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特种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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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特种生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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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断水沟通向山下,在中途折向东面,然后到达山脚下的空地。
我把手枪拔了出来,握在右手,将狙击枪收在怀里,慢慢地爬着。我不能快,甚至不能触动沟边垂下的蕨草,它们的晃动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不异于在向敌人报警。我小心地一点一点地爬,应该是挪。地形很不好,沟里坑坑洼洼,现在唯一能掩护我们的,就是沟边生长的蕨草。敌人已经搜过了我们刚才的位置,没有发现这个隐蔽的小水沟。不一会儿,他们就发现了我们扔下的装备,我们听到了一声爆炸声,他们继续向西追了过去。
搜索队已经越过了我们,暂时我们安全了。水沟如我所愿,向东打了个折后直接朝山下去了。水沟越来越宽,我们爬行也方便多了。
很快,我们就要爬到小河边了,但是,这里已经有人看守。河边是条小土路,土路边是条人工挖的水沟,旁边种着芋头、芭蕉等作物。我趴在离路不到50米的地方观察,越过土路就是小河,并不宽,只有20来米,但是现在这里已经被人守住了。我看看路边的水沟,这里还蓄着水,离路边大概有2米多,有些地方作物遮挡着路上行人的视线。我们可以利用它,先渗透到他们防守的侧翼。现在,他们在路上隔10来米就站着个人,还有巡逻的来回走动。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鸟语,一个好像是个头头的人指挥着他们去这去那地搜索。
(4)
       直接冲过去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我们想被打成筛子。侦察完毕,我知道,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我不能待在这里太久,否则,搜山的人回头继续搜索的时候,我们就很可能被发现。现在,我唯一的出路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只要能进入路边的水沟,潜伏下来。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突破了他们搜索圈,到达了他们警戒外围的眼皮子底下。我慢慢地回过头,向山鹰打了个手势,告诉他我们将要到路边水沟去,山鹰点点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山鹰慢慢地爬到了山边,在水沟的出口处等待时机。我要等他们的头头犯错,把附近的人调开。等了两个多小时,搜山的人已经回头了,他们在山上向下喊着什么,于是,下面上来了几个人,加入了搜山的队伍,重新搜索一遍。妈的,你们用得着这么敬业吗?搜一次不就得了。几个人从我们身边爬上山,嘴里叽叽呱呱地抱怨着。
机会来了,几个人加入了搜山队,现在他们的防守有空档。那边头头在调配人手,不过好像他并没什么威严,几个人围着他吵。而我们只有几十秒的时间。我给山鹰打了手势,山鹰在我身后拍拍我,表示明白,立刻跟上。我从隐蔽处爬出来,半弯着腰,盯着敌人的一举一动,心里只想一件事情:再吵久点,千万别回头。
我们快速迈着碎步向水沟前进。小步快走是最快速的渗透方式,速度快,而且也相对安静。跑步能更快,但是跑步也会弄出很大的声响。山鹰在我出来后紧跟着也出发了。
我跑到水沟边,趴下,像蛇一样无声无息地钻了进去,利用沟边的芋头叶子做遮挡,水面上只留下一阵阵涟漪。山鹰紧跟着也钻了近来。水沟还挺深的,下面是软泥,跪着的话刚好把鼻子露出水面呼吸。我在口袋里摸索出一根呼吸管,叼在嘴上,把头埋了下去。水沟里很脏,有不少蚂蝗,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虫子窜来窜去。沟底很滑,我每挪动一下都要很小心,怕弄出什么动静。偶尔地,悄悄露出眼睛看看周围的情况。
在我们刚进水沟不到一分钟,他们解决了分歧,继续在路上设防。我和山鹰在下面待着,一动不动,我不知道他们设防会用多久,但是我希望天很快的黑下来。下午被围的时候,天气开始变脸,晚上很可能会下雨。我希望下雨,雨声可以掩盖我们的动静,冲掉我们的行踪。
当然,我们并不能老呆着,还是要移动一下。离我们不到两米的路上,就是对方的设卡士兵。我左手拖着狙击枪,半跪着慢慢地挪动,速度慢得连水都没反应。狙击枪太长了,如果我趴下,呼吸管又太短了,够不着水面,我只能这么拖着枪。我右手握着手枪,枪里有20发子弹,但是我不想用它,它是我最后抵抗的工具,而且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20发子弹没打完我可能已经变成了筛子。水里不能睁眼,我只能支着耳朵判断他们的人在什么方位,声音传到水下,已经失真了,加大了我判断的难度。
下午6点多,搜山的人都集合到了路边,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路上至少有五六十人,看来他们也认为,除了过河,没其他的路可以逃跑。这个是什么鬼任务,逃跑的线路都没多条选择!现在,我们还在他们设卡的中心,虽然离小河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我们却不能过去。
他们嚷嚷着,商量了20多分钟,一队人马重新上山搜索,留下了一部分人补充设卡的士兵。我还是不能动,从我们钻进山上的水沟到过河的距离,不过800多米,但是我们却用了五个多小时都没能过去。
天黑了,他们点起了火把。我们已经慢慢地挪到了他们设卡的边缘地带,这里人比较少,小土路在这里拐个弯,绕过山就是进入他们村庄的道路。他们已经把这座山团团围住了,但是却没找到我们。我慢慢地把头浮出水面,半站着观察情况。拐弯角只有3个士兵,离他们大约20多米的地方还有两个。拐角那边的情况我看不到,如果那边没有其他人或者人很少,我们有把握把这几个士兵干掉,然后冲向小河。我没记错的话,这里距离小河只有50多米,而且这里水流比较急,我们进入了水里,水花可以掩盖我们的行动,还可以顺流往下游逃跑。只要顺着水流能跑出100多米,小河就转了个弯,那里水流就平缓了,我们可以在那里上岸。根据地图显示的地形,敌人从这里到河边设卡要经过一个小沼泽,不好走,希望敌人并没有吃苦耐劳的精神,大老远地跑到那边去。
(5)
       山鹰也半站起来,我回过头,看看他,向他打手势,指指三个士兵,用手枪干掉他们,然后握拳、放开,指指拐弯角那边,意思是如果那边有人,给他颗手雷。山鹰点点头。
现在,我们就要突破包围了。这里的3个士兵并不足给我们构成威胁,离他们大约20多米的地方还有两个,只要我们速度足够快,我对付这三个,山鹰对付两个,只需要几秒种时间,然后我们可以在十几秒内跳到河里。
我深吸了口气,脑子里祈祷千万别中枪,老天保佑我能好好的回去。
三个士兵根本没发现我们就在离他们不到10米的地方。我和山鹰慢慢地把狙击枪背好,背靠着背,忽地站了起来,我的手枪“啪啪啪”地响了,一下就打出了六发子弹,一个赏了两发。他们根本不会相信在这里会有人突然冒出来,根本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山鹰的手枪几乎跟我同时响起,只不过几秒钟时间,五个敌人就倒下了,我叫道:“快跑!”
山鹰忽地冲上了土路,我跟着也冲了出去,帮他警戒拐角。虽然枪响了,可其他设卡的士兵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拐角那边我依稀看到几个人影,我把准备好的手雷扔了过去,山鹰也朝后面扔了一颗手雷,利用爆炸声震慑他们,给我们多几秒的逃命时间。山鹰跑在我前面,那边,士兵们已经看到我们狂奔的身影了,一阵“咣咣咣”,AK…47就朝我们扫过来。不过他们的准头欠佳,我们有黑夜和树林的掩护,老天保佑,没被子弹击中。
我和山鹰一前一后“扑通”跳进了水里,顺着水流向下游飘去。跳进了小河,我开始平静下来。后面的追兵也追到了河边,不过他们并没有下河追我们的勇气。河岸边崎岖不平,他们也不好追,只是胡乱朝河里打了几梭子。
我们顺着水流飘到了下游,狙击枪拖着我们直往下沉,我们还是扑腾到了岸边。上了岸我看了看地形——还好,没被追得迷失方向,没上错河岸。山鹰也游了过来,被水呛得直咳嗽。我把他拉上来,说:“还没完呢,继续跑吧!”他回过气,骂了句:“我操!”我们继续亡命之旅。
我们又跑出了好几公里,基本安全了。现在我现在才发现手枪不见了——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不见的,反正它就是不见了。我记得我跳下河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游泳,把它插到枪袋里了,还扣好了,可能是掉到了河里。妈的,枪都弄丢了!又要写报告了!
上了直升机,我的心终于完全地放了下来,我和山鹰看着下面的群山,我忽然想起了蝰蛇……
这一次,我和山鹰辗转腾挪了八个多小时,总的距离只挪了不到几百米,数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本卷结束) ……
第八章·退伍兵(折翼)
(1)
       8月,丛林雨季还没有过,我和副射手山鹰出发,目标是一个中间人。
一切跟以前一样,我们潜伏到1个小村附近,在800米左右的距离监视着。目标似乎是在探亲,每天看到他跟村民交谈,带着女儿散步,还有他的老父亲,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好几次,我都快扣动扳机了,但是每次都松开了手指。山鹰催促了几次,但都让我以种种借口推掉了。我是主射手,山鹰要听我的命令,但他知道我想什么。他说:“猎鹰,我们是执行任务,不要搀杂个人感情。”
过了一些天,我可以自己撑着拐杖走了,小颖也要归队了。我默默看她收拾东西,一句话都不说。她收拾好东西,问我:“你没话跟我说么?”
我淡淡地说:“谢谢你!”
她说:“我不是要这一句。”
我说:“对不起,小颖,你做的一切我非常感谢,但我无法回报你。”
她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哭着走了。
我也很难受,小颖走了,我的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块,觉得空荡荡的。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现在已经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在军区特勤大队眼皮底下劫人偷车的风云人物,再也不是在丛林里单独一人行军的特种兵,再也不是创造了狙杀记录的狙击手。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败血症已经把我拖垮了:眼睛的视力严重衰退,20米外都看不清楚人脸,电视上小一些的字都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强壮的身体已经变成了骨瘦如柴,稍微多吃点下去就会反胃、干呕,手一点力都没有。医生说,我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体重,最多能恢复到110斤就了不起了。
后来,桃子跑来看我。一进病房就把我从病床上揪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下去,大声地骂我,骂我狼心狗肺。她说:“小颖子哪点不好,她这么对你你还不知道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请假照顾你,她跟她爸爸吵架。她从小就很听话,现在为了你跟自己的爸爸吵架!你是不是人啊?是石头都感动了,要不是小颖子,你活得过来吗?你是真的是傻了还是当兵当坏脑子了?”
我任凭她把我揪起来、扔下去,任凭她打我。后来她打累了,要我跟小颖道歉,说:“人家女孩子都不顾矜持这样对你了,你难道就不能迁就一下?你哪点吃亏了?”
我说:“桃子,你跟小颖说对不起,我真的配不上她。她对我所做的,我下辈子再还给她,加倍地还。”
桃子临走的时候恶狠狠地说:“姓叶的,我告诉你,我诅咒你!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的眼泪哗地流下来了。
对不起,小颖。对不起,下辈子,我加倍地还你!
在医院半年多,我已经可以慢慢行走了,用不着再做药物治疗了。我出院了,连长亲自来接我。本来,我可以不回连队,连长说我可以申请调个职,或者打个报告,到军校学习班进修,出来我就可以是个军官了,连长会为我去活动。可是我拒绝了,我想我的连队。我也知道,我在部队的日子不长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优秀的士兵了,我不想连长再为了我到处奔波。我又回到了熟悉的驻地,战友看我回来特地开了一个联欢会欢迎我。我回家了,我终于回到我思念了半年的家。
我现在不能训练,也不能出任务了,甚至拿枪手都会抖。我就到了炊事班打打下手,每天种种菜、喂喂猪,逗马达玩。战友们都很照顾我。不让我拿重的东西,怕我的骨折会复发。他们还专门为我做了个小推车,让我喂猪或者浇菜的时候推东西。他们一看到我拎重的东西,不管在做什么,马上跑过来抢着帮我拿。
虽然很闲,但是我很不舒服。每天看战友训练就会想起以前,战友也从来不说我以前怎么样怎么样,怕我伤心,给我的感觉是:战友都在照顾我,我已经沦为受照顾的对象。山鹰没事就和我聊天,十二的笑话也多了,他们还经常做出些古灵精怪的动作来逗我笑。可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我变得更沉默了。
(2)
       我希望我还能为连队做点贡献。没有事的时候,我就到军械库帮战友检查装备。我检查得很仔细,战友们每次出任务,都向我要装备,他们说:“叶子检查过的东西我们用得放心,我们都不用检查了。”军械库的老杨嫉妒地说我:“叶子啊叶子,你一来帮忙,我都快失业了。”我知道,这是他们安慰我的方式。战友每次出任务回来,我都为他们开小灶,绞尽脑汁做好吃的给他们吃。看着执行完任务回来的战友狼吞虎咽,我很欣慰,只有这样,才会让我心里好受些,只有这样,才会让我感觉到,我和战友还是同生共命。
本来,今年的新兵连长预留了我和山鹰带一组狙击手的,可是,我已经没这个能力了,最多,我也就只能跟他们讲讲理论的东西,实际操作,我甚至还不如他们。山鹰顶替了我的位置,而他的位置由另一个狙击手补充,我再也不是那个冷峻的猎鹰。
我经常会跑去看山鹰他们教徒弟,山鹰很尊重我,让他的徒弟也叫我师傅。有一次,小高说:“干嘛叫他师傅,他连我都比不上。”山鹰一脚就把他给踹趴下了。我很难受,是的,我连他都比不上。
小高后来知道了我的事情,他来跟我道歉,叫我师傅,我淡然地接受了。小高是个很聪明的人,教他什么都能很快地学会,他英姿勃发。他说他的目标就是超过我,我是个最好的狙击手,他就要做一个最最好的。我们经常在傍晚的时候在山坡上看夕阳,像我和我师傅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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