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眼皮底下修建机场。
包围圈内,在米奇的主持下,成立了以米奇为总指挥、布郎团长为副指挥、哈罗德为联络官的指挥中心。他们把所有的武器和食品搜集起来定量分配,还把只有百户农户的村子掳夺一空。
米奇担任过侦察队队长,他的部队干这事真是轻车熟路,并且以德国人的彻底和严谨付诸实施:士兵们冲进村庄翻箱倒柜,在烟囱里找出面包,在墙的夹缝里搜出土豆,挖地三尺找出玉米棒子,用坦克发动机带动抽水机,排干池塘的水……
这样,用俄国人的土豆支撑了五天。等到连池塘里的鱼都捞吃完了以后,他们挨饿了。
哈罗德直接向军长求救,在好话说了一萝筐,威胁要向更上一级反映情况后,魏森贝格尔军长答应让空军空投物资。
第11天凌晨,哈尔德被滴答的雨声惊醒,他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冲到地堡口,看到外面雾茫茫的。
他返回叫醒米奇和布郎,布郎的反应让他又气又笑:他不以为然地咕嘟:“别大惊小怪了,谁没见过下雨呀。”当猛然回过神,意识到下雨对他们意味着什么时,他失声喊叫起来:“上帝啊,你怎么偏偏今天下雨呀?”
三人冲到地堡口望着外面。雾把河笼罩,雾与云已经完全接壤。每个人都感到孤独,世界已经被缩减成极目难辩的一片茫茫白色。别说飞机,连鸟儿都难飞。
“注意敌人。”布郎的注意力从空中回到地面上,侧耳侦听着。雾气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接着隐隐约约分辨出人影。
德军士兵们迅速占领阵地,几挺M34摆上被苏军轰塌的钢轨上,一排德军爬在烂泥中向前瞄准。米奇刚要挥手,布郎赶紧把他手打掉,压低声音:“靠近再打,你当是指挥坦克呀?”
苏军从雾蒙蒙里钻出来了,如同湿重的鬼影。后面的人成为将要随雾气散发的幻影,再远则成为虚无飘渺,一句话:通通成了鬼子。
枪声越来越近了,子弹从德军头顶上划过,落入泥污里,钻进粪土里,有时一个信号弹暗淡无光地升空,迅速被雾气吞灭了。
“射击!”布郎气壮如牛地命令。可气的是那些德军扭头看着他们的指挥官米奇,没有一个人的枪口冒火。他们是骄傲的装甲兵,不愿意听从布郎这个步兵团长的指挥。与此同时,苏军听到动静,一阵炽热的子弹泼过来。当即有几个士兵被击中要害——死于他们对布郎的怠慢。
“你们没听见吗?打呀!”米奇站起来恼怒地喊叫。布郎感觉不妙,刚示意他隐藏起来,可是已经晚了:在一排12。7毫米重机枪子弹的嗵嗵声中,米奇上校安静而飘逸地飞出去了,重重地钉在后面的土墙上,直到几秒钟后才落到地上,落地时变成了一堆烂肉。
布郎躲藏在钢板后面命令:“如果你们不想害死更多的人,就听我的指挥。全都分成两拨,一半射击,一半投弹,喊1、2、3再投弹。”
地堡里枪声大作,地堡顶上的迫击炮也咚咚响起来了。雾气里的鬼子鬼哭狼嚎,退回去了。
“留下两人观察,其他人退入地下室里。”布郎很快向这群装甲步兵证明他才是经验丰富的指挥员。为了报复他们不久前对他的轻视,他下命令让哈罗德担任地堡部队的连长,故意让一个营长听命于他。
果然,对岸发射了猛烈的掩护炮火,小口径炮钻开空气,中口径炮撕裂空气,在口径炮像在开火车。观察员很快被撕裂成碎屑,布郎每过十分钟就向上面派出两个人补充,他再疯狂,也不敢当瞎子。
炮声停了,哈罗德第一个冲到地面上,推开阵亡的观察员,几乎是爬倒的同时,手里的捷克式轻机枪开火了。
射击,飞奔近前的人影翻倒,少了一个,后面又多了很多。就着一个视界有限的地堡口。射击,倒让人精力集中,可也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就是从河里冲上来的人无穷无尽,好像一个方面军的苏军都把自己填在一个宽不过15米的地堡口里向你射击或被你射中。
那个被降为排长的装甲步兵营长一把推开机枪手,操纵机枪一刻不停地向雾气里的鬼影扫射,直到枪管被打得通红失准。他擦拭着满头的大汗向布郎嚷嚷:“这样不行的,我们也要炮火支援,不然俄国人尽早会冲进来的。”
“这好办啊,让你们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加入进来就行了。”哈罗德没声好气地反驳。布郎倒被提醒,让哈罗德赶紧向师部或军重炮群发报。
“对呀,一早上就我们这里打得欢,其他地方静悄悄的。”哈罗德连蹦带跑去发报。冬季防御作战中,他与炮兵协同作战,这里的座标都烂记在心。
几分钟后,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火在地堡外爆炸,不仅把人炸上了天,还把一些搭建浮桥的小船撕碎后送到天空,有一只完整无缺的小船砰地咂进地堡下面的泥里。
雾渐渐消散,破破烂烂的小船散乱在河边。未散尽的雾气和苏军还没冷却的尸体从滩涂层层叠叠铺到地堡下面,鲜血汇成一道小溪流到静静流淌的河里,把半边河水染红了。
苏军的进攻被打退,但小雨连绵不断,这样又过了五天,大家都累倒在地堡里,饥饿得连死的心都没有。
大家躺倒在地上,依靠在一起,拿着残破的枪,开始想到死。死法多种多样,但事先谁都难以想象,天下无敌的德军竟然会被饿死。
营长拖着虚弱的躯体回来了,同时拖着一块肉,他说是驴肉。大家争相吃了,有个士兵发现分给他的那块肉上镶嵌着人的肚脐眼。
这就是哈罗德一伙吃人肉的过程。这是他们心里永远的痛,哈罗德怎么好意思讲呢。鲍曼不是强人所难吗?
→→→→→→→→哈罗德抽泣得无法再讲下去了,元首望着窗外慢慢西沉的落日心潮澎湃,身体在微微颤动。
历史上有不少凶暴的将帅用人肉充作军粮,所到之处,就地掳掠民众为食物。十六国时,前秦苻登领兵征战,把杀死的敌兵叫做“熟食”。他对军士们说:“你们早上作战,晚上就可以饱餐肥肉,不必担心挨饿。”
于是,部下都甘愿效力,打完仗就吃人肉,吃饱后再作战,因猛异常。唐末时,秦宗权常派遣部将四处屠杀百姓,他的军中不带米面,把杀死的人用盐腌起来,随军携带,作为军粮。唐末杨行密围攻广陵时,城中粮草罄尽,守城军士就抓百姓到集上贩卖,专门派人杀戮他们,像屠宰猪羊似的,这些人被杀时,竟然一声也不喊叫。
古代,还有不少人出於凶残的本性或怪异的嗜好,以吃人肉、喝人血来满足残绘的欲望。此类事例甚多,说起来骇人听闻。
被一些人津津乐道的成吉思汗以杀人最多进了吉尼斯纪录。的确,成吉斯汗的蒙古人蔑视所有人类,无论其他民族的贵族还平民,他们都视同无物。成吉思汗有一句名言:“人生最大的快乐在于到处追杀你的敌人,侵略他们的土地,掠夺他们的财富,然后听他们妻子儿女的痛哭声”。
他们非常贪婪吝啬。习惯于向别人要东西,自己却一毛不拔。他们把屠杀其他民族不当作一回事。凡是能吃的东西他们都吃,他们吃狗、狼、狐狸和马,而且,需要的时候,他们也吃人肉。
例如,当他们攻打中国的一个城市(中国皇帝就驻扎在这里),他们围城太久,把他们自己的粮食完全吃光了,一点吃的也没有,他们就在每十个人中抽出一个人来当食物吃。
就是到了现代社会,不是把胎盘当成大补的东西以图健体强身吗。
第04节 不喜者勿入—吃人肉
列车飞快奔驰,窗外俄罗斯的风光像一部优美画卷,可是窗内李德一直在恶心上加恶心,他像讲述科学著作一样,讲起人类相食的历史,并将其提高到理论的高度——
古代的吃人可分为两类情况:第一类情况是,由于天灾或战乱造成了严重的社会饥荒,人们为活命而同类为食。虽然违背人性,却能救命。
北宋末年靖康之乱时,江淮之间民众相食,一斗米要数十千钱,人肉的价钱比猪肉还便宜。明代万历年间,山东大灾,蔡州有人肉,惨不忍睹。清同治三、四年间皖南到处人吃人,人肉开始卖到三十文一斤,后来涨到一百二十文一斤。同时,江苏句容、溧阳、溧水等处卖到八十文一斤。
还有一类情况纯粹是为吃人而吃人。有的人以吃人肉来显示凶暴,有的人听信左道邪术以吃人肉来治病,有的人以吃敌人的肉来泄愤。同饥荒年头被迫吃人肉相比,更具有野蛮性和残酷性。
隋末的朱粲是吃人魔王。当时襄阳、邓州一带大灾荒,百姓相食成风,朱粲乘乱起兵,常捕捉民间幼儿蒸熟吃肉,还不知羞耻地说:“世上最美的东西是人肉。只要国中有人,就不用担心没有军粮。”
此令一出,部下捕获妇女和儿童成风,蒸熟分配给士兵当饭。每攻下一座城镇,明明有粮食,朱粲仍让部下杀人当军粮吃。后来朱粲降唐,唐高祖李渊派部将段确劳军,席间段确半醉时对朱粲开玩笑说:“听说你爱吃人肉,那你说说人肉是什么味道啊?”
也许这个朱粲吃人肉吃昏了头,对唐朝使者反唇相讥:“这要分不同情况,如果是刚喝过酒的人,他的肉就像臭猪肉一样。”
段确大怒,骂道:“你这吃人肉的狂贼,既然已入我唐朝,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还敢吃人吗?”朱粲面露凶相,竟然把段确杀死,烹食其肉。不久被震怒的唐高祖抓获后五马分尸。
古时战争残酷,在生死存亡的特殊时刻,环境逼使人性异化,回归到动物界同类相食的状态。北宋靖康元年,金兵南侵,战乱四起,官兵和百姓都无粮可食,于是就把死人全部用盐腌起来,晒成肉干食用。登州人范温组织义军抗金,兵败后乘船渡海到临安,队伍进城后还在吃携带的人肉干,并恬不知耻地叫“两脚羊”。
元朝末年,驻守淮右的官军缺粮,也抓人吃。他们还总结了一套经验,认为小孩的肉为上等,女人的肉次之,男人又次之。
吃人的办法也很多,因太血腥不一一列出。
明清朝代,官兵吃人的现象屡见记载,而且还演绎出一些可歌可泣的佳话。清顺治九年,南明将李定国率兵攻新会,城中粮尽,明军守将就杀居民为食。有个姓莫的媳妇与婆母相依为命,守将要杀食婆婆,莫氏叩头请求替婆婆死,守将说:“真是一位孝顺的好媳妇!”于是放了她们。
还有一个姓李的妇女,丈夫面临被杀,李氏哭着说:“丈夫还没有儿子,杀了他就断后了,我活着又有什么用?干脆把我吃了吧!”
一位姓梁的秀才将被烹食,他的十岁的女儿请求代替,守将被感动了,把他们父女一同释放。有一天,城门正要关闭,有几百名乡下百姓涌到城门外请求进城避难,新会县令不同意收留他们,清军守将说:“让他们进来吧,关健时候这批人可作十天的口粮。”
新会县城被围困八个月,守军吃掉上万人。有户人家只有一人幸免,兵乱过后,这位幸存者在路上遇见了清军守将,就跪下向他下拜。守将感到惊讶,问:“你拜我作甚?”那人实话实说:“我的父母妻子都安葬在你的肚子里,他们都没有坟墓。如今寒食节临近,我不朝着你的肚子下拜又到哪去拜呢?”守将满面羞惭,急忙离去。
公平地说,这位吃人的清军守将,对遇难者的责问也有一点惭愧之心,说明他的人性总算还没有完全泯灭。
古代的食人惨剧,甚至连国王都不能未免。公元前661年,翟人攻卫国,吃了卫懿公的肉,而把他的肝扔掉了。卫国有个大臣名叫弘演,当时出使在外,听说国内有变,急忙赶回来,看见懿公的肝痛哭不止,便决定自杀,自杀后让人挖出他的内脏,把懿公的肝装入他的腹腔来安葬。如果卫懿公真有在天之灵,他一定会感动的。
十六国时,石季龙的太子石邃凶残无度,他看见美貌的尼姑就抓过来,奸污后把她杀死,把她的肉和牛羊肉一起煮食,把肉赐给手下一起品尝。
隋代末年,诸葛昂和高瓒是一对豪侈凶残之徒。他俩互相争强赌富。有一天,高瓒宴请诸葛昂,把一对十来岁的双胞胎烹熟,头颅、手和脚分别装在盘子,端上宴席。满座客人见是人肉,掩口欲吐。
不久,诸葛昂宴请高瓒,让自己的一位爱妾敬酒,那妾对高瓒笑了一下,诸葛昂醋性大发,把这位妾整个放在大蒸笼蒸熟,摆成盘腿打坐的姿势,放在一支特大的盘子,诸葛昂亲手撕下她的生。殖。器给高瓒吃。灭绝人性,令人发指。
吃人者终被人吃。后来遭遇兵变,诸葛昂和高瓒一被盗贼抓去,盗贼向他们索要金银财宝,他们拿不出来,盗贼就把他们绑在木桩上,一块块地割下他们的肉烤着吃,作为下酒菜。
唐代以后,此类吃人的事例更多。武则天时期,杭州临安县尉薛震好吃人肉,有一个向他讨债的人带一名仆人来到临安,住在旅店,薛震把他们主仆二人用酒灌醉杀死,然后把尸体放入大锅中煮烂,连骨带肉一起化为肉酱。
薛震还要煮食自己的妻子,机灵的妻子逃走并报告了县令,县令派人逮捕薛震,审得真情,把他笞杖致死。
上述种种事例,都还只是把人杀死,把人肉用烤、蒸、烹等办法烧熟来吃。更有甚者,古代还有不少人生吃人肉或人血、人脑及人的内脏器官,那简直和畜牲没有什么区别了。
历史上确有一些狠如豺狼的人,对他人活捕生吃。三国时,吴国大将高澧好饮酒,爱杀人并饮人的鲜血。每天夜晚,他都在住所附近掳掠过往行人,杀死后饮其血、食其肉。
号称太平盛世的唐初贞观年间,代州都督刘兰谋反,被腰斩,有个善于拍马屁、名叫丘行恭的将官用手挖出刘兰的心肝生吃,他想以此来显示自己痛恨叛贼的立场,讨取皇帝的欢心。
好在唐太宗李世民讨厌这种残暴行为,责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