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番薯,又进行了宫中的裁撤,因为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安置,户部还特意替皇上出了40万两白银,用于安置和试种番薯的支出。宫里裁撤了将近百分之七十的人员,这些人都算满意和踏实,而且小朱顺手,把皇田也划给张彝宪一同打理。
张彝宪这小子,很巧妙的通过田妃,向小朱讨得到了这个优差。皇庄和逆田,总数将近40万亩的土地,人员好几十万。种植金薯、陈薯,又是重要国策,他即便不贪污,也足吃足喝一辈子了,何况他不可能不贪污,不过反正也是三年宽松期,先放过这一点了,如果红白薯真的解救了灾荒的问题,别说他贪污,就是将来给他单独立传都有可能。
这事情一忙活就一个月,等到他们君臣想到那几个西洋鬼子的时候,春闱又开始了,好容易春闱部署才算正轨,钱谦益、温体仁、周延儒分别为主考和副考。
好容易小朱算喘口匀乎气儿了,浣衣局这边又出了大事儿。
浣衣局的人员主要是管理宫中退下来的人员,那个客氏就死在这里。因为现在裁撤的人员全归皇庄安置,所以主管现在也是张彝宪。
但他因为去督着试种红白薯去了,浣衣局的人员少了不少,这一人少,那几个洋鬼子就开始了不安分,某天深夜,一个老宫女,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尼德兰传教士范。西里克,因为调戏宫女,险些被大家用鞭子给抽死,如果不是曹化淳交待过锦衣卫四右卫的人,老哥没准当场就成为圣徒了。
这事儿闹的,听名字,这孙子估计还是个没落贵族。歪头看了看筱筠,带雨梨花,成熟标致,身材曲折,想想也难怪!说是老宫女其实也就30来岁,没结婚,没生子,又没被临幸过,宫里的活计又不重,的确很标致,皮肤保养的非常好,很白很有光泽。身材也因丰润而更加具有成熟的诱惑。
小朱和他地老婆们,现在正听着她一声高、一声低的哭诉。一旁的皇后和袁妃等人眼圈红红的,也快跟着哭了。而田妃呢,则跟小朱一样,更加感兴趣结果如何?
“筱筠,那你可有被那个禽兽占了什么便宜吗?”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连小朱都有些哑然的望了望田妃。这小妮子,这话亏她能这么问出来。
“呜……,”筱筠更是泣不成声。“回…回礼妃娘娘的话,民女被那个禽兽隔着中衣给摸了手臂和脸颊。”她因为已经从宫里清退了,所以只能称作民女。
“喔,还好,还好。筱筠啊!本宫替你做主了,你回承乾宫服侍我吧。那个红毛禽兽,你想杀想剐,本宫都由了你。”
这事,在现在这个时代,那个什么范。西里克,还真是这个罪过。先不说调戏民女这个事情在中国传统观念中的地位。单从理论上讲,宫里所有的宫女都是皇帝的妾室。虽说被清退了,但要嫁人的话,仍是要提前得到皇帝的同意滴。这小子,竟然敢欺负到皇帝的女人?哇!罪过海了去了!
筱筠呢,她家里人早些年遭灾荒,全死干净了,原本张彝宪也是看她可怜和貌美,才留她在浣衣局当个客房领班的。她现在的想法是,等将来配个相公之后,就算在北京落地生根了。但出来这事情,嫁不嫁的好,就难说了。田妃这么处理,虽然没请示我,但小朱觉得很好,很是妥当嘛。
“奴婢多谢礼妃娘娘成全。那个禽兽,奴婢全听主子们做主就是了。”说完,她偷眼看了看皇后。
筱筠毕竟是知道皇家找这些番夷来的理由,为了皇家填丁进子。如果真因为这事,搞的皇帝没有儿子,那她可担待不起。
“咳,咳!”小朱连忙清了清嗓子,看看皇后和田妃二人之间,那复杂的眼神,他赶紧理了理思路。
“传旨,让那个范。西里克带枷朝觐,如若是招摇撞骗的神棍,朕便凌迟了他。如果真有些本事嘛!咳!咳!着他带枷办事。”
“至于筱筠,今后,你就跟着礼妃吧,只要你愿意,可以永不出宫。”
“奴婢多谢主子成全。”
等处理完筱筠的事情,又有太监过来禀报,说是工部徐光启、阁臣温体仁求见。小朱又赶紧往文华殿那边跑,一路上,骂了曹化淳一顿。
“你说你做的这叫什么事儿?怎么能安排到浣衣局呢?”
曹化淳嘟着胖脸哭咧咧的哼唧。
“小的怎么知道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啊?当初是怕主子召唤的时候,这些个番夷赶过来时间长了,主子心焦不是?这些个畜牲,长得跟鬼似的,想不到心肠也跟畜牲一般。瞧那眼睛就不是好东西,有蓝有绿的,身上还全是鬃毛。嘿嘿,主子,可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饶你,哼,不饶了你?你还有命跟我这贫嘴啊?你说你都犯多少次死罪了?”
这胖子还挺会察言观色,一开始还挺害怕的语气,见皇上脸色逐渐缓和,竟然又卖起来,看来小朱以后是要学会板脸了。
“是是,小的这命本来就是万岁爷的了,万岁爷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皇上驾到!”说到后来,见已经到了文华殿,最后竟高亢着嗓子嚎了那么一句话,吓了我一跳。
“唉呦,你个混蛋,还敢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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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闹剧般的觐见
小朱和曹化淳着急忙慌的跑到文华殿,却发现,并不是徐光启和温体仁在等他们,而是徐光启和孙承宗在那里等着。小朱很是奇怪,他不是奇怪太监居然能传错话,他奇怪的是老温喜欢趟浑水,这老孙难道也喜欢?
心中叨咕着,进入到了文华殿正殿之中。
原来,徐光启竟然认识那个范。西里克,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便央求孙承宗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救下范。西里克一条狗命的可能。
“徐卿家,你说说,这个范。西里克究竟有什么本事啊?”
徐光启颇有些惊奇的看了看他,因为这个名字被念的很是标准。
“回皇上,这范。西里克是个做千里镜的好手。前日…”
“且慢!徐光启,朕想知道,你可知道,礼妃曾向朕索要千里镜?”
“呃…!”徐光启明显一愣,看样子,果然是不知情。他是个科学家,所以脑筋一时没转过来。但一旁的孙承宗却立刻领会了其中的渊源,连忙拉着他一起给小朱跪下。
“启禀皇上,徐大人只是想研习千里镜的制法,好配给军中之用,礼妃一事,臣与徐大人的确不知,请皇上明察。”
徐光启这个时候也绕过了脑筋,立刻脸色苍白,虚汗都下来了,“臣万死亦不敢以君私而论国事,请圣上明鉴!”
“唉!二位先生都起来吧,赐座,赐座!”表面叹气,心中却忽然多了一层感慨,眼前二位都是直臣,怀疑谁,也不能怀疑他们也会干结交内官的勾当啊!
“那千里镜,徐先生可确认吗?”
“臣可确定,这范西里克未入浣衣局的时候,臣与他有过接触,他呈给臣一个放大镜,臣让堂下主事用之,可防花眼。后来臣又打碎了一架千里镜,发现里面的确有凸镜两面。他又说,他知道如何制作凸镜和凹镜的方法,还没等臣安排好人手,他就奉旨入了浣衣局。臣原本想,皇上接见之后再行打算,却不想出了这等人伦恶行,是以,是故…!”
他开始还侃侃而谈,但真到为了一个犯法的番夷讲情的时候,老徐还真开不了这个口了。小朱更是因为他为研究,不惜打碎一架市值千两白银的千里镜而敬佩不已。要知道,这么贵重的物品,工部肯定造册登记的,他打碎,自然要自掏腰包补足亏空的。就凭这份心思,小朱也要答应他全部要求。
“你是要朕开恩赦免这个番夷吧?”
“吾皇圣明,臣安敢枉纵国法,只是想求皇上能在臣得悉千里镜的制法后再杀此番夷。”
噗哧,小朱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好,好,好啊!这才是上国之威风,犯了法,一定要法办,甭管你是科学家还是外国的大员,即便有功劳,也不能抵清罪过。有明一代,这民族的自信心是令人羡慕和嫉妒的,并且绝对不是夜郎国盲目的自信。
“唉!此事的后果,朕已经降至最低了,既然此人知道千里镜的制法,自然也应该知道其他的法子,还是留他狗命算了。”
“啊!臣多谢圣上成全。”
“什么成全,朕后宫的娘娘们可是要剐了这个番夷的,他能否有命,还要看娘娘们这一关呢!”
哈哈哈、呵呵呵、嘻嘻嘻。
“对了,孙先生,你兼理兵部,怎么也被徐部堂给拉来当说客吗?呵呵!”
“臣惶恐,臣只是前些时日听徐大人说起过千里镜的事情,军中确实需要这件宝物,是以也跟过来了。”
“嗯,两位卿家果然是国之肱股啊,朕心甚慰。那就明日,咱们君臣一起在文华殿前召见这些番夷吧。”
“谨尊圣谕!”
等他们退下,小朱不禁好好的琢磨了一下其中奥妙。自己的那个历史中,这望远镜一直没大量装备到军中,为什么这边儿这么快就有眉目了呢?
想来定是这个范。西里克自己的问题。您想想,在浣衣局这样的地点,面对筱筠这样的人物,这家伙都敢玩个性骚扰,估计在地方上更是闹的没边。没准徐光启刚要接洽,这家伙就犯了强奸猥亵之类的重罪给杀头了。
而且原先的历史中,这个时候的徐光启只是一个工部主事,根本没权力,没胆量去顺天府尹的衙门里救人。现在倒好,历史的蝴蝶效应真正开始显现威力!
※※※
第二天,当小朱看到带着枷锁,并且被打的几近变形的范。西里克的时候,群臣和帘后观瞧的后妃们都笑出了声。
“叩见,大明帝国大皇帝陛下。罪人范。西里克拜见您,请皇帝陛下宽容则个。”
又是毫不严肃的哄笑。这家伙,说话怎么也不好好说?
“算了,朕听徐大人讲,你懂得千里镜的用法?”
等通译把这话翻译给他后,他显然明了了活命的本钱,立刻由原先的单腿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膝行两步。
“会,会,命活。”
哄笑。
“活命当然没问题,只要你能造千里镜,不过朕怕你再犯法,决定赐你入宫当个内官。”
通译过后,这家伙差点晕了,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大堆。一旁的传教士也跟着嚷嚷了一番。
“启禀皇上,刚才他们说,这罪夷在他们国家,也属于勋贵,其祖父是他们的女先王玛格丽特的骑士,享有,享有,享有同男爵的封衔。并且他还会制造红夷大炮望山瞄准的方法,还有水琉璃的制造方法他也会,他说他都不要银子,免费告诉我大明,只求别让他入宫。”通译也是憋着笑说完的。
看来哄笑是这次接见的主旋律了。
“你告诉我们这些好方法,我大明不给银子,岂非显不出上国的风采了,好吧,就放你到工部徐大人那里当个差吧。记住,再不许乱来,否则,朕一定净了你。”
等到一圈问下来,还就是这个范。西里克是个大明白人,其他的都乏善可陈,不过作为他的技术助手,还是没问题。于是就在阜成门西边二十里处,划了六亩地给他们,作为大明皇帝亲赐的第一所教堂建地。另于宣武门内的一处旧房,开辟为西方传教士在京的会所。
之所以选择这两处地点,还是老徐的主意。因为宣武门旧房,是徐光启的一位好友,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生前居住的地方。这个虔诚的传教士和老徐的私交非常好,亦师亦友。利玛窦去世后,神宗恩许,老徐出钱,将其安葬在阜成门外,叫腾公栅栏的地方。多年来,这个地方是老徐常去之所。
听了徐光启的讲述,小朱很感动老徐和利玛窦的友谊,尤其是听他介绍,根据天主教的传统,教堂的左侧是用来安葬神职人员后。小朱还特意开恩,从内帑支了一千两银子给他们。乐的其中一个神甫要跑过来吻皇上的袍子,险些被高起潜的手下给当场杀了。
通译两头解释过之后,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包括那个神甫。
最后,就在小朱要散了这场意义深远却滑稽可笑的会面时,刘鸿训身为首辅,问了一个皇上忘记了的问题。
“皇上,臣失礼,想问他们番夷一个问题。”
“喔?那刘先生尽管问就是了。”
“谢皇上,这个,这个那个谁,我奉旨问你,你们的教神中,可有送子观音吗?”
小朱立刻绝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奉旨?还送子观音?可是这个问题除了小朱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笑了,面色严肃的盯着这些个红毛鬼子,吓的他们冷汗都下来了。
再看通译,也是先拱手向小朱拜了一拜,才郑重给他们翻译,等到通译说完之后,那些番夷的脸上满是匪夷所思的神情。小朱看到这,脸红极了。心想,这要是写到史书上,后人还不定怎么评价今日这些君臣呢。可遗憾的是他清楚知道,大明崇祯实录上一定会记载下今天这一切的,而悲哀的是自己还无权删改,想想羞愧死了!
这回,他们先是交头接耳的议论一番之后,才再次跟通译说了一遍,然后几个通译也是在一起计较一番,才向大家翻译。
“回刘阁老,回奏懿安皇后娘娘,启禀皇上,他们说,在他们的教义典章中,有一个天母,叫玛丽亚的,在马厩中生下了他们的天主之子耶稣。因此,他们国度里的妇女,如果想生男孩,就一定要在妇人的闺房前摆上一个马槽,上面还要悬挂一碗清水。这样,有个叫什么的兹冈女孩,就会把龙子奉上。这个兹冈女孩,见证了那个耶稣的降生,所以被他们尊奉为他们教派中的送子观音。”说到摆放马槽的时候,这个可怜的翻译甚至跪在了地上。因为按照礼制,这些亵物,是不应该在皇帝和后宫娘娘面前说的。
小朱听完差点没气的吐血,这群混蛋鬼子,估计是察觉到生儿子这个问题,事关重大,不敢说没有,便临时借用了圣经中耶稣诞生时的场景,给大明君臣胡诌了这么一个故事,还把那个吉普赛小姑娘给挪成了送子观音。
“胡说,难道摆放马槽就行吗?胡闹!”
“启奏圣上,不止马槽,还有一碗清水。”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这些个番夷,怕是没什么神力的,不信也罢。”
“唉,陛下,正所谓信则灵之,此二物也是寻常物件,臣恭请圣上裁断。”
“刘大人此言差矣,子不语怪力乱神,单凭区区番夷,就让娘娘们在寝殿前轻易摆放马槽,不妥不妥。”
小朱一见,又有要吵架的趋势,赶紧打住。
“好了好了,马槽清水一事,容后再议,朕全交后宫办理便是。”好家伙,现在小朱真的开始担心这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