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枢耳闻慕容卓并不接招,心中微微失望,手中端着酒杯正待一饮而尽,谁知慕容卓后面还有话叫,一听停了酒杯道:“些话怎讲,倒要请教一二。”
慕容卓端着杯子,轻抿一口道:“在下闻先生之志在恢复中华,却不是为了再恢复先前那般战乱的国家,不知在下可有说错?”
“小徒所言之事确有,只是一个行事乱七八遭之人又如何收得人心,又如何能有勇士效命,阁下所欲言之事不言也罢。”
慕容卓一仰脖把最后一口酒倒入口中,咂了一下嘴道:“那我倒要请教,有教无类这句话是怎么个讲法,先生乃当世大才,真要有个好学生也不枉先生胸怀天下之心。还有一句俗言,有道是宁当雀头不做凤尾。在下言尽于此,还请先生三思而后行。”
杨廷枢心里乱了,照慕容卓给自己讲的种种,那个人并不值得人去辅佐,外有强敌入侵却还在干自家骨肉相残的事体,确是目光短浅之至。可是另外这一股子势力呢,虽然极为强势只是行事之人毫无章法,如此之人值得辅佐吗,他要真当了皇帝这个国家又会是个什么模样!杨廷枢越想越乱,理不出个头绪。
最前面一艘船正是老军营号,它在队前一里的地方当头船。以防遇到敌军的袭扰。慕容楚楚站在船头。今天在李香君的指导下,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现在她不但不再是整天的明黄色劲装,轻柔温馨的淡淡桔色,在这冬天末尾衰草连天的时候不能不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跑到船头,船长船员都是老军营时的旧人,看了她的模样一个个都暗暗觉得好笑,同时也深感老板艳福不浅。家里不但有千娇百媚的两个夫人,这里还有一个一打扮越发美丽的小美人。可是谁也不敢把这个想法写在脸上,这个小丫头可不是善茬,别看她现在是身着罗衣,头插首饰,可一旦发起怒来把你丢下河里只是顺手的事。
李香君自始自终躲在船舱之中没有出来,今天除了帮楚楚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见她那个岳大哥而外,手中那柄坠着琥珀扇坠的桃花扇就不曾离手过。
“候郎你只道我因你剃发留头而有意冷淡于你,岂不闻智勇多困于所溺。如若我便如那寻常女子一般只要留你在身旁,折了你的豪情壮志听怕这也不是你的爱侣了,但愿想郎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常言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岂可为了我一个区区女子消磨了豪情壮志。况且人生离合,在乎心而在不在形,彼此倘若不能心心相印,即使日日同床共枕,亦如相隔千里,只要你我永结同心,虽然远隔干山万水,照样可以魂来梦往!只盼我的身子好了,纵是天涯海角也便前来寻你。”
此刻江宁巡抚土国宝率了三百残骑向苏州跑去,一路之上没有稍敢停留。三千八旗精骑,没有一顿饭的工夫就被屠戮个干净。真是太可怕了,他此生再不想遇到昨夜那般怪物,一个个大瞪着独眼,在夜里光芒四射,使人无处遁形。
那怪兽跑起来隆隆做响,口中飞出的全是无声雷火,一但碰触便轰然炸响。亏得自己在后压阵,没有跟随大队冲锋,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一边骑马向苏州飞逃一边在心里答应自己:“今后不到万不得以再不做这等蠢事。”
很快苏州城墙在望,逃回家的喜悦浮现在每个人的心头。现在望着残冬里那灰色的城墙别提是一种怎样亲热的感觉。
城门处,吴胜兆站在埋伏的弓箭手后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第198节 蛙跳做战—飞马作战(八)
我的名字当中有一个峰字,我出生之时正在全世界最高峰的身边,所以我不倒下。被大多数人认可是一种光荣,不被大多数人认可依然努力是一种坚韧,它们同属于世界第一峰。并把这句话送给所有正在努力的人。
林都司往回到家中,令他没想到的是,神州军居然肯放那些城中有家眷的人回家收拾。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神州军居然要把这么些人全部带走,真不知他们想干什么。唯一令他欣慰的是神州军进城后没有似其他军队进城后拉夫,派揖。
今日回来路上看见许多神州军的士兵在发送传单,他自己也拿了一张,低头一瞧去是神州城的介绍,许多和他一样拿了传单的百姓都聚在街边议论纷纷。
一走到家门口他去愣住了。
门口有几个神州军的兵士在持着火器转来转去。
仿佛遭到雷击一般,整个人陷入一种前所未有恐慌之中,继之而来的却是愤怒。想自己一生戎马,为了这嘉兴百姓献了这嘉兴城,谁能想到竟会落下这么个收场。
“女儿……女儿……”林都司哀嚎一声,伸手向肋下捞去。捞了两捞什么也没捞着,他才想起自己的佩刀早让人家收了去,暴怒之下不及细想,牙关紧咬,双拳紧握瞪着一双眼睛向前冲去。
“双手抱头蹲在地下,否则我们不……”
一片吆喝声起,显然他们还没吆喝完就被别人打断。
“林都司,怎么这会才回来?”
听到这个声音,林都司稍稍有些迷茫。暂时放下愤怒向声音望去,正是早上纳降的那位神州军的那位头领。此刻正钻在一个豆花摊子那儿把一碗豆花喝的“唏溜、唏溜”山响。
“岳头领,你……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哪想到你还没回来,我就坐在这喝了碗豆花,怎么样要不要来一碗?”
林都司看着岳效飞嘴角上的辣子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请岳头领家中去坐。”
坐在家里堂上,林都司看家里一切安然无恙,心里才安然下来。两人入座说了几句闲话。
“林都司,你是咱们神州军出征以来第一个未经抵抗弃暗投明的,故此来访,好为阁下今后的去向做个妥善安排,只是不知林都司想法,想来听听然后再做决定。”
听了岳效飞的话,林都司心里暗暗惭愧。刚刚在家门之外居然……居然,想起来即是好知,又觉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岳头领,既然在下已然降了,当然是由得岳头领了,在下哪还有些什么想法。”
“哎,话不是这样讲,倘若我们没有一定的安排,还让别人以为我们是山贼草寇呢。我直说罢,按我的想法林都司还是跟我们去神州城的好,最少在那儿可以安定的生活,将来不论经商从政我们那儿都是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当然决定权还在林都司你的手中。”
“如今不论大江南北,黄河上下均无一处是清静之地,只有海外尚还没有战火波及,想我这清军逃将要落入他们手里,还有个活路么!所以在下甘愿去神州城碰碰运气。”
“好既然都司如此说,咱们就这样定吧。”
林都司送走了岳效飞才转回家里,女儿已来到堂上。
“父亲刚才来访的是什么人啊!”
“你刚才见过了?”
“是啊,他来敲门女儿因父亲不在,也未让他进来……”
林都陷入深思,他对女儿的容貌具有相当自信。心中想道:“他见过我家女儿,要我们去神州城可能是临时的决定,那他原来的想法是什么呢?”
岳效飞完全不知道,他被人家看作色中饿鬼。现在他在一排警卫的护送下,来到城外的埠头边上,因为慕容世家和太湖的义军今天就要到来。于情于理自己都该带着手下一班头领在此迎接。
“头领,怎么听着这个词都像在说自己是个土匪头。”
很快岳效飞就抛下了这个想法,因为不久之后,远处的运河上看见了幢幢帆影。
如同所有恋爱中的一样,岳效飞的心加快了它了频率。那儿,就在那儿自己满怀的愧疚之情中牵挂的那个小姑娘就在那里。似乎这清风也送来了她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处子清香,似乎那清风中也携带着那股饱含的灼热的思念。
我喜欢、我占有、我得到,这个恐怕就是现在岳效飞心理的真实写照,慕容楚和他相识、相处已有不短的一段日子,而且她离开了也有了一段不短的日子。这段日子也不能不说是岳效飞为了抵抗她的吸引而耍的一些小花招。这下应了那句老话“害人者终害已”此时心里终是放人家不下,反倒是自己心里的思念日日加深。
慕容卓走向从早晨以来一直站在船头的楚楚身后。他清楚的感觉到慕容楚楚心里那般快乐、企盼的感觉,可是不能,最少是现在不能,他得制止这件事的发生,最少在拿下杭州前是绝不可以的,可是一向灵牙利齿的他竟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楚楚,我知道你对的心思。”
慕容楚楚现在是满心的欢喜,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见面也就只在弹指之间的事。现在一听大哥提起,心下一羞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啊,我有什么心思啊!”
“楚楚,大哥要说的是眼看大战就在眼前,咱们到了嘉兴即刻就要去取杭州,所以大哥要你从今日起到拿下杭州那日前不要见他。”
楚楚不乐意道:“大哥为何要如此说,最多我跟在一边不做声就是了。”
“小丫头,大哥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能看着他为情所累,在阵前乱了心思吗?要知道他现下的肩上可是压着数以十万士兵、百姓的身家性命,楚楚你好好想想吧,再者大哥也只是要你躲起来罢了,我想只要几天,以神州军的战力拿下杭州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说罢,慕容卓也不待慕容楚楚回答,自己转身走了。
慕容楚楚站在船头,痴痴的望向远方,不过她心里清楚大哥说的是对的。
第199节 蛙跳做战—飞马作战(九)
有人说:“商业写作”这个词我不知道是谁定下的基调,我没有资格来评价它的对错,我想说的是在现实中和网络中,为了兴趣写作和为了收入写作的人到底哪边更多呢,那么谁是真正的商业写作?也许一切只在意会之中罢!
杭州城,地处浙江省西部,东临钱塘江,北接大运河,自古以来就是南征时的物资供应、集散之地。清廷此次派博洛南征闽地之时主要的物资供应均集于此发于此,所以清廷在浙江驻军比其他已经平服的之地要多的多。
可谁能想到江浙巡按秦世祯手下的近五万兵将已被这从海上强行攻入的神州军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了两万多人,其余的部队镇守各地,一动也不敢动,此时杭州的军力不过两万来人。其中还有五千是发往征南大将军博洛手下的补充兵员,不过秦世祯可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是能用多少人就用多少人,要将这里建成有若精钢般的坚城。因此连带附近湖州、临安驻守兵马也一体调到杭州。
慕容卓“蹚”的一脚踢开了岳效飞指挥车的门。耳朵里还回荡着刚刚徐烈钧一伙坏蛋的儿歌:“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没礼貌的人来了,看你那德性,不就是个‘长’字么,给给给自己拿去看去!”岳效飞手里抖着任命书,脸上一脸坏坏和笑容。
慕容卓突然明白他上了这些家伙的当了。
岳效飞一脸大失所望的模样,在摇其头“门你得赔,还有你害我输了好些钱,这你也得赔。你还真没出息人家两句话就把你扇起来了,你是不知道你在我心目当中是多完美的人啊!”
慕容卓心里那个气,自己是干大事的人,一在得思谋多少事,谁能想让这一帮子把自己的形像给毁了个干干净净。不过心里也定下主意,这一帮子人没一个有正经的,自己要是正经只有吃亏的事了。
伸手接过任命书,仔细看了看上面不但带“长”字前边还给加了个总字,全名为“神州军参谋部长”,慕容卓小心的给折好了,塞进兜里。然后做着一脸大失所望的模样看着岳效飞直摇头:“你这个模样怎么能让杨先生喜欢你啊,你就等着受苦吧!”
“慕容卓还真是反了你了,还敢给我找了个老师,打算教我什么?四书五经!”
“你现在是神州城的城主,将来么……嘿嘿将来不太好说!不过你总这么傻下去不行,我们得为神州城的百姓负责啊!所以我和其他人商量了,给你找个有从政经验的好老师好好教教你。省得你老是没个作领袖的样子,为了方便以后对你的教育,杨先生以后就和你一起住在指挥军里。”
岳效飞越听越心惊,看来自己的逍遥日子只怕是要到头了。不过回头想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后再说罢,这才又把自己的心情平复过来。
全军在嘉兴再歇一天,并将降军及太湖义军中的老弱妇孺送往平湖,那儿现在是神州军前进基地,这一批降军暂时还由林都司率领,前往平湖共同进行防守。
晚饭过后,一干众将收拾起了玩笑,一齐聚在指挥车之中,听取岳效飞、慕容卓二人商量了一下午的进一步安排。慕容卓既然做了参谋总长,这安排的是以后就落在他的肩上。
“首先,太湖义军及友军暂时分别配属两个海军陆战团,陆战二团及配属的太湖义军由施琅指挥,自今日入夜七时起以装甲营为先锋迅速接近杭州,并建立防线,明天中午前完成,陆战一团带领随陆战二团之后向杭州方向挺进,沿途清理各小城镇,保证交通线的安全。
进至城下后,要大造声势,炮兵部队于下午对城墙进行炮击,着重摧毁城墙上的城防工事。
由于清军夜战能力较弱,我们预计于明日清晨也就是‘神州历’3月12日凌晨四点发动对杭州城的突袭。首先集中炮火对城门及城门楼上进行火力覆盖,然后战车打头,游骑兵和义军明军的步下随同一起发起进攻。
战车要搭载游骑兵进攻用的梯子及浮舟,迅速在护城河中建立起浮桥,保证战车及游骑兵过河,炮兵此时尽可能掩护架桥部队,一但突入杭州城徐烈钧率领的陆战一团应以两个营的游骑兵兵力对城墙进行清扫,尽早夺取五座水门,放钱塘江中待命的梭鱼级小艇进入,封锁杭州中各条河流上的桥梁。战车营加强两个侦察连则尽快赶往西湖北岸的军事物资堆积地点,防止敌方进行破坏。
施琅所率的海军陆战二团,将战车按排分组,沿所划分的街区外的大道来回巡逻。所有的义军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