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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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欲-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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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他深不可测。所以尽管现在李茂喝得醉醺醺的,秦舒还是很客气地道:“刚才本将属下带了些关于武陵战局的消息,所以才打扰殿下与赵大人的兴致,过来商议。”
    李茂醉得几乎听不清楚秦舒说什么,只是随便应付性地哼哼几声。倒是赵贽极为关心武陵战况,问道:“还请将军详细说来听听。”
    秦舒便将老将廖忠战败的消息说了出来,赵贽听得十分惊讶,半响才叹道:“不想廖老将军也不是叛军的对手,看来一切都只能依仗秦将军了。”然后又急忙告辞道:“下官担心我家千岁尚不知情,只好先行告退。回城之后,一定请我家千岁再派良将,与秦将军同心协力,共破叛军。”
    “也好。”秦舒遂道:“战事紧急,本将也不便多留。请大人回城,将军报转告楚国公千岁。本将明日一早就带兵南下,增援廖老将军。楚国公千岁若再有援兵,就请随后派来。”
    “是。”赵贽向秦舒行了一礼,又转向李茂告辞。连说了几声,都不见回应,仔细一看,原来李茂已经靠着背垫睡着了。秦舒只好对着赵贽笑了笑,道:“本将送大人出营。”然后一直将赵贽送出辕门,才回转主帐。
    李茂却睡得正酣,秦舒也不管他是真是假,命人将其送回帐内。随后下令全军,次日一早拔营南下。
    第二天早晨,秦舒带兵南下,行出不到十里,就见前面有彪骑兵,看衣甲该是大充军队。秦舒刚要派人前去询问,对阵却走出一骑人马,大声喊道:“秦将军可在,下官赵贽求见。”
    秦舒打马上前,果然见是赵贽换了身戎装,不由笑答道:“赵大人文武双全,本将着实佩服。不知赵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赵贽忙行礼道:“将军取笑了,下官虽然换了戎装,却拿不动刀枪,上不得战阵,不过作作样子罢了。昨晚下官回城求见我家千岁时,廖老将军的战报也送到千岁面前。虽然我家千岁有心再多派援军,但却实在抽调不出更多人马。只好将府中护卫的五百精骑调拨给下官,让下官带着跟随将军南下,增援廖老将军。下官知道将军一早便要南下,所以天还未亮,便带人在此恭候将军大驾。”
    “多谢千岁与大人的好意。”秦舒策马在这五百骑兵前溜达一圈,虽然看上去个个都精神饱满,威风十足。但秦舒却知道这些人,平日都只是在楚国公出行时,负责开路仪仗的,看好固然是好看,中用不中用可就难说了。
    这次秦舒只带五千必胜营南下,不再动用朝廷一兵一卒,面对数万叛军,实力稍显单薄些。所以还是要借用楚国公麾下将士,这五百骑兵不论管不管用,总是楚国公的一番心意,秦舒只好暂时笑纳。遂唤过蒋邯,将这五百骑兵安排在后队,然后再行起程。
    从襄阳南下武陵,要过江陵、公安等城,然后渡澧水,才进入武陵境内。叛军最盛时,曾渡过澧水,威胁江陵。但在老将廖忠打击之下,败回武陵。这次廖忠兵败之后,也只好退过澧水北岸,隔水而守。
    秦舒大军到达澧县的时候,廖忠已经收拢败军,沿岸把守。听到朝廷援军已至,廖忠亲自带人出营迎接。廖忠虽是楚国公部将,在朝廷也有爵位官职,是正三品安南将军,且在秦舒之上。
    秦舒遥见辕门有一老将等候,猜知便是廖忠,急忙下马步行。及至近前,才行礼道:“秦舒见过廖老将军。”
    廖忠已过花甲之年,满头白发,乃是楚国公麾下第一能战之将。只是新败之后,神情略显疲惫。见到秦舒年纪轻轻,便是必胜营都督,不由想起岁月无情,乃还礼道:“秦将军客气了。秦将军是朝廷委派,老夫可担当不起。”
    “老将军威名远播,秦舒素来敬佩。今日得见老将军风范,秦舒倍感荣幸。”秦舒早就打听到廖忠在楚国公军中的影响力,所以言语上相当客气。
    廖忠连忙谦让几句,又见秦舒身后的赵贽,不禁道:“赵先生也来了,千岁可有什么交代?”
    赵贽微微一笑,道:“下官见过老将军。下官临行之前,千岁确实有些吩咐,还请入营再说吧。”
    “好。”廖忠又向左右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晋王殿下?”秦舒忙答道:“殿下车马劳顿,染了风寒,在后面军中。”廖忠这才让到旁边,举手道:“秦将军,请。”便与秦舒并肩入内,至于赵贽没有品级,自是跟在两人身后。
    走入中军主帐,赵贽却抢在廖忠身前,走到帅位,高声道:“楚国公令谕。”秦舒等朝廷将领,自不必理会。廖忠等楚国公将官,急忙下拜,黑压压地跪了一片,口称千岁。
    赵贽乃缓缓道:“查将军廖忠,征战不利,损兵折将,本该重罚。然念其旧日功勋,特许其戴罪立功,只革去主将一职,由赵贽暂掌帅印。”念完之后,才走到廖忠身前,将其扶起,道:“老将军兵败之后,不少将官都在千岁面前,述说将军的不是。千岁十分为难,只好让下官暂代帅印。不过老将军请放心,下官不谱军略,一切还是由老将军做主。”
    “不敢。”廖忠长叹一声,道:“老夫自知罪重,甘愿受罚。既是千岁令谕,老夫自当遵从。老人,取帅印来。”
    旁边副将急忙从主案上取过帅印,廖忠双手接过,奉与赵贽。赵贽接在手中,便转对秦舒,道:“秦将军放心,下官来时。我家千岁再三交代,战事一切都听从秦将军安排。所以这主帅之位嘛,还请将军上座。”
    “不敢,不敢。”秦舒看完这出好戏,连忙摆手道:“本将奉诏南征,也是为了协助楚国公平定叛乱。怎么能反客为主,还请大人上座。”
    两人互相谦让一阵,赵贽终于还是坐上帅位,口中却道:“下官不懂军务,一切征战之事,还要二位将军多多商议而定。”
    好容易把位置坐好,廖忠便开始讲述军情。虽然他已经收拢败军两万人,但粮草辎重,一战尽失,而且不少士兵逃命的时候,连兵器、盔甲都丢了,战斗力尽失,急需补充物资。如今叛军士气极为旺盛,大约是知道朝廷的救兵已至,所以并没有渡水进攻,而也是在对岸扎下营寨,似乎也要凭险拒守。如果只依靠必胜营五千人马,强行渡水攻打,只怕获胜的机会相当之渺茫。
    听完廖忠的叙述,秦舒也暗叹失策,当初训练必胜营的时候,只是针对鲜卑而战。训练过马战、步战、山地战、雪地战,却从来没有训练过水战。没有想到必胜营的第一次作战,就是水上作战,而且敌方人数数倍于己,秦舒显然没有任何信心。
    三人商议之后,最后还是决定,要等楚国公再派人送来粮草装备,南楚士兵恢复士气之后,再准备渡江决战。而在这短暂的时间内,秦舒也尽量让必胜营的将士,先熟悉下水战,至少不能晕船。
    秦舒倒是计算的精细,不过第二天刚起床,就听说叛军派来使者,匆匆洗漱后,便急忙赶往主帐。等秦舒到达的时候,赵贽、廖忠两人都已经到了,而且帐内还多了个壮汉,身上居然也穿着大充官军的衣甲,只是头顶上多缠了根红色布条。
    秦舒先向赵、廖二人行礼问好,才指着那壮汉道:“这位就是叛军的使者?”
    赵贽还没回答,那壮汉就抢先道:“不,是义军的使者。”
    “义军?”秦舒哼了一声,道:“我大充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就只有你们一小股叛贼,造反闹事,致使战祸陡起,生灵涂炭。你们也好意思自称什么义军?说说你的来意。”
    那壮汉倒是颇有几分傲气,冷然答道:“我已经向他们说过了,要问就问他们。”
    秦舒见他无礼,眉头微皱,正打算给他点教训,却听旁边廖忠道:“秦将军,他们是想约我们明日江上一会,释放小儿。”
    “什么,少将军?”秦舒昨日抵达的时候,并没有听廖忠说起此事,所以现在听来,觉得有些吃惊。
    廖忠缓缓解释道:“当夜一战,我军大败。小儿也与老夫失散,老夫本以为他已经为国尽忠,所以昨日并未向将军提及此事。”
    那使者便在下面接口道:“少将军突围时,被我家楚将军擒下。依照楚将军本意,是想将他斩首示众。但费首领听说少将军是廖老将军独子,所以才手下留情。费首领说,关彝那厮手下文官武将中,也只有廖老将军一人算得上是正人君子、英雄豪杰,不能让老将军绝后,所以特意派我前来,越诸位明日江面一见,送还少将军。”
    “多谢费首领好意。”廖忠虽然在人前绝口不提儿子之事,但私下也为儿子战死伤心难过。现在得到儿子未死的消息,当然喜出望外,对费浚感激不已。
    “费浚会有这么好心?”赵贽冷哼了一声,道:“莫不是其中有什么奸计?”
    廖忠本在喜悦之中,听到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才想起费浚现在已经是叛军首领,以前的交情在国法面前,早该断绝干净。但儿子的性命却偏偏又捏在他的手中,心中矛盾重重,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秦舒对局势还没有看透,只好暂时装聋作哑,冷眼旁观。那使者也跟着冷笑几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家首领又岂是这等卑鄙小人?明日正午,江上会面,少将军生死,全在各位一念之间。来与不来,各位还是好好商量一下,不过我得提醒一句,请恕过期不候。告辞。”说完之后,冲着三人略一抱拳,便转身出去。
    “秦将军,你看这事如何?”使者离开多时,廖忠才终于开口,打破帐内沉寂的气氛。他知道赵贽肯定不会同意前去,所以才先问秦舒。
    “这个……”秦舒这点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从昨天赵贽夺占帅印开始,就隐隐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现在一个想去,一个又不想去,秦舒可不愿意开罪任何一方,只好答道:“此事当真难以决断。不去的话,少将军性命不保;若是去的话,又担心对方有什么诡计。好在还有些时间,得从长计议。赵大人,你觉得呢?”又将皮球踢给赵贽。
    “当然不能去。”赵贽一口回绝,道:“此事摆明了是陷阱,如果我们贸然前往,肯定会中费浚的诡计。”
    “以老夫对费浚的了解,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廖忠迟疑片刻,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了解?”赵贽猛得一拍桌案,怒道:“早听说老将军与费浚私交不错,现在看来此事不假咯。本官正觉得奇怪,老将军多年威名,怎么会败在些须叛军手中。嘿嘿,其中缘由怕也只有老将军心里清楚。”
    正文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22:28 本章字数:5705
    秦舒本来是想一直保持沉默,两不得罪,却没想到赵贽居然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言外之意,竟是说廖忠与叛军勾结,致使大军惨败。通敌造反,可是诛灭九族的罪名。赵贽说出这样的话,廖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秦舒夹在两人中间,就有些为难了。
    果然,秦舒偷眼瞟去,廖忠被赵贽的几句话,气得连吐粗气,脸下银白的胡须也随之颤动。一双眼睛直直地瞪着赵贽,恨不得将他一口吞掉。
    赵贽也被廖忠的表情下了一大跳,一边暗暗向秦舒身边靠拢,一边喊道:“来人。”外面守卫亲兵闻声入内,但见到帐中情况,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全都愣在一旁。
    秦舒此来一心想要早日平定叛乱,不愿意见到两人多起争执。轻咳一声,道:“老将军请息怒,赵大人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廖忠虽然怒极,但一则赵贽是楚国公任命的主将,二来又有秦舒在侧,乃强压心中怒火,冷然道:“赵大人若是担心中计,那明日老夫一人前往。”说完便转身出帐。
    赵贽见廖忠离开,才对着秦舒勉强笑了笑,道:“让秦将军看笑话了。”秦舒也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干脆行礼告辞,返回自己营中。
    走进自己主帐,秦舒抬眼就见叶灵在内,正把玩着自己的破军枪,不由愣了一下,问道:“叶姑娘怎么到我营中来了?”
    叶灵见他回来,将破军枪放回原位,道:“听说叛军派来使者,不知为了什么事情?”
    相处两年,叶灵一直都是在必胜营扮演军医的角色,直到这一刻,秦舒才猛然记起,她还是武陵侯叶璇的女儿。皇帝和叶璇肯让她一直住在必胜营中,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给那些伤兵疗伤吗?这次南征,皇帝派她跟来,会不会也有别的用意?
    “怎么不说话,是不方便说吗?”叶灵见秦舒没有回答,便又追问了一句。
    “不。”秦舒这才回过神来,如实答道:“叛军派人前来,是打算释放廖老将军的公子。约我们明日正午,在江上会面。”
    “原来是这样。”叶灵点了点头,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对秦舒说:“廖老将军只此一子,他是肯定要去的。不过赵贽呢,会不会同意此事?”说完后,见秦舒没有应声,便又盯着他,道:“秦将军去还是不去?”
    “我?”秦舒想了想,答道:“我本想去见识见识费浚等人,不过赵大人担心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费浚以少将军为诱饵,设下埋伏,我们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小心些好。”
    “秦将军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胆怯?”叶灵嫣然笑道:“我觉得,秦将军还是该去。”不等秦舒询问,便解释道:“如果只是要释放少将军,费浚只需派人送他过江即可。他却如此颇费周折,约会将军等去见面,必是有其他原因。当然设伏袭击,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以我得到的情报,他可能是知道朝廷兵马前来,有话要对秦将军说。”
    “你得到的情报?”秦舒眉头皱了皱,缓缓道:“看来陛下和叶侯这次派你同行,果然不仅仅只是在军中当个大夫。”
    秦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语气中明显有些不悦。叶灵听了急忙道:“当然只是个大夫。我无官无职,又是个女儿身,军营之事,还是秦将军做主。我只是负责给你提供些有价值的情报而已,你可千万别有什么误会。”
    秦舒见她说的真诚,便展颜道:“那你说说,现在有什么情报提供给我?”
    叶灵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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