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之战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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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之战长沙-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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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落水狗简直对不起自己,朝毛坨贼笑一声,拖下大衣猛地扑上去,用大衣罩住他的头一顿胖揍,当然,也得到毛坨地助拳。
  小满丝毫无招架之力,惨叫连连,湘湘打完收工,抱住毛坨狠狠亲了一口表示感谢,见毛坨lou出惊恐的神情,还当他害怕小满报复,朝小满晃了晃拳头以示威胁,小满突然起身,朝门口大步流星走去,呵呵笑道:“姐夫,你看到了啊,是湘湘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不用看就能感觉到顾清明的熊熊怒火,湘湘在心中哀嚎一声,大衣滑落在地,不敢回头。
  一位白发老者从顾清明身后走出来,满脸冷肃,拐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身体因为压抑着什么微微颤抖,小满心中直抽搐,哪里还有平时的机灵,毛坨从两人相似的面容看出端倪,飞奔而至,跪在老者面前磕头,奶声奶气道:“亲家爹爹,咱们不跟小姨和舅舅一般见识,他们太幼稚!”
  湘湘这才醒悟过来,慌忙走到顾父面前,颤声道:“爸爸,快进来坐!”
  顾父脸色和缓了几分,苦笑一声,将毛坨抱起来,也不去理她,随着顾清明进门,胡长宁听到动静,从书房里冲下来,老远就抱拳道:“亲家公,有失远迎!”
  顾父淡淡道:“是顾某冒昧,还请亲家公不要见怪!”
  两人客气一阵,胡长宁把人让进客厅歇息,顾清明把湘湘和小满连同毛坨拎到厢房去教训。胡十娭毑也出来打招呼,顾父和她年岁相当,辈分却比她小,脸上有些讪讪的,胡十娭毑也懒得跟这种装腔作势的大官虚与委蛇,钻进厨房帮湘君忙活。
  寒暄一阵,顾父终于转到正题,以无比庄重之色道:“亲家公,大家是亲戚,也不必绕弯子,顾某这次来想请把大家转移到后方,一来犬子正值新婚,湘湘在,他舍不得走,二来薛君山牺牲,胡家无人照应,顾家虽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照应亲眷倒是不在话下!”
  胡长宁呆了呆,正斟酌措辞,顾父又道:“还有,顾某知道湘湘学护士是有心报国,十分欣赏,只不过顾家人丁不旺,还请亲家公多多体谅,让湘湘早日拖离污七八糟地医院,回来养好身体,为顾家添丁,顾某人真是感激不尽!”
  胡长宁一生怯弱,一想到顾父显赫的头衔,更加无力辩驳,讷讷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第一章 **三十一年元月二十五ri(3)
  顾父松了口气,暗道那些情报不可kao,谁说胡家人不好对付,到他面前还不是乖乖听话,不过,这种心思他当然不会显lou出来,以更温和的语气道:“亲家公如此爽快,顾某人也不含糊,顾家在重庆的房产田地和其他产业以后尽数转给胡家,确保您一家在重庆衣食无忧。亲家公,犬子在长沙多亏您照顾,这是顾某的一点心意,还请不要嫌弃!”
  天上掉这么大的馅饼,胡长宁并不见怎么欢喜,又不能得罪他,使湘湘的处境雪上加霜,满肚子话说不出来,愣在当场。顾父还当他激动太过,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地端起芝麻豆子茶,被那阵浓郁的香引得心驰神移,脑海中渐渐勾画出一对双胞胎小金孙绕膝的场面,不由得微笑起来。
  “我不走!哪个要走,以后不要认我!”
  一个凄厉的声音惊破了诡异的平静,胡十娭毑用茶盘端着红薯干、花生、瓜子和糕点等走出来,颤巍巍放在茶几上,一字一顿道:“亲家,我生在长沙,在长沙活了一辈子,不想死在外头,他们要走我不拦,以后我当没养这些儿孙!还有,你也看到了,我孙女不是好妹子,读书读出毛病了,以前万事不理,鬼子打到面前才晓得做事,吃了不少苦头才学护士学出来,要随随便便走人,以后就不要回来,不要叫我娭毑!”
  “娭毑,我不走!”湘湘猛地冲出来。扑通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
  顾父差点被她气晕过去,将杯子重重放下,不停嘟哝着两个字:“糊涂!糊涂!”
  有娭毑搭了梯子,胡长宁终于能下来,苦着脸道:“亲家公,您也看到了。不是胡某人不答应,老母守寡多年将儿孙养大。如何能丢下她孤伶伶一人!”
  顾父左右为难,见顾清明木桩一般竖在门口,冷冷道:“顾清明,你自己处理,我不管你!”
  顾清明何尝不知道这个结局,老父一门心思弄走胡家,目标还是他这个儿子。现在有娭毑扛着,万事都有了由头,假作沮丧道:“娭毑,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岳父考虑,大学中学都迁走了,岳父岂不是找不到事做,真是浪费人才!”
  “爸爸早找着事了。在后面那条街的小学教书。”小满径直上前将湘湘扶起来,嬉皮笑脸道:“你跪着我地膝盖也凉飕飕的,还有,你最近是不是受寒了,我整天头晕脑胀,难受得紧。”
  娭毑摸摸她的脑门。叫道:“可不是受寒了,这么烫!你这死妹子,怎么不做声呢,我去跟你刮刮痧,等下吃点姜汤发发汗,好好睡一觉。”
  心头一急,娭毑脚也有力许多,一阵风刮走了。想起她刚才的精神劲头,哪里像有病的样子,顾清明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些心疼。拖着她往房间走,到了拐角处。见她低眉顺眼实在可爱,忍不住在她脸上轻啄一记,她还在生气,使出绣花拳头捶他,他扑哧笑出声来,拿出对付她的绝招——往她腰上一箍,连根拔起,飞速冲入房间,亲个过瘾才放。
  为了和儿子搞好关系,顾父还想对儿媳说两句关心的话,补救一番,便跟着两人出来,看到这甜mi地一幕,不禁心头一暖,原本的郁闷之气散了几分,他也有过情动地时候,两人感情好不是坏事,胡家不是大家族,湘湘也是在大家呵护下长大,童真未泯,不存在上流社会女子的坏心思,这样的儿媳虽然不入流,却也最好相处,加上长得精神,难怪儿子会赖着不走。
  他慢慢回转,毛坨捧着嗑好的瓜子羞答答凑上来,一本正经道:“亲家公公,您尝尝!”
  对上那亮晶晶的眼睛,他强打精神笑了笑,将毛坨抱到膝上,对小满好声好气道:“我也打听过有关双胞胎的事情,许多都跟你们兄妹一样,一个不舒服,另一个一定会难受,实在不可思议!”
  “可不是!”小满立刻来了兴致,把从小到大的灵异事件滔滔不绝说给他听,胡长宁也补充两句,剑拔弩张地气氛顿时消失,从头到尾,顾父再也没提要胡家迁移的事情。
  顾父吃过饭就匆匆告辞,对顾清明再没说什么,顾清明也乖觉,和湘湘小心翼翼地躲开他的视线,将他气得头顶冒烟,整个胡家如同火药库,始终有一触即发之感。
  将他送走,一家人像打了场大战,一个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秀秀和小秋一声不吭把碗筷收走,倒了姜茶出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毛坨字正腔圆地背书讲故事。
  一辆吉普车悄然停在门外,一个满脸憨厚的中年男子下来,听到飘出来的笑声,脚步一顿,用力叩响铜环。
  顾清明还当父亲不甘心,去而复返,慌忙起身开门,看到门外一身便服的人,愣怔半晌,大叫道:“娭毑,方军长来了!”
  最先跑出来的是胡长宁,他老远就伸出双手,将方先觉的手紧紧握住,语带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们保住了长沙!”
  胡十娭毑心头一阵辣疼,扶着门框站定,眼睛很快被水雾迷了,只能辨出模糊地影子。
  打了胜仗,皆大欢喜,方先觉升任第10军军长和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其他将领普遍得到提升,祝捷大会完毕后回去衡阳等地驻防。
  方先觉径直走到她面前,重重跪了下去,肃然道:“娭毑,我没有照顾好您孙女婿,对不起您老人家!”
  胡十娭毑稍一伸手,摸到他带着明显伤疤的右脸,悚然一惊,方先觉轻声道:“这是鬼子打的,他们枪法不好,没准!”
  在满客厅瞬间点燃的灯火里,胡十娭毑擦去泪水,终于看清楚他的面容,呜咽道:“好伢子,娭毑怎么会怪你,了不起啊,你们都了不起,是娭毑该跪你……”
  她果真颤巍巍要跪下来,方先觉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争拗一气,两人相携坐到沙发上,她唤胡长宁和顾清明招抚好客人,急匆匆赶去厨房做下酒菜,胡长宁则去翻箱倒柜找酒,连毛坨也凑上来端茶递水,一个二个忙做一团,方先觉拉都拉不住。
  顾清明也不客气,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方军长,带我走吧!”
第一章 **三十一年二月十四ri(1)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毛坨坐在梧桐树下的小板凳上,大声背刚学到的诗,胡长宁探头表扬一声,将一本画报扔下来。
  顾清明从窗边看去,回头对床上迷迷糊糊的妻子笑道:“这小家伙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湘湘翻过身,听顾清明还在絮絮叨叨,将被子蒙过头,顾清明回头一看,哭笑不得,对着床上那小山包握了许久拳头,还是悻悻然出门,和毛坨大眼瞪小眼一气,毛坨率先偃旗息鼓,带着沉重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看画报。
  这一家子真没一个正常人!顾清明再次慨叹,慢腾腾踱去后院打水洗漱。小穆回家过年,别人用不顺手,也懒得弄些闲人进来看笑话,只得凡事自己动手。秀秀从厨房探出头笑道:“姐夫,新年好!”
  闻到香气,顾清明兴致勃勃道:“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该问今天早上吃什么!”胡十娭毑围着围裙走出来,手上是一大碗面条,秀秀吃吃直笑,顾清明连忙擦干脸,带着谄媚的笑接过面条,一翻开,底下除了精肉,果然还有两个荷包蛋。
  这时,小满一溜烟冲进厨房端了碗面条出来,凑过来一看,哇哇大叫:“娭毑,你偏心!”
  秀秀嗤笑一声:“娭毑一直偏心你,以前怎么都没人吭声!”
  顾清明得意洋洋地将荷包蛋挑出来放在面上。丢个你奈我何的眼神过去,准备回房间现世一下。
  小满气得跳脚,面条也懒得吃了,抓了一把红薯片就走,一路嘎吱嘎吱,当顾清明地肉咬。
  听到顾清明的通风报信,湘湘顿觉解恨。立刻来了精神,随手披了件棉袍。准备去嘲笑那个手下败将。顾清明连忙拉住她,敲敲她脑门道:“今天是除夕!”
  湘湘一拍头顶,开始翻箱倒柜,顾清明看得头疼,站在门口对着小满的方向唏哩哗啦一顿猛吃,三下五除二吃完面条,当然。还不忘将两个荷包蛋举得高高的,慢条斯理地咬。
  他终于明白双胞胎老是闹腾的原因,一成不变的生活多么无聊,不嬉笑打骂,互相拆台,哪里会有乐趣。
  毛坨左看看右看看,把画报放下来,蹦蹦跳跳跑来。把手举得高高地,要接顾清明的空碗,顾清明不好拂他好意,将碗交给他,目送小家伙宝贝一般送走,回头笑道:“真不知道他是谁地儿子。简直是天才!”
  湘湘还在衣服堆里折腾,大冬天里忙得满头是汗,顾清明实在看不下去,随手翻了件藕色棉袄,将湘湘一把扯过来,掏出手帕抹去汗水,囫囵往上套。湘湘满脸通红,眼睛亮晶晶的,似燃着两团小小火焰,顾清明心头一热。双手扣在她手臂将她带到面前。以无比魅惑地嗓音附耳道:“这些天想我没有?”
  自从顾清明主动申请调动到方先觉的部队,上个月便跟着第10军去了衡阳。两人经常分离,这一次却是最难受的一次,毕竟家里缺了那么多人,而且两人也算新婚燕尔。顾清明在方先觉手下如鱼得水,却也忙得厉害,到昨天晚上才得空回来过年,而湘湘也因为要值班,半夜才回来,两人都是倒头便睡,连话都没说上半句。
  湘湘顺势kao在他胸膛,听着那如雷的响动,笑得无比甜mi,顾清明立刻打蛇随棍上,用哄孩子般的温柔语气道:“既然想我,就跟我一起走吧,你不在日子真难熬。”
  湘湘到底没被他的甜言mi语冲昏头脑,讷讷道:“我学业还没真正完成,许多国外援助的医生也需要我,你等等我,行吗?”
  顾清明如同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又不能发火,只得拿衣服出气,将藕色棉袄扯下来,随手捡起一件青色呢子大衣丢给她,湘湘看到内衬,大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这个,太谢谢啦,打令!”
  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顾清明心头怦怦直跳,浑身似有一把火腾腾燃烧,为了掩饰自己地情绪,将衣服夺过来一看,登时明白过来,迅速将衣服折起来,湘湘还想来抢,顾清明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死了,绝不会让你天天睹物思人,痛苦一世!”
  湘湘还想再辩,顾清明捂住她的嘴,喝道:“家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你不要作乱!”
  湘湘悲从中来,哽咽道:“你又不知道,姐姐白天没事,天天晚上哭,这样下去不行的!”
  顾清明恨恨道:“真不明白她怎么回事,明明也是湖大的高才生,嫁了人就成了废物,那么多女人死了男人和孩子,怎么不见她们去寻死,这种世道活着多不容易,有这个寻死觅活的劲头,不会去孤儿院做事,教教那些可怜的孩子读书!”
  门没关,一身黑色的湘君闪进来,正色道:“妹夫,谢谢你提醒,过完年我就去联系。湘湘,衣服你不用还给我,我真的用不着。”
  说着,她把头上地白发取下来,苦笑道:“湘湘,不要怪你男人,确实是我一直在钻牛角尖,硬把自己憋成废物。我读过大学,又有爸爸的关系,应该能聘上,毛坨太懂事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我也不能老拘于胡家这一小摊,还是为那些战争中的孤儿多做些事情吧!”
  顾清明和湘湘面面相觑,目送她挺直的背脊远走,顾清明在湘湘瞪得浑圆的眼睛上亲了一记,湘湘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满脸通红,顾清明轻叹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找个好男人照顾你……”
  湘湘用力捂住他的嘴,当四目相对,两人都红了眼眶。
第一章 **三十一年二月十四ri(2)
  刘明翰提着箱子走进家门,多日不见,脸又黑亮了几分,小满和毛坨都冲上去抢他的箱子,最后当然是小满抢到了,刘明翰抱起毛坨,目光似长了腿,径直飞向湘君房间门口,看到窗上白花,不由得呼吸一窒,满脸黯然。
  小满兴冲冲提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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