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有话要说,还望圣上收回成命!”一个须发花白的官员此时走出了朝班,手执玉圭躬身下拜说道。
“令狐爱卿有何话说?”李二看着走出来的这个老大臣,这人他认识,叫做令狐德棻,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在这几年李二正在整理五代十国时期的历史,这个令狐德棻独自编撰了周史,在这段历史中他详细的讲述了北周时期的上柱国之一的‘李虎’的事迹,这位北周上柱国是李二这一家子的祖上,也算是拍了一个很香的马屁,李二还算给他面子。
“陛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三皇治世以来,谋逆者皆是抄家灭族,今日楚王之作为与谋逆无异,岂能轻请放过,将来上行下效。大唐堪忧啊!”令狐德棻嘶声力竭的说道,似乎在为了整个大唐考虑。希望李唐江山千秋万代。所以对于谋逆的李宽一定要重惩,用以震慑天下。
“那么以令狐爱卿之意。该当如何?”李二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了似乎像那雪山之巅万载不化的玄冰一样。他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只是正低着头的令狐德棻并未看到,他此时正在述说着自己的想法:“微臣以为,对于胆敢心生二心者,斩立决,夷三族!家中女眷尽皆为奴,男丁当徙三千里,刺配崖州!以儆效尤!”
“夷三族?令狐德棻你这个老匹夫,是想死是不是?想死就直说。俺老程这就成全了你,别拖着你自家一家老小啊!”程咬金这个时候在武将堆里大声的喊话道。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那些还在商议的文臣都像是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样,一下子全都没声了。因为这一句话确实让他们想到了这一次犯事儿的不是别人,而是圣上的儿子,而且还是无心之失,他们这么抓着不放扫了皇上的面子不说,就之前令狐德棻说出的那一番话。就足以让他也担上欺君之罪了。
“这个……”令狐德棻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之前是心直口快,因为这东西都已经是约定俗成了的,哪一个皇帝对于敢于造反的敌人不是赶尽杀绝?只是他忽略了李宽的三族之中李二赫然在其列。这样说来,他之前不是说要李二自己也把自己给拖出去砍了。顿时他的脑门上全都是冷汗,在这炎热的夏夜。他感觉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冰窖之中一样,浑身发寒。冰凉。
“怎么不说了?朕倒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夷了楚王李宽的三族的。”李二冰冷的声音这个时候也传了出来。在这立政殿中回荡,更让令狐德棻一个哆嗦就跪了下来。
“微臣又是考虑,微臣万死,望圣上恕罪!”这个老家伙这个时候开始求饶了,他也是在刚才收到了长孙无忌的示意,让他出面不要让李宽这样容易的就渡过这一次,轻飘飘的一次禁足,还不能让长孙无忌放下心来进行他的那些计划,所以他就希望有人跳出来,希望重惩李宽,希望能让李二彻底的将李宽收监,这样才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哪里知道这个老家伙居然老糊涂到了这个地步,居然妄想一下子就将李宽彻底的打死,这是他长孙无忌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些人居然敢异想天开,这个时候他也只有深感佩服的份儿。在他看来,李二最后的底线其实就是讲李宽暂时收押在天牢之中,然后过段时间在放出来,这算是帝王之术之中的一种,敲打一番,让他老实一点。
“令狐,你糊涂啊,有些事儿是你我这样的人能掺和的吗?”站在离令狐德棻最近的一个朝臣嘴里轻声的嘀咕着。但是他的话却让令狐德棻双眼一黑,彻底的昏了过去。在昏迷前他只有一个想法:你怎么不早说!
令狐德棻昏死过去使得整个朝堂再一次的混乱起来,两个侍卫将昏过去的令狐德棻拖走,然后李二轻声的咳嗽了两声:“诸位,可还有别得想法?认为朕这么处理有失偏颇?那么你们认为该如何?这人不仅仅是朕的儿子,也是大唐的楚王,为了大唐也是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北极突厥,带回来了传国玉玺,西征吐谷浑,在高原上与吐谷浑人纠缠了整整一个月,一千人在数万人的围剿下,功成身退。淮河决堤,他也堵住了决堤的河坝,挽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你们说,该如何惩罚?为何你们只盯着他犯下的过错,却没有看到他做出的功绩?为何你们只会苛责别人,在自身出现问题的时候,就跪地求饶?朕靠你们真的能治理好这大唐江山?”李二的声音不急不缓,似乎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事实,可是却听得所有的朝臣背心一阵冷汗直冒,原来自己这些人在皇上的心中是这样?这可怎么办?
文臣们不爽了,武将就心里舒坦:“你们瞧,那帮子老匹夫全都在冒冷汗了,你们说是不是身子亏空的厉害啦?”段志玄也是一个阴损的主,一句话就是一记超大的地图炮,将所有的文臣全都囊括在内了,他们这些武将全都是闲散惯了,哪怕是上朝这样的事情,也会不时的出声叫喊,李二也不管他们,因为这么多年他也知道这些家伙是说不信的。
“行了别多说了,人家那叫风流才子,像你我这样的粗人要是去逛青楼,那就是有**份,人家书生去就不是去逛窑子的,而是去拯救那些失足的风尘女子。那是先圣的教导,我们是学不来的!”程咬金一张嘴,顿时所有的文臣都对他怒目而视。
“你瞧瞧,说到痛脚了,这帮子腐儒像是要用眼神杀死俺呢!但是俺老程身上这一身铠甲可是刀枪不入,他们再回家练上一百年也穿不透。或许也想楚王殿下那样禁足几年,养养失去的阳气,说不定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程咬金洋洋得意的说道,满脸的横肉再配上他猥琐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想在他的脸上揍上两拳。
“就是,回家养养吃奶的力气再回来!”武将们一顿起哄,文臣只能继续怒目而视。
“肃静,朝堂之上,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刚才出声的段志玄,程知节,出列!”李二对于这帮子夯货的声音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刚才最先出声的就是这两个家伙。
“末将在!”两人身披铠甲上前应诺道。
“你们两人,朝会结束之后也回家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一步,也养养阳气!”李二下旨说道。
“末将领旨谢恩!”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领旨谢恩了,他们知道要达到的目的成了,经过他们这一下子的插科打诨,对于楚王李宽的处罚再也没有人有异议的,于是李宽就开始了在大唐第一次也是最长的一次宅男生活。
长安城,兴业坊,一座小桥的院子,满院的紫丁香此时都已经凋谢了,但是盛夏的季节,牡丹却是开得正艳,满院子全是色彩斑斓的牡丹,红的似火,白的像雪,紫色的显露出神秘与高贵,蓝色显得忧郁而优雅。院中的秋千架上,少女身披一袭翠绿衣衫,一枝翠绿的芍药被她别再发际,微微的清风吹过,带着一股如香似麝的香风,不知道飘荡到哪里去了。
少女看着宫城的方向:不会就这样就算了吧?你也真是挫啊!要是我的话,直接就在那大殿上掀了桌子,既然你们要玩阴的,那么别怪我不奉陪了!看来还是优柔寡断的紧,这样可不行,得给你加一把火,不然等你的榆木脑袋开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来人,给家中传书,今年秋天,圣上将要开展科考,选拔天下有才之士,家族要早做应对!”少女轻声吩咐道。
“遵命,小姐!”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子在一边出声应道,然后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清河崔氏传出消息,将派出家族中的年轻一辈参加今年的科考,响应当今圣上的号召,同时传出消息来得还有别的世家,这些人都会排出家族年轻一辈,参与贞观六年大唐第一次科考。
消息传出,天下大哗,这是世家臣服于皇权的表现么?还是别有用心?
最烦躁的就是赵国公府之中的那个少年人了,他将身前厚厚的一摞书全都掀到在地,然后大声的叫嚷着:“那帮子田舍奴怎么也来了?真是的不让人安生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闲散亲王
夏日的阳光总是那么毒辣,虽已接近初秋,但是照在人身上还是像是火炽一样,长安城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大蒸笼,李二早就带着长孙皇后还有小稚奴李治以及不过一岁的兕子前往九成宫避暑去了,这个年代做皇帝就是有特权,现在朝中就剩下太子李承乾代理朝政,所以不是当皇帝的就是留下来受苦的命,太子离着皇帝不过一步之遥,可是李二在九成宫的树荫下昏昏欲睡的钓鱼,而李承乾却是累得像条狗一样趴在立政殿的小书房里处理着永远都处理不完的政事。这就是差别,但是这位不过十六岁的小正太却是乐在其中,哪怕自己的太子妃苏氏也带着他刚出生不到半年的大儿子李象跟着一起前往了。
永昌坊,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这座府邸就坐落在和太子东宫不过一墙之隔的地方,但是却是一条泾渭分明的阶级划分,在家族中在他隔壁的是他的大哥,在朝堂上,那个人是储君,是君,而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居住的,哪怕是一个王爵,但是却还是臣。可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却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在那里居住不是一样?想当年三皇五帝的时代,那个时候的皇帝居住的房屋恐怕还比不了大唐的一个小小的乡绅,但是他们就是皇帝,就是圣君,千百年之后后人仍旧在传颂他们的丰功伟绩,而隋炀帝居住的那可谓是琼楼玉宇,可是却是遗臭万年。所以住在什么地方不是一个人的价值所在,而是你做出了什么事情。才是体现你的价值的最大根基。
李宽没有做什么人上人的觉悟,所以硕大的府邸没有多少人气。只有那么十几个下人,这还是因为这房子太大。他心疼自己的两个侍女忙活不过来才留下来的,其实他更想要的是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小小的空间,不要很大,但是却要让他感到心安,让他感到眷念。只要在这个地方有着他想要留在身边的人,有他希望见到的东西那就足够了。至于头顶上是茅草盖顶或是雕梁画栋,其实没多大区别。
他看得挺开的,因为他不好享受,不喜奢华。那些华美的衣衫,那些繁杂的礼仪盔甲要不是大唐礼制规定,他是不愿穿的,每次穿戴都像是上刑一样,而且还没多大的防护作用。所以他现在就这样懒散的在府邸之中的人工湖边上,支上一支钓竿,然后用一块结实的毡布,往湖边上的两颗歪脖子树上面一张,成了一张吊床。惬意的躺在上边,吹着湖面上吹来的凉风,这样的日子不要太悠闲。
对于两个月前的那一场变故,李宽已经不再放在心上。除了对那个老狐狸的怨愤还在胸中激荡以外。人生就是这样,有着高|潮但是也有低谷,不管是在成功或者失败的时候。只要能够在其中吸取带一些教训,一些经验。那么总有一天回首顾盼之时,才发现。原来当初自己是这么走过来的。没有人会一帆风顺,也没有人会一直在深远地下徘徊,永远见不到阳光。所以只要你抓住了身边的每一点每一滴,那么这些东西就将成为将来成功的踏脚石。
李宽也享受这段时间的悠闲生活,这让他在最近两年的经历得到了沉淀,变成真正属于他的东西,而不是无数徘徊在脑海中的片段,捉摸不定没有衔接。所以这两个月虽然一直闲散在家,甚至身子骨都有些酥了,但是却让李宽身上的那些东西彻底的融为了一体,高原上的征伐,策马纵横驰骋,一路杀伐下来,身上的煞气积淀,使得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些爆棚了,自大的认为凭着一己之力真的能改变这个世界。洪水之中发现自己的渺小,面对天地自然,哪怕有着所谓的后手,但是天地之威无尽,而自己的身后的东西却是显得微不足道。或许有一天自己面对的灾难比起这一次还要恐怖,或者自己的后手对付不来的情况,那又当如何?
李宽这段时间不断地寻找着答案,虽然整个人变得沉闷了,甚至可以默默无言的呆坐一整天,但是收获也是巨大,面对爆棚的自信心,他有些迷失了自己,甚至天真的以为在这个时代自己真的能够为所欲为,可是这一次却让他知道这个帝国,其实真正的主人还是那个盘踞在整片帝国天空中的那一条暴虐的巨龙。之前的放纵不过是他放任自己而已,并不是他真拿自己没有办法,要是他狠下心来,十万大军,百万大军这么多人凭着自己能够战胜多少?
所以李宽这段时间的沉积思索,让他开始从新定位自己的位置,不争不抢,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负,不出声,不代表我默认,不出手,不代表我赞同。所以李宽这段时间虽然被禁足与自己小小的府邸之中,可是却还是有着无数的通道了解着整个大唐的局势。
五姓七望公开支持李二推行的科举,这是最近最让人震撼的事情,要知道科举是在断了这些千年世家的根基,在挖他们的命脉,这些世家居然会赞同。其间又有着什么样的猫腻?李宽不用想都知道,但是李二是如何做到的,为何这些世家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支持?为何这些世家会放弃自家的利益也要捧李二的臭脚?这让李宽看到了李二的手段的冰山一角。但是他却也没有多想,毕竟科举是一件好事,寒门士子有了出路,读书人的地位提高了。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可不是后世被阉割了的儒家熏陶出来的那帮子真正的腐儒,而是一群真的胸中有正气的学子,他们或许读书读傻了,可是却真的能够做到为生民立命。正如同贞观二年,那场蝗灾之下,有着不下十位官员最终蹈火殉职,在消灭不了蝗虫的情况下,他们觉得愧对皇恩,愧对百姓,选择了结束自己的性命。这使得见惯了大天朝官员的李宽心中有了一份不一样的感触。所以他也没有暗中使坏,那怕他有把握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破坏李二的这一场精心策划的科考。
“春来不是读书日,夏日炎炎正好眠啊!”李宽嘟囔着一句歪诗,然后吹着小风,眯上了眼。
“二哥,起床了,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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