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加快航速。
其二,不必中途等待河水涨退,省去了滞留的时间。三段法配以另外一个附加法令:储仓法、在扬州、汴口、河阴等地设置转运粮仓,粮食收上来之后,分地段运往各地粮仓,然后等待最适合航运的季节,再运往京师。而不必像以往一样,在不适合航行的季节,也要硬着头皮运上来。吃力不讨好!
“将军大人,您看这个法子可还使得?”
陈子龙在叙述完毕后,微笑着道。
“哪里是使得,简直是绝妙!”张麟麒听完之后,看着陈子龙哈哈大笑道:“卧子先生不愧是大才啊!此法真是天人之合、绝妙之至!也就是卧子先生这样的大才子,才能想得出来啊!嗯,我会尽快着手去办的。当然,这最大的一笔功劳可是要记在你的头上的!这就是政绩啊!”
“抛砖引玉而已,抛砖引玉而已,不值得将军大人如此赞誉。”陈子龙十分谦虚地道。不过,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嘿嘿,连镇国将军都这么推崇啊!而且这还没有上任就已经有了政绩,真是不错啊……
等到一顿送行宴吃完后,吏部的任命文也送到了。一般来说,走正常的程序,几个月都下不来,可如今是张麟麒亲自开口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而陈子龙拿着任命文,心中感慨万千。
来的时候两袖清风,回去的时候不仅腰缠万贯,而且已经是一方父母官了!而这一切的变化都因为张麟麒而发生的!不过,陈子龙并不喜欢多说什么,他把这一切都记在了心里。如今只有好好干,才能报答镇国将军啊!
“后会有期——”在将军府门前,陈子龙冲着张麟麒拱手道。在陈子龙身后,还多了四名西厂番子随行。这也是张麟麒安排的,确保路途安全。
“后会有期——”张麟麒也是冲着陈子龙拱拱手。
“此去官道长万里,不及将军送我情。”陈子龙心情愉悦,一时间诗兴大发,又是大声吟诵道。
“呵呵,言重了,言重了。”张麟麒微笑着摆摆手道。
“哪里哪里,将军的恩情……”陈子龙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习惯性的去摸颌下的那部大胡子。只是却是摸了个空!
“呵呵——”看着陈子龙的这一举动,张麟麒不禁微微一笑,就连陈子龙也是在一愣之下,哈哈大笑起来。也是,原本的他,屡试不中,愤世嫉俗之下,这才留起了一部大胡子。三十多岁的人硬生生看上去像是四十多了!
而现在呢,人逢喜事精神爽,又是被张麟麒一劝,做了父母官,就要注意仪表。所以就高高兴兴的刮掉了!只是如今,却还不太习惯。
闲言少叙,在依依分别之后,陈子龙跃马扬鞭,先行上任去了。而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陈子龙是如愿以偿的升官了,当上了一方父母官,而却还有一个一方父母官,却是躺着也中枪。被莫名其妙的撸了下来!
这个人就是许巍,这次行动结束后,方威并没有忘记他,甚至于这样的小角色,方威都不必麻烦张麟麒,只是他派人去了趟吏部,转达了一下他的意思。事情就办成了!
毕竟一个西厂大档头,三品大员要找一个七品县令的晦气,就如同后世的一个中央纪委副记要找下面一个县长的麻烦,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于是乎第二天,许巍就被荣幸的告知,由于他近期表现‘出色’,所以不必到县衙上班了,而是改任更加光荣的任务——做一名巡城小吏,专门倒马桶。
话说许巍得知这一消息后,真是欲哭无泪,这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怎么好端端的就会这样呢!要说许巍也不傻,多多少少也知道,这大概与他前几天判的那个案子有关,然后惹恼了西厂大档头的缘故。
只是,许巍虽然心里清楚,却是无力回天。想想也是,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怎么能和正三品的西厂大档头扳手腕呢!有心想不干吧,可是仔细想想又是实在不敢。
倒不是缺钱,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按说许巍干了这几年的县令,造孽钱也捞了不少,足够他下半辈子开销的了!许巍新唯一顾虑的是怕违逆了对方的意思,给他小鞋穿!或者干脆来个杀人灭口!盖因对方不是一般的人,而是西厂大档头。
西厂啊……许巍一想起这个名字就觉得身上冒凉气!想起在若干年前,汪直执掌西厂的时候,那都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惨遭暗算(汪直为了揽功,为了不让皇帝觉得西厂存在是多余的,想法设法制造大案要案)……
如果今天的西厂也是继承了汪直的优良传统……许巍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那要杀他一个芝麻小官还不是跟杀一只鸡似的!所以到了最后,许巍经过痛苦的思想抉择,最后还是一咬牙,决定接受这项‘光荣’的任务!
而且他心里也想好了,如果有谁调侃他,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他就这样回答他们,你不倒马桶我不倒马桶,谁来干这种活!脏了我一个,幸福千万人!
所以说,当第二天许巍穿着一身崭新的短衫(运粪工专用制服)出现在县衙门口的时候,着实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新鲜啊,昨天还是端坐高堂的县令大老爷,一眨眼老母鸡变鸭了,成了一名运粪工了!话说许巍也知道这是一件落脸面的事情,所以虽然是迫不得已来上班了,可是以往高高扬起的脑袋,如今是低的都快碰到地面了,许巍这副神态,倒也不是因为走背运就突然落下了颈椎的毛病,而是唯恐别人问长问短。揭这个伤疤!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人喜欢这样干,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由于许巍的‘人缘’特别好,以往那些三班衙役受到他‘照顾’的很有不少。(所谓的照顾,就是被他扣掉一些俸禄,逢年过节吞掉一些慰问品什么的。)那些衙役都是记在心里呢!
以往因为他是县令大老爷,只能闷在心里无可奈何,如今看见许巍落难了,那要还不趁机说上几句,那就是瞎了他们的眼睛,真的错过这个机会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倒马桶的知县老爷
所以说,尽管许巍比规定的时间整整提早了小半个时辰上班,可还是被这些衙役堵住了。这些衙役也是特意赶了个早,为的就是来出气的。虽然说许巍失势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他们全都等不及了!
“呦,这不是许巍大老爷吗?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县衙了啊!哦,我知道了,无利不起早,莫不是又有哪家富商来打官司,所以来得早了啊!”马上就有那三班衙役中的一人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
“放……”许巍新一听就是大怒,一句‘放肆’就要脱口而出!(做惯了老爷了,一时还改不过来!)心说老爷我来的这么早,不是要赶着去倒马桶去吗!再说了,老爷我都遭此大难了,竟然还要受到小人欺凌!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许巍才说了半个字,看着对方那可憎的脸庞,那剩下的半个字又是被许巍生生的咽下去了。
因为许巍忽然悲哀的意识到,如今也只能让别人放肆了,因为他如今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县令大老爷了,而是也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不比他们身份高出多少了,甚至于认真的说,还是他们中间最低等的。
因为按照大明朝的律法,倒马桶的小吏属于三班衙役中最低等的。所以说,如今似乎也只能容忍他们放肆了!
许巍使劲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就装作没听见,加快脚步就往县衙里面走去!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许巍服软了,可是别人却是不准备就此罢休!刚才那个说话的衙役话音刚落,
马上就有另外一名衙役接过话头道:“哎呀,兄弟你可就说错了,咱们这位大老爷啊这会来的这么早,可不是要审什么油水丰厚的案子了。而是他最近要下来体验生活,所以换了一个工作,要急着去倒马桶去呢!”
“哦,原来如此啊!原来不是要去捞油水,而是要急着去倒马桶啊!”先前的那名衙役装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可他的问题马上又来了,又是装作一副困惑的样子问刚才的那个衙役:“可是去倒马桶也用不到这么急啊!莫不是这倒马桶也有什么玄机?”
“嗯,肯定有的啦——”后来说话的那个衙役肚子里有点墨水,所以就阴阳怪气的道:“这圣人不是说过吗,中自有黄金屋,中自有颜如玉!你想啊,那么小的一本,里面都能藏下黄金,那么大的一个马桶,里面该有多少黄金啊!所以啊,我估计许大老爷这么着急赶路,是急着去找黄金去了!”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几个衙役都是爆发出一阵震天狂笑。
“对极对极,老兄言之有理啊!”先前说话的那个衙役接口道:“不过这黄金可不好找啊!那马桶里的物事不也是黄黄的吗,和黄金的颜色差不多,咱们这位大老爷可是要把眼睛睁睁大,不要错过了啊!可不要一个不留神,把那五谷轮回之物当成黄金,抓在手里不肯放啊!”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几个衙役又是爆发出一阵震天狂笑。反正他们今天算是逮到机会了,尽情的开刷许巍了。而且这些个衙役也都是在公门里做的时间不短了,个个是练就了伶牙俐齿,能言善辩。都是以往开刷升斗小民练出来的。如今拿来开刷许巍也是一样的得心应手。
而许巍虽然走得很快,可是那二个衙役说话都是拔高了嗓门,这些话还是被他一句不漏的听到了,
许巍这个气啊,脸都气的变绿了。心道老爷我刚刚落难,就被这群小人如此欺凌。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啊!哼,你们等着,只要老爷我哪一天东山再起,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只是许巍这样想着,嘴里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知道此时对方势大,得罪不起,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脚步加快再加快,早点离开的好。
可是,那些衙役就是要说给他听的,主角走了那不就无趣了吗!要逊色很多了吗!看见许巍想溜,马上就有先前说话的那名衙役叫住了他
“喂,姓许的,你他妈给我站住——”一开始许巍还没反应过来呢,以为是叫别人,依然在低头猛走。
“***,都成今天这种德行了还在摆臭架子呢!老刘,教教他怎么做人!”先前说话的那个衙役对着后来说话的那个衙役道。
“好咧——”那个叫做老刘的马上利索的应道。然后看了看许巍走的方向,手一抛,手中的风火棍就抛出去了。不偏不倚就扔在了许巍的脚下!要说这个老刘这一手还练得不错,平时下乡靠这一手打条狗什么的,准头都练出来了。如今拿着许巍当狗打,自然准头是没有问题的。
“哎呦——”许巍这一下可倒了霉了,脚下忽然多了一根障碍物,他又丝毫没有防备。于是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狗啃屎!等到他再爬起来时,已经是眼青鼻子肿了!兼之脸上还开两朵小小的桃花(二个鼻孔都在流血!)
“好,老刘,手艺真不错啊!”却是先前的那个衙役冲着老刘一挑大拇指道。
“呵呵,一般啦,唯手熟尔。你要是拿他还当县令大老爷对待呢,那准头就差了。咱就是拿着他当一条狗打了!还是一条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那个姓刘的衙役淡淡的道。
“好,说的好啊!”周围几个衙役又是一阵大笑。而许巍这时也已经停下了。身子只是在不停地发抖!这时的许巍可谓是很惨的,刚刚摔了一大跤,眼青鼻子肿的,脸上开了桃花,可谓是伤身。如今听着这恶言恶语,字字诛心,可谓是伤心。
加在一起就是伤心又伤身,可谓是凄惨之至啊!而听着他们的调侃又是不敢回嘴,只能这么强忍着听着!
可就是这样那几个衙役还不准备放过他。
“姓许的,过来——”先前说话的那个衙役又在叫了。这回许巍老实了,也不敢再跑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蹭着回来了!
众多衙役打量着许巍眼青鼻子肿的新造型,先都是一乐。不愧是当过老爷的,这摔一跤也摔得好看——脸上就像是开了一个颜料铺似的!
青的青,白的白(以往都是在衙门里办公,晒不到太阳,自然是脸皮白净。)红的红(那二朵唯美的桃花。)
“我说许大老爷,你为什么跑得这么快呢!莫非是不甘与我们为伍吗!”那个衙役又开口说话了。
“不是不是,这不是要急着去干活吗!”许巍连忙答道。尽管他心里的仇恨已经是如同三江四海般无边无际,兼着把这几名衙役给诅咒了祖宗十八代!可是嘴上还只能老老实实回答。不敢炸半根刺!
“哦,原来是这样——”那名衙役慢慢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这一说法!可是紧接着他却是又开始刁难许巍了,嗓门也一下子大了许多:“可我刚才怎么听见你说了个‘放’字呢!瞧你的意思莫非是准备说咱们哥几个放肆?”
尽管许巍没说出来那句话,可还是被这个衙役猜着了。毕竟在一起的时间也够久了,二年多了,许巍一撅屁股就知道要拉什么屎!
“没有没有——”许巍被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去擦脸上那二朵越开越大的桃花了。连忙否认道:“决不是那个意思,决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说,你想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那个衙役依旧不依不饶的道。
“我,我说的是放屁。”
“呃——”那个衙役一听,眼眉马上就立起来了。同时诧异的看了许巍一眼,心道这就是一个哈巴狗,看见上官就不把自己当人看得哈巴狗,难道现在不当官了,性子也改了吗!可按理说不会啊,狗怎么能改得了吃屎呢!
这名衙役果然没猜错,狗的确是改不了吃屎的!许巍的确还是吃屎的性子,他刚才只是一句话没说完整而已。就被打断了!
如今许巍一看不好,马上补充道:“我是说,我说的话是在放屁!”
“哦,这还差不多——”那名衙役一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同时看了许巍一眼,心道还是老脾气啊,到哪步田地都改不了吃屎!
“哎呀,你们发现没,不愧是当过老爷的,你们看看啊,许大老爷流出来的鼻血都是又浓又稠,多富态啊!哪像咱们似的,清汤寡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