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韵儿见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似乎没有被气倒;俏脸一沉道:“废话少说;你出去吧;我梳洗一下;换件衣裳就来。”
萧云贵大喇喇的坐下道:“没事;你到屏风面后换吧;我不会偷看的。再说了;又不是没看过;萧朝贵的记忆里啊;你这幅躯体的印象可是最深的;没事我都会回想一遍……”说到这里萧云贵猛然间住了口;他看到洪韵儿脸如寒霜;玉手紧按腰间鸳鸯刀;心头猛然一紧;暗道不好;跟着急忙起身道:“呃;你快点啊;我先去溜达一下;就快开席了。”说完忙不迭的急忙拉开房门落荒而逃。
洪韵儿有修笑不得;怎么每次斗气似乎都是自己吃瘪;难道真是自己的脸皮没有这家伙的厚?还是这家伙和自己太熟了;早就吃准了自己的罩门?
正想着心事;房门忽然又开了;萧云贵探出一个脑袋来:“对了韵儿;刚才咱们配合的很好;继续努力啊。”一个茶杯飞了过去;萧云贵哈哈的笑声中;房门又关了起来。
洪韵儿插上门闩;心头突突直跳;口中把萧云贵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竟然脱口骂了句死鬼出来;跟着怔怔的坐下身;发起愁来;难道自己最后真的只能委身这个家伙了么?
另一边发愁的人却是石达开;石姓国宗和翼王属下最重要的三个谋士黄玉琨、张遂谋、刘承芳齐聚在石达开的厢房之内;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但说到最后;却没人能猜得出来西王真实的意图。
“翼王;东王的谕令本是让我们领兵尾随西王之后;若然西王偏师攻打长沙受挫;我们左军迅疾跟进;稳住长沙战局;继续攻打长沙的。可后来西王顺利攻下长沙;东王又命我们按兵不动;这当中本就有蹊跷。随后东王命我们先至长沙就粮;本想着东王和西王这是联手设了局让我们难堪;现下西王又来个大变脸;要粮有粮;要衣有衣;就连城内营地都让给我们;这当中实在太诡异了。”张遂谋还是眯着小眼睛;捻着山羊胡子说道:“事出无常必有妖啊;翼王。”
石达开眉头紧锁;负手来回踱步;却不言语;黄玉琨道:“遂谋所言甚是;达开啊;这西王向来与你不谐;东王那边又和他亲厚;这当中莫不真有什么阴谋。”
石达开站定脚步;猛然回头道:“不会;东王、西王两人说到底只是权欲之心过重;断然不会在现下来构陷我等;昔年他们出手对付珠堂是为了得到权柄;虽然后来他们也来对付我;但我已经知难而退;没有再和他们作对;他们现下来对付我们有什么好处?”
石祥祯皱眉道:“但西王这次举动也太过反常;要什么给什么;从没见他这么大方过。”石祥祯乃是石达开的哥哥;武艺高强;骁雄绝伦;冲锋陷阵;无坚不摧;众钦其勇;号为铁公难;常与士卒同甘苦;又深得众心;为石达开倚重。
刘承芳却道:“诸位;在下看来;这次西王此举乃是修好之意;未必会有什么阴谋。”刘承芳亦是广西客家人;通晓文墨;为翼王薄书;为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左军上下都很佩服他的为人。
众人一时间都没了下文;石达开沉吟片刻后;沉声道:“此事不必再深究下去;不论西王是有修好之意也好;还是另有所图也罢;我想这矛头都不会是冲我而来;我等做好自己本分即可;平常多留个心眼;不必卷入是非之内。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去赴宴吧;曾锦谦乃是北王同乡;此人才是要多加提防。”
这翼王麾下左二军军帅曾锦谦乃是北王韦昌辉同乡邻居;金田起义后;受封左军军帅;被东王划到了翼王麾下;众将都知道此举乃是东王借北王之手布下的棋子。当下众人一起领命;跟随石达开一道赴宴去了。
宴席乃是周兆耀亲自掌勺做的;这次倒是没加什么料下去;众人品尝起来;都是赞不绝口。只是太平军禁烟禁酒;席间没有美酒;有些美中不足。萧云贵常常苦恼;这太平军禁烟(鸦片)禁裹脚什么的都好;就是禁酒这个不好;从前他可是很能喝的;现下不能喝酒;实在是大大的遗憾。
席间萧云贵和石达开相谈“甚欢”;左右却都不离军政事务;好像不说这个;两人便没话说一般。让萧云贵大感苦恼;男人在一起不是说女人便是说钱财;他从没试过和人吃饭聊天弄得这么累的。
好在有洪韵儿在一般帮衬;好歹还能拉着石达开说上几句他妻子黄慧卿的。既然说起了家事;石达开猛然间说道:“对了;有和侄儿在郴州很是想念西王兄和西王娘;好在过些日子他们便和惠卿一样会随大队到来了;到时候兄长一家又可团聚了。”
说起萧有和来;萧云贵和洪韵儿两人都是大皱其眉;对于这个便宜儿子;两人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穿越前;萧云贵虽然游戏花丛;但也没弄出过一个儿子来;洪韵儿就更别提了;穿越前还是黄花姑娘一个;两人都没做人爹娘的经验;更加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
天色又黯淡了下来;洪韵儿用竹签挑着灯芯;单手支颐气闷的说道:“怎么办;萧有和要来了。”
萧云贵大喇喇的靠在骆秉章原来用过的藤椅上;剔着牙道:“我可不管;反正不是我生的。”
洪韵儿涨红了脸怒道:“你个混蛋!他和你一个姓的;我也不管!”
萧云贵哑然失笑道:“四眼妹;你别担心了;大不了把那小家伙交给我养父萧家或者是生父蒋家带着便是;不会找你要奶喝的。”
又一个茶杯飞了过去;萧云贵倒是接住了茶杯;但却被热茶水烫得乱跳起来。
洪韵儿鄙夷的说道:“活该;要你再胡说八道!”
萧云贵龇牙咧嘴的吹着烫红的手道:“我是实话实说啊;你脸皮也太薄了吧。”
“说起脸皮厚;谁也比不上你。”洪韵儿白了他一眼。
萧云贵哼了一声道:“谁说的;还有左宗棠呢;这老小子脸皮真够厚的;我都把他家眷弄来了;他还在那里死撑;昨天、今天都没个信儿;他到底是走还是留啊!”
洪韵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萧云贵又道:“我可不想听天命;左宗棠真要不想留下;放他们回湘潭也可以;半道上我派人截杀他们!”
洪韵儿怒道:“你可别乱来啊;咱们做人总要讲点信义的吧。”
萧云贵不屑的道:“信义值几个钱?现在是战乱时期;在战争中最先阵亡的就是道德;这是哪个名人说的话来着?”
洪韵儿鄙夷的说道:“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掉书袋都会掉错了。在战争中;真理是最先阵亡的;这是古希腊悲剧诗人埃斯库罗斯说的。”
萧云贵耸耸肩道:“反正意思差不多;我可不想为了什么可笑的信义给自己找不痛快;我们做了这么多事;你还差点搭上性命;难道还要放了左宗棠他们么?”
洪韵儿皱眉道:“你能不能目光长远一点?人无信则不立;做人不能这样的。再说了;就像你说的;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是要杀了左宗棠;你倒不如一开始就结果了他;要做好人就要做到底啊。”
萧云贵烦闷的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有张亮基也是个厚脸到现在也不回个信。”
洪韵儿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你也别急;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什么事都会有个明朗的结果呢?”
萧云贵看着洪韵儿伸懒腰时;那高耸的胸脯甚是诱人;咽了口馋咽道:“不错;咱们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说不定什么事都会好起来的。”
洪韵儿脸上一黑;愠道:“你可以出去巡营了。”
萧云贵涎着脸道:“韵儿;别这样嘛;大家这么熟了;将就睡一晚吧……”看到洪韵儿的玉手又握住刀柄;萧云贵又只得将后面无耻的话咽下。
秋月萦怀;冷风寒夜;可怜的西王殿下又一次被拒之门外;再次只得到军营去歇宿;但他看着天上的满月暗暗咬牙发誓;将来一定会让这个四眼妹反过来求自己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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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明正典刑
清晨的凉风吹开薄雾;浩浩汤汤的湘江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各式渔船、沙船、商船飞棹其上;船头都插了太平天国的方形黄旗;船上的艄公们呐喊着号子;与湘江激流搏斗着;各式船只并排靠拢之后;船上裹红头巾的太平军将士们飞快的用木板将船只固定住。
几根碗口粗细的巨绳贯通了橘子洲(又称水陆洲)和湘江东岸;两头岸上各有上百名精赤着上身的壮汉拉扯巨绳;在统一的号子吆喝下;奋力的拖拽着;索拦住湘江;船只一条条的与巨绳接稳后;很快一条沟通湘江东西两岸的浮桥在湘江之上浮现起来。
自从太平军进入湖南之后;赛尚阿、向荣等人便传命将湘江沿岸水面上的大小船尽皆烧毁;以免这些船只被长毛贼所用;不少靠船只为生的百姓只得驾船到省城躲避;所以长沙尚有不少民船官船驻在长沙大、小西门。西王所部兵马攻克了长沙之后;虽然是夜有不少官船、民船闻风而逃;但还是有半数船只滞留了下来;这其中就有宝庆帮的商船。
大西门外下河街码头上;萧云贵一身黄袍;头戴黄巾;手搭凉棚看着江面上热闹非凡的场面;暗暗感叹这个时代泥腿子们的劳作能力不是一般的强悍;也有些明白过来古代像长城这样宏伟的建筑为何能修建起来;这些泥腿子们的确是最为辛勉勤劳和任劳任怨的。
“西王殿下;宝庆帮的何元伦来了。”唐二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萧云贵回头看时;只见何元伦带着几个手下快步赶来;码头上宝庆帮的几艘商船已经整装待发。这趟宝庆帮纳捐了商税和不少钱粮之后;也购买到了所要的货物;而带来的货物也早就售卖一空;何元伦早就想离开长沙回去;只是太平军迟迟未开禁;只得一直等候。
好不容易等到长沙城开禁;何元伦便急急忙忙的准备离去;但萧云贵不在城内;又被曾水源拦住;何元伦气急败坏;差点要翻脸。萧云贵回城之后;便签给了何元伦出城的商凭;准备了一日;何元伦带着人手准备走水路离开。
“西王;老朽这便走了啊。”何元伦抱拳呵呵笑着说道;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原因很简单;萧云贵从圣库中拨了五万两银子出来;作为定钱交给何元伦;让他帮忙采购硫磺、生铁、药品等物。
太平军的军械之中火器所用颇多;红药用量最大;而红疑分之中;硝石可用粪坑积土或是院墙沉土分化所得;木炭所得也简单;太平军中不少人都是烧炭出身;唯独便是硫磺不易得;现下所占地盘之中也没有硫磺产地;只有购买硫磺敷用。而在这之前;太平军更多的是购买现成红因是缴获清军供应;萧云贵嫌购买和缴获的红药威力都不大;采购成品红疑本也高;所以便打算只购买硫磺;稍后自己便可配制药力更好的红药。
按照用途;红疑以分为推射药和爆炸药;两类红药之内三种物质的配比也是不一样的。太平军中有很多常年玩火药的矿工;萧云贵相信就算自己不记得配比;让这些人调试之后;总会找到最佳的配比;但这一切都需要硫磺。
中国天然硫磺矿很少;听何元伦说也只有四川、贵州、甘肃、青海等省有产地;所以萧云贵便让何元伦搠长江而上;跑一趟四川采购硫磺。
萧云贵回了一礼笑道:“何老英雄此去巴蜀;路途艰险;一路平安。四川乃是袍哥会的地头;我让何滨兄弟带着此地袍哥会的人同你一道前去;相信路上也会顺利些。”
何元伦闻言大喜;搠江进四川;沿途拉纤的纤夫大多都是袍哥会的人;若是能有袍哥会的人跟随而去;就是过路的船帮烧香钱也能省下。当下他抱拳道:“还是西王设想周到;西王手下能人异士颇多;老夫佩服啊。”
萧云贵笑了笑唤过身后一直侯立的何滨、周兆耀两人道:“此去路途遥远;两位兄弟一切小心。”跟着上前低声道:“记着定要替本王拜上川中袍哥会的各位英雄;日后我们挺进川中还需他们大大的帮忙;所奉礼物你们自行分发;不必节省。”
何滨和周兆耀二人躬身答应;昨夜萧云贵在军营中已经和两人交待了此行的目的;五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也需要有人跟何元伦一道前去;同时也要联络川中的袍哥会;为日后入川铺平道路;所以在袍哥会中的何滨和周兆耀两人便是最佳的人选。
一串开船彩头鞭炮放过之后;九条宝庆帮的商船缓缓顺江而下;往洞庭湖而去;出洞庭之后;宝庆帮船队会分成两队;一队自回武汉三镇;一队便西进入川。至于如何避过长江之上的清军水师;何元伦自有他的门路。
送走商船后不久;几名黄背心、滚蓝色边的翼王属下牌刀手拍马赶制;报称北面李以文部有紧急军情送至;翼王请西王回巡抚衙门商议军事。
萧云贵心中一喜;定是北路有消息了;当即带着唐二牛等亲卫牌刀手往城内赶去。
马不停蹄的回到府衙之内;只见石达开、张遂谋、黄玉琨三人都在大堂之上;洪韵儿和林凤祥、李开芳也在。诸人见萧云贵到来;起身见礼。萧云贵心急火燎的道:“都是自家兄弟;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快说说吧;李以文那边来了什么消息?”
洪韵儿递上一封信函面色凝重的说道:“你看看吧;这是清妖张亮基给你的回信。”
萧云贵展开信函一看;上面文辞考究、辞藻风华;十有**是在斥骂萧云贵这个逆贼和长毛乱贼;如何荼毒百姓、如何无君无父、如何死不足惜;又吹嘘清廷已经调集川、黔、陕诸路援兵来楚地;让萧云贵尽早投降;他可以向朝廷求情;免萧云贵一死云云。对于萧云贵提及用银两赎回骆秉章、翁同爵之事;张亮基压根没说什么;只是将朝廷追赠二人死节之事说了;便没了下文。
萧云贵看完之后;自然滤去那些无谓的自夸和劝降言语;最后才看明白;清廷压根已经当骆秉章和翁同爵是两个死人了;看完之后萧云贵怒极反笑道:“咸丰这狗皇帝当真是不顾手下大臣了;追赠骆秉章二人;明摆着当两人已死;有事烧纸。”
洪韵儿抿着嘴笑道:“清妖法度;失土者斩;你还真当咸丰会怜悯手下大臣么?”
石达开也笑道:“看来骆秉章这次就算我们不杀他;他也只有自刎一条路了。”
皱眉看着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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