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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李宽练习着心意拳,上一次在李二的军营里。李宽应为这沉重有力的脚步声陷入了心意拳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那种通透无尘的感触,让李宽一阵沉迷,现在再一次和大军一起晨练,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感悟到那神奇的境界。
不过李宽失望了,那种神奇的境界不是那么好进的,虽然在这种气氛下李宽这次的心意拳打得比以往更顺畅,可是却连那神奇境界的边都没碰到。
时间不经意间就到了日上三竿,李承乾等人也起床了,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抱怨着这一个月的苦日子,相互开始晨练,或者说上午练。天香小丫头却没见人,李宽会自己房间,不出所料这丫头果然在房间里,一盆热水,一张绢帛。见到李宽进来,连忙将绢帛在热水里沾湿,再拧干,然后上前给李宽擦脸。
上午辰时过了不就,李靖就派人来请他们前往,那些阵亡的将士该入土为安了。
仪式很庄重,所有的将士都身着战袍,全身铁甲加起来三四十斤,每一位将士手上都抱着一个金塔,里边装的是一位阵亡士兵的骨灰,这骨灰是昨夜才烧的,之前都是遗体,等待几位皇子来了之后,带着他们进城的时候,道路两边就是这些遗体,让他们见见这些为了大唐牺牲的将士。在几位皇子向着这些尸骸行礼表示尊敬或之后才被运出城,烧成骨灰。昨夜李宽他们睡得安稳,李靖和那些驻守的官兵却忙个不停,总算将接近三万具尸骸都烧了出来,骨灰放置进金塔。一夜之间烧了三万具尸体,整个朔方城的柴火都被烧光了,但是李靖下令哪怕是拆了房子也要烧,不能延误时辰,耽搁那些袍泽的吉时。
李宽也抱了一个,天香被留在城主府,这样的仪式,女人家是不可以在场的。不仅仅是李宽,其余的皇子也都抱着一个金塔。缓缓的随着大军向着城外开辟的墓地而去。
军鼓敲出沉重的鼓点,将士们唱起了低沉的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歌声低沉,带着浓浓的哀伤,带着无尽的思念。他们收敛了他们的尸身,他们怀念着他们的同袍。
李宽被这种苍凉而又悲切的情感触动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中似乎有一股热血要喷涌而出,想要加入其中,可是他不敢,因为他没有资格。并非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他是李二的儿子,是这帝国主人的儿子,这些人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家的东西才这样离开了人世,这些人是他们李家的恩人。李宽觉得自己没有为他们做些什么,不配唱这首《岂曰无衣》。
墓园在山上,不高的一座山丘,上边居然长满了翠绿的松柏,这接近塞外的地方居然有这样适合的墓园,李宽觉得很是难得,比起后世的公墓那光秃秃的山丘要好得多了,而且还是应景的松柏。
金塔放置在已经挖好的坑里,掩上泥土,早已经竖好的墓碑,上面有着死者的名字,这是侯君集带回去的,厚厚的两大本,有着各个士兵的显著的特点以及姓名,朔方城守军三万人一个不差。在这里有这两万五千多个金塔与墓碑,也就是说找到了有名有姓的士兵两万五千多人,其余的多数是被烧得面目全非或者被马蹄踩踏的分辨不出来了,这些全都被当成突厥人给扔到乱葬岗去了,哪怕其中有着大唐将士,但是另可伤害这些将士,也不能让一个突厥人进入这座墓园。这是李靖过来收拾残局是上表之后,李二给出的批示。
“魂归来兮……”李靖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几个小家伙,后边是各个偏将,裨将,之后才是士兵们。李靖高唱着这唤魂歌,一阵阵的朔风在他吟唱的时候吹起,吹过这个山丘,将那竖在山丘上的长幡。
将士们全都脱下头盔,李承乾也摘下了头上的狐裘帽子,李宽光着个脑袋倒是不用了。
“诸君,青山埋忠骨,白雪葬英魂,诸君英灵不远,庇佑我等,将来杀尽突厥人,为你们报仇雪恨!”李靖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为君报仇雪恨,诸君庇佑!”将士们跟着呼喊道。三万人的声音响彻云霄,整齐划一,这让李宽纳闷,虽说这个场面很让人震撼,但是也让人吐槽啊!三万人能喊的这么整齐,练过多少遍啊?而且在这靠近突厥这么近的地方,这样喊,是嫌突厥人打过来不要太轻松是不?
李宽心中吐槽的时候,李靖开始进行下一项了:“来人,带祭品!”李靖下令,一队士兵就押送着,几个突厥人过来了。
“诸君,这几个是靠近我大唐边境的突厥部落的领袖,今日将他们的性命作为诸君的祭品,希望你们能笑纳!”李靖声音冰冷,示意左右动手。
于是一队士兵上前,将这几个突厥人拉起,推着走上了山丘的山脚,那里有着几个大坑,应该是挖来埋这些突厥人的,只是李宽没想到的是,那些大唐将士并没有将这些突厥人杀死,而是直接推到坑里。
“这是要活埋!”李宽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李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活埋这样堪称残暴的事情,李靖这个一向爱惜名声的大唐军神做得出来?要是程咬金或者尉迟恭来做这些,李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可是李靖,这就让李宽有点玩味了。
在李宽的印象中李靖这一生可谓是多姿多彩,但是这个人却是从未抓住过良机,政治智商和李宽一样白痴,简称政白。李渊当初要造反,李靖却将自己伪装成囚徒,准备向隋炀帝告密,没有抓住最开始的从龙时机,不然以他的功劳怎么现在还是一代国公,而才能功劳远远不如他的武士彟,殷开山等人也都被封为国公和他平起平坐。
而在几个月前,李二和李建成的明争暗斗,他明知李二占据优势,却无动于衷,坚定的保持中立,再一次失去了从龙的机会,这一次李二大封群臣,又出现了一大帮与他平起平坐的人,这些人是李二的心腹,所以深得李二信任,而他却不行了,每次回到长安都像是坐牢一样,兵权要在第一时间上交,还有该守的规矩一条都不敢逾越。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样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那一套。
现在他居然要活埋突厥人,这还是那个李靖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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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宽的思量之中,李靖还是下令了,那几个突厥部落首领被推进坑里,边上士兵开始向坑里填土。
铁铲铲起一块块冻得坚硬像是石头一样的冻土,就这样砸下去,将那几个突厥人砸得头破血流,猩红的血顺着他们脸颊往下淌,往下淌,淌过了那长满胡须的下巴,顺着胡须一滴滴的滴到坑底。这几个突厥人嘴里哇哇地叫嚷着突厥语,似在咒骂,又似在祈求,李宽没有听懂,不过他觉得是咒骂居多,因为从他们的眼里,李宽见到了那像狼一样的眼神,残忍而又仇恨。
一块块的泥土砸下,将几人掩埋,渐渐的几人就只剩下一颗头露在外面。李靖这时候走过来对着几个皇子躬身行了一礼之后说道:“接下来,剩下的将由太子和诸位小王爷亲手完成,将这几个突厥贼子,和我们的袍泽们一起入土为安吧!”说着。将手一挥,身后几个士兵就将铁铲递到了李承乾几人身前。
这几个突厥人是祭品,就和大唐祭天是杀的三牲一般。不算是人,所以可以和这些将士埋在一起,而之前那些是要当成人一样安葬,所以才那么忌讳。
李承乾面色变幻,犹豫着,衡量着,摇摆不定。亲手杀人还是这样残酷的活埋。这个刚十岁的孩子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不仅是他,李恪,李泰等人也是如此。甚至李佑这个平日里最大胆的家伙居然一脸煞白,眼神中闪烁着惊恐。李恪的弟弟李愔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从这时候的表现看来就比其余几人差了一截。
李宽镇定了一下心神,回想着这一路上的一幕幕。那些哭号犹在耳边。那些百姓流离失所,坐在亲人的尸身边上恸哭的场景再一次在他的脑海闪现,一狠心,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铁铲,走上前去。
李承乾面色一变,没想到这老二居然这么短时间就做出决定了,看来这家伙比起自己是要果决的多。既然有人在先,那选择起来就好办了。李承乾也接过了士兵手中的铁铲。走上前,之后就是李恪。李泰。而李佑和李愔,却迟迟的不敢接手,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因为那还剩下一个脑袋的突厥人,满是鲜血的脸,望向了这几个小家伙,嘴巴长得大大的,面目狰狞可怕。这两小子被吓到了,这胆子将来怎么回事一个造反,一个暴虐的性子?看不出来啊!李宽在心中腹诽了两句,但是却没多想,只是上前,来到离他最近的那个突厥人跟前:“怎么,怕不怕?”声音柔和,就像是和自己一个老朋友交谈一般。
“呸!”一口和着鲜血的痰向着李宽喷来,李宽闪身躲过。
“轮到你们了,不好受吧?哈哈……那你想想,那些在你们手下死伤无数,现在还在还哀嚎不止的大唐百姓是何等凄惨?那些被你们这些禽兽凌辱的大唐妇女,是何等的怨恨?现在知道不好受了?晚了!呵呵……”李宽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笑得很谈,如同天际吹过的清风,虚无缥缈:“我本来只是想混吃等死,没想到,既然如此,那我李宽今生就讲啥的你们这些异族亡族灭种,这天下全是我大唐百姓,那时候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惨剧,就不会再有那新鬼含冤旧鬼哭的惨象,只要你们还在,我大唐百姓就有可能惨遭蹂躏,那么就留你们这些狼崽子不得!所以你给我去死吧!”说完这些,李宽手中的铁铲一挥,一下子削掉了这个突厥人的半个脑袋,脑浆溅起,混着血液喷出老远。有一些溅到了李宽身上,一身华丽的锦袍就这样染血,但是李宽毫不在意,只是直直的看着那脑浆,那血液咕噜噜的冒出来,将这个画面深深地印到脑海里,这样能让他快速的适应这个血肉纷飞的战场。既然决定要征伐异族,那么这些是不可避免的,早些习惯总有好处。
李靖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楚王如此大的杀气,小小年纪就这样杀伐果决,要是将来征战沙场定然是一员虎将,甚至是一名战神。只是他又转头看了一下其余几位皇子,长长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又是这般摸样,最有才的不是最大的,而最大的又占了名分。这李唐江山难道还要上演一次‘玄武门’?这些李靖想得很深,他不愿掺和。
要说李靖不知道支持李二会得到多大的好处?他肯定知晓,但是他又岂能去争?当年年轻气盛,一念之差准备揭发李渊,结果被拦住了,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哪怕之后他的军功卓著,李渊也只是封了秦琼为上柱国,没他李靖的份。要是这一次他再支持李二,李渊恐怕更容不得他了,李二怎么做那都是他们的家事,那些人全是李二的手下,而他李靖却不是,要是支持李二,要嘛是直接归顺李二麾下,要嘛就只能合作。他李靖是李渊手下的将军,李渊还在位,他李靖就没有投奔李二的理由。要是合作,那就更是触动了李渊的神经,李渊定会猜测他李靖是不是已经不将他这个要退位的皇帝放在眼里了,这样的重重顾忌之下。李靖只能中立。
这些且不说他,现在只说李宽等几人的表现,李宽将突厥人一下子削去了脑袋。直接杀死掉了,而李承乾却在犹豫了一番之后抛出了第一铲土,之后就简单了,一个个小家伙挥舞着铲子,将一铲铲泥土抛进坑里,直到将那几个头颅全都埋住,之后才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似乎刚才那点泥土将他们的力气全都用尽了一般。
李宽没有坐下。而是转头向李靖说道:“李将军,可否让将士们到这里来为本王表演一下列队?”李宽问得很轻松,很平常。却让李靖瞳孔一缩。
这个问题很正常,来到军营不看看大唐将士的威风,岂不是白来一次?可是这时间,这地点。怎么都透着玄乎。
别人不明白。李靖却是清楚,现在这些士兵,全身着甲,一个个都是两百来斤,这简直就是现成的夯土机,这是要将刚才埋下去的几人最微末的希望都掐断,这个时节,朔方寒冷。这些泥土全都冻成一块块的,之间的缝隙可是不小。要将他们活埋致死没有一段时间是不行的,可是李宽似乎等不及,或者是怕这段时间出现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所以要士兵在上面表演队列将这稀疏的泥土全都踩实了。这样就真的万无一失了,哪怕是没冻死,没活埋死,也给踩死了。
“这有何难,楚王殿下既然想看,那么末将手下的将士们还是很乐意的!来呀,冲刺阵准备,换鱼翔阵,圆阵变幻一字长蛇阵。”李靖直接下令,身后的将士快速的变换位置,不两下就换成了两个常用的军阵,然后就在那埋下突厥人的地方,为李宽表演了一出军阵列队。看的李宽是眼花缭乱,没想到这行军打仗还有这么多花样,不是两军相互砍杀,稍稍变换阵势,三人就能抵挡十人的进攻,甚至两个三人阵势配合还能将十个没结成军阵的士兵吃掉。这军中阵势还真有那么几分门道。李宽觉得自己回去之后可以多学学这些东西。
就这样,这一次的行程结束,休整一日之后即将踏上归途。李宽也没心思去游玩朔方城,这一座全是军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