有。入夜后;也不见凉爽;闷得叫人难受。今晚;虽然快四更了;暑气依然存在。韦昌辉和许宗扬;押着刘长喜、于子厚;跑在队伍的最前面。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东王府。按着计划;他们把府第围严;过了片刻只见各王派人来联络;天京东王府附近街道都已经守住;天纠军大营通道也被控制;没人可以出入调兵了。
见大势已成;北殿要解决的只是东王府的几千参护了;韦昌辉不再迟疑;号令一出;各军当即上前将东王府外的卫队缴了械。东府卫队见刘长喜带着人来;也不知道发生何事;稀里糊涂的便被执下;北殿兵马便在东王府外准备突入。
许宗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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