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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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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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皇商,百分之一千都不是没可能!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只有德才兼备的人,才可以经纪商业,因为吾等士人,拒腐蚀,永不变!任由贩夫走卒趋利求财,早晚会道德沦丧,成为杨文洛这样的凶手!”
“然也,然也!”
“所以,山陕新制,广用小民聚业,实在是饮鸩止渴,贻害无穷!非但不可推广,还要立刻禁止!”
“然也,然也!”
“再有,再有,听闻山西汾河的酒业襄理,乃是宫女淑娥地兄长,烟草局、酒品司这等事物,都是田怀搞得鬼,如此道德败坏之人的建议,理当废止。将经营之权,重归商家之手!”
“然也,然也!”
然后是针对异族地攻讦,不论是国人、朝臣还是天子,对西洋景教那可是恩重如山,可看看那个费力和汤若望都干了些什么?公开买凶杀人!还干得有持无恐,这还算佛门中人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夏夷之辩,切中时弊!在新征服的土地上,必须尊用古法!也就是以文官、儒家教化、皇商垄断的方式进行统治。像现在施行的经济合作方式,悉要切禁之。
杨文洛明明是苦修士,却因为打倒了一个礼贵妃,不能再打倒淑惠贵妃,况且袁妃是一个正统派,所以杨文洛就定位成一名民间人士,职业是屠夫!
“哼!”小朱再也听不下去了,拍案而起!
他早就听够了这群腐儒的絮叨,之前他是心中有愧,所以耐着性子任凭这帮家伙臭骂,但他彻底冷静之后,才沮丧的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
首先是判断失误,明明是后宫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却误以为是传统派的反击,所以才严令卢象升彻查到底。如今授人以柄,全面被动。
其次是应变迟钝,明明随着调查的深入,谋杀案的性质已经清晰,如果尽快调整策略,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他身边地诸位能臣,都被案件的背景给束缚了手脚,不好公开出面。小朱本人也忽视了明代文官兴风作浪的本领,对手竟然利用这个案件,来大做文章。
一步错,步步错,满盘被动。
“你等先退下吧,杨文洛已被极刑,那个杰森也厚殓安葬。世事无常,每天都会死人,再纠缠不清,就是对活人不敬了。”
甩下一句没头没脑的片汤话,小朱拂袖离开。这已经是连续第十五天,取消早朝、小朝会,在文华殿正殿举办道德廷讲。小朱早腻歪透了。
“总要讲道理不是?说教地时候。居然要否定国家的改革,真他妈闲得他们!”
回到寝宫,小朱忍不住破口大骂,还顺手摔了一些
身旁的众人都屏息静气地听凭皇上发泄!
“自古变法,向来没有一帆风顺的。偏偏我朝这般奇怪!居然要毁在一个被刺杀的西洋教士的身上。真服了那群伪君子!什么时候争宠不行,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送过去挨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东骂西骂的又想起什么,转身出手一指:
“杨春。阿箩…”愣了一下,“犯妇田氏的居所安顿的怎样了?”
“回皇上,此事只有王督清楚,小人等都是礼妃娘娘的旧属,王督根本不让我们插手!”
“呦嗬!还真出来个不怕死的!”
“小地不敢!”
“你还说你不敢!”小朱冲过去踹了一脚,觉得不解气,接着拳打脚踢,直把杨春打的趔趄跪倒。
“田氏已经被夺去所有封诰,你还称呼她娘娘!你真这么不怕死吗,啊?”
“回皇上。两位帝子之母!该当一声娘娘!”

“好,你忠旧主是吧?朕成全你。你明天,不,你今天就可以去鬼见愁。”
“臣谢吾皇恩典!”
“…,好,还有谁?都站出来,朕都一概成全!”
“小的们谢皇上恩典!”
呼啦啦跪倒一片,张彝宪、高起潜、王坤等人,一个都没落下,全表明态度,甚至德妃筱筠、贤妃绯儿也跪在其中。
“你们…”
小朱颓然坐在了地上。难道这就是众叛亲离?这些人的表现,倒是不枉阿萝这十六年的照拂。如此恶搞的众叛亲离,也只有小朱这位皇上能遇到。
“皇上,秋风凉。小心冰寒刺骨!”
“滚!”
一嘴巴打开习惯性拍马的张彝宪,小朱忽然又笑着哭了起来。吓得大家都不敢再装了,一拥而上。把接近疯癫的任性皇帝给架起来,七手八脚的抬到暖床上,端茶倒水,更衣换鞋,好是一通忙活!
“香山?苑的安置,究竟怎样了?”
“回皇上,”还是张彝宪,“只有一个十五步地院子,外加一片草庐,但淑娥那丫头有孝心,愣是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给塘出一个大火灶来,做饭暖身全齐活了!”
“她是去面壁,去思过,去接受刑罚去了,没叫她去享福,找人去给朕扒了!!!”
“…”
张彝宪刚想再开口,就被旁边地太监宫女外加两位娘娘,给连打带掐的轰了出去,叫这小子多嘴。
谋杀案这事儿,小朱确实很生气,怎么可以这么不拿人命当回事儿呢?所以手段自然凌厉!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灭火才是真章。
仰躺在御榻上喘了几口粗气,小朱呼的坐起,吓得旁边一干人等都是‘唉呀’一声。
“如果此刻,朕要见几个知心的臣属,该用什么理由?”
“呃!”
大家互相瞧瞧,最后都扭头去看德妃。筱筠是几朝的老宫女出身,进宫的时候,还是万历年间。
“回皇上,自当龙体欠和!”
“嘶,”非止太监宫女,就是小朱也倒吸一口气,深深看了一眼筱筠,随后点点头,
“好,风寒入骨,朕自觉不吉,速诏巡捕营提督、参谋二卿、刑部本堂、兵部本兵、诸阁辅入觐!”
“…”
乾清宫正殿内,十大臣齐刷刷跪倒在地,地面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殿内按卦位摆八个火盆,除此之外,只在御座旁的扶手几上,放一盏宫灯,半明半暗的光线,使得气氛诡谲。龙体欠和,在明代屡次发生。以这样地理由深夜急召,具备强烈的政治涵义:新君辅政。
天子御极十六年,筱筠和绯儿一直以随堂女官的身份陪伴左右,两个女子又非常聪明,所以对国家目前的状态非常了解,面对如此严峻地政治形势,筱筠提的这个建议,套用一句俗语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首先,这是紫禁城所做的最后一次妥协。从法理角度,将太子慈?地储君地位,正式确定下来。其次,将十大文武官员,定义成可以托孤的心腹重臣,这属于一次交换。
一开始,殿内君臣十一人都保持缄默,大家互相揣摩互相猜测,直到一个火盆中的木炭爆燃,发出啪的一声。才由小朱打破沉寂:
“天天道德廷讲,朕心中烦腻,不想听了。所以自明天起罢朝,国事沉重,拜托诸卿了!”
“皇上,”贺逢圣皱着眉头的样子,很吓人!“不过是群腐儒疯话,何至于罢朝?”
“呵呵,”小朱笑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挨个观察了一下其他的大臣,吴三桂、洪承畴、杨嗣昌、郑三俊这四位。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私心重,此刻都装出一副很白痴的样子,闭目养神。
卢象升、黄景?、周遇吉、周定方四人,显然是明白其中微妙,又不想置身事外,一个个都在准备发言稿呢。
唯独贺逢圣、李邦华两位,显然属于死脑筋,还有些愚钝。
看到‘准托孤十大臣’的各异表情,小朱心中很是感慨。他也不想再演下去了。他要说大实话。
“朕不罢朝,那些人总会拿朕说事儿,而朕偏偏说不过他们,这次又确实是朕这边做的不对。被他们抓到机会。所以,在变法成功之前,朕要托病罢朝。远离那些人。”
这是一次演讲,十大臣是精心挑选的,如果连这些人都说服不了,何谈变法!所以说到这里,小朱很仔细地再观察观察。
“十六年来,我大明之所以功成名就,不在朕这个皇上多有才华,多么能干。在于朕能够轻易放弃,因为这个皇位是白得的,这一切本不属于我,所以我可以很轻易的放弃一些东西,所以君臣国民的利益,能够保持一致,这才是十六年上下一心的根本所在。但是,”
当听到皇上自称‘我’的时候,安静的群臣产生一阵波动,殿内响起阵阵抽冷气的嘶嘶声,
个时候一定要停顿一下,给那些人适应的时间。
“自古得天下易,守江山难,朕接手的国家千疮百孔!得以平复叛乱,扫荡荒蛮,无异于一次重得天下。现在到了修补国家地时候了,否则汉家江山一定会再生波折。所以,现在的变法,不同以往,这是一整套地改革。无论什么人,无论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谁阻止,谁就是与国家为敌。你们谁反对?现在尽管提出来。”
“…”
“我知道,在没搞明白朕的目的之前,你们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但朕的新法,是国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新法。这些天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再不进行非常手段,国家就会被那些腐儒给败掉。
“我小的时候,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但朕这十六年忽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句话是连屁都不如地谎言,因为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国家,强大的,肥大的。强大的国家即便穷困倒,也没人敢觊觎窥探。而肥大地则不同,国家越富裕,国家越发达,反而越危险。就如同猪狗牛羊,肥大之后,也就到了死期。关键的不是国家落后与否,关键是要看这个国家的人民有没有骨气,这个民族地气节,够不够范儿!这个国家的执政者,究竟值不值得人们为它赴汤蹈火!
“所以大明国,或者中国,究竟要成为强大国家,还是肥大国家?朕要你们现在就给个意见出来!究竟你们要不要变法?”
没人说话,十大臣都是‘泰山突然变火山,也能忍住不放屁’的主,自然不会贸然表态。小朱微微一笑,忽然顺着椅子滑下去,盘腿坐在了众人的面前。
“这么问似乎有些唐突,那么朕换个说法,同意的,就别再跪着,像朕一样,盘腿坐在地上,虽然冷了点,但还好,火盆足够多。光线,也足够暗!”
30秒后,
吴三桂、洪承畴、杨嗣昌这三个大流氓率先歪了歪身子,盘腿坐下。逐渐的,歪动的身影多了起来,贺逢圣是最后一个。
“好,朕首先就要革除兼职陋习。黄景?,你为什么被称作本兵?就因为领兵部尚书的人太多了,所以你这个实理部事,就必须用‘本兵’来同那些人区别开来,对吧?”
“正是!”
“卢象升,同样的,除了兵部之外,你们这样地实授官员,就要用本部、部堂、本堂来同那些人做区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回皇上。世人都会说为了薪俸!但臣知道,是为了党争方便,本兵本堂,除了干活多一点,同那些领员是平级的,这样一来,一旦国法有违他们的心思,他们就会平起平坐的进行弹劾攻讦。不臣之心,可谓昭彰!”
“好,你的这番话。没人会反对。包括我在内,因为大家都看到了这点。所以朕首先就要革除这个兼职领授的弊端。”
“臣等遵旨!”
“吴三桂。”(小吴一哆嗦)“你这阵子经历很多,昨天还在家中面壁,今天就成为参谋少卿,后天,哦,现在你又成了托孤重臣,”(语气忽然凌厉)“你值得朕信任吗?”
“皇上,您对三桂有再造之恩、知遇之恩、宽免之恩、赐婚之恩,有此四重恩德,吴三桂若敢不忠不孝。天下人皆可取我性命!”
“好,周定方,你呢?”
“皇上,从来外戚不得掌兵权。定方早就不抱希望,如今被委以重任,敢请万岁放心。臣誓不负君!”
“好,你们两位的职责,就是替国家管好军队,军户制可以适当保留,但绝不能像以往那样,一会儿走之前,就必须提出新法。你们两个可以稍稍往后坐一下,小声商量。”
“臣等遵旨!”人影晃动,吴三桂、周定方立刻退到了一个火盆旁边,开始咬耳朵。
“周遇吉,”(小臣在)“前些时日,朕命你守玉门,但现在又把你调回来,从执掌一方生杀的主帅,重新担当北京巡捕营的小小提督,你可怪朕?”
“小臣不敢,小臣出身寒微,只好从军报国,却不幸混迹在一群纨绔之中。如没有皇上,周遇吉此生无聊,消沉在那些俗物中?活,迟早会羞愤自尽!臣安敢忘本?请皇上明鉴!”
“好,今日起,京城安危,就系于你一人肩上,我与众位大臣的身家,就托付给你了!”
“小臣不敢!”
周遇吉说完之后,立刻翻身磕了一个头,也没打招呼,转身就出去了。从现在开始,周遇吉将担负起北京地城防安危,他宁肯怠慢君主,也要尽快回到岗位上去。殿内诸人,都暗暗点头。
现在剩下十个人。
“税制改革,必须速速启动,史可法提的国地两税,未触及根本,所以朕迟迟未动。好在这几年的银票和银行推广的不错,税制改革的时机,已经成熟。”
说到银行了,杨嗣昌不安的扭头瞥了一眼卢象升,他身为分管银行的阁臣,银行行长姚明恭贪污被杀,他怎样也脱不了失察的干系,这也是他痛恨卢象升的原因之一。小朱敏锐的察觉到这点。
“杨先生,”(臣在)“力矫积弊,革羡金;裁革直省岁赋‘听布政使留存、司库’之陋弊,通饬各直省除留俸饷经费外,所余悉解户部;勾稽出纳之权,尽属国家;按行业核定税率,改贡定赋。这几条你同意多少?”
“呃,臣不愿意改贡定赋!藩篱就是藩篱,他们缴纳再多地税赋,也不是中国人。”
“还有谁?”
“皇上,”(卢象升)“臣反对勾稽出纳之权,尽属国家。我中华疆土太大,昔年太祖开国,当朝曾发空印案,牵连甚广,如今设税监勾稽,用户部出纳,很容易再生事端。”
“卢本刑,”杨嗣昌一声冷笑,“你是不放心熊文灿吧?”
“杨相,”
一梗脖子,“你是在担心你的新细之政!”
“好了,皇上坦诚相待,依古风对吾等,你二人若还是争执不下,不如现在就退下!”
是贺逢圣发话了,身为首辅,阁臣跟九卿公开争斗,首辅无论如何都难脱干系,贺首辅出声呵斥之后。甚至连吴三桂和周定方都好奇地往这边张望。他们两个倒是有商有量的合作愉快!
小朱先摆摆手,然后轻松的说。
“改贡定赋,一定要施行,现在不是中国人,以后也一定是。这片国土、这些国民,朕要定了。还有税监和户部的问题,卢象升你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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