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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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 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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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体现吧?
    十一月十八日,关中新附的义军在孙华的号令下,不等攻城器械运上来,就要组织敢死队登城,李建成,李世民两兄弟怎么拦都拦不住。
    这时,李渊正在春明门外,听到消息后骑马赶来,在罗郭安兴坊住下,亲自弹压众将领的无纪律行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关中群豪安抚了下去,事情虽然解决了,他却对此分外生气,一支军队,若是没有统一的号令,那么就算人数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处,说起来,本方的势力扩展得也未免太快了一点,一直找不到时间好好整合。
    十一月,驻扎在潼关以东,与刘文静对峙的大隋屈突通军接到了长安被围的急报,情急之下,他和副将桑显和商量,决定孤注一掷,派兵去偷营,想要击破对面关上的李唐大军,前往长安解围。
    一日深夜,桑显和率领军中精锐偷偷潜往刘文静的军营实施偷袭。刘文静果然疏忽大意,没做什么防备,被桑显和带的精锐隋军打得晕头转向,死了好几千人。
    到了天亮,在义军的三座营栅中,桑显和已经攻下了两座,只有刘文静一座被他拼死顶着。
    两军在唐军最后一座营寨前展开了殊死搏斗,进进退退,争夺不休,其中,刘文静身受流矢所伤,手下勇将段志玄在追击敌军的过程中,脚后跟也被箭矢所伤,却不敢声张,害怕影响士气,而是继续拼死作战,坚守营垒。
    桑显和军前半夜出发,后半夜开始作战,现在太阳快到头顶,士卒俱都身心疲惫,既然暂时攻不下这最后的营栅,他也就下达命令,决定让士兵们先吃饭休息,于是,后队把军餐传了上来,让士卒们吃了再作战。
    就在这个时候,刘文静想出了一个妙计。
    他分出部分兵力重新夺回另
    经丢失的营栅,另派窦琮率数百骑突出重围,假装逃上逗一个圈,绕到隋军的背后发动冲锋,一路上见到另两个营栅中被打散的义军,就令他们赶回来参加围攻。
    当桑显和的队伍吃饱整顿队形准备发动致命的攻击时,窦琮率数百骑出现在他们的后背,挥舞着刀枪猛烈地冲刺,这边三个营栅中的义军见了,大呼着奋勇杀出,前后一夹,隋军以为唐军增援的大部队杀了过来,于是,兵无斗志,士气低落,无法形成军阵,大部分隋军纷纷抛下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少数在原野里没命地乱窜,有些腿长的甚至一气从潼关窜到了武关,桑显和在逃跑过程中,一路抛下头盔和亮丽的将军铠甲,孤身一人赤裸着上身逃回了屈突通的大营。
    这一仗之后,屈突通部也就受困在潼关之下,一步也无法前行。
    十月二十七日,义军各部争着把所造的攻城器械抬到城墙下,李渊勒令他们不准擅动,他有些犹豫,他希望城内的守军献城投降,使得自己的名声无污,故而临阵之际,仍然有些难以决断。
    李建成,李世民,裴寂等文武重臣纷纷向他进言,要他下达攻城的命令,李渊逼不得已,只好假作不情愿地下达了命令,脸上犹自挂着一张遮羞布。
    他下达命令,让手下众将立下军令状,对于大隋的七庙及代王和一切宗室亲戚,不得有任何侵犯,有违反这些规定的,将诛灭三族。
    十二月九日,关中义军抢先一步向长安的城墙进发,而这一天并非李渊下达总攻的日子,李渊听说之后,亲自纵马来到了长安城下,他见群情汹涌,无法阻止,于是就不下令退兵,而是顺水推舟,下达了总攻的号令。
    在攻城战中,关中义军的首领孙华不幸身中流矢阵亡,而发射这一箭的正是李世民府中所养的神射手。
    对李唐的大业来说,孙华这个人必须死,不过,不能在朝堂上下令斩杀,只能在这战阵之中命人暗杀。
    下达这个命令的人是李渊,负责具体行动的人乃是李世民,真正动手的则是李世民所养的士。
    孙华是第一批投靠李渊的关中豪杰,在关中义军中的声望很高,大家都惟其马首是瞻,一个威望过高的下属,对主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孙华的统领下,关中义军多次违背李渊的命令,这是李渊所无法容忍的,而要想将关中义军整合成一支听令行事,作战勇敢的军队,就必须铲除这些山头主义,要想这样做,孙华是一个无法绕开的人物。
    既然不能以违令之类的事情斩杀孙华,只能在战阵上暗杀他了,这一切都可以推倒隋军身上,激起关中义军更大的斗志,没有了孙华,关中义军只是一盘散沙,终究会被李渊派人吞并,整合。
    孙华死后不久,李建成部下军头雷永吉已经率先登上了长安城墙,一旦义军登上墙头,守城的隋军士卒就像被大水冲刷的泥沙一样纷纷垮掉了,他们扔下武器,脱下甲冑,哭天喊地往城内逃去。
    在广阔的原野上,四处都飘扬着红白两色的李唐战旗,几十万人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朝长安城漫去,高高的长安城就像一个小土坡一样,很快就被人潮所淹没了。
    李世民骑在马上,带着一排排骑兵,身后是步兵方阵,向着已经大开的长安西门大踏步走去。遵照父亲李渊的指令,他和哥哥李建成按预先定好的方案,有秩序地开进长安城,拿着图纸实施接管。
    身下战马的马蹄踩在了一面大隋的战旗身上,看着大隋的江山踩在自己的马蹄之下,李世民的心情自豪得难以言表,同时,又滋生了一丝奇怪的怅惘,一国的灭亡原来是如此的简单啊!
    他纵马骑在长街之上,身后簇拥着无数的士卒,人人欢声高笑,这一刻,李世民却觉得寂寞无比,最初的喜悦很快就过去了,他的心思飘到了某个未知的地方,想起了某个未知的人,要是那个人能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分享这个喜悦该有多好啊!
    可惜那个人在另一个人身边,在昨天收到的急报之中,他得知那个人已经自称为夏王,雄踞河北四郡。
    李世民有一个直觉,觉得在未来那个人将是他的毕生大敌,两人之间,终究只能有一个人在这世间生存,为此,就算是打下长安他也不可以得意忘形,他必须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当务之急,他需要的是积攒自己的势力,为未来某一天会发生的生死搏斗做准备。
    就在李世民率兵进入长安城之际,他所想到的那个人正率领一支车队冒着纷飞的雪花往北方而去。
    第三集 第四十六章 过河
     更新时间:2008…9…4 15:08:05 本章字数:6526
    小的雪花随着北方从天而降,天上地下,一片白茫茫树木掉光了树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茫茫大雪中低垂着脑袋,沿途所见的小溪流也都结上了一层薄冰,此刻仍行走在路上的人,方知行路难这三个字蕴含的意义。
    当然,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下出行,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在这样一个严寒的天气下,就有一支车队艰难地在结成了冻土的泥泞古道上前行。
    “妈的!这鬼天气,真要了人老命!”
    张忠志直起腰,用手擦掉粘在前额的冰屑,而就在不久前,那些冰屑还只是他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张忠志身着平民的衣服,自从被征召进这支运粮队之后,他就将军营中自己所有能带着,能够御寒的衣物带在了身上,在北地长大的他,深知在这严冬时分出行的厉害。
    此刻,在张忠志的身上,披着的衣衫共计不下十来件,其中,还有少量兽皮,以及撕下的半截被褥子,雪花落在他的身上,使得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白熊一般,在泥泞的路上,略显笨拙地蹒跚而行,看上去可笑之极。
    不过,并没有人笑话他,因为在这一千人的运粮队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和他一般打扮,要想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活着走到目的地,他们就必须尽可能地将御寒的衣物穿在身上,还必须不停歇地往前走着,绝对不能在半途停留。
    要是一个人在途中掉队,等待他的命运也就只是死亡。
    这支运粮队的人表面上的身份都是民夫,他们明面上的任务是押送粮草,把粮食从乐寿运到驻扎在博陵郡深泽城的魏刀儿那里,然而,这些人实际上的身份乃是高畅军中的一支精锐战队,他们除了运粮之外,还担负着特别的任务。
    这支队伍的头领正是狗子大人,他无须装扮,只要脱下盔甲就是一个非常平凡的民夫,此时,他正行走在张忠志身前几步远,自然听到了张忠志的抱怨,不过,他当没有听见一样,默默地朝前走去,脸上的神情无动于衷。
    “报!”
    一直在前方探路的斥候回转来了,他好不容易才在队伍中找到了主官,他神情激动地朝狗子行了个军礼。
    “大人!”
    话音刚落,狗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我们大伙儿都是民夫,而不是士兵,你莫要叫我大人,叫我头儿就行了,做事情还是小心点为好,要是一不小心泄露了身份,大家的生死事小,要是坏了夏王殿下的事情就严重了!”
    “是!”
    那个斥候慌忙停止了行军礼的动作,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头儿,前方就是沱河了,河面已经结冰,前面的兄弟试探了一下,马车能够从冰面上过去,不过,为了小心起见,我们老大建议,最好不要同时过几辆马车。”
    “知道了,就按你们头说的做吧,叫前面的兄弟小心点!”
    狗子点点头,嘴边呼出一团白雾。
    那个斥候点点头,转身往前方跑去,去传达狗子的命令,狗子目送他远去之后,继续拉着马车用力往前走去。
    虽然,狗子已经当上了校尉,也算是中级军官,他在军中依旧没有搞什么特权待遇,吃住都是和士卒们一样,也和士卒们一起劳作,只是在打仗和训练士卒时才显出他的不同来,在平时就和一个普通士卒差不多,一点也看不出是校尉大人。
    身后的战马前蹄打滑,发出了一丝悲鸣,险些跌倒,狗子抢先一步,托住战马的马头,帮助战马稳住了身形。
    他皱着眉头,招呼马车后的张忠志和马车旁的其他士卒一起使劲,帮助战马将马车拉过那个土坎,在士卒们的齐声吆喝中,马车通过了那个土坎。
    狗子命令张忠志拿出铁锨来,将那个土坎铲平,使得后面的马车能够顺利通过,他则拉着马车的缰绳,向前头赶去。
    按照预定的时间,他们现在应该过了沱河了,但是,由于天气的突然变化,使得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间稍微多了一些,现在已经超过原计划规定的时间了。
    狗子本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长官,如今,却一直面无表情,这和他内心的忧虑脱不了干系。
    作为一营统领的校尉,他以前从未独自行动过,基本上都是听从上面的命令,然后完成上面交待的任务,像现在这样独当一面还从未有过。
    所以,他内心难免有些茫然,特别是现实和计划不相符之后,更是难免忧心忡忡,不晓得该如何处理,就像他刚才说的那样,自己的任务失败了,这一千来人的生死还是小事,要是耽误了夏王殿下的大事那就不妙了。
    狗子面无表情地拉着马车向前行着,紧跟在上一辆马车的后面,同时,脑子里也一直在不停地转动,想要寻思出一个办法来,加快赶路的速度,将耽误的时间补上。
    现在大概是申时时分,必须在入黑之前赶到预定的目的地。
    狗子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决定赌上一把,他将缰绳交给身侧的亲卫,自己带着两个亲卫甩开大步,一路越过那些马车,朝车队的最前
    而去。
    一炷香不到的时间,他来到了车队的最前方,来到了沱河边。
    此时,整支车队已经停止了前进,在河岸旁,马车一辆一辆地挨着等待着过河,在冰冻的河面上,三辆马车间隔老远缓缓向对岸驰去,拉车的士卒牵着马匹的缰绳,小心地注视着脚下的冰面,战战兢兢地往对岸行去。
    “情况怎么样?”
    狗子瞧向对岸,入目之处全是飘飞的雪花,对岸的景物若隐若现。
    “过去十来辆了!”
    回话的人乃是狗子的副手,神官郭朴,他一直处在队伍的最前面。
    原本郭朴在清河郡武城县郊外的农庄内担任神官,发生匪盗袭击农庄事件时,他在农庄内的百姓掩护下,侥幸逃得了性命,在那之后,他就向上面提出调职,要求到军中效命,因为他原本就是军中神官出身,所以,很快得到了调令,被调到狗子的营中来做神官,负责军中将士们的思想品德教育,担任军事上的副手。
    狗子以前大字不识一个,进入讲武堂学习之后,识得了几个大字,而郭朴粗通文墨,有了郭朴的帮助,校尉一职他才能担当得下去,而郭朴则对怎样训练士卒,怎样打仗一窍不通,互补之下,两人的关系也还不错。
    “照这个速度,整个车队要多久才能渡过沱河啊?”
    狗子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很深的川字,他继续向郭朴发问,算数上的问题,以他那脑子,是无法弄明白的。
    “大概一个时辰吧?”
    沉吟片刻之后,郭朴说道。
    “一个时辰?”
    狗子回过头,望着河岸边排着整齐队列等待过河的马车,马车旁,那些伪装成民夫的士卒都在慢慢活动着身子,有的在围着马车小跑,有的在缓缓打着拳脚。
    在这支队伍中,大部分人都久居北地,自然知道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对身体的害处,所以,尽管大家都已长途跋涉,身心两方面都劳累不堪,仍然坚持着活动身体。
    “这样下去不行!”
    狗子的视线重新落在冰面上,他轻声说道。
    “一个时辰,花费的时间太多了,我们无法按照原定的计划赶到目的地,所以,必须要加快过河的速度,看来,要冒一些险了!”
    郭朴微蹙着眉头,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我同意你的意见,不过,这个险该如何冒呢?”
    “先一次过五辆马车,然后,慢慢将车辆的数目增多,看这冰面究竟一次能过多少辆马车?”
    狗子将大手一挥,大声说道,嘴里呼出的白气在一瞬间变成了冰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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