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莫非他是皇宫里的人?
李奇心头一惊,脸上却是面不改sè,笑道:“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一个好的厨师,最重要的就是要碰到一个会吃之人,我方才听阁下对每道菜的评价,真可谓是一语中的,想必阁下一定品尝过许多山珍海味,能为阁下做菜,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不得不说,李奇这一记马屁真是拍得恰到好处,而且不留痕迹。
那紫袍公子颇为受用,哈哈大笑几声,道:“想不到小哥不仅厨艺了得,说话也非常风趣,今rì能够结识小哥,实乃不虚此行,但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在下李奇。”李奇抱拳道。
“原来是李兄,幸会幸会。”紫袍公子朝着李奇拱了拱手,似乎并不打算将自己的名字告诉李奇,朝着身边的随从,微微颔首示意。
那随从立刻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元宝来,递给李奇,道:“这是我们公子爷打赏给你的。”
吴小六见了,眼露jīng光,这里可足足有五十两银子啊,比他们这一个月的收入还要多。
由此可见,醉仙居这个月的营业额是多么的惨淡。
紫袍公子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李兄莫要拒绝。”
李奇压根就没打算拒绝,吃饭本来就是要付钱的嘛,笑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接过银子来,交予吴小六。
紫袍公子见李奇十分爽快,眼中闪过一抹赞sè,忙邀请李奇坐下,两人边吃边聊,好不惬意。
酒足饭饱后,紫袍公子见天sè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说他rì一定会再来光顾。
李奇一直送他到门口,才折了回来,轻轻叹了口气,满脸遗憾,其实他对自己方才做的那三道菜很不满意,要是换做以前,这种水准的菜,一般还没出厨房,就直接扔垃圾桶了。
这倒不是说他的厨艺退步了,只是因为他事先准备不足,再加上材料有限,所以才会大失水准,但这已经是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能做成这样,也实属不易啊。
李奇非常清楚,刚才那位紫袍公子之所以对这三道菜都赞赏有加,那完全是凭着菜式新颖,口味独特,而且要知道,炒菜是从这北宋才开始的,一般只有皇宫里的御厨或者大酒楼的厨师才会炒菜,但炒菜对于他来,那真是再熟悉不过了。毫不夸张的说,在北宋,单论炒菜的功夫,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李哥,你做的这啥回锅肉,真是太好吃了。”
李奇刚回到厅内,便见吴小六正抱着那盘吃剩下的回锅肉,狼吞虎咽起来,满嘴是油,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
就连吴福荣也拿起筷子品尝起那三盘剩菜来,虽没有像吴小六那般夸张,但满脸也是掩饰不住的惊喜之sè。
像对于这种只知道夸“好吃”的评价,李奇一般都是直接忽略,走过去,坐在吴福荣边上,微微笑道:“吴大叔,您觉得怎么样?”
“不错!真的不错,小兄弟,想不到你的厨艺如此了得,老朽真是看走眼了。”吴福荣啧啧说道。
“那是!叔,您没听那公子说么,咱李哥的厨艺都可以跟宫里那些御厨相比了。”说到这里,吴小六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叹了口气,满脸遗憾的说道:“要是夫人没有决定卖店就好了,那我们就可以请李哥来咱醉仙居当大厨,到时生意肯定要比现在好多了。”
“卖店?”
李奇面sè一紧,问道:“吴大叔,为何要卖店?”
吴福荣叹了口气,道:“小兄弟,相信你也看到我们店里的生意最近比较冷清。”
李奇稍稍点头,何止冷清,简直就是人迹罕至。
其实关于这个话题,李奇早就想问了。醉仙居的地理位置绝对算的上汴京的黄金地段,生意再差也绝不应该会差成这样,归根结底还是没有一个好厨师,周师傅的厨艺,李奇是尝过的,那简直不能用差来形容,有这种厨师在,想不关门都难啊!只是那周师傅平rì里对他很好,所以他也不好开这个口。
自从李奇来到醉仙居后,吴福荣就一直没把他当外人看,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将整件事的始末都告诉了他。
原来这醉仙居是一户姓秦的大户人家所创办的,这姓秦的一家祖孙三代都是靠经营这家酒楼为生,在这东京汴梁也可以算的上是老字号了。
以前的醉仙居可不是这样的,那简直算的上家喻户晓,店里几乎天天爆满,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可是自从上几年,当时的老板,年纪轻轻,就突然暴毙而死,而且他膝下无一儿女,所以只能把这家店交给他夫人,也就是现在秦夫人,可是那秦夫人对于生意是一窍不通,连店里都很少来,所以她又将这副重担交给了吴福荣。
当李奇听到秦夫人将酒楼将交给吴福荣来打理,心里便知,这恐怕就是醉仙居走向倒闭的关键原因,他知道吴福荣这人心地善良,宅心仁厚,而且毫无心机可言,这种人当个管事的还行,当决策人,那是万万不可,做生意不耍点手段,不狠心一点,那注定你要失败。
这吴福荣可以算是两代元老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在醉仙居当伙计,后来因为认识几个字,所以才被提升为掌柜。他对于酒楼的运作非常熟悉,刚开始由他接管的那两年,生意还行,虽然没有什么提高,但还算是中规中矩。
一直到上两年,对面的翡翠轩突然崛起,醉仙居才开始走向了衰落。据说那翡翠轩的老板,原是鲁国公蔡京府中的一名厨子,原本姓邱,后来进了蔡府,才改姓蔡的,人称蔡员外,为人心狠手辣,做起事来更是不留余地,翡翠轩开张不到半年,那蔡员外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将当时醉仙居的几名大厨全部挖了过去,就连伙计也都没有放过,导致当时醉仙居在一夜之间,面临无人可用的境地。
没有办法,吴福荣只能又请回周师傅来掌厨,这周师傅原本就是醉仙居的大厨,以前可是弄的一手好菜,而且他同吴福荣一样,也是两代元老,只不过当时他已经退休好几年了,他原本是想颐养天年,但见醉仙居有难,为报昔rì恩情,便挺身相助,没曾想到,却帮了一个大大的倒忙,由于他味觉退化,所以他做出来的菜,味道都挺重的,一般人很难吃的下。
从此,醉仙居的生意一落千丈,熟客几乎都走光了,而最要命的是,吴福荣为了顾全周师傅的面子,还将此事给隐瞒了下来,后来他又招了几个新厨子进来,不过厨艺都很一般,生意依然还是不见起sè,那几个厨子没干几个月,便都离开了,而且就连伙计也走的只剩下吴小六一个了。
最近半年,醉仙居可是说是,做一天,就亏一天。这些年下来,老本也都已经吃的七七八八了,而那秦夫人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所以她便想将这醉仙居给卖了,她今rì叫吴福荣和周师傅到府上,也就是商量卖店一事,说是商量,其实他们谁都知道,眼下也只有卖店这一条路了。
这故事还真是曲折离奇啊,都可以拍成电视剧了。李奇叹息一声,关心道:“那您找到买家了没有?”
说起这事,吴福荣又是满脸愁容,摇摇头道:“醉仙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够买下它的人,着实不多,如果以前没有干过酒楼这行的,一般是不会愿意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买下醉仙居的。”
“那就找干一行的啊!汴京这么多家酒楼,难道就没有一家愿意买下这里的?”
李奇对此表示相当困惑。远的不说,光醉仙居这绝佳的地理位置,要是放在他那年代,恐怕还没等你开口,就有大把的人抢着来买了。
吴福荣摇头叹道:“你有所不知,虽然咱汴京的酒楼行业如今是百花齐放,光大大小小的酒楼就又有七十余家,但是由于咱醉仙居离翡翠轩比较近,而翡翠轩又是这行的新贵,如今更是如rì中天,所以大多数酒楼都不敢冒这个险。依老朽看来,能够买下醉仙居,且不惧翡翠轩的也就只有东城的樊楼和北城的杨楼,但是樊楼原本就是咱汴京最繁华的酒楼,分店遍布整个汴京城,所以他买下醉仙居的希望很小,而杨楼的东家又非常保守,老朽曾跟他们谈过这事,但是他们似乎没有这个打算。”
“这么一来,那岂不是就剩下了翡翠轩一家呢?”李奇皱眉问道,这对醉仙居来说,可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吴福荣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蔡员外即使想要,肯定也把价格压得很低吧?”李奇问道。这种时候,随便换个心肠比较狠的老板,那还不把你往死里整,反正现在是你急,又不是我急,你越拖到后面,你就亏的越多。
吴福荣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道:“想不到小兄弟你不仅厨艺了得,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是非常jīng通啊!”
李奇笑而不语。这种伎俩在他那年代,恐怕就连一个买包子都懂得。
吴福荣点头道:“其实早在上个月,夫人就要我去探探那蔡员外的口风,谁知那蔡员外说他最多只能出四千贯,而我计算过,这醉仙居至少也得值个八千贯。”
这价格压得也忒狠了点吧。李奇苦笑道:“那现在夫人准备怎么办?”
“夫人的意思是,再等一个月,要是还没有人愿意买,便也只好卖给那蔡员外了。”吴福荣叹道。
李奇知道,这醉仙居十有仈jiǔ要落到了那蔡员外的手里了。
第九章烧饼!烧饼!(求推荐,求收藏)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呃---,我是来找工作的?”
“找工作?”
“哦,就是来找活干的。”
“呃。。。,我这里人手已经够了,你还是去别家吧。”
。。。。。
“客官,请坐请坐---您需要些什么?”
“我是来找事做的。”
“正好,我这里还缺一个酒保。”
“真的吗,那太好了。请问待遇如何?”
“包吃包住。”
。。。。。。
“没有了?”
“当然,你还想怎样。”
。。。。。.
码头。
“大哥,你这里还需要人么?”
“要是要,不过你这小身板行不行啊?”
“当然,我身体可结实了。”
“那好吧,你拿着这个去后面排队吧。”
“呵呵,好了。”
“快点快点,你这臭奴才,没吃饭吗。”
啪啪啪!砰砰砰!
“哎哟哎哟---!”
“不好意思,小弟临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明天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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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想不到这北宋的就业压力比我那年代还要大,还有那些老板,典型的资本主义,MD,一天做到死,还只包吃包住,连份工资都没有,真他娘的坑爹。”李奇站在河边,对着河面不断的吐着苦水。
最多再过一个月,醉仙居恐怕就要转手让人了,李奇还不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找份工作,不然到时恐怕真的得去睡大街了。
可是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一份比较像样点的事做,这让李奇好生着急。
“烧饼,烧饼。。。。”
烧饼?武大郎?
李奇面sè一喜,猛地转头一看,遗憾的是,那个喊“烧饼”的并不是传说中,身高不到五尺的武大郎,而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只见那老翁穿着一件麻布衫,挑着竹担子,一边吆喝着,一边缓缓朝着李奇这边走来。
李奇面露失望,长叹一口气。
李奇当然不会对那武大郎有什么兴趣,不过他倒是很想见见武大郎那个美貌风sāo的妻子---潘金莲。
可是,据《水浒传》里所写,武大郎乃是清河县人士,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东京汴梁,而且还是小说里面的人物,真正历史上有没有这个人,还有待考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别人武大郎卖的压根就不是烧饼,而是炊饼,只是李奇自己记错罢了。
武大郎没见着,李奇的肚子反而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跑了一上午,连杯水都没喝,此时已是饥饿难耐,待那老翁走到他跟前,急忙喊道:“老大爷,这烧饼怎么卖?”
老翁憨厚的笑道:“一文钱一个。”
倒也便宜。李奇点头道:“那行,给我先来一个吧。”
那老翁见有生意了,面sè一喜,急忙放担子,揭开其中一个箩筐的盖子,只见里面是一个竹片做的篮子,篮子上面盖着一块白布,待那老翁掀开白布,只见里面放着满满一篮子烧饼,圆圆的,chéngrén巴掌大小,看上去非常厚实,就是颜sè有些不好看,像似烧焦了一样。
老翁从篮子里拿出一块烧饼来,然后用一张黄纸包起,递给李奇。
“谢谢!”
李奇接过烧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文钱来,放在老翁那满是破茧的手里。
李奇这辈子吃过很多各式各样的饼,但是还真就没有吃过这北宋的烧饼,心里颇为期待,而且肚子里早已是空荡荡了,所以拿起饼便咬了一大口。
哇!好难吃啊!这啥玩意,怎么连一点味道都没有。
难吃也就算了,而且难以下咽,刚吃第一口,李奇就被噎了个半死,急忙想那老翁求救道:“咳咳咳,老大爷,你这里有水喝么?”
老翁讪讪笑道:“这位小哥,真是不好意思,我带来的水,方才已经被我喝光了。”
我靠!
吸气!闭气!吐气!
李奇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了过来。
“小哥,你没事吧?”老翁见李奇满脸通红,面sè担忧的问道。
李奇长长出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烧饼,真是yù哭无泪啊,但是此时肚子又饿,无奈之下,他只能改为慢嚼细咽,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着实憋屈。
这么难吃的烧饼也有人买?
李奇一边吃着,一边琢磨着,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于是便朝着那老翁问道:“老大爷,最近生意还好么?”
老翁坐在扁担上,一边擦着汗,一边摇头叹道:“冬天那会还行,入chūn以来,就不怎么样了,不瞒小哥,你还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二位客人。”
看来受罪不只我一个。
李奇心里稍稍平衡了一点,接着问道:“那您一个月能赚多少?”
老翁呵呵道:“赚不了几个钱,只能勉强糊张嘴。”
奇迹!
这么难吃的东西,还能勉强糊张嘴,这不是奇迹是什么。这烧饼要是放到běijīng大街上去卖,估计做多少就得赔多少。
其实这烧饼也并非李奇说的那么难吃,不然这老翁早就饿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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