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前见过王子鹏,待我好好问问缘由。”岳飞心里寻思着。
“大师,在这里站着说话不方便,不如随我们一起进去吃饭,我们边吃边聊如何?”岳飞征询道。
“那就叨扰了。”老和尚说罢随岳飞走进了江湖旅店。
众兄弟把马匹交给店家之后,跟着走了进来。
“请问大师法号,在哪里清修?你是不是认识王子鹏?”大家坐定之后,岳飞谦恭有礼的问道。
“老衲至善,在无名山落脚,平rì里云游九州,居无定所。子鹏是我在无名山下遇到的一个将死的病人,我把它带上山把他救活了,他做了我的徒弟,我们是去年秋天认识的。”至善大师说道。
“原来如此!大师,子鹏现在在哪里?他的身体可好?他有可能就是我的孪生弟弟。”岳飞说道。
“他是你的孪生弟弟?你们两个早就见过面?”至善大师好奇的问道。
“我们也是去年见的面,那是在内黄县武童小考的时候见到的。他当时是一个四处流浪的乞丐,有些本事,得到县主青睐,把他收为义子。子鹏长得和我十分相似,我当时就怀疑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岳飞说道。
“请问壮士家在哪里?姓甚名谁?”至善大师迫不及待的问道。
“在下老家在汤yīn县永和乡孝悌里。”岳飞说道。
“孝悌里?你可知道一个叫岳和的人?”至善大师问道。
“岳和乃家父名讳。大师怎么认得?”岳飞大惑不解。
“你就是岳飞,真是太巧了。实不相瞒,岳飞这个名字还是老衲取的。你的孪生弟弟名叫岳腾,也是老衲取的。老衲只希望你们兄弟二人rì后鹏程万里,报效国家,可岳和老弟却希望你们兄弟rì后飞黄腾达,光宗耀祖。”至善大师说道。
“原来你就是拆散我们兄弟的那个疯和尚,你的一句话,让我们一家人骨肉分离,痛不yù生,你到底是何居心?”岳飞听到至善大师就是当年那个疯和尚,顿时感到非常气愤。
“壮士有所不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老衲已是近百岁之人,阅人无数,也救人无数,若非万不得已,又怎能拆散你们兄弟?老衲乃佛家弟子,慈悲为怀,怎能无端拆散幸福家庭?实在有不得已苦衷。”至善大师说道。
“什么苦衷?无非是妖言惑众,装神弄鬼罢了。”岳飞毫不留情的说道。
至善大师听了,突然感到胸闷,说话提不起中气,他的脸sè突然变得很难堪,就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尸首。
岳飞看到至善大师脸sè突变,说不出话来,心里感到非常后悔。老和尚已是百岁之人,风烛残年,怎经得起如此打击?
“大师,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的言语无状,冲撞了大师?如果是这样,我向你道歉,我也是因为太激动才说出如此话来,请大师不要见怪。”岳飞赶紧说道。
“孩子,你说得——没错,一切都是——老衲的错。老衲——当年云游——途径孝悌里——看到一对——大鹏——降临你们家,掐指一算——算出——你弟弟岳腾——带着煞气降临——会克死父母,所以——就向你爹——说了——须经河水——洗涤煞气——之事。你爹——于心不忍——迟了几个月——才把岳腾——送走,白白的折了——几十年阳寿。唉——这也是天意不可违。”至善大师气喘吁吁地说到这里,长叹一声。
岳飞曾经听娘说起过此事,虽然此事有点荒诞不经,但却又叫人不得不信。
“大师,你说我们兄弟rì后会相认,而且还会一起建功立业,这会不会是真的?”岳飞问道。
“当然是——真的。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相见的时候,自然会——见面。”至善大师声息微弱,断断续续的说道。
“大师,我弟弟如今身在何处?听我义父周侗老师临终说过,他已经查明,王子鹏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岳腾。”岳飞说道。
至善大师听了,蜡黄的脸上飞过一片红霞,他笑了。
“你们——相认——可有——凭证?”至善大师问道。
“有!我父亲在我们兄弟俩的背上都刺着‘jīng忠报国’四个字。rì后相认就是凭着这四个字。”岳飞说道。
““好……好……好……老衲……心愿……已了……可以……见……如来……”至善大师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说话有气无力,嗫嗫嚅嚅。
“大师,我弟弟他如今身在何处?”岳飞焦急的问道。
至善大师嘴巴一张一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声来。
岳飞蹲下身子附耳在至善大师嘴边静下心来细听,隐隐约约听到“树林”两个字。
岳飞再想细听,只见至善大师嘴巴蠕动了一下你,脑袋一耷拉趴在桌子上,双手垂了下来。
“大师,大师——”岳飞大声呼唤,愕然痛苦。
众兄弟们看到大哥悲哀,也情不自禁的伤感起来。
四十章:他乡遇故人
四十章:他乡遇故人
话说岳飞本想询问王子鹏下落,没想到至善大师突然说不出话来,顷刻之间离开了红尘。
“至善大师已经圆寂,他是我弟弟的救命恩人,我不能撇下他不管。兄弟们,我们得把至善大师的尸首入土为安。”岳飞说道。
“大哥所言极是,至善大师在这里和我们相遇,那就是缘分,他救了王子鹏那是种善因,他死在我们身边那就是得善果。”张显说道。
“店家,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上好的棺木?我的一个故人已是百岁之年,如今突然驾鹤西去,我想把他入殓了,在城外找一处好环境安葬。”岳飞说道。
店家看到至善大师死在店里,只觉得晦气。
“幸好碰上了他的几个故人在旁,否则本店将要吃大亏了。“”店家心里寻思着。
“各位客官,上好的棺木没有,只有前面不远处的棺材铺可能有,客官要是有钱,尽管去哪里挑选。”店家说道。
“牛皋、王贵,你们俩留下来,我和张显、汤怀去棺材铺看看。”岳飞说道。
牛皋、王贵心有不悦,但还是答应了。
岳飞、张显、汤怀走出旅店,顺着店家所指的方向一路寻找,走没多久,远远地看到了棺材铺的招牌。
三人走进棺材铺,棺材铺老板一见三个穿着体面的年轻人走过来,热情地上前打招呼:“三位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老板试探xìng的问道,他怕说错了话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老板,请问铺子里有没有上好的棺木?”岳飞颇有礼貌的问道。
“有、有、有,客官随我来。”老板一迭连声的说道,说罢带着岳飞三人来到了后院。
“客官,这里都是上好的楠木棺材,你们自己选,选中之后,价格面议。”老板说道。
岳飞根据至善大师的身材、身份认真的挑选,他选来选去终于看中了一副木质和做工都很好的棺木。
“这位壮士果然好眼力,这副棺木是本店最好的招牌货,既然客官看中了那就满足客官要求,顾客就是上帝嘛!客官,这副棺木价值四十两纹银,我看客官几个气宇轩昂,将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这样好了,我给你们打个八折,四八三十二两纹银,客官以为如何?”老板不愧是做生意的料子,说起生意经来口若悬河。
“老板,我们兄弟几个初到贵宝地,偶遇一个故人突然病故,身上所带纹银不多了,只有二十两,老板要是舍得卖我们就买下,要是不同意,我们只好去别处寻找。”岳飞说道。
“是呀!我们本来是上京赴考的1,没想到在饭馆里突然遇到一个近百岁的老和尚突然去世,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在做善事。老板,肯不肯卖凭你一句痛快话。”张显说道。
“老板,我们做善事,你也应该做做善事。老和尚说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报应不爽。我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玄机。”汤怀似有所悟的说道。
棺材铺老板看到三位顾客都这么说,沉吟片刻,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说道:“既然三位客官也在做善事,那我也权当做一回善事,二十两就二十两,成交!”
岳飞付了银子,雇了一辆马车把棺材送到了江湖旅店的别院,将至善大师的遗体入殓,并且请了两个和尚念了一个晚上的经超度亡灵。
岳飞兄弟五人姑且充当家眷给至善大师哭灵奠酒。
折腾了一个晚上,次rì清早,兄弟五人告别店家,雇了马车载着灵柩出了城。
来到城外一片树林,这里风光秀丽,景sè宜人。
“兄弟们,我看这里环境优雅、宁静,正是至善大师清修的好地方,不如就把大师安葬在这里,向东可以看到望京县,向西可以看到汴京。”岳飞说道。
“这里的确不错,山清水秀,牛眠之地,堪作万古佳城。”张显说道。
“这里就这里呗,闲话少说,大家动手,挖个坑把灵柩放进去埋了就是,埋了老和尚,我们也好早些进京。要不天sè晚了,城门关闭了如何是好?”牛皋心急的说道。
“牛兄弟说得对,大家赶紧动手,将至善大师安葬,我们也好早点上路。”岳飞说道。
众兄弟听了利用手里的兵器,一起动手,很快就挖了一个坑,然后将灵柩安厝在坑里,覆土掩埋。掩埋好了之后,兄弟几个在坟前行了三个鞠躬礼,岳飞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用沥泉枪写了“恩师至善大师之墓,弟子王子鹏立。”等字,入木三分。
“兄弟们,起程吧!”岳飞一跃身上了白龙驹,其余兄弟也各自上马。
大家扬鞭策马加速前行,快到傍晚的时候,兄弟几个说说笑笑的进了京师的南熏门。
“大家下马,抓住缰绳慢慢走,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岳飞小声叮嘱。
“大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能忍即忍,退一步海阔天空。”王贵说道。
大家下马步行,走了不到半里地,只见后面有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那个人来到岳飞马前,抓住缰绳,叫道:“岳大爷,你怎么临走不通知我一声,你们可把我害惨了。”
岳飞定睛一看,不觉惊讶:“江老板,你不是在相州开旅店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把你害惨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唉——说来话长,请听我慢慢道来。”江真子嗟叹一声侃侃说道。
原来岳飞在相州打败洪中军,洪中军被刘都院革职,心里怨恨岳飞,他带着许多人寻找岳飞算账。听说岳飞等人来时在江真子旅馆歇宿,于是就带着人来到江真子旅馆追问岳飞下落。
听说岳飞早已离去,洪先把账算到江真子头上,他率领手下的那些混混一起动手把旅馆砸个稀巴烂。洪先还不解恨,把江真子一顿毒打,临行时还一再恐吓不准报官。
“小人在相州的基业没了,只好带着家人来到了京师,在一个表亲的帮助下,在南熏门内重新开了一家客栈。刚才看到大爷几个牵着马打此经过,因此追了上来。岳大爷,你们兄弟几个依旧去本店安歇吧。”江真子说道。
“好啊!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真是太好了!兄弟们转来,今晚我们依旧在江真子旅馆安歇。”岳飞高兴的说道。
众兄弟调转马头,看到相州的江真子老板在京师开了旅馆,自然欢喜。
四十一章:岳飞拜见宗留守
四十一章:岳飞拜见宗留守
话说众人随江真子老板来到店门口,江真子吩咐手下把众兄弟的行李搬到楼上,把马牵到后面马槽上料。自己亲自带着岳飞等人来到雅间,又忙不迭的倒茶倒水。
“江兄,你来京师多少rì子了?可知道宗留守的衙门在哪?”岳飞坐定之后,问道。
“宗留守的衙门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由此去往北顺着大路走四五里地就到了。门口的招牌醒目,极好认的。”江真子说道。
“不知他此时还在不在衙门?我有一封书信要亲自交与他。”岳飞说道。
“宗老爷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官拜护国大元帅,留守京师,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他一天至少有十二个小时在衙门里,估计此刻已经回去了。岳大爷,天sè不早了,不如明rì再去。”江真子说道。
“谢谢了。”岳飞一拱手客气的说道。
连rì的旅途劳顿,当晚,兄弟们吃了饭早早地睡下了,一宿无话。
次rì清早,岳飞取了刘都院的书信,打点下楼。
众兄弟们也早早醒来,看到岳飞准备出门,问道:“大哥要到哪里去?把兄弟们一起带上吧!”
“兄弟们有所不知,我们在相州见刘都院的时候,刘都院委托我把一封书信亲自交给宗留守,宗留守在朝中地位显赫,公事繁忙,不是任何人轻易见得到的。待愚兄先去递了书信,探探路子。如果宗留守看了信约见我们,我们到时候再去见他也不迟。我想我们兄弟rì后要想有出息,非倚仗宗留守不可。”岳飞说道。
“大哥,你既然是为了兄弟们讨个出身,那我们陪你一同前往又有何妨?宗留守倘若是个贪官妒官,我们求他也没有用。倘若是个好官清官,我们大家去拜见他,他一定会更加高兴。”牛皋说道。
岳飞听了,连忙说道:“万万使不得,那留守衙门非同一般,不是菜市场。倘若你们一时言语不慎,闯出祸来,岂不连累了我?”
“大哥,你放心,我们不进去,就在衙门外等你出来就是。我向你保证,绝不惹是生非。要是有人故意刁难,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了。”牛皋说道。
“大哥,让我们去吧!我们几个相互监督,绝不给你添麻烦。到了京城,我们不知留守衙门门朝哪方开,今天我们先去认认路,rì后如果有事情,寻找起来也就容易了。”王贵说道。
“你们两个鬼灵jīng怪,最闲不住了。既然你们想去,那就大家一起去吧!记住:千万不要捅娄子。说话做事要有分寸。”岳飞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