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很久没有说话,昂着头想了很久才道:“鲁担心他们也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呀。他们说是说增加二千,出兵五千,谁知道他们今后会不会再加?恐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会不会他们到时候从我们手里抢地盘?而且我们的后路也掌握在他们手里,如果他们……”
阎圃肯定地说道:“不会!他们也是感到刘嘉对他们的压力太大才如此做的。这次他们主要是派一名大将和五千兵出来,对我们威胁不大,他们占下涪水关后,大部队会立即朝雒县一带前进与成都兵汇合。孙先生他们这批部队人数不多,但可以极大地帮助成都的士兵,因为成都城里兵虽多但无名将。如果孙先生他们真的赖在涪水关不走而可能切断我们的后路,我们也有办法对付,就是我们在涪水关止步,压迫他们。即使我们不前进了,我们到这个时候也完全占了益州差不多一半领地了,杀不杀刘嘉是各方共同的事情,并非我们汉中一方的事,所以主公不必担心这个。”
张鲁点了点头,说道:“那倒是,只要他们不去雒县,我们也不出。他们派出一名大将协助成都,确实是好办法。鲁跟成都一样就是缺少也是那种大将。只要鲁能拥有他们两名中的一名,何愁大事不成?”
杨松说道:“既然他们只派一名大将过来,又只有几千人马,消灭刘嘉后不就有机会了争取他过来吗?”
张鲁开始一愣,脸上有了一点兴奋的表情,但随即摇了摇头道:“难啦,从这次他们收集消息的能力看,我们就远远地比不上,鲁真不明白他们离的比我们还远,怎么就知道那么多,刘嘉的一举一动甚至那个钢井阑的尺寸、才运来的数量都知道?难道刘嘉的身边就有他们安排的细作不成?”张鲁说着把手一摊:“鲁是不敢得他们的便宜,只要他们不算计我们就烧高香了。哎……,真是又希望他们帮忙,又怕他们帮忙。”
阎圃见张鲁说完或者说是感叹完了就说道:“主公勿忧,圃还有一计可确保我们无忧。”
张鲁道:“先生快快请讲!”
阎圃道:“我们既然已经攻破了最危险也再重要的葭萌关,而且我们暂时也不计划占领整个益州,那我们现在这里的兵力就有一些多余。圃建议主公派一将军率一支部队星夜兼程回上庸驻扎。既可以打消别人吞并我们的企图又可以防止东面、北面的人真的进攻我们。”
张鲁一听,赞同地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他命令道:“命杨昂率二万部队星夜回上庸,另命卓鹰率一万人马和俘虏回汉中,剩下的其他大军按原来的计划休整一天后明天下午朝涪水关进发。”
阎圃一听张鲁这个滴水不漏的计划,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张鲁不愧为张鲁,心里精得很。
……
不说张鲁如何进军涪水关,只说身在各方算计中的刘嘉现在的情况。
刘嘉大军现在已经“秘密”地进驻了绵竹,而前军黄忠已经占领了江油镇,正在朝江油关进军。
正在前往江油镇途中的刘嘉接到黄忠的报告后笑着对身边骑马的徐庶、法正道:“哈哈,想不到我们进展如此之快。只要张任将军再坚持四五天甚至三天时间就够,我们就不怕了。”
他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葭萌关马上就要被攻破了,连三个时辰都坚持不下了。
徐庶没有笑,而是转头对张松道,“先生,葭萌关那边有什么新消息没有?”
张松摇了摇头,说道:“葭萌关还是昨天晚上的情况,今天没有什么新消息传来。收到的消息也不过是说张鲁这次完全是势在必得的架式,看样子张鲁这几天会连续发起进攻。因为张任是轮批次防守的,按我们的细作和松自己的分析。张任再坚守十天半月问题应该不大,除非有特殊情况出现……”
刘嘉笑道:“那是当然,张鲁能不势在必得吗?好不容易引我们到了成都城下,如果攻不破葭萌关,岂不会被气死?哈哈……”
徐庶犹豫着说道:“庶可总有点不放心的感觉,真地担心有什么我们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刘嘉道:“管他呢,只要我们加快步伐,赶在葭萌关出问题前赶到那里就行了。元直不要担心,再说担心有什么用呢?”
法正这时对张松问道:“我们的粮草情况呢?”
张松张口就来:“粮草没有问题,由于有太守车和四轮马车,我们后军到哪里我们的粮草几乎也能到哪里,现在粮草正从巴郡源源不断地运过来。加上成都附近也有粮可以收购,雒县、绵竹等城里的粮草都还有一些,那些守军因为突然被杜季招进成都因此毁坏的不多,松正在组织当地民工和俘虏把雒县、绵竹的粮草往江油镇运,从外地来的粮草一部分继续运往江油镇,少部分补充给雒县、绵竹。”
法正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尽量把这周围的粮食都收上来,不要过分依靠兀将军、高将军的保护,那粮道要切断并非难事。”
张松看了刘嘉一眼后,说道:“好!就按比这里价格高一成的价格敞开收购,松保证你们在葭萌关的粮食不会缺。”
“那就出发吧?”刘嘉朝徐庶、法正问道,说完大声喝道,“驾!”
“走吧!”徐庶也点了点头。
走了几个时辰,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前方的士兵已经搭好了帐篷在等他们了。吃完晚饭,骑了一天马的刘嘉连忙回到自己的帐篷准备大睡特睡一番。
武功高手兼贴身侍卫——也就是兀夫人派来的柯狼——替刘嘉检查了一下卧具后,就自顾自地对着帐篷披帘也就是帐篷的入口坐了下来。他背对着刘嘉,因此所有的人要进来见刘嘉的话都须得他放行才行。他就这么一个通晚的坐着,刘嘉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还是没有睡着,不过刘嘉多次注意到每次只要外面有人走动或有其他动静,他都会有反应——或着转头或者握拳。
柯狼的忠心常常让刘嘉感动得一踏糊涂。
这时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把帐篷的披帘吹开了一下,一股凉风灌了进来,同时带来了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不过这披帘很快就被柯狼关上。但这股怪味还残留在了帐篷里。
对于风带进来的这种味道刘嘉似乎以前闻过,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闻起来使人心烦意躁。
刘嘉一下睡不着了,起身边往外走边说道:“柯狼,出去走一走吧?看这味是哪里来的?”
柯狼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而且悄然站了起来,为刘嘉打开了披帘。
帐篷外钉着的两个护兵见刘嘉要出去就欲跟上来,刘嘉连忙说道:“你们就站这里好了,嘉和柯壮士就在营里走走,人多了反而会惊动别人。”
两人先是寻着那股气味走了一段距离,但那气味是营寨外的山凹里吹过来的,刘嘉最终还是没有弄明白那是什么气味,因为那气味无关紧要,所以刘嘉既没有去追究它到底是什么,也没有朝柯狼打听。而且这时候风向又改变了,那股难闻的味道先淡后无,刘嘉又信步在营里闲逛起来,初了一些巡逻的士兵,几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突然,走在刘嘉前面的柯狼身子滞了一下,刘嘉疑惑而小声地问道:“什么事?”
“有人说话。”柯狼亦小声地回答道。
果然,几声小声的对话被风吹了过来,声音断断续续。
“杨江,身体……不舒服……”
“没事!……不要你管……”
“好,你怎么……每个月……痛得这么厉害……”
“别他妈废……,哎哟……,不许对任何……”
“不说就……,哇,你的衣服都汗湿了……叫大夫吧……”
“你闭嘴不行吗……”
……
这时声音没有了。刘嘉轻声笑了一下,说道:“算了,我们回去吧。”心里想这两人还真奇怪,一个要关心他,一个却坚决拒绝。
杨江,刘嘉也认识,是一个很清秀的小伙子,是自己的外围侍卫,经常在自己的帐篷外站岗,人很热情也很勤快。别看他个子不大但本事不错,所以刘嘉有印象。
不过刚才的那些对话与他平时的表现和性格非常不符: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恶声恶气地拒人于千里之外吧?何况别人完全是一片好心。
第078章 《刘备欣喜》
第二天早晨,刘嘉又是被那气味熏醒来的。吃完早饭起程后,骑在马上的刘嘉见负责安排安营扎寨的马谡过来了,就随口问道:“晚上那是一股什么味?让嘉晚上都睡不好,怪难闻的。”
马谡歉意地笑道:“这只怪谡太粗心了,当时安排营地的时候看那里地势高,所以就让主公的帐篷安在那里,没有想到在西北角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硫磺池。扎营时刮的是东南风,而后半夜又改了风向。”
“硫磺?这里是不是有硫磺矿?”刘嘉问道。刘嘉一下就想起来了,前世不是用硫磺做过实验吗?怎么给忘了呢?
马谡马上证实道:“是的,就在前面不远有一个硫磺矿。”
马谡更进一步说道:“谡在绵竹的时候就听当地人讲益州军中所用的引火硫磺都是从这一带挖的,昨晚谡也闻到了这股味。今天早晨谡安排士兵在附近找了找,他们果然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许多益州士兵遗弃在这里的硫磺。让我们白捡了一个便宜,谡正在安排人搬运,守葭萌关的时候肯定用得着。”
刘嘉说道:“这个主意不错!顺手牵羊,哈哈……,不远?好,让嘉去看看硫磺矿是什么样子。”
徐庶、法正他们没有这个兴趣,所以没有跟来。
在马谡的指路下,转开主路没有走多远,刘嘉、张松、鄂焕等一行人就看到前面半山腰上有人搭建的一些茅草屋,这些茅草屋只有屋顶没有墙壁,因此里面堆放的硫磺黄灿灿的,让他们离好远都能看见,一些士兵正在装筐。
“哈哈,硫磺还真不少啊。”刘嘉笑道。
当他们顺着山路爬了一小段距离快接近半山腰时,几乎能大致看清周围所有的情况,虽然周围都被春天的淡雾笼罩了,但透过这张半透明的巨大帏幕,还是能看到一些士兵和马匹在前进,一些人则在收拾军营。
刘嘉看了不远处棚子里的硫磺一眼,问张松道:“我们后勤运输来回运一趟,从这里到江油镇需要多少时间?”
张松随口答道:“我们走过去需要五个多时辰,他们运东西的话来回一趟估计要二天……,哎哟——”
张松的话未完,突然一个趔趄扑嗵一声摔倒在山路的一块石头上。看样子非常痛,嘴都咧起来了,手在屁股那里摸着。原来他脚踩在一块硫磺上猛地一溜,加上他正在回答刘嘉的问题没有注意脚下,所以摔倒了。
张谡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这下把屁股摔破了吧?”
张松爬起来自嘲地说道:“可不?这下身上没有一处好看的了。”
听了张松的话,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张谡又笑道:“你可别摔出火星来,把硫磺引着烧起来就麻烦了。哈哈……”
刘嘉心里猛地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他一边顺来路往回走一边嘴里念道:“硫磺、绵竹、江油……”
一行人稍微看了一下硫磺和硫磺矿所在的位置就下山了。然后重新归入大部队中,朝江油镇前进。
在同一时间另外一个地方的一些人也在思考着益州的战局。
他们是谁呢?
在一个气势宏伟、建筑艺术精湛的州牧府里,有两个人正对着几案上摊着的地图小声而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一个我们在赤壁大战中见过的人,他摸了一下自己那显得有点过分大的耳朵,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道:“备手下的将军真是太少了,想起这事就有气,那小崽子真是可恶之极……”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我们同样在赤壁大战中见过的谋士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主公,主公,大喜!”
那个所谓的主公正要开口相询,他身边那位潇洒地摇着鹅毛扇的谋士笑着道:“宪和,是不是葭萌关被张鲁大军给破了?”
兴致勃勃跑进来的简雍虽然对诸葛亮先见之明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但他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军师真是神仙!雍可是一收到葭萌关的飞鸽传书就跑过来的。”
诸葛亮潇洒地笑了笑,道:“还真亏了从刘嘉手下人手中学会用鸟传信的本事,要不消息哪有这么快。张鲁什么时候破的关?”
“昨日黄昏!”
旁边的刘备早按捺不住地了,手掌在几案上猛地拍了一下,有点失态地叫道:“太好!总算有好消息了!刘嘉小儿你也有中计的一天,备就看你怎么死吧!”
不过当几案上的地图跳起来和他那一双大耳朵因动作幅度太大而摇晃起来的时候,他才意识他自己有点表现过分了,他自我解嘲地说道:“备实在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对不起。”
诸葛亮宽容地说道:“谁又不是呢?”说完,诸葛亮从容地从几案上拿起笔和绢帛刷刷地写了起来,也不理其他人,就这么龙飞凤舞、胸有成竹地写着。
很快他就写好了,然后双手轻轻地捧着那张薄薄的绢帛,用嘴小心地对着才写的字吹了几口气,然后不急不慢地把它卷成一个小条。顺手递给伸手过来的简雍道:“立即给三将军发出去,让他依计而行。”
“是!”简雍看也没有看,接过绢卷就走。
诸葛亮见他走,连忙加了一句:“如果凤儿有什么信或者有关她的消息来了就立即给送过来!”
简雍头也没有回就答应道:“好!”
刘备见简雍出门,笑着说道:“哈哈,刘嘉中计奔赴成都城下在前,自钻江油死路在后,这下应该插翅难飞了吧?”
诸葛亮笑道:“只要张鲁能听从阎圃先生的意见,刘嘉的部队很难逃出生天。”
刘备有点紧张地问道:“军师,我们这次一定能消灭那刘嘉小儿吗?”
诸葛亮笑道:“主公怎么听到关破了反而更紧张了?就算他不死,我们也要他脱一层皮。”
“不行,备一定要他死!只有他死了,备才能睡一个安稳觉。这小儿比北方的曹操老贼更可恶,也更奸险。”刘备说到后来有点咬牙切齿了。
诸葛亮依然从容不迫地说道:“象这么大的战事要消灭其大部分军队,亮可以保证,至于某个人是不是死,亮实在难以肯定,其实只要他没有了兵,我们还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