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让我来吃你们家的,不让我表示一下啊,就是不知道做的菜投不投你的胃口。”
瞥了他一眼,轻声地说。
乔向文听了这话,笑了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长期部队生活,对于饭菜,他从来没有特殊要求,即使军管会食堂,他也是有啥吃啥,从不忌口。
工作需要,现经常一些高级饭店接待客人,但是那种感觉远远不如家里,星竹做的那些小菜,清淡,可口。
这时星竹走过来,嗔怪道:
“二哥,听说你主动请求,给自己一个党内警告处分,有这事吗?那些盘尼西林与你没有关系啊,干嘛要自己扛?”
原来,妓女游行事件,虽然乔向文的化解下,成功地变成了一场对敌特破坏分子的控诉会,批斗会,但是,一死一伤的中毒事件,社会上还是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管通过省里的鉴定,已经确认,那批盘尼西亚,为敌特利用我们手中严重缺药,以举报走私为名,终进入了医院和妇教所,为此,乔向文自请处分。
看二哥不做声,星竹继续道:
“我听白兵说,特务放的那种药,是一种型毒药,临江的医院和设备根本测不出,你干嘛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他只听不说,对付妹妹,他有的是办法,小丫头,心软着呢。
果不其然,看二哥不说话,星竹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也就说说而已,二哥的脾气,她岂会不懂。
廖水颜一看,马上换了话题:
“近妇教所里出了事,我过来看看她,本来说好出去吃饭的,她说你喜欢家吃,所以就让你尝尝本人的手艺了。”廖水颜炒着菜椒牛柳,用筷子夹了一片,递到他嘴边,“看看咸淡。”
乔向文不好意思地张开嘴巴,就着她的筷子尝了一下,点头说正好。
“你给她买的丝巾,她很喜欢呢,回家一直戴着。”
乔向文接过她装好的碟子,顺口道。
这时,电话铃响起。
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把碟子端到餐桌上,快步到客厅来接电话:
“你好,我是乔向文,什么,刘兰生能说话了?好,你们马上审问,有进展随时汇报我。”
打完电话,看样子心情很是不错,把自己沉浸音乐里。
星竹和廖水颜厨房里忙碌着。
转眼间,几个菜炒好端了上来。
两个人一边忙乎,一边说笑着。
忽然,只听啪地一声,瓶子碎了的声音,两个人尖叫着。
他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油瓶子碎了,星竹递给廖水颜,她眼睛看着锅里的菜,一不小心,没接住,摔到了地上。
“还有两个菜没办法炒了,二哥,你去买油。”星竹嚷道。
廖水颜忙叫住他,“星竹,还是我们去买,你让他一个男人哪里知道怎么买?”
麻利地擦布擦好地板,把油渍都擦了,然后碎玻璃扫到了垃圾桶里。
两个女孩子,说笑着出门去了。
随着门一关,乔向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无边的黑暗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撕咬着自己的心,一点点切开,一点点吞噬。
疼痛从里到外,从灵魂到身体,不可抑制地扩散开。
是的,这个电话是他精心设计的一次试探。
自从泄密事件以后,白兵刑侦处查,一一过堂,他也自己的心里一个个过滤着,回忆着,思考着。
白兵临时出去抓捕高兴,除了执行任务的侦察员,当晚的餐桌上只向他具体汇报了。
另外一个知情的人就是许一梅,那是他的妻子,也是公安局的秘处长,和她说一下无可厚非。
可是,消息究竟是谁泄露的呢?
经过反复的询问和核对,参加任务的十几个人都没有条件通风报信,而且互有证人。
范围缩小到了酒桌上。
许一梅的革命素养和品质,他自然是了解的,正直,无私,久经战争考验。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她把消息告诉了一个与这事毫无关系的人,正因为觉得毫无干连,所以没有上心。
星竹!
许一梅当晚和星竹坐一起,两个人本来就情同姐妹,加上向文的关系,所以许一梅随口一说,也不足为怪。
但是,事情出就出这里。
星竹这女孩子,单纯,热情,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胸无城府,口无遮拦。
那晚她看到二哥那么多战友聚会,自己也很开心,一高兴,喝了不少,就昨天晚上,乔向文看她炫耀廖水颜送给她丝巾,巧就巧正是那天晚上送的。
他留了个心眼,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星竹想了想,点了头。
坏就坏这里。
许一梅出于姐妹关系,高兴的事告诉了她,她出于信任,廖水颜不经意问起的时候,随口一说。
今天一天,军管会成员一直研究政fu的事宜,但是乔向文的脑子里缠绕不去的,却是这件事。
他没有把怀疑告诉任何人,怀疑只是怀疑,何况这是一个有着光辉事迹的女英雄、女劳模,而且,自己与她走得比较近。
必须要有证据,否则这事太过重大,太过敏感。
但是,十几年的红色特工经历,早已把他磨砺成为一个对革命无限忠诚、对个人名利置之度外的坚定的革命者,如果是她,如果是自己的问题,他告诉自己,决不能回避。
火力试探。这是他经过一天思想斗争后,给自己的一个警告和建议。
刘兰生当然还没有开口,医院里的保卫工作得到了空前的加强。
向阳花如果知道了刘兰生开口的消息,一定会不惜代价再次灭口,他掌握的机密太多,一旦开口,向阳花势必暴露,整个组织势必受到重创。
门一开,两人回来了,他瞥了一下挂钟,五分多钟。
一起吃饭,开开心心的,其乐融融。
他抽空悄悄问了星竹,她说两个人去商店买油,寸步未离。
乔向文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难道,不是她?
“水颜姐,一号我老爸老妈来临江,你有空一起玩玩。”星竹看看二哥,又看看她,笑嘻嘻地。
廖水颜细吞慢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似乎说,这是你妹妹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看着她乌黑乌黑的眼眸,突然心里一颤,要真的不是她,要是她真的就是一位见义勇为奋不顾身的女英雄,该有多好啊。
视线交错的一瞬间,他又想到了文静。
两个人的眼睛,何其相似!
“廖老师一号没事,就一起过来坐坐,说说话。”他终于出邀请。
廖水颜听了,笑了笑,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内容。
“近校舍建设进入关键阶段,事情特别多,有空我一定来看看伯父母。”
*
第三七六章 难道不是她?
第三七七章病房外的战斗
第三七七章病房外的战斗
第三七七章病房外的战斗
晚饭后,兄妹送走了廖水颜。
一杯清茶,排遣不去疑惑,乔向文的眉宇之间写满沉重
说了一会话,星竹看哥哥不状态,便跑进房间,取出老家带来的土特产—山楂片。
看到一包包自己爱吃的山楂片,乔向文心情舒缓了不少。
眼前闪过了陈家集满山的山楂树,那么的郁郁葱葱,那么的硕果累累,闭起眼睛,仿佛顿时能闻到那股清香。
家乡的山水,家乡的人啊,乔向文何尝有一刻能够忘怀。
“二哥,你不要多想了,刚才我们出去,寸步不离,一起去小店买的东西,买好了马上就回来的,我觉得你是职业病,看着谁都可疑,嘻嘻。”星竹的一句话,中断了二哥的回忆。
“而且,水颜姐那些救人的故事,都是经过组织考证认定的,眼下虽然有些怀疑,但谁知道其中有没有其他原因呢?”
本来有心责怪,但看着星竹关心的神色,硬是把话给吞了回来。
别看星竹平时学生面前,大家闺秀一样,斯斯文文,妇教所里,也是正正经经,很像管教干部的样子一到家里,哥哥面前,那简直是从大学退到了小学,从老师退回了学生。
既然不说这个,那就来点轻松的话题。
“小妹,元锦怎么样?他装作不经意,随口一问。
星竹无缘地心跳加快,低头吃着老家的陈皮梅,掩饰着尴尬:
“什么怎么样啊?不是二哥你的得意爱将吗?”。
看着星竹的神情,他心里明白了几分。
自己这个妹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但她直到如今还锁紧心门,没有放一个男孩子进来。
这种情形。让他这个做哥哥的,既内疚,又担心。
“二哥,你不要为**心啦,你看你,又是经济生产,又是特务“向阳花”,忙的不亦乐乎,还有啊,人民政fu要成立,地球人都知道了,你大公无私那是好,但也要小心别人背后玩点花样,妹妹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乔大主任啦,嘻嘻。”星竹注视着二哥,难得认真地说话。
看二哥若有所思的眼神,因为睡眠不足眼球里冒出的那些血丝,星竹关切地询问道:
“二哥,向阳花案件到底怎么样了?这个人怎么那么可恨,抓到了千刀万剐才解恨。”
乔向文摇摇头。
“这个人是我从事秘密工作工作以来,强悍的一个对手,智商高,城府深,而且狡兔三窟,心狠手辣,我们内部可能还有内应,几次行动都没有成功,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
星竹张大嘴巴,惊讶地问:
“不会?”
乔向文嚼着山楂片,甜甜的酸酸的感觉,立时口腔里漾开。
“那天晚上,白兵他们出去抓人,本来十拿九稳的,可是因为内部有人通风报信,被高兴给溜了。对了,下次和你说的事,包括许一梅他们说的,不管什么,你听了都要注意保密,不管谁,都不许多讲,不然你就是泄密,犯了严重错误。”
星竹点头,连说那是当然:
“二哥,看水颜姐给我买的丝巾,漂亮吗?”。
淡蓝底色,咖啡色的水纹,一条非常精致的蜡染丝巾,星竹飞快地一围,本来就修长白皙的脖子,显得加婀娜多姿,清纯中多了两份成熟的味道。
就兄妹说话的同一时间,医院里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
一楼外的游动哨现有人准备强行闯入,向二楼战友报警不及的情况下,与敌人展开搏斗,遭到杀害。
二楼的侦查员听到动静后,一人下楼,一人留守,下楼的人被藏暗中的敌人击中。
之后,一人掩护,两名特务冲上二楼,与便衣生枪战。击伤便衣,闯入病房以后,才现床上空无一人。
然而,枪声暴露了一切。
设伏的公安民警的阻击下,三名特务一人被当场击毙,两外两人边打边退。预先准备好的人员接应下,从医院后面的围墙边翻墙而逃。
枪战后不久,白兵就赶到了现场。
按照下午乔向文的设计,刘兰生临时被转移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由于悄悄地进行,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一名侦查员因为伤势过重,不幸牺牲。
另一名左肩受伤。
敌人如此疯狂的袭击,暴露出了刘兰生对于他们的重要性。
白兵连夜向乔向文汇报了情况。
乔向文心头十分沉重。
他的心里充满了狐疑,明知道是大的嫌疑人就是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
连夜赶去现场,要求刑侦处马上组织追查,缉拿作案者。
次日,临江水库。
瓜果飘香、景色迷人。
天高云淡,凉风习习,九月底的临江已经秋意渐起,枯黄的杨树叶,火红的枫叶交相呼应,远远看上去就像翩翩起舞的彩色蝴蝶。
游人三三两两的,有全家来此郊游的,有单位组织集体活动的,还有少数外地来临江旅游的。
公安军的巡逻战士,全副武装地大坝上巡视着,每隔一百米左右,两人一组,他们警惕的眼睛随,为此,不惜流血牺牲,他们都时刻准备着。
上午十点左右,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大叫:
“抓小偷!”
话音未落,只见两个男人扭打一起。
一个说对方是小偷,一个说对方诬陷。
很快,有人上来劝架,不少的人开始上来围观,但两人情绪激动,越吵越凶,互不相让。
人群中有人建议他们找警察评理。
两名公安军战士,远远看见了这一幕,根据突事件的预先设定办法,他们立即通过对讲机报告了指挥部,得到指令后,两人迅跑了过来。
“助手,不许吵闹!”,一名战士厉声制止。另一名战士警惕地注视着。
正打架的两个人看到公安军来了,并不害怕,叫嚣着,扯打着。
就两名战士询问两名肇事者具体情况,周围的人渐渐散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生了。
*
第三七七章 病房外的战斗
第三七八章水库爆炸未遂
第三七八章水库爆炸未遂
第三七八章水库爆炸未遂
越是心急,越是手忙脚乱。
高兴的这名手下,经过了几次演习,都很顺利,没想到来真的时候,极其不顺。
指挥部接到报告,敌人可能正准备爆破大坝,特级预案立即启动。
水库的保卫干事,值班干部,全部拿起了武器,赶了过来。
附近驻防的公安军立刻开拔。
寡不敌众,高兴的手下渐渐抵挡不住,不断后撤。
公安军的三名战士先后牺牲,其余的战士化悲痛为力量,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手拿冲锋枪,用血肉之躯不断向前冲锋
第一个雷管,点了几下,没着,气得高兴狠狠踢了爆破手一脚。
公安军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眼看敌人点燃雷管,指挥员一声令下,战士们同时拿出了手榴弹。
十几颗手榴弹,同时扔向了敌人的阵地。
轰,轰,轰。
威力绝不亚于几颗重炮的炮弹,瞬间,高兴的手下又倒下了三个。
冒着硝烟,战士们端起枪,起了冲锋。
高兴下面的人顶不住了,两面受敌。
高兴一看大势已去,叹了一口气:
撤!
几个人边打边跑,顺着大坝的斜坡逃跑。
来的容易,走,可没那么容易。
公安军立刻追了上去,这时,增援部队也已经赶到。
冲锋号吹起,杀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