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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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南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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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排的战士们,食堂的师傅们好好谈谈,看看他们能不能提供一些什么线索,另外,我也有给自己安排一个任务,暂时保密。”
    大家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这个任务,确实只有乔向文能完成。
    因为他要详细弄清楚马司令当天为啥没在食堂吃早饭?
    敌特分子很显然,就潜伏在马司令周围,他之所以使用投毒的手段,目的很简单,隐蔽性强,不留痕迹,完成任务后还可以继续隐藏。
    那么,每天都与保卫自己的警卫排战士一起吃饭,马司令那天却是为何改变。
    听了乔向文委婉的意思,马司令想了想,回忆了起来:
    那天大清早,记得很清楚,舞了一会剑,回到宿舍准备去食堂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食堂的小孙在角落里哭,他马上上去问了一下,才知道小孙的爷爷刚刚去世。
    小孙是一个孤儿,父母都死于日本人的屠刀下,跟着爷爷长大,马司令清楚地记得,去年他爷爷带他来参军的情形,因为个子小,年龄不够,暂时安排他在食堂打杂。
    小孙哭得很悲惨,马司令看出他与爷爷的感情很深,安慰了一阵子,看四周人多,就拉他到自己的宿舍坐了一会。
    他拿点自己的积蓄,给了小孙,让他当天就回去看爷爷一眼。
    就这样,大半个时辰。
    等马司令再去食堂时,惨案已经发生。
    “马司令,你再想想,那天早晨还发生了什么?警卫排平时都是等你一起吃饭的吗?”乔向文理了理思绪,问道。
    “向文啊,那天早晨确实啥也没发生过,警卫排平时都是自己吃饭的,不用等我,因为我这人不讲究,工作需要嘛,他们一般和我吃的差不多,只是我口味偏辣,食堂会为我准备几个红辣椒。”马司令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
    “确实没有其他事了,对,昨天我还看见小孙了,他看见我特别高兴,还说要还我的钱,爷爷死了,看他伤心的瘦了一大圈。”
    又问了几句,乔向文告辞。
    几组工作进展顺利。
    次日,乔向文陆续听到了他们的调查情况。
    白兵组汇报:经兽医回忆,并请教了县医院专家,白马的死因,确为三步倒,畜生服用后出现红眼,那是因为脏器遭到破坏的缘故。
    刘胜组汇报:附近几个药店,除非有人担保,或者介绍信,否则不卖毒鼠灵。
    据对三个有人担保的购药乡亲的走访,他们都全部用在了毒鼠上,一点没有剩下,而且有证人为证。单位只有一家——鲁记南北货。这是独立支队食堂开办的窗口,专门为官兵们采购吃喝拉撒用品的。
    胡小涛组汇报:因为只对机关的食堂,靠近宿舍,所以来来往往一直有人,当日早晨食堂并没有外人出入,有多名厨师为证;当天所食用的蔬菜,是头天晚清洗完毕,放在食堂的,因为马司令和警卫排用餐比一般官兵早,所以平时他们的蔬菜肉食都是头天准备,第二天早晨直接下锅,其余的领导用餐,则是当天早晨清洗下锅。事发以后,除小孙一人因家中丧事回家,其余人未发现异常。
    疑云密布!
    千头万绪!
    调查验证了乔向文的推测:破坏分子是用大白马做试验,试验成功后开始向马司令下毒手。
    但是刘胜一组的调查,结果让他有点意外,换句话说,就是附近药店只大批量卖过三步倒给独立支队食堂,不大可能是坏人用外面带来的毒药下手的。
    这就意味着,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管三步倒的人自己作案!
    要么是别人偷了食堂的三步倒作案!
    到底是谁呢
    ***江湖喜读历史,藏书甚丰,工作之便,对许多东西更是多家关注和研习。
    每日清茶一杯,故事两节,诚交各路朋友,认可的投票收藏,不喜欢的,留言批评几句,江湖也会认真听取,多谢了***()
第五十八章危险的代价
第五十八章危险的代价
    乔向文立刻让许一梅把事务长找了过来。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看起来老实本分的人,背有点驼,姓蔡。
    这也是独立支队的特殊情况,因为供给不足,经费紧张,所以不像其他支队,专门开设炊事班,穿着军装。
    独立支队的机关食堂是请了十几个乡亲做饭,供应他们吃喝,适当给点零钱,只是后勤科派了一个干部管着财务。
    一看到专门锄奸抓人的乔部长,蔡老汉有点慌,背驼得更厉害了,有点发抖。
    见此情景,乔向文马上让他坐了下来,递上一支烟,为他点上。
    看他吸了一口,脸色平静了一点,才开始问话:
    “老蔡,不要怕,我们没有怀疑你,只是有的情况和你核对一下,你知道啥,就说啥。”
    老蔡赶忙点头。
    “那天早晨,你是几点到机关小食堂的?”
    “俺每天都是第一个,马司令和警卫排的饭,一直是我烧。”
    “那天早晨烧菜的时候,发现啥异常没?”
    “没,菜是头一天准备好的,我几下子就炒好了,早饭简单着,马司令要求不高,稀粥,白馒头,小白菜肉片,土豆丝。那天就这些。”
    一问一答,老蔡记性不错。
    乔向文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老蔡,三步倒说说咋回事,平时谁管的?”
    “去年老鼠多,很多战士的衣服都被咬坏,俺就打了个报告,买了一批,这东西毒性大,都是俺管的,我怕出事,买好了都放在俺自己柜子里,出事后俺看过一包不少。”
    “一包不少?啥意思”
    “俺分成了小包,一次用一小包。”
    “你自己放药还是喊别人。”
    “顺子,哦,就是你们说的小孙,他是俺家叔伯侄儿,让他放,俺放心。”
    小孙?
    怎么又是这个小孙?
    乔向文心里有点疑团,问道:
    “小孙的爷爷过世了,是真的吗?”
    老蔡一听,急的要站起来,乔向文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着说。
    “这死人,还能作兴说谎啊,千真万确的,俺可以作证。”
    “那我问你啊,老蔡,除了你和小孙,你们食堂,还有谁能拿得到三步倒?”乔向文循循善诱地拉起家常。引导着话题。
    老蔡连连摇头,“不中,不中,不可能的,砍了我脑袋我也不敢让其他人碰那毒药,就是俺叔侄俩,其他人没可能。”
    “你的柜子被人动过吗?”乔向文突然问道。
    老蔡拍着胸脯,说,“不曾,不曾,俺说过,那是要出大事的,俺过几天检查着,出事后那也看过,一包不少,没人动过。”
    “小孙这孩子,会干这事吗?”乔向文装作不经意地问。
    老蔡一听,又急了,满脸通红。
    “不中,不中,这娃胆子小,心好,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老蔡说着,突然想起啥,又补充道:
    “如果是小孙放的,那天早他还拦着马司令干啥,让他吃了不就得了。”
    “拦着马司令?啥意思?”许一梅脱口问出。
    “我也问了这娃,骂了他,是不是他干的,他哭着说要是他干的,他还拦着马司令做什么。”老蔡赶忙答道。
    问得简洁,答得干脆。
    乔向文把老蔡送到门口,看着他走远,转身走进屋子。
    许一梅看着他锁紧眉头,心思重重的样子,递上了茶杯。
    乔向文道声谢,又陷入了思考。
    老蔡工作认真,看样子柜子里的三步倒不会少,等一下喊人去清点一下就知道了,但是,如果排除了这个,那么投入早饭的那批毒药,只可能是小孙手里的了。
    小孙有可能是投毒者吗?
    如果是他投的毒,那目的何在呢?
    乔向文把老蔡的话,马司令的话,又重新梳理了一遍。
    渐渐地,发现了一点疑团。
    马司令说看见小孙哭,才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可是老蔡说,小孙坚持声称是自己拦住了马司令。
    扑朔迷离!
    又过了一会儿,乔向文喊过许一梅,悄声和她说了几句。
    许一梅一脸钦佩,朝着他一竖大拇指,欢快地跑了出去。
    乔向文带着本子,又找了后勤科管食堂的干部,他提供不出什么线索,只是说那批食堂的人,都是一个乡的,当初是他一个个去家里看了情况,没有一个家庭出身有问题。
    乔向文启发道,“小李,你想一想,食堂去年以来还出过其他事吗?譬如被偷啊,陌生人来过啊什么的。”
    小李面对社会部的领导,春寒料峭,但是手心里还是出了汗。
    自己是管食堂的,食堂出了人命,还是对准马司令的,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了干系。
    “乔部长,我管食堂一年多,从来没出过啥事情,就是,去年冬天出过一件小事,因为小,我们没有报告过。”他终于想出了一件事。
    乔向文听着,示意他说下去。
    “平时食堂买东西,都是先在我这里支的钱,账目很清楚,从来没啥纠纷,那次老蔡头跑过来说拿回去的钱少了,我说不可能啊,好在就说少了五块钱,也就几斤猪肉两件褂子的钱,看老蔡急的那个样子,我安慰安慰,就把自己的补贴给他补进去了,我后来想想,觉得挺奇怪的,老蔡这人手脚很干净的,怎么会钱少了。”小李一边回忆,一边表达着他自己的看法。
    咦?还有这事?
    老蔡怎么没有和自己说起来?
    乔向文严肃地指出:“小李同志,支队把机关小食堂交给你,你就要负责到底,下次任何事情必须多长个心眼,多问几个为什么,发现有问题,要随时向领导汇报,知道吗?”
    小李忙不停地点头。
    回办公室的路上,正是午饭时分,大家都和乔向文打着招呼。他也跟着来到了小食堂。
    这机关小食堂,和下面的大食堂是分开的,加上负责领导保卫的警卫排,
    总共百十来号人。
    因为刚出了这档子事,所以社会部给食堂制定了一些新的制度,谁买菜,谁洗菜,谁炒菜,几点钟,都要记录,关键的一个变化是,食堂加配了一把大锁,双锁看门,也就是说,必须两个人才能开得了食堂的大门。
    热腾腾的饭菜,忙碌的师傅,拥挤的排队,简陋的桌椅。
    政委关照后勤,在每桌上放了一盆水仙花,布置环境。
    乔向文打了饭菜,角落里一个人吃着,想着案件。
    看着桌上那盆花,白嫩的茎里抽出好几条嫩绿的枝叶;在一丛一丛的绿叶间;错落有致地开着几朵洁白如玉的小白花;花中还嵌着大雪般的花蕊。
    看到他,许一梅端着饭菜马上跑过来,面对面坐着。
    “老乔,给你说个事。”
    在独立支队,在社会部,也就她一个女孩子敢这样称呼乔向文,开始听得很别扭,叫多了,好像大家也就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啊!
    “我按你的意思,找小孙谈了,他啥都没说,就是哭,我啊,觉得一定有问题,你说呢?”许一梅看着他,得意地笑着。
    咦?怎么又哭了,这男孩子是怎么了?
    乔向文不动声色问了一句:“他一定说不是他干的,他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对吧?”
    许一梅显得很意外,打量着他:
    “我说老乔,你神仙啊,你怎么知道他这样说的?”
    乔向文连续扒了两口,然后喝了口菜汤,看着许一梅,一字一句地:
    “因为他知道是谁干的!”
    许一梅似乎没听明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乔向文也看着她,坚决地点了点头。
    饭后,专案组人员立刻被通知开会,大家刚坐下,乔向文直截了当:
    “同志们,经过大家的连续奋战,案件已经基本破了,下面我们谈谈怎么收网?”
    啊,十来个人全部一片惊讶。
    “具体情况你们很快就会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草惊蛇,把那个坏人逼出来。”
    大家又是一片迷茫,简直跟不上乔部长的思路和节奏啊。
    “刘胜,你立即通知警卫连,下午所有村口加双岗,没有批条,所有人员一律不得外出,白兵,你们去一个班的人,记住,一定要声势大一点,带上枪,大张旗鼓地去食堂,把小孙抓起来!”乔向文安排好这些,想了想,
    “胡科长,许一梅,你们几个,现在起就给我盯着,食堂那十几个人有啥异常,一旦有意外,立刻控制起来。”
    看到大家有点迟疑,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同志们,没有时间详细解释,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第一,小孙不是投毒的敌特,另有其人,就在食堂内部;第二,小孙知道谁是坏人,他那天早晨救了马司令;第三,小孙干过坏事,有把柄落在坏人手里!”
    有了这几句话,几个人恍然大悟。
    乔部长,不是吃素的!
    专案组立刻分头行动。
    下午,乔向文坐在办公室里,进展源源不断:
    小孙被关进审讯室后,很快供出了投毒人的名字;
    乔向文下令,立刻逮捕投毒罪犯,敌特分子曹一夫!
    乔向文亲自审讯。
    当天晚上,轰动一时的投毒案真相大白。
    原来,曹一夫是被日本敌特机关收买后打入独立支队的一个卧底,他的主要任务是谋杀支队首长。
    他潜伏在食堂,暗中观察伺机下手,当他无意间发现小孙偷了老蔡的买菜钱、想给爷爷买件新衣服时,就以向领导报告、枪毙他这个偷窃分子为名,从此把小孙控制在自己手里。
    小孙每次从老蔡那里领好三步倒,他都要逼着小孙从里面偷偷拿出一点,时间长了,积累了不少;但小孙对此极为害怕,反过来暗中跟踪曹一夫,看他把毒药用在哪里;
    为了试验效果,他以马司令的大白马作为试验,掌握了剂量;
    那天早晨,他在头天晚上洗好的菜中投放了三步倒,这一幕被小孙全部看到了;
    小孙又慌又怕,不敢对别人说,因为把柄在曹一夫手里,但他后来还是设法拦住了马司令;
    案发以后,曹一夫又几次威胁小孙,要他闭口,否则盗窃八路财物只有死路一条。
    抗战期间,像这样被日本人收买的汉奸特务,潜伏进我部队和政府的,并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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