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飞他们担任三衙统帅前,这三衙中的三个统帅,不需要有军事才能的,他们只要是皇帝的亲信就行了,当初高太尉晋升殿帅时,就是在西北挂了一个名,得到一些军功,然后就晋升为殿帅了,他能升为殿帅,不是他打仗有多么厉害,也不会他深通练兵之道,而是他深得皇帝的信任,皇帝当然希望自己最信任的人去管兵,所以这种现象一直在三衙存在。
可是这些人是管兵的,负责士兵的日常训练,这统帅都不懂得练兵,你还能指望他们训练的兵能有多强吗?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问题是不能单纯的养兵,你还得练兵呀,你得有这方面得能力,所以三衙才是基础,这基础没有打好,种公领着一群酒囊饭袋,也不能创造奇迹呀,毕竟他只是安排战术的,士兵不堪一击,什么战术,战略都是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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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六章募兵制
关于大宋军队疲软的原因,赵楷真的是天天在思考,有道是对症下药,所以他得先找出病症来,李奇上述说的五点,他也非常了解,道:“这些问题朕也知道,所以朕才会下决心改革兵制。”
李奇双手一张道:“但是微臣上面说的五点与我朝在兵制的大框架是没有一点关系的,比如文臣统军,这只是一种传统,而非制度,所以微臣以为首先要做的不是全面否定,而是看看能否改善这些弊端。”
赵楷问道:“如果不改变制度,很难去弥补这几项缺陷。”
“但是不去尝试,总是没有的。”李奇笑道:“就拿兵无常帅,帅无常兵来说,其实像种公、宗知府这些统帅,也没有必要天天去管兵,去练兵,那就大材小用了,微臣觉得这是非常合理的安排。”
赵楷却道:“但你都不了解自己手下的兵,今后出征时,很难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皇上说的没有错,但是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军演来弥补这一点。”
“军演?”
赵楷有些犯愣了。
“正是。”李奇点头笑道:“其实微臣入仕不久,而且比较懒,在三衙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是微臣却非常了解手下的兵,其中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就是军演,微臣可以通过军演观察各个将士的才能,同样也可以判断出哪一个军营平时没有认真练兵,当然,士兵们也通过军演了解了我,还赐我鬼见愁的称号。
朝廷可以每年举办一次军演,让种公这种级别的将帅领兵对抗,在这对抗的过程中,种公这些将帅不禁能够了解士兵的作战能力,还能看出士兵是否在认真训练。如此一来,双方就有一个非常好的了解,就不会存在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同样还能督促三衙不能玩忽职守,但是总归来说,兵还是归三衙所有,跟种公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楷听得眼中一亮,突然觉得其实在不改变制度的情况下,也能达到强兵强国的目的。略带一丝兴奋道:“你继续说下去。”
说着,他竟然拿起笔来,显然他是想记下来,毕竟他可是一个非常务实的皇帝,能够让大宋受益的意见,他会非常虚心的接受。
李奇继续说道:“想要强兵,必须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兵不贵多。贵精,这应该从基本抓起,首先要面对的肯定就是招兵制,最开始我朝是募兵制。后来王安石变法后,采取了保甲法,说真的,微臣极不赞同保甲法。这纯粹的就是一种省钱的做法,在短时间内可能会取得不错的效果,但是时间一久。国家必乱。
因为保甲法简单来说,就是兵农两用,农民又得耕种,还得操练,但是不拿朝廷薪俸的,这将会严重的扰乱农业的发展,农夫也是人呀,天天耕种就已经很辛苦了,休息的时候还得跑去操练,是个人都会累垮去,农业必将萎靡,无疑于杀鸡取卵,这种做法只能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当做救济措施,哪能当成日常任务,所以微臣还是建议募兵制。”
赵楷点点头道:“其实朕也研究过保甲法,其中的缺陷太多了,正如你所言,就是为朝廷省钱用的,不过当时朝廷冗费严重,财政已经濒临崩塌,王贤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你的募兵制应该有所不一样吧。”
李奇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较以往更加严格了,兵乃国家安全的根本,微臣以为募兵绝非儿戏,一定要制定严格募兵规则,招募饥民是决不可行的,宁可直接送粮食给他们,所以微臣建议,首先得确定募兵对象,比如十六岁到二十六岁之间的少年,要是再大的话,恐怕练了几年,到了真正打仗的时候,他们就力不从心了,必须要身体健康,还要确定服役期限。”
“服役期限?”赵楷诧异道。
李奇点点头道:“这当兵也可以说是吃青春饭,年纪大了,一旦上到战场可能就会害人害己,微臣建议三十六岁到四十岁之间必须从军营中退役,当然,有才能者可以晋升为将军,将军到了六十岁至六十五岁以后,也必须退下,但是士兵们将最精华的年龄段奉先给了朝廷,朝廷决不能亏待他们,否则谁还愿意甘心为朝廷办事,所以处理好退役士兵是一大关键,微臣建议有能力者可以转为后方工作。
比如说送粮食,一些补给方面,一些政务方面,又或者去地方上当衙差,毕竟他们是军人,打仗可能勉强了,但是抓贼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还有就是归农,朝廷给予一些土地,或者可以从商,若有才华的人,甚至可以从政,只要你有本事。还有就是拿什么去募兵,兵同样也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种高危职业,不可能要求他们无偿入伍,所以士兵们得薪俸自然不能少。”
赵楷道:“我大宋的军费开支已经冠绝历代了,士兵们的待遇已经非常好了。”
李奇笑道:“但是真正的军费又有几成落到士兵手中的?”
赵楷道:“这朕自然知道,朕对于这种人也是深恶痛绝,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朕指的是一旦兵多起来,军费开支就是增大,朝廷不一定应付的过来。”
李奇道:“这是当然,所以每年募兵多少人,也必须根据情况而定,若是太平盛世,自然就要裁军,若是战乱时期,那么自然就要增兵,所以每年的募兵人数都必须有严格的限制,除非出现突然情况,否则定下多少,就只能招收多少。而且军费的问题是皇上你对军队控制的一大利器,必须要和兵权分开,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先到将军手中,再到士兵手中。”
赵楷点头道:“朕明白你的意思,将军本就是统领士兵的,他们若贪污士兵的钱,士兵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但若是由专门的部门发放军费的话,若是钱少了,士兵、将士都会感到不满,肯定会闹起来,可以达到相互制衡的目的。”
“正是此理。”李奇继续道:“对于士兵数量的控制,还要顾及到农业、工业、商业等方面,要是青壮年都去当兵了,谁来干这些活,经济必定会受到影响,所以这方面一定认真考虑,根据当下的情况,以及国库收入去设定募兵多少,多了国库就会有压力。”
这年头什么都需要人力,故此对人力分配的要求必须非常严格,如果一个行业耗用过多的人力,那么其它行业必定会受到影响。
赵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这个朕还得仔细斟酌下,你继续往下说。”
“是。”
李奇道:“如何平衡文武也是我朝一直在做的事情,以文驭武这本身是没有错的,但是得让他们各司其职,让文臣去领兵打仗实在错得太离谱了,但是文臣在军中是必不可少的,因为战事往往都伴随着外交,武将可能不擅长这些,他们永远不会明白,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但是战场的事一定得将帅说的算,文臣无权干预,不能指挥武将去打仗,当然,个别例外那得另说,比如像微臣这种能文能武得大忠臣。”
赵楷原本听着是很入迷的,但是听到最后半句,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挥挥手道:“这些朕都知道,你用不着再三提醒朕了。”
日。连两句赞美之词都恁地吝啬,这君臣还能做下去么?
李奇郁闷的瞧了眼赵楷,才道:“另外就是如果战败,该向何人问罪,这不能就是某个人说了算,必须要根据实际的情况来看,这就是司法院、立法院、大理寺的事情了,等到立法院将军事法立出来后,司法院必须介入调查,再根据交由大理寺判决,其实很多情况大家都努力了,实在是对手实力更胜一筹,这并不是说谁无能。
所以,决不能因此而让我大宋折损一员良将,孰是孰非,律法说了算,必须要给前线拼杀的将士一个公平的对待,在我朝很多情况都是那些文臣天天在家里喝茶论诗,但是,一旦前线打了败仗,他们就往死里弹劾,其实他们根本就知道前线是一个什么情况,这让很多大将都蒙受不白之冤,种公就是如此,明明有功,但是却他人的失败而做了这代罪羔羊,这比打了败仗还要可怕。
立法院的存在不仅能够让武将蒙受不白之冤,同样也能防止逃兵,微臣绝不赞成在士兵脸上刺字,若不是急需增派士兵,募兵制应该采取自愿入伍,然而,士兵一旦入伍,就等于与朝廷签订下了合同,士兵必须对其负责,不能在没有战事的情况下就入伍骗吃骗喝,一旦发生战事,就赶紧逃跑,对于这种人应该采取严厉的惩罚,所以立法院应该也对此立法,对于逃兵应当用律法去惩治,而非是用根绳子将他套在军营,这是没有律法根据的,也有伤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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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七章野心
其实在李奇刚开始准备提出立法院的概念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他对这一点非常看重,那就是因为他的偶像岳飞是蒙受了不白之冤而死的,然而,事实上在有宋一朝,武将时常帮那些文臣背锅,这与以文驭武是两码事,最好杜绝这一切的方法,只有律法,因为律法至少在表面上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赵楷思索了一会儿,道:“在士兵脸上刺字,这的确是太过粗暴,律法才是朝廷对于任何人最为有效的管治方法,这一点朕将会在下一轮募兵前宣布取消这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至于武将时常蒙受不白之冤的情况,朕也会督促立法院尽快针对这一现象立法,千金易得,良将难求,朕决不能让种公的情况再度发生。”
你若能这般想,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李奇诚心道:“皇上圣明。”
赵楷笑着摇头道:“朕离圣明还远着了,这本就是应该杜绝的问题,你不去做那就是愚蠢,你做了那也是应该的,还谈不上什么圣明。你继续说吧。”
“是。”
李奇又再继续说道:“其实最为关键的还是基础,将直接影响胜败的,就是士兵们的作战能力,一支强大的军队可以弥补很多的错误,反之,容错率就非常低,故此,我们得想尽办法提升士兵们的作战能力,而三衙是负责训练士兵的,如果士兵作战力差,就应该直接拿三衙问罪。”
“这是当然的。”赵楷道:“可是如何提升士兵的作战能力呢?”
“军纪!”
李奇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道:“判断一支军队是否能征善战,其实很简单,就看这支部队的纪律如何,无规矩不成方圆,无军纪难成百胜之师。一定要确保新兵在入伍前学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无条件服从,也只有一支有军纪的军队才能与我朝的兵制完美融合。”
赵楷哦了一声。道:“这又是从何说起。”
李奇笑道:“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句话从字面上去理解,那么就是错的,纵观古今,恐怕没有哪个将军知道每个士兵的名字,有些人甚至一个都不知道,但是这不重要,将、兵本就应该各司其职,将军负责安排战术。战术安排完后,士兵去执行就行了,管他将军是谁,在此之前,很多领奖领兵出征,在制定战术的时候,下面的人都不服他,不肯听他的,这也导致内部常常爆发矛盾。也可能间接导致整个战略失败。
反之,向折家军那样,统帅还握有统兵权,士兵们都对折家的人非常信服。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如何取其中间,只有军纪能够办到这一点,上司就是上司。你下面的人必须得遵从,这是无条件的,你尊重的是上司。执行的是纪律,而非特指的某个人,否则,可军法处置,亦可律法处置,一只有纪律的部队,任何一个良将接手,都能立刻打胜仗。”
“军纪。”
赵楷微微一笑,道:“军纪加上军演,这的确能够很好弥补这一缺陷,其实朕对于军纪也很看重,记得当初你到侍卫马上任后,朕曾多番去看你练兵,不瞒你说,当时朕真的看得不是很明白,甚至觉得你在瞎搞,练兵之道应该天天练习武艺,可是你在最初的时候,一天到晚就是让士兵走正步,心情不好就让士兵跑圈,朕真的不敢认同。”
李奇错愕道:“不是吧,微臣什么时候心情不好就让士兵跑圈了。”
“这种事你还做少了吗。”
赵楷哼了一声,道:“朕很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牛皋只是在开玩笑的时候,说了几句惹到你的话,你不仅让牛皋跑圈,还让他的部下跟着一块跑,这可是朕亲眼所见,你当真朕不知道你那鬼见愁的名号么。”
有这事吗?李奇还真记不起去了,毕竟他真的时常有理没理就让士兵们跑圈,道:“皇上,就算有这回事,也那理所当然,跑圈本是一种锻炼,微臣身为统帅,难道让我的部下跑圈也不行么,这是我的权力,我并没有有理没理就打他们板子,这连军法都谈不上,而且他们必须得服从。”
“是。你有理。”赵楷苦笑一声,道:“不过在开封保卫战时,朕算是明白你那么做的用意了,在整个作战过程中,从未有过人违抗过你的命令,只要你的命令一下,将士们都是无条件执行,牟驼岗血战,毕湛和杨再兴在北门外拼死与金军抵抗,他们都从未有放弃过,这是因为你早已经下达死命除非全部战死,否则决不能失守,还有就是岳翻他们在东门与敌人死拼。
这要是以往,可能我们早就输了,所以在那以后,朕也常常督促三衙一定将军纪严明,不仅仅是京城的禁军,我大宋军队都该如此。至于你说到的在三亚中应当任人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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