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达在十分之一秒里恢复了镇定,爬起来冲他媚笑,像见到亲人一样伸出双手:“首长,我可找到你们了,我终于回到家了”。
将军站着没动,他的手下一把打掉她的手,拿枪对着她,问她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俄罗斯解放军卡佳下士。我是苏军54集团军电话兵,半个月前我被几个俄罗斯解放军俘虏,让我给他们洗衣服。”丽达的谎言张口就来,接下来她哽咽起来:“同志,你们不知道,他们是禽兽,我们白天洗衣服,晚上还得给他们……”
将军同情地望着她,偶尔还咽下唾沫。但旁边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为什么没穿军装?”警卫营长恶狠狠地问道。
丽达义愤填膺地破口大骂起来:“这些个祖国的叛徒,卖国贼,把我抓了兵,却连件衣服都不发,还猪鼻子里插葱——装大象,自称什么俄罗斯解放军,解放个屁。”
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丽达絮叨起她的家乡在喀山,她一脸天真地歪着头反问道:“这位同志,假如你的家乡在伟大苏联的大后方,那里有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你会甘愿为卖国贼卖命吗?”
对方相信了,不光是由于她编织的谎言合情合理,还因为她太美丽了,美得让人不敢怀疑。
旁边有人介绍说,这是苏军第五坦克集团军司令。其实丽达什么都知道,他的照片与资料就放在她的藏卧室里。不过现在她不能暴露自己,于是装作一个小兵见了大人物的诚惶诚恐,低眉顺眼地站在将军面前。
丽达暗自得意:幸亏我平时不穿军装,不然的话,对方如果发现我是德军总参军官,定然会把我连夜押送到莫斯科审问。万一落到我昔日的克格勃同事手里,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以后,还不活剐了我。
将军仍然盯着她发楞,丽达献殷勤说,她有重要情报要报告他。
那个手下又打岔:“中将同志,别信她,一个洗衣服的能有什么情报?”
这家伙老跟她作对,丽达心里那个恨啊,不过脸上装出一副委屈样撒娇:“这位同志怎么不相信自己的同志呢?我洗衣服时从一个俄军军官口袋里发现的,说是什么配合德军小鸡师什么的,嘻嘻,德国是不是没人了,连小鸡都上了战场……”
“把她带走。”将军发话了。树枝移动了,变成了一辆披满树枝的吉姆车,将军转身上了车。丽达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在挣扎:“干什么?你们要把我带到那去,我只会洗衣服。”
丽达被带上了将军的车,远远看到追兵大呼小叫着向刚才的地方奔去,好险啊。
苏军集团军司令部有洗衣班,顾名思义是高级军官的人力洗衣机,实际上是他们的肉体褥子,说通俗点是高级领导的公共财产。
丽达被带到古堡旁边的小木屋里,古堡正好位于小山坳,让她惊奇与欣慰的是在特定的角度,顺着狭窄的峡口,隐隐约约可以望得见天文山,一想到希特勒与战友们在那里,她并不感到过分孤单。
丽达被编入专门为首长们洗衣班,负责派活的班长是一个长满雀斑的老女人,典型的两面人:见到首长时毕恭毕敬,一转过头对着她们这些洗衣工时横眉冷对,仿佛欠了她八吊钱似。与所有丑女一样,她对面相稍微好看点的人格外开恩:派给她的活永远干不完,用她的话说,要让这些骚。女人一刻不停地干活,没有时间去勾引首长们。
第16节 生命与贞操
古堡前的小河就是洗衣兵的工作岗位,河边堆着一座座小山一样的脏衣服旧裤子破袜子烂鞋子,树枝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军装和内衣内裤,偶尔还有女人的三角裤衩,那是陪伴首长的女伴的。雀斑班长尽管费尽心机不让女兵们打扰首长,但首长们却不领情,甘愿让女人们勾引,每当这时,这个老女人屁颠屁颠地送货上门,班长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妓院的老鸨。
丽达被警卫营长带到河边,一脚踢到穿军装的洗衣工中间,这家伙臀力惊人,丽达被踢得连连跑了几步,差点没趟进河里。雀斑班长把丽达领到最大的那堆杂物跟前,丽达望着眼前发呆,猝然想起《西游记》里让狗tian食的面山米山。
精疲力尽的女兵们难得消遣一下,放下手里的活对新来者指指点点,雀斑班长举起手里用来抽人、而非打马的马鞭吼骂:“来个公的要看,来个母的也要看,干活!”
丽达的炼狱生活才刚刚开始。她洗啊洗,只盼着太阳快点下山,偶尔她的目光会越过山峡望着远处的天文山,思念像眼前的河水一样汹涌澎湃。雀斑班长出于无聊而非监视地在身边转悠,她因悠闲而无聊,丽达因思念而癫狂,夕阳西下的时候,她可以交差了,或者说,丽达自认为可以交差了。
“报告班长,我的活干完了”。丽达揉着腰站起来。雀斑班长漫不经心地用鞭梢翻了一下,自言自语:“洗得倒是挺干净的,既然这么能干,乔娃的那份也归你”。
乔娃下午在一阵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妒忌的目光中,被司令部的一个参谋叫走,她的衣服就堆在那里,几乎原封不动。
雀斑班长对呆若木鸡的丽达抽了一鞭子,高声向大家戏谑道:“姑娘们,这叫鞭打快牛”。
笑声中一个老女人贴到丽达跟前向她伸出手:“我叫苏珊娜,原来是集团军首长的厨师,因为犯了个小错,把我发配到这里来了。”
她压低声:“衣服不是这样洗的,你要耍奸溜滑,不然你得累死在这里”。
“谢谢你,你是犹太人?”丽达感激地望了她一眼。她知道苏珊娜在古犹太语里是指睡莲。
睡莲点头,向她靠得更近了,神秘兮兮地问她德占区犹太人的境况,大骂苏军当局的造谣。
丽达一怔,不用猜就明白了:这是苏军惯用的试探忮俩,只不过用在她身上简直是班门弄斧。
丽达马上义愤填膺起来:“苏珊娜同志,你不能听信敌人的宣传,德国法西斯是全人类的死敌,在他们眼里不光是犹太人,就连俄国人也是下等民族,要么被消灭,要么沦为奴隶,给高贵的德国贵妇人们端屎接尿。任何有血性的人决不会忍受这种奇耻大辱的”。
半老徐娘没有套到她需要的话题,讪笑着走了,丽达心里像吃了蜜蜂一样高兴:“哼,其充量在反谍部门里只是个临时工,还想在老娘面前装腔作势,你那点水平连我的脚指头都不如”。
丽达一声叹息。屁话说给屁人听,其实,她就是高贵的德国贵妇人,山珍海味,金缕玉衣,记得在埃及西奈半岛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归来,希特勒特许让她休养三天,她过了三天神仙日子:德国女人给她打针,埃及女人给她洗脚,意大利女人给她全身按摩,还高价雇佣了个妓女供她恣意玩弄蹂躏……
丽达想起冉妮亚,想起她们的另类情怀。由于幼年的经历,造就了两个截然不同的SM情结:从小娇生惯养的冉妮亚成为女王,自小受尽了养母虐待的丽达具有很浓厚的同性受虐情节,成为她的致命伤,当初冉妮亚就是发现并抓住这点逼她就范的。后来,丽达成为德意志第三帝国元首的大红人,自我感觉越来越好,她的M情节也就慢慢淡化了。但是现在,昔日连希姆莱都对她另眼看待的她,变成了一个任人践踏的小草,虎落平川被犬骑,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成为人人取笑的对象。
“我让你发呆”。伴随着一声断喝,丽达从天堂坠到地狱——雀斑班长把她一脚踹到河里,猝不及防的丽达在水里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抓到岸边的草丛,抬头一看,雀斑班长冷笑着叉腿立在上面。
洗唰唰洗唰唰——吱吱洗唰唰洗唰唰——哎哎洗唰唰洗唰唰——呜呜丽达洗了三天衣服,直冼到天昏地暗,洗到纤纤小手变成榆树皮,继而脱皮变成刮净毛的猪蹄,肉体的痛楚已经麻木了,心灵的痛疼吞噬她的心,真想一头栽进汹涌的河水里,一了百了。
丽达开始怨天忧人,埋怨自己的命不好:别人都好好的,连那个枪栓都拉不开的薇拉都没事,她却被苏军活捉。明明就要逃脱魔掌,却偏偏碰到在分界线上溜哒的罗特米斯特罗夫中将。这家伙把她扔到一帮子丑女人中间后不知道钻进那个老鼠洞里。
丽达抱怨冉妮亚:你不是挺能的吗?你不会再往前追几百米呀?还埋怨曼施坦因:老娘为你出主意想办法还给你代酒,你不会调来部队短促突击一下,好掩护我逃回呀。
“快洗,你在生孩子呀。”雀斑班长用鞭子督促。对一个姑娘来说,这不是谩骂,而是污辱。丽达默默忍受了。
中秋的河水凉冰冰的,感觉手钻心般疼痛,心更痛切。迷迷糊糊的丽达把所有的怨气凝结到一个人身上:好你个希特勒,狗鱼胡子老男人,没良心的老yin棍,把我扔在这里不管,白白拥有千军万马,为了救你那二傻子小姨子,我连命都搭上了。把我惹急了,大不了重操旧业回克格勃……
丽达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前浮现起执行纵火者训令,想起苏联驻柏林大使馆用于消灭政敌的人体蒸发器,想到不断揭露的苏联暴行,想到苏联人民的苦难生活,想到自已的身份,想起她举世无双的爱人——阿道夫?希特勒,丽达顿时浑身增添了无穷的力量,她“忽”地站起来,遥望远处的山峦,决心振作起来,勇敢地投入战斗。
肩膀上火辣辣的,雀斑班长又对她挥舞马鞭,丽达目露凶光逼视着对方,雀斑班长最终胆怯了,咕嘟着到别处施暴去了。
丽达决心逃出去,但谈何容易,这里是一处山坳,又是司令部,漫山遍野都是拉着军犬的苏军,德军的炮打不到,飞机炸弹只落在山坡上,周围机关重重,暗哨密布,她亲眼看到一个不堪忍受的洗衣工亡命般冲向山坡,被绊雷炸成碎片。
“既然逃不出去,那么我决不能沉沦下去,要振作,要奋斗!”一个声音对丽达吼叫。
雨下整夜,炮声整日不断。这天,一帮凶神恶煞的苏军簇拥着两个血肉模糊的大人物而来,半晌后让丽达瞠目结舌的情景出现了——半边山徐徐打开,露出一个秘密机场,两辆吉姆车拉着担架,车头上站着卫兵飞驰而过,直入机场。丽达清楚地看见有一辆车上拉的是苏联战神朱可夫大将。
这天夜里,丽达的肉体苦难暂告结束,精神煎熬刚刚开始。罗特米斯特罗夫中将把她召到司令部:一座山洞里。
丽达做了最坏的打算,作为王牌谍报人员,她怀里揣的可不是剪子,而是两样暗器。一种是英国哈顿式钢笔枪。这是英国谍报部门MI9的高级技术军官哈顿少校发明的秘密武器之一,这种貌似钢笔的武器只有一颗针状子弹,采用压缩空气发射,只不过丽达不会动用这个玩意儿暗杀将军,一则威力不足,二则她不想与将军同归于尽。
将军躺在床上,身上插着管子。丽达才知道白天德军对他们实施斩首行动,中将的腰压伤了。
中将一见到她,眼睛里闪现着光芒,将参谋和医护人员支开,挣扎着爬起来招呼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让丽达读文件。丽达急速撇了一眼,她马上被吸引住了,这是一份请求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动用草原方面军的紧急报告及批复。
丽达清楚,苏军里等级森严,做为隶属于西方方面军的第五坦克集团军司令,断不敢对另一个方面军指手画脚,除非形势非常危急。
丽达尽力掩饰着自己的表情,按照克格勃教官装SB训练和德国装傻逼训练要求,像一个真正的洗衣女工一样结结巴巴地念起来,还有意念错了几个字,直到将军不耐烦地叫停。
罗特米斯特罗夫中将严厉地盯了垂手站立的她一眼,有口无心地对丽达训斥了几句,把她招到跟前蹲下,居高临下的他一手放在丽达的颈项摩挲起来,另一只手顺着领子开口处探囊取物,丽达忍受着,不忍受的结果:几分钟后交给行刑队,或编进九死一生的惩戒营。俄国女人本没有贞节观念,与生命相比,舍生取义、贞节烈妇只是神话。连命都没有了,贞个屁节,毛个烈妇。
当然,丽达忍受是因为能够维护住最后的防线,这点很快得到证明:中将伸进她裆部的手凝固了,他摸到了一样东西:卫生巾。
丽达有个好习惯:每当上火线撕杀,她总会脱掉军装,换上便服,随身携带两样自卫暗器:伪装成钢笔的手枪和伪装成卫生巾的小炸药包。就连大大咧咧的冉妮亚也做不到这点。而这个王牌间谍的职业习惯救了她的命。
但眼下她的命危在旦夕,极度苦闷加上极度失望的罗特米斯特罗夫中将就要发作,只要他向门外一声断喝,马上就会冲进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卫兵,奖励给丽达一颗子弹。
为了活命,为了忍辱负重完成使命,丽达豁出去了,马上扒开他的裤子俯下脑袋。将军的咆哮马上变成呜咽,暴跳如雷随即成为心旷神怡,继而笑逐颜开,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报告,德军中央第二集团军向奔萨和苏拉河水库猛攻,我军侧后受到威胁。”伴随着一股冷风,情报处长硬闯进来,惊慌失措地报告。发现屋子里的春宫图后惊呆了,怔忡地站在那里,手里的几张纸掉到地上。
“滚出去。”中将的哼哼变成气急败坏的嚎叫。情报处长讨了个没趣,也为自己宣判了死刑——如果丽达脱险,决不会留他在世上,成为她与将军孽情的见证人,将今晚的事传到希特勒耳朵里。
将军睡着了,丽达按照他的吩咐,把一份电文交到发报室里。命令调草原方面军的一个师北上,应付后方的威胁。丽达窃笑着把师改成了军,一字之差,多调出了两个师,当前德军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发报室两人在睡觉,一个女兵呵欠连连地守在“博克”接收机旁边接收纸条。丽达进来后几人的瞌睡醒了,漫不经心地望着这个洗衣工,接过中将亲自书写的命令,她们马上对丽达恭敬起来,一个小个子女兵马上端来一杯伏特加。
情报处长向里面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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