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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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 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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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古怪,不过…”马士英踌躇一下,还是不愿意自掉身价,于是等着董祖常继续说下去。
“前日跟随钱、周二人来留都的人中,有一位跟我是旧相识,他说,田怀前段时间,写了多份密报送达圣上,结果被言官弹劾,说是田怀并非文臣武将,不得无故用密折言事。如若按万岁以往的性子,有言官弹劾,势必会将密报公布于众,以正视听。但偏偏这次,万岁很是扭捏,阁臣们问起,也是避而不答。因此有人就猜测,田怀究竟在说什么?”
“啊!”“哦!”尽管马士英、阮大在心里面听地如醉如痴,但面儿上,依然以敷衍为主。
“马大人,阮兄,于是我昨日寻人去邀请田怀,希望他在特用科考后,能由我做东践行,你们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阮。
“他说,‘不忙,不忙,我要先回趟北京,然后再回南洋,到时候咱们再叙’,您听听,他娶了三个南曲,又带着两个南曲,却要巴巴的赶往北京!这其中微妙,岂非明了?”董。
“呵呀!怪不得赛赛要病急乱投医了呢,郑保御是她义父、姜世襄是她的恩师、马世奇是她心仪的情郎,如果嫁给他们三个,无疑是在害人。既然不忍害亲近之人,只好求助于众人了。”马士英。
“对啊,对啊,现在听闻田怀已经定下来了,点名要带赛赛和陈圆圆。看来,此事当确凿了。”薰。
“奇怪,奇怪,北京那边,并非喜好声色,此次为何如此突兀呢?”阮。
“唉,此事现在已经很是明白,吾等莫论非分。”马士英白了一眼阮大,他毕竟是现职干部,该避讳地还得避讳。然而只一转脸,已经下定决心的马士英,又很是兴奋的对着阮大说:
“圆海啊,你看此件事儿上,我们可有什么机会吗?”
“那是自然,自古选妃之时,由君不由女,只要我们把这件事情给帮衬成了,吾等前途可谓大善!”
“那该如何操作?”马
“就在今晚,秦淮南曲梳拢,向来在月下离门,因此说,待雨一停,咱们便杀奔过去,一方面祝贺国舅娶亲,另一方面,就推说听闻王月、赛赛等人正在寻人梳拢,让国舅爷早作打算。”
“哎呀,妙计,妙计,不过不能等雨停啊,万一有人捷足先登,吾等岂非不是白费精神?”
马士英话音一落,紧张气氛立刻弥漫在三个流氓地心头,三个大胖子立刻纷纷起身。
正所谓“尝粪要趁热,吮蛆要争先,快快快,莫要落了后啊!”三个家伙冒雨就直奔田怀和郑妥娘那边而去。??
第十卷:第十三章:考试当天
用科考试第一天,两京罢嬉,天南海北皆祈愿中华昌道长姜世襄手占一卦:
“根其上,不?其身。行其廷,不见其人。无咎。”解意为:“注意自己的行为非常重要,自己的行为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命运。”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的越过门,照进天井,斜斜的绕过半掩的窗棂,温柔唤醒郑妥娘的时候,疯狂的新一天开始了。
郑妥娘穿着一件冰绡绣娇兰中衣,半坐起身子,将褪到肩头的袖子轻轻的放下来,再把身前的盘扣系好,她丰润白皙的肌肤,就全然隐藏起来了,但在阳光的逗弄下,反而更添美致。郑妥娘轻轻从半挽的幔帐下钻出去,轻手轻脚的下地,轻手轻脚的把幔帐重新放好。随后从一旁的地上,捡起月白色的亵裤穿上。
是的,郑妥娘身上的穿着确实很少,刚才她的身上除了那件大敞四开的中衣,就不着一物了。毕竟是夜间休息嘛,难道穿的少不行吗?
郑妥娘找来找去,才从靠近窗台的条案下,找到了自己的绣鞋,红缎上面的彩蝶,栩栩如生。这是她自己给自己做的,最钟爱的一双鞋,昨夜疯癫时,竟然甩到了条案下面,现在就着晨光,可以看到上面的灰尘。
“捉挟的老爷,昨夜可是真够坏的。”
笑着嗔完,郑妥娘小心起身,开门,她精心照料过的房门,无声的打开,又无声的关上。房间里一明又重新昏黄下来。
郑妥娘坐在石阶上,冰凉的感觉,加上秋老虎地暑气,烘的人懒起心神,不再思想。郑妥娘脱下竹鞋,心疼的捧在怀里,用嘴去吹,用手去掸。她是天足,不过脚并不算大,白生生的小脚。弯翘起脚趾,脚跟立在石阶的棱上,细腻的肌肤上起了几道诱人的褶皱。
“嗬嗬嗬,”郑妥娘忽然又傻笑了起来,“老爷是个癫子,要是每天都像昨夜那样,那我的鞋子就不够用了。”
想到此,郑妥娘羞红了双颊,将脸埋在了绣鞋上,再也怕见了阳光呢。正在她发花痴的时候。自外院宝瓶门处,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呵呦。又不是第一次梳拢,一大早地装少艾,真是羞死了花呢!”
“要死啊!干嘛这么大声?老爷还没醒呢,小心惊了人家。”
郑妥娘连忙以极快的速度把鞋子穿好,匆匆迎过去。脸上又羞又急的神情。
“呦,啧,啧,啧,啧。”应声的人,是郑妥娘养女郑蒙儿。年龄不大。今年不到20,长得很媚气,同郑妥娘属于一个路子的美女,好听的叫女人味。不好听的就是狐媚了。
“干娘,你可是够风浪的啊,这大日头底下。穿成这么通透,不会是想再迷死谁吧?”
话音一落,郑妥娘立刻觉察到,自己真空打扮,还真是够一梦的。连忙再次竖起一根指头在嘴前,
“嘘,叫你小点声的,你要敢吵醒了老爷,当心我毒哑巴了你。”
“呵呵,老爷昨夜怎样?可否妥当?”
“要死,可有你这么跟干娘说话地?”
“你管呢?我可告诉你,自打传出你梳拢之后,咱这烟憬楼可就再没人光顾了,你倒好了,吊个这么大的金龟婿,我可怎么办?再不做打算。难不成跟你去南洋?”
“南洋怎么了?听说那里地珍珠都这么大个儿呢!”
说完郑妥娘用双手随便的比划了一下,看的蒙儿一撇嘴。
“我可跟你说清楚喽,论年纪,论相貌,你可都比不过我,到时候万一抢去了你的风头,你可记着是你让我跟你们去南洋的。”
“呸,呸,呸。倒打起你干娘的主意了。”
“噗嗤,当初可是我让你的,现在你总要帮帮我呀,我一年之内绝无梳拢的可能,将来也只想找个本分凡人,嫁妆可不能少了的。”
“你…”
郑妥娘刚想接着说下去,就听屋里面传来一声要多流氓有多流氓的长调。
“春梦了却平生憾,红莲双波漫卷来,馥郁犹是,昨夜情浓。妥儿,妥儿,我要尿尿!”
门外地两母女听到这么一嗓子,都咯咯一笑,蒙儿一推郑妥娘,
“还不快去,记着啊,红包利是,可不能少了,这两天净是我的私房钱打点的呢。”
郑妥娘一面连连点头,一面摇摇摆摆的奔屋里跑。望着她地背影,蒙儿轻轻抿着嘴巴笑,转头望着墙头的一枝紫藤兰,轻轻一叹:
“干娘,以后咱母女分开了,你可该找谁拿主意呢!”
不提蒙儿惦记自己的干娘,屋里面,田怀缠着郑妥娘非要给她画眉,郑妥娘一面嘴上嗔怪着,一边却满脸幸福地任他摆布。
“刚才蒙儿跟你说什么呢?”
“没说什么,我跟了你了,离开南京之后。她便想把烟憬楼关了,然后去陕西那边,打算租个山头,再找几个工人开矿。”
“开矿?煤矿?”
“是啊,说是西安府出面收买,每年也能挣个几千两了。”
“切!干嘛不去上海啊?马世奇跟我是兄弟,让蒙儿把烟憬楼搬到那边不就结了?”
“哎呀,”郑妥娘轻轻一打田怀,“你当谁愿意做这行啊?如今我随了你,你又是堂堂的国舅爷,蒙儿那丫头再出头就不爽利了。要不,让我们母女都跟你怎样?”
“我不干,”田怀一边仔细的画上最后一笔,一边端详着郑妥娘的娇颜。随后很正式的说着:
“妥儿,我跟你说,我的原配早被我治的服服帖帖的,她不敢把你怎样,而且我一看她就他妈心烦。偏偏是你。我怎样都不会亏待你的。你跟蒙儿虽说都有姿色,但我娶你,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
“告诉你吧,我自幼在奶奶身边长大,她就是天足,然后就是你们俩个地左额头的这边,就是这儿,都有一颗美人痣。你长得好像我记忆里的奶奶。至于蒙儿,她我是不会要的。这样吧,我一会儿就给她背书2两银票做本钱。你这烟憬楼,足够她开矿山的了。然后我再让杨公公在陕西那边多少
一些,一定叫你放心就是。”
“老爷…”郑妥娘逢场作戏这么多年,还头一次是真心的哭了起来。田怀轻轻捧着她的脸,也少见的真情流露。
“妥儿,我知道你担心你自己,因为你不是第一次梳拢嫁人,但我不在乎这些的,都说往事如烟,如今你这烟憬楼也要盘出去了。连烟都不剩了,你我便好好过日子吧。再有就是。我跟你直说,我田怀不是个好人,但也绝不做害人的把戏,你跟我去南洋之后,我一定找茬休了那个臭婆娘。把我地0两都给她也就是了,然后咱们夫妇俩亲自给那个‘海商联合会’跑船,不出十年,0万就又回来了。”
“你个癫子,说疯话说的我把这些年的泪都流够了,好容易化的妆。都散了。”
说完,幸福的郑妥娘就想回身去补妆,但一把被田怀拿住。
“太妙了,太妙了。你就这个样子出门,雨带梨花,真真太妙啦!”
“雨带梨花有成花猫的吗?不行。我得赶紧补妆。”
“不,不,不,妥儿,既然我们是夫妻了,有件事儿我也不瞒你了。”

外面蒙儿吩咐仆人准备好早点,刚想去后院叫干娘出来吃饭,田怀和郑妥娘出来了。
“天哪!干娘,您,您这是怎么回事儿啦!”
蒙儿简直是惨叫了,因为郑妥娘的形象,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脸上的妆,东一块,西一块的。就跟被谁打了一样。头发散乱的胡搞出一个样式,身上衣服倒是齐整,但又红又绿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回头蒙儿又看田怀,只见得意洋洋的国舅爷,一身暴发户打扮,且红且红地一大袍,上面翠绿翠绿的一坨绿宝石,腰下还挂着一只‘象形’玉籽料,滴沥当啷的撞着膝盖。最可气的是,手里还拿着一个紫砂大茶壶。
蒙儿看着眼前这对活宝,从心里到嘴角都在哆嗦。
“干娘,国舅爷,你们这是演的那一?啊?”
“哈哈,蒙儿,这是2两的银票,你干娘说你想去陕西开矿山,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去那破地方干嘛?但不管啦,这两万两就算你的本钱吧。”
“慢着,”蒙儿面色一凛,冷声的说道:“我们是妓家不假,向来干娘养女儿,就为着女儿梳拢嫁人的时候赚上一笔,如今女儿卖干娘,本就不是好听地,可要是国舅爷再行暴虐勾当的话,蒙儿纵使拼死,也不能让干娘跟你走。”
“哈哈,好!都说秦淮南曲多巾帼,如今真是不虚,蒙儿,你看看本国舅爷,是不是很面目可憎啊?”
“岂止可憎,简直该死。”说完,蒙儿竟然把头上的银簪子拔出来,厉声喝道:“新婚还没出蜜月,你竟敢施虐,可见你在外面的恶声多是真地了,算我们母女瞎了眼睛。”
蒙儿自幼练过剑舞,身法还挺利索,说话间,手中银簪已经一招分花拂柳,便向田怀肩头刺去。
“哎呀,蒙儿”郑妥娘连忙上前拦下女儿,蒙儿的功夫都是妥娘教的,招式间地罩门自然清楚,拦下了女儿之后,妥娘赶紧拉着女儿走到一旁咬了半天耳朵,时间不长,蒙儿就满脸匪夷所思的打量打量自己的干娘。
“亏你们想出这般主意来,还真是难得呢!”
“好啦,好啦,蒙儿,我跟你干娘要出去办正事儿了,这银票你还要不要啦?”
“要,凭什么不要!2两太少了,再加3千两,就当是楼了。”
“行啊,我身上的这些零碎,差不多就这价码了,等我办完事,就都留给你了。”
田怀就是这么个东西。2两都出了,偏偏不愿意再出几千两。居然拿着那根‘象形’玉籽料跟蒙儿耍无赖,被蒙儿一个大白眼翻过来之后,仰天张狂的哈哈一笑,拉着郑妥娘就出去了。这一出去,可是了不得的大乱。
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南京城的娱乐界都传开了,国舅爷田怀强娶郑妥娘之后,居然刚出洞房,就把人家郑妥娘给打了。还当街虐骂羞辱。不仅如此,还亲自去找卧云楼地王月。
“王姑娘,如今这好话赖话,说的也都不少喽,二爷我的嗓子都冒烟了,你就给个痛快话,嫁还是不嫁?”
说完,田国舅还一抬腿,挠起痒痒来。把个王月看的是目瞪口呆。王月见过不少世面,还真是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贵族。
“妥娘姐姐。你要是有委屈,可要跟姐妹们说啊!如今还没去南洋呢。他便如此对你,你将来可要斟酌仔细了才是啊!”
“娘的,王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问问妥儿,我对她如何?待她又如何?今早还刚给了她一个甜头哪,哈哈哈!”
刻意暧昧的狂笑,根本就是在把人往沟里头带。王月一怒之下,拍案而起。
“妥娘姐姐,这些年的姐妹,我什么样人你该明白,你的为人我们也都敬着。断断不能眼瞧着你入了火坑也不搭救。你快回我屋里休息着,这边有我。”
“喂,喂,王月。你干嘛跟她说话,不跟我说话?”
“你不配!”
王月从牙齿缝隙中吐出的这句话,终于叫田怀抓到了机会。只见这小子啊哈一声。跳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郑妥娘地手,狞笑着说:
“让你来,你是死人啊?怎么连劝都不会劝!你们姐妹同时嫁给我,根本就是好事儿成双。现在好了,也不用你劝了,我堂堂国舅爷,还娶不了王月啦?我就不信了。”
随后,国舅爷就近似拖着郑妥娘来在卧云楼下,跳脚骂了几十声之后,摇摇摆摆的去找他的同党去了,他的同党很清楚了,昨夜参加喜宴的阮大、马士英、董祖常。
大家知道田怀这是在干什么吗?很简单,今天是什么日子?南京等了两百多年的科举考试,在这个当口,政府的精力都集中在考场那边了,像方以智、侯方域这样的公子,都躲起来喝茶去了,也就是低调,一定要低调。秦淮河的诸家南曲,也都知趣的关门不做生意了。但公子们是可以聚在某人家中喝茶聊天,南曲们
些节目滴,今天刚巧,结为手帕姐妹地诸位姑娘,都这边开盒子会呢。
所谓盒子会,就是大家亲自下厨,各做一个小菜出来,然后莺莺燕燕的一起聚大餐。田怀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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