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吧,只是东江那边,万万不可与他们轻启争端,一切都需…”
“从李觉和福临下手。”
吴三桂接过话头,随后与舅舅一起朗声大笑。笑声中,吴三桂恨恨的想:‘如果皇太极不是自尽,而是死于我的手上,辽国公岂非当仁不让?皇太极你果真够狠,即便我明知那是你的诛心之语,却也实在难以忘怀!’
……
戴羲,端坐在马车中,新换的朝服,没有一丝丝的褶皱,即便是一缕蛛丝,戴羲也要用扇子扇去,他怕一旦用手的话,会在平整光滑的丝绸上,留下印记!
明天,有一个盛大的仪式,要欢迎他。是的,迎接凯旋的将士,是一个仪式,迎接出使返国的使臣,则又是另一种仪式。王来聘刚刚跟他说过,征北、征西全体归国官兵都一致同意,让戴羲先行入关,为的是补偿他在青海那不堪回首的五度春秋。军人值得敬佩。孤悬海外,怀抱赤子之心的使臣,也同样应该得到礼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我的家乡,在遥远的江南,那里的桃花,花开花落任飘零,燕来燕返剪春愁。那里的青山绿水,那里的少艾少女,那里的曲桥灵园,你们可还记得我这个游子?
哦,天就要亮了,东方的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偏头关上的钟声已经敲响,是时候了吗?”
……
“大明偏头关总兵段大绪,恭迎大明出使西域各藩正使,戴羲戴大人,有请戴大人,率众入城。”
“有请戴大人,率众入城!”
关内关外将近20万的全体将士,齐声呐喊,关里关外,都不约而同的响起回荡声,这声音,压迫着戴羲的耳膜,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模糊了眼睛。
戴羲站起来,手中高举着象征使臣的节旌,一步一步迈向偏头关!队列严整的军阵,迅速分开一条宽宽的通道,通道的尽头,就是偏头关,还有早已开启的两扇大门。
城头上,许多的军卒手中,都拿着一支长长的号角,当看到通道打开时,雄浑的号角声即刻响起。
号角声中,戴羲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不能哭,因为这身朝服,是新换的。他要以最佳的姿态与仪容,步入国门。进了国门再哭,进了国门再哭。
“老大人,回头你可要告诉我们豆豉的做法啊!”
一旁的徐彦琦连忙出声,好引开老人的心情。徐彦琦话音一落,一众士兵便即醒悟,于是,纷纷开口哄笑,在这喧闹闹的声音中,戴羲终于笑了起来,他知道,这是这群直爽的汉子们,在帮助自己不哭。乱声中,是高杰洪亮的大嗓门:
“老大人,黑牛配红牛,生的为什么不是花牛啊?”
“这你们不懂!一生的黑牛,跟原生的红牛配种,生出的是黑牛。要想得到花牛,黑牛红牛都要是二生的才行。”
戴羲骄傲的回答着,因为这些知识,这个时代里,只有他知道。
“哪,骡子生下的驹儿,几天能跑啊?”
“骡子岂能生育,骡子生不了驹儿的,因为…”
“因为骡子没有那本事!哈哈哈!”
听到高杰豪放的声音,戴羲终于笑了,他开怀的笑着,走进了偏头关的城门中,暗暗的门洞,让大笑的戴羲感到一阵恐惧,他又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奴隶生涯。戴羲孤独地冲着门洞尽头走去,那外边是一片光灿灿的世界,亮的耀眼。戴羲一个人,向着光明走着。
走出门洞去,走进光明中来。关内的一众文武官员,都纷纷向他施礼。在人群中,他看到了好多的老朋友。老夏、老方、老傅。还有,还有那个风流成性而风采超绝的老钱。
钱谦益望着大笑而来的戴羲,望着白发苍苍的戴羲,望着略有些瘸的戴羲,眼泪簌簌落下。抢上几步,俯身拜倒。
……
注:
第八卷今天结束。自下一卷开始,将进行VIP的更新,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九卷开始更新后,速度会有所放缓,因为VIP章节更改起来,太过麻烦,必须完全的把握之后,才能进行提交更新。希望大家理解。
再有,前八卷的文字,很多细节需要修订,因此,每天下午17点后进行修订,这样还可以增加曝光率。不会大动,只是修改错别字,病句之类的小细节。希望已经阅读过的朋友们,不要被我骗了,哈哈!
《明歌》形成了实际意义的上下两部分,本章作为上半部的结尾,为下半部的发展,埋下很多伏笔,略显生硬,同之前力求草蛇灰线的方式有很大不同,但好在,都会在下半部里进行一一的交待,力争不当太监。
再次感谢!r滚oc木kw擂oo石d
第九卷:第一章:生财有道的太监
一门一座庙,是汉家立城的规矩,每个城门后面都有一座瓮城,瓮城里面偏右靠里,通常会安置一座关帝庙。正所谓‘武刚登绝壁,忠义守金汤’。有了这样的精神寄托,岂不是完美?但现在的蒙古人,那里会知道这些呦,所以在咏归城的四座瓮城中,只在东门这边,以汉蒙合璧的方式修建起一处祭台。
平整四方的须弥座,四边起了三寸高的护栏,中间的窝窝处,是一堆碎石搭建成的小圆锥体,不高,却显得森严肃穆。因为白色的底座,配上红色的石堆,色彩鲜明,样式古朴。最上面还插着一把斑驳锈蚀的穆刀。刀柄上的一条飞穗,因为风沙和曝晒的原因,呈现出暗紫色。随着风轻轻摆动。这样子的大敖包,既是蒙古神台,也是一处丰碑。
刀,就是苏力德,象征着希望之火,象征着英雄之魂,所以不需要埋葬,也不需要奠祭。需要的,是高傲的立在风中,享受每一个路人的仰视。
前后两座巍峨的城楼,就像是青袍铁甲的看守者,每天都轮流用阴影,来呵护一下。当两边的阴影都是短短的一截时,敖包下通常会坐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名将军正在这里喝酒。
一片枯黄的草叶,顺着一左一右的石块,动动停停,越攀越高,最终却很不小心地撞上了穆刀的刀刃,嚓的一声轻响,草叶被削成两半,尽管穆刀上满是豁口,但依然锋利无比。草叶的下半段,落到了下面的石缝中。永远停留在那里,时间久了,会同石头融为一体,再不能被分辨出来。另一半的草叶,摇摇摆摆继续被风吹着,落到了另一头。落在了将军的酒囊上。
将军捡起草叶,他认得这是断肠草,小剂量地服用,会防治疾,其实就是鼠疫。轻轻的团进手心。反复揉搓揉搓,细碎的粉末落进了酒里,仰头喝一大口,闭上眼睛,靠在冰冷的须弥座上,感受着胃里面火烧火燎的痛苦,将军的嘴角紧紧地抿成一线。他,就是黄得功。
在须弥座的南北两面,分别用汉蒙两文刻上相同的誓言:
“今宣告西域诸邦,但有欲与汉家争锋者。以此石中之刃为端。拔刀以宣战。神刀离鞘,务必焚香祷告。虔诚拜礼,全仪后方可取刃。不取、不敬者,纵使天涯海角,汉家子弟,必取其性命。征北子孙,永记此训;西域诸邦,永遵此誓;诸天神佛,永铭此诫。”
这是黄得功立下的规矩,作为军人,他知道战争的阴影是永远存在地。那么今后宣战的仪式。就是先来咏归城拔出这把插在石中的穆刀。但在拔刀前,要做足仪式,否则谁拔刀谁先死。如果不拔刀就敢开战,不论战争谁胜谁负。征北军系的后世子孙,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杀了宣战者。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都得死。这样的约定使得所有人在拔刀之前,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决心、胆魄、实力,来同汉家宣战。这是黄得功为李老栓所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情,让李老栓的名字,永远成为漠海传奇。
但做的再多,也改变不了老栓死了的既成事实。黄得功每每想到老栓,都会产生自责心理。如果不是他非要坚持的打下去,如果他果断放弃咏归城,一路撤回河套镇。老栓就不会为了胜利而死。不止老栓,还有1万9千名好兄弟。这些兄弟地骨灰,都送回国内了,留在这边的,只剩下后背冰凉地石堆。正是这单纯的情感,黄得功最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以酗酒方式折磨自己。
酩酊之中的黄得功,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随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直接喷溅在身下的沙地上,迅速渗进去,慢慢的由鲜红变成暗红。黄得功颤抖着去摸索酒囊,空了,再去伸手,去摸酒坛。
平凡普通的酒坛,就放在地上。
酒坛再被拿起时,世界忽然变了,白云好似漂浮的群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蓝色的天空看不到尽头,甚至连翱翔地飞鹰,也小小的缩成一点,与之相反的是酒坛正在无限扩大,并被一只驱散云朵的巨手擎起,巨大地酒坛,巨大的手,缓缓升高升高。现在我们看到,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巨人,正在准备品尝坛中地美酒。
巨人名字叫盘古,端坐在世界东方的永恒之王,他已经忙碌了数千年,到今天已经非常疲倦了,醇香的美酒在引诱着他喝下去,喝下去就可以舒舒服服的沉睡过去,做一个美好的梦,以便使他的精神,获得充分休息。但是盘古知道,他的身体已经早出现了状况,肚子中的寄生物种,叫他精力不济,让他昏昏欲睡,要么赶紧医治,要么在酣睡中死去。
于是,盘古叹息着放下酒坛,叹息声化作天际的滚雷,传的很远,很远。盘古重新拿起地上摆放的另一个罐子,那里面是半罐毒药。他昨天刚刚喝下了一半的毒药,依靠喉咙那里灼热的痛苦,强提起精神,打败了敢于反抗他的三个敌人。现在,盘古下定了决心,他要再给自己创造一天的清醒,好寻找到解决病痛的良药。
……
正文:
嗡……,一阵不亮,却很悠扬的声音响起,在清晨的巷道中,传的很远。随着声音,两辆疲惫的驴车,出现在东斜街胡同的北口。前后车上,分别坐着俩板爷,同样是厚厚的破皮?,同样的粗布蓝褂子,同样的暗灰色的脸皮,同样的短粗眉毛塌鼻梁。显然,这是一对父子。后面正在打瞌睡,口涎流到了驴子屁股上的那位,是儿子。前面正在神情亢奋‘奏乐’的是父亲,他们姓丁。好吧,就叫他们老丁和小丁吧。
北京城的道路规划,一直采取强迫症方式,按照正南正北的传统建设。因此像东斜街这样歪歪斜斜的胡同。属于另类中地另类。这里原本是一条小甘水河,为了给西苑注水,就把南南北北的几条小河沟都给填平了。东斜街就是这么来的。
出了东斜街北口,就是西皇城根儿大街了,向北,走个十六米左近,就是个大的十字路口。这个路口再奔东,就是皇城了,但不要想的太神秘了,路口的西安门牌楼下面。有三条通道,两边的小路是允许平头百姓走的。毕竟,西安门内大街是连接东西两城的主要通道,尽管,路的南边是紫禁城,北边是万岁(景)山,但明代地皇家,仍然允许百姓们自由通过。只是有个前提,得等里面的正主儿们睡醒了才成。老丁父子,自然也不例外。他们把驴车往牌楼下一停,全下了车。眯着眼睛弯着腰,仔细看了看正值勤的锦衣卫。还成,都是熟人。
“老丁,带高烟了吗?给咱喷两口。”
“好嘞,好嘞。”
老丁一边答应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把‘乐器’放在车上,从腰后面
杆烟袋锅子,小丁这时候,也掏出火石,咔咔点燃了着父亲点着高烟。老丁狠吸一口,圈着嘴唇喷出一个完美的白色烟圈,圆圆的滚滚而去,喷打在锦衣卫的脸上。散开,呛人的烟草味扩散在刚开春儿的清晨中,四个锦衣卫立刻围过来瓜分了烟雾。闭上眼睛,享受着提神烟草带来的幸福感。
老丁他们是给官家和皇家洗衣服地,是的,不仅给皇宫里洗,还给京城四品以上地全体官员洗朝服。原本,是没有这个洗衣行的,因为这个时代里,官家都有仆人的,根本用不着请外人洗。但谁料想,当今天子忽然在某一天,算了一笔细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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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里官员的工资单上,是不存在岗位工资和基本工资的,每一钱银子都有一个用项,什么车马皂隶,什么薪炭油盐,什么轿夫马匹的,唯独没有洗衣费。好学的天子就开口问啦:
“这么说,朕的爱卿们,都自己洗衣服啦?”
“嘿嘿嘿,”您听这声左嗓子,就知道了,回话这位,是一位公公。
“哎呀,回万岁爷,虽说朝廷不发洗衣费,但下面各省每年份例中,还是有这项开销的。”
“哦?”天子歪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抬手把算盘子拿过来,噼里啪啦的胡乱一打,算出一个数目来:
“看来,京官们,每年单洗衣费这一项,就是200两白银之多啊!”
“哎呦!”旁边地公公吓得一趔趄,洗衣费作为年份,属于灰色收入地带,确实同受贿没什么区别,但要说这份贿赂有200之多,还真是不知道万岁爷是怎么算的。公公转了转眼珠,
“回皇上,按说呢,既然连柴火钱都有了,这洗衣费也是要发放的,呃,皇上是不是想再为百官们谋个福利啊?”
“嗯,朕是这么想的,但福利归福利,却不能给他们发银子。干脆,杨春啊,你今天就从北京城,寻几个好人家,专门把这行给担下吧。”
“得嘞,万岁爷您就擎好吧。”
洗衣行,就此产生,东南西北各一家,统称为天薰作。先在北京运行,如若效果良好,将推广到全国各个行省。因为是给官员洗朝服地,需要通过盖章来确认收发,再加上杨春本身就是尚宝监的掌印,所以,杨春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洗衣行的祖师爷。
小朱这么干是有原因地,首先,名目繁多的年份,他就是贿赂,减少一个是一个,再有人以洗衣费的名义进送年份,就属于行贿受贿的罪行了,这么干自然可以堵上一个腐败的漏洞。因为先从法理上,把制度建齐全了,然后再上雷霆手段,把贪污行为做最大限度的约束,是一条比较正常的反应。
其次,统一帮着洗,既节省成本,保护环境。也便于样式上的统一,有一些官员还是比较穷的,洗衣服用的皂荚质量不高,时间长了,颜色上有深有浅的,确实不雅观。因此,统一烫洗。也是国家形象上的一种考虑。
最后,想杜绝腐败,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你取缔了洗衣年份,让百官自费承担,搞不好,他们转脸就给你公费报销了,索性,把免费洗礼算作皇帝给予他们的一个福利待遇,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