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这个‘罪名’。
孙茂霖地身份特殊,加上老温烦‘她’身上的香味,所以进宫时间,成心坠在孙姑娘的后面。当温体仁拎着装烫样地木盒,来到文华殿门前玉阶上的时候,浑身香腻腻的孙茂霖一边跟着几个小太监说笑着,一边溜达过来,见到‘仁兄’孙姑娘很惊讶的说:
“呦,温阁老,您可算来啦!”
“…”
温体仁无语,心中一阵庆幸,‘多亏吾皇不好此道,否则,嘿嘿嘿。’心里瞎琢磨,嘴上也没客气,直接一翻白眼,冷声哼道:
“皇上呢?”
“回阁老,”一旁的小太监可不敢像孙茂霖这么疯,连忙一躬身:
“回阁老话,皇上马上就来,已经传过话了,今天休朝一日。并且请阁老中午留宴值房,因为下午还宣了卢少卿入觐,所以希望阁老下午也在。”
“卢少卿?山东卢象升?”
“正是!”
“?,如此,多谢公公了。”
正说话间,外面进来一堆人,皇上来了。因为要节省开支,宫中裁撤了不少,所以仪仗也不是很讲究。年轻的君主,在御辇上,就高兴地冲温体仁招手,老温连忙一躬身往旁边一侧身,以迎接皇上。还不忘斜眼看看,那位孙姑娘果然行的万福礼。温体仁心中想笑,同时又很想骂人。
皇上身手还是很不错的,轻快的跳下御辇,潇洒地来到温体仁面前,
“温先生。法院的设计烫样出来了,是吧?”
“吾皇明鉴,确实是烫样已出。”
“好啊,好啊,最近国事好冷清,都没什么事儿,快进来吧。”
跟在皇帝身后往文华殿里面走,温体仁心中思忖:
‘一会儿,是该提醒一下皇上了,最近这些外僚实在不像话。居然都不干活了。’
…
呵呵,新政新政。全国上下可不是只有‘魏论’‘杨制’‘卢法’‘熊策’这四条的。例如鼎鼎大名的李邦华,就提出恢复‘一条鞭法’,只是因为有了卢法,所以才不被采纳的。由此可见,这个时代的官僚中,还是有一些很不错的人滴。
但接下来,就有些恶搞了。因为熊文灿跟官场关系不错,所以熊策的一些要点,很多人都清楚。于是乎,有很多人都站出来建议国家。将一些关键部门,从原有的六部之中独立出来,像什么矿业司、水利司、林业司、漕运司的。也有要求合并地,大理寺、锦衣卫诏狱、刑部大牢这三家三合一。统一归大诰院管理。就是一个最显著的例子。
这些条从提出来,就骂声不绝,熊文灿拆分的。都是新兴行业,很多利益团队都还没渗透呢,这正是熊文灿的聪明所在。但其他人就显得有些笨笨了,谁也不愿意自己一觉行来,自己的下属成平级的同事了!
于是,当时间的脚步,逐步向着崇祯十五年迈进的时候,朝堂之上,出现了非常有趣的现象。
这事儿的起因,主要是小朱同志,还不是一个成熟地治国大师。因为他光想着如何搭建新班子了,但他忽略了官场上的一个习俗。交接。
交接太短,不好!明天换岗,今天才交接,旧任真敢撂挑子走人,新任呢?急于享受大班椅滋味地新任官员,一定还会感谢旧任的识相哩。
交接时间太长,更不好。明年1月份换岗,今年月份就公布,好嘛,半年的交接时间,旧任绝不会再管事儿的,因为交接期间如果出了大事儿,屎盆子还得自己接着,这就未免太背了一些。新任官员也不会管事儿的,因为有个民间舆论的因素:
“这家伙,抢班夺权等不及了,还半年多的时间呢,这就想上位啦,我啐!”
一般来说,中国政体环境下,一个月以内,一周以上的交接时间,最最良好。长于或者短于这个时间范围,一定出事儿。
古往今来,有能力、有魄力打破这样惯例的人,只有两个,海瑞和那位乳名叫做大鸾的伟人。海瑞属于非人类,而另外一位,能力、魅力、魄力、影响力,都是千古奇才,让人永远佩服!
好了,发表完感慨之后,让我们看看小朱皇帝治下地朝野乱局吧:
这第三届内阁换届,不同于前两次换届。第一届上来的时候,整个官场的班子,虽说处于大清洗状态,但很多位置,都早有定论,就是内阁成员,也多是众望所归的人员。所有地阁臣九卿,在上任之前,很多工作,就已经成竹在胸了。
第二届,虽说同样变化不小,但毕竟温体仁和周延儒的本事在那里摆着呢,九卿虽说全换了,但属于水到渠成,根本不需要皇上费太多的心思,这工作就上了正轨。
这第三届倒好,提前小半年,年轻地君主就把内阁给定下来了,还增加了大量的新行省,行省的官员,按惯例多是由京官外放,但既有湖广拆分这样现成班子的情况,也有北海、新疆、黑龙江这样的偏远新省,所以需要全国各地的官场,进行通盘大换牌,地方有人要进京。京师的官员要外放。这么混乱的大动作,你放在任何一个政权下,都不可能不出乱子。
更何
朱定的班子名单,其实并没有正式公布,他只是抖机一些名单上的人员,给提前安排具体工作了,比如吴?,一道旨意过去,希望老吴能够核定一下北海省内的土地级别。大家就立刻知道了,北海行省第一任总督地人选,已经出来了。
要知道,论政治预判,臣子的能力要远远超过皇上的。更何况小朱这位皇上,又确实不是一个严谨细腻的人。
所以。在半公开情况下,大家全忙活自己事儿去了。交接?怎么交接?现在公开交接工作,就等于你在妄自揣测主上。这可是不赦之罪。
再说了,交接工作也得是旧官主动提出来才行,或者皇帝下了明旨,新任官员才好去理直气壮的交接。没下旨意呢,新官就去搞交接工作,不被骂成猪头才怪!
所以,这段时间内,很多官员都在忙着失踪。杨嗣昌、卢象升、熊文灿、李邦华为首的外地官员。都被拽到北京来了。北京这边,已预料将被外放的京官们。也都忙活着打包搬家的事情。以至于,朝野上下,中央地方,空位极多。
大家当然也不想这样,但新政,新政,跟重建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偏偏十四年颁布的新法,实在太多,以至于很多职位上。出现了主官不在,新官为了避嫌,也不好意思出面牵头,结果政府的执行力。彻底停滞下来。
至于说,现在朝政地无政府状态,小朱知道不知道呢?答案是。还真就不知道。他那还美的直冒鼻涕泡呢。因为他最近他忽然觉得很清闲,早朝上,好多官员都告病不来。
而国事清闲,无为而治,对于一个以懒散为最高追求的君主来说,是最佳局面。他还想当然的设想,后世的政体,也没天天开会嘛,会少了,办事效率也就高了嘛!
所以,他真的不清楚,他的一些列不着边界的举动,其实已经使得国家,走向了一个歧途!
既然最近冷冷清清,小朱索性偷懒,把休朝的时间,基本定在了隔一天一次,到了沐休日,还要顺延!当然,小朱每天是坚持去文华殿的。但最近地文华殿上,只有一个人在陪绑!老实本分的梁廷栋,虽说已经定下退休地命运了,但他每天/奇/都坚持去文华殿的内/书/阁值房,只不过写出来的票拟,全然不着边际。
在这种两头不靠的情形下,很多人就都开始了胡乱出牌。跟皇帝比较亲近的,不用每天上朝了,就隔三差五的写点儿补充性建议,提交上来,又偷懒,又买巧。
更多的人,都得过且过的喝酒、品茗、泡小妹妹!
还有少数人,则迅速蜕变成贪污的硕鼠了。这些年,小朱对贪污的治理,还是满见效果地,一个是高薪养廉。一个是动用义师这样的民间力量来监督。
加上小朱的性情比较宽厚,很多人确实不好意思再贪污了。知恩图报的心理,在现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最高地道德准则滴。
但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一旦出现了真正的大漏洞了,一些人地心思,自然就活泛起来。这些人,属于在皇上这边,还说的上两句话,但仍属于权力中心之外的人员。平时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那还不赶紧的,抓紧捞啊!其中,属新科状元魏藻德,最为典型。
他的策论,不仅让他成为万众瞩目的状元郎,还使得整个国家,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同时,状元郎先生,还拥有了贪污的便捷条件…中书舍总目舍人。
这个职位属于新出来的官衔,所以魏藻德的任命,不用交接,直接赴任。从行政隶属上看,是归通政司管辖的。但现在因为大家忙着以交接为借口偷懒,所以,魏藻德,就成为最有实权的人了。
通政司类似办公厅,中书舍类似秘书处。通政司使,属于九卿重臣,刚才说过交接的问题了,在没有明旨的情况下,前后两任通政司使,都窝起来不出现了。在这种真空政权的情况下,中书舍便成为短期内,最关键的部门。而魏大人,则成为第一个当仁不让的硕鼠。
“你想为自己的行省多要点财政拨款?行啊,国家新老28,拨款老鼻子去了,只要皇帝首肯,自然不难办到啊!”
“哪。还请魏大人多多帮忙啊!”
“不急,不急。”
看着魏状元的这个神情,中国的官场哲学,再次发威。银子,也就哗哗的流向了魏先生地腰包。呃,不对,是一张张的银票,飘进腰包。
呵呵,改革的阵痛,形容的是国家受益的同时。一部分人受损。而大明崇祯朝改革的阵痛,却是国家遭受损失的同时,相当一部分人遭受了更大的损失。只有少数的人才获取了高额的收益。
说来也够恶心地,这个‘少数人’只有一个人――大明新科状元,翰林院编撰,在任中书舍总目舍人,魏藻德。
按说,以魏的才学,原本不该这般下作的,可偏偏这事儿就发生了。以至于,官场闲人。造了顺口溜出来。
“老阁老,小阁老,找来找去不见了。偏偏新科的状元郎,好似个元辅在值朝。”
“东巡抚,西巡抚,查南查北找路途,你忙着上山去烧香,我忙着打包来京都。”
这个顺口溜,对国家的形象,那是相当的负面啊。杨嗣昌等人。最近也都来到北京了,但他们为了避嫌,没敢往前面凑,整日里。无非就是相约几位知己,登高望远的游玩。而顺口溜,自然也把他们囊括在其中了。
如果温体仁在任。这事儿也不会这么严重,但谁让他没事儿来了个‘以死明志’的?搞得皇上耍尽了一切的妖蛾子,来打消他为了整顿吏治而求死的念头。
所以今天,温体仁决定再表一次态度,那就是:
“皇上,臣不想死了,臣想好好地活下去,只求您让我回内阁,完成交接工作也成啊!”
“呵呵,”小朱一副欠揍的笑容,叫温体仁还是心生感动地,“温先生快快请
没说不让你办理交接啊,况且,这大法院的修建,也嘛!”
“皇上,三狱合一,势必要释放一些犯官,可臣实在不愿意做这个好人,您还是找别人来做此事吧。”
“…”
小朱逼着温体仁主持承建大法院的工作,其实也是想借此来弥补他跟外臣之间的政治分歧,可老温这次还挺犟,明摆着送过来的好人好事儿,他就是不干。
“算啦,温先生,于今太平无事的,朕看你也用不着交接了,还有三五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再说吧。”
“…”
温体仁哭笑不得,愣愣的想了想之后,一拱手,君臣二人也就默契的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转而看起烫样来。
在安定门内东侧五百步的位置,也就是国子监的西北方地位置,将修建一座最恢宏的法庭。现在的叫法是大诰院行府衙门,但后续的叫法,一定是大法院,这将如同‘巴士底监狱’一般,成为国家力量地象征,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大诰院,同时也是法律权威的象征,甚至在遥远地将来,可以上审昏君,下问黎民。
孙茂霖设计,梁九制作的烫样,做的很精制,这属于一个三进的院落,构建上按照现在的习惯,前庭后府,先说后府。
后府从样子上看,是个两进的四合院,南院落较小,是大理寺的办事机构。一共24房间,回廊连接,有大有小。正卿、少卿的,足够他们丫坐的了。
北院落很大,是守卫、杂役们的居所,档案的存管库房。再有就是用来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北院外墙到城墙之间,是一条宽宽的夹道,原有的居民一概迁走,这里将成为军事禁区。
同时,不是有个三合一的监狱嘛!就建设在北院落正中间的地下室,一共14间大牢房,呈木字型,排列在地下。院成四方,而居中关人,既符合‘困’字,又符合‘囚’字。这样的设计理念,是典型的东方思维。
前庭就显得比较特别了,法庭外围用四面高墙圈护,里面是个巨大的半圆形建筑。正南门的大街上,一左一右两个巨大的告示牌,东面的,张贴即将审判的时间表,可以允许民众购票旁听。西面的,张贴已经宣判的判词,如有必要,还会展示决定审判结果的重要证物。
主体圆形建筑中,有一个最大的主审判庭,近似于小型的音乐厅,三层阶梯状的座席,围成半个圆圈,中间二百平米的长方形,是横排的座席,后半部,也就是南端是家属座席。前半部,也就是北端,是讼师(律师)的席位。
进接座席的北边一点的是审判区,审判区同是200米左右,东边是被告席,西边是原告席。中间是证人席。
在审判区、座席的东边,也就是三层阶梯状座席的第一层靠东北侧,是陪审团的席位。一共是81个席位。
正对陪审团的西边,是贵宾席位。因为能使用这个法庭的原被告,其身份将非同寻常,希望能得到旁听机会的高官贵族,一定不少,因此,西边就是给这些人设置的。
而法官的席位,在整个法庭的最北端,是高高的三个座位,几乎是悬在半空的,俯视着犯人和陪审团,其视线,甚至与第三层平行。意味着法律神圣不可侵犯。传音系统,应用目前最先进的空管回音技术。
反正这个时代,东西方的世界都是一样的,被告也好,原告也好,要想获得对自己最有利的判罚,首先要具备大嗓门。你的声音如果太低,那就活该你倒霉。而且全封闭的石头建筑,其回音效果也最好,不存在听不见的情况。
要特殊说明一下的,是法官们蹬上法官席的楼梯。双螺旋楼梯。
坐在法庭上的任何一个席位上的人,都可以看到,在法官席正下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