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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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 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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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细族群进行重新划分,南吉家族将成为细民。
4。白山、什叶,都将成为新族,奉天朝为宗主。
这个计划,以正常程序上报到承天府那边。
孙诚接到了这份报告后,眉头皱了皱,他连忙命令手下:
“去,把唐栋叫来,本官有要事相商!”
本官?是的,孙诚考中特用榜进士后,他的职位就产生了变化,承天府府丞,正四品。承天府的军权统一归唐栋所有。但因为二人关系非常好,同时孙诚也是带兵的将领出身,所以平时唐栋的办公地点,仍然在双陵湖城堡。
也就是说,从孙诚接到五世达赖的信函,到唐栋过来议事,时间居然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现在是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初三(44。04。09。
“小成,找我什么事儿?”
“啊!”孙诚愣了愣神,他还真给忘了。
……??
第十二卷:第五章:定方决断
承天府尹薛宇亮虽说文武双全,剑法轻灵,但毕竟这个地界的经济、民族、宗教等问题太过纠缠,离开强力军人的支持,任你是王猛再世,也不起任何作用。所以很大一部分实权,都在孙诚手中。
而孙诚虽说人才、能力、性情,都是当世翘楚,不过他有个先天的弱点:性子太肉。
他年轻时很穷,很苦,能有今天,全靠拼命换得。现在可谓是满堂富贵,妹夫是上海府尹马世奇,大姨子是礼妃阿萝,尽管被幽禁了,毕竟定王还在,所以贵戚的身份是不会变了。老丈人家富可敌国,虽说算不上独霸南洋,但也是数一数二。他自己既是征西六将,又是承天府丞,好朋友、好兄弟都是独当一面的当世名将,这样的现状,试问还有谁会不满意!
所以他非常珍惜现在的生活,然而越珍惜,就越害怕失去,以至于整个人丧失了一些进取的锐气,并且活得非常被动。
在汉、蒙两家强掳‘白山奴隶’事件中,孙诚就始终在逃避现实。而贺赞这样的贵族将领,高杰这样的豪侠巨匪,在对待最底层群众时,存在着先天蔑视,如今强夺奴隶以供养自身,奴隶对象又是夷族,所以孙、贺、高三人,不是帮凶,也算主谋。
唐栋非常反感这种伤天害理的行为,因为顿月多吉踩着奴隶脊背走路,他就一直对白利土司不理不睬,现在好了,自家兄弟居然也干起这种事儿了。唐栋险些翻脸。但就因为孙诚不好意思同老战友起争执,而默许了这个恶行,唐栋也只得认下。
所以唐栋的弱点,就是对情义过于看重。
但问题始终存在,逃避不是办法,事情如此棘手,继续拖下去已经是非分之想,五世达赖的信函,足以证明一点:白山奴隶风波,已经盖不住了。
杨嗣昌的《新细之政》。虽说奉行民族歧视政策,但再压迫,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整啊!再加上青海湖牧场中也有数千名白山奴隶,承天府治下地四员战将,都将面临问责。
等到唐栋问起,孙诚才切实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再有,五世达赖的信函,他还没转递礼部呢。按照正常程序,五世达赖的奏本。只是通过承天府转交一下,因为国家在青藏的驿路邮政。是以承天府作为最后的中转站。
但为了表达对征西军的尊重,五世达赖的每一封信,都以不封口形式送交这里,由孙诚或者薛宇亮批阅后,再统一配送。
信件内容很简单:叶尔羌也是大明的国土,但现在麻烦就麻烦在黑山、白山之争,属于教派冲突。刚刚从红教、黄教争锋中走过来的上师,自然清楚这种冲突地危险性。因此上师建议国家,不如仿造瓦剌蒙古的土尔扈特部旧事,让白山派西迁吧。
而这次的西迁。绝对要处于大明的掌控之下,最好由承天府发兵,替白山派随行护卫,也就是大明利用自己的军事优势。来开辟新的天地:克什米尔。
刚好那里的拉达克王国,最近闹得有点儿不像话,不仅侵占中国的土地。还倒行逆施,屠杀子民。因此,白山派新的聚居地,就放在拉达克北面吧。
这封信到此结束,关于在国境之内出现把细族变成农场奴隶事件、关于雅各布阿、以及将来的拉达克领土刮分,五世达赖都没提及。
这种姿态,就存在一个潜台词地底牌互动,无论如何,上师都不愿意看到奴隶现象,但为了达到弘扬佛法,上师决定不予追究,大家一起合作,能把国家瞒过去,就瞒。代价就是:孙诚要答应出兵,替上师把拉达克摆平。然后用‘拉达克奴隶’与‘白山奴隶’做一个替换。
由这个替换可以看出来,拉达克本身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拉达克在众多红教流派国家中,力量最为强悍。只要搬倒拉达克,则红教、黄教之争,也就无所谓了。
更为绝妙地是,不丹、锡金、尼泊尔,包括巴蒂尔斯坦在内,已经同印度互递国书,共同盟誓,只要上师能够争取到大明出兵,则大家坐地分金,克什米尔一分为五,最肥美的东部地区,送给上师当礼物。然后白山派、印度、亚古博阿、巴蒂尔斯坦、各得其所。分不到领土的不丹、锡金、尼泊尔,则领取奴隶、财宝、兵器。
这就叫群殴烂架耍光棍,战争的起因和战争的参与者,全然背离了当初的理由。无伦这个理由是多么的正义宏伟。
锡金三国,最初明明要保卫红教的主导权,现在却要先行灭掉最有能力护教的拉达克。
印度、巴蒂尔斯坦的目标倒算始终如一,对方地领土太接近自己的首府,总是个威胁。但搞笑就搞笑在他们的实力满足不了欲望,只能通过五世上师,来借助大明的力量。
白山派已经被逼迫地山穷水尽,本来就是希望五世达赖能够救他们脱离苦海,现在好了,居然也可以当奴隶主了,真是有够爽。
亚古博阿,他是希望自家教民的政治地位得到改善,却不成想,居然可以闹独立啦,真是想都不敢想。
最大的赢家依旧是五世上师,救人急难,他总不能算坏事儿吧?这是政治地位。被他搭救地人是穆斯林两大流派,这将来就是宗教地位的资本。当了好人,威望提高,又不用自己拼命,还平白获得一块富庶之地,这买卖总归是暴利。
更重要的是,如果一个人被胁迫一次,那么他将永远受制于人。一旦承天府孙诚这次妥协,则将来予取予求,可以任由上师随心所欲。
那么孙诚的应对,又是如何呢?
“小成,找我什么事儿?”
“啊!”孙诚愣了愣神。连忙打个哈哈:
“哦,昨日夏儿跟我说,她想跟家瑞一起去骑小马,这不,就叫你过来喽!”
“胡说,”唐栋被气乐了,自己接到孙诚请他过来议事的信息是一个月前,没可能当爹的,提前一个月就知道女儿想跟小哥哥骑马了。
“小成,你难不成能未卜先知?一个月前就知道昨天夏儿的心思!你蒙谁哪!”
“嗨。”孙诚也为自己如此拙劣地谎言而脸红,只好继续强言争辩,“她们这不是两小无猜嘛!”
夏儿是孙诚的女儿,家瑞是唐栋的儿子,两家一直想亲上加亲呢。但再亲昵,也不能胡说,唐栋冲上前去,对着孙诚的肚子就是一拳,痛苦中的孙诚,连忙讨饶。
“别闹,别闹。本官乃是承天府丞,殴打命官,该当何罪。”
“…”
兄弟二人随后又笑闹一番,然后又一起翻检了一番唐栋带来的礼品。每次相聚,唐栋都要给孙诚带点皮货、草药之类的土特产。这次因为要等葡萄彻底干透,才耽误了
“你们夫妇的日子也不宽裕,以后别总这么破费了,哪个,家瑞啊。你快去后面找妹妹玩去吧。夏儿听说你要来,天天给小红马洗澡,快去,快去!”
唐家瑞冲孙叔叔一鞠躬。连忙跑了。两家关系太亲了,徐银英都没露面,直接带着礼物到后面找小蔷唠家常去了。轰走了小孩子。二人终于谈及正事儿。
孙诚拿出了五世达赖的信件,交给唐栋。

“小成,”唐栋看完之后,很轻蔑的把信件一摔,“说句心里话,南疆攻略,本该是咱们地本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论是叶尔羌,还是拉达克,都不应该存在。但为了农场利益,居然舍近求远,继续强占奴隶,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即便国内言官不知道此事,你我的良心何安?”
“嗯,是,是!可是现在说得是上师方略,你先不要提叶尔羌好不好?”
“哼哼,”唐栋冷笑一声:
“一切都是这个叶尔羌闹得景儿,你想想,以承天府实力,即便不能全歼,压迫他们低头也一定能办到。现在倒好,事情越闹越大,居然要咱们汉家儿郎,为他们的私利去牺牲。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了。”
“呃,这个…”
孙诚不是笨人,只不过之前他在局中,而不能自拔。现在唐栋做为旁观者一言点醒,把他吓得一身冷汗。但他还在做最后的侥幸挣扎。
“上师那便,不会这么想吧?”
“唉,我的孙府丞啊!”唐栋一声叹息,“为什么上师有这么大面子,能劳动整个承天府的兵力?还不是因为你们私蓄奴隶的事情,摆不上台面!他拿这事儿做要挟,然后讹诈你答应出兵。可这场阵仗的好处,却是拉达克王国的奴隶,这跟你们之前作地孽,有什么区别?
“你再想想,高原征战,死伤极重,而惨烈之后,国家不但要负责高额抚恤,还要担负继续抢夺奴隶的恶名。你更加被他套上了绳圈,将来他要剿杀红教教众,或者去征伐锡金等国,你答应不答应?这次无论如何,你可要琢磨好了才行啊!”
“…”孙诚越想越后怕,眼见他如此,唐栋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我皆是勋贵,又掌地方军政,之前虽说罪孽深重,但好在还没有山穷水尽,如果现在向国家请罪,大不了不当官嘛!可要是再棋错一步,你我家人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听我的,上师那边,先好言稳住。然后明天就向国家请罪吧。”
“唉!”孙诚长叹一声,他倒不怕请罪,战场上走出来的将军,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罪罚?他现在忽然有了文臣的苦恼,本来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怎么会犯下这么个错误呢?强夺奴隶以中饱私囊,实在太愚蠢了!
“请罪是一定的,但此事切不可牵连太多,南疆一事,我身为文官,自当一力承担!不过贺赞他们,还是要保全保全啊!”
“嗯。贺赞、高杰、六大台吉,都是咱们的老兄弟,咱们不照应,谁照应?这事儿,不连累他们也好。但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受罪,我陪你,咱兄弟俩扛了。”
“…”
孙诚看着自己几十年的兄弟,情绪有些崩溃,明明丁点儿关系没有,却要陪同自己受罚!这样地兄弟到哪里能找到?但军人情感向来真挚深沉。他没说话,只是用手拍了拍唐栋的膝盖,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第二天,承天府尹薛宇亮,就接到了孙诚、唐栋二人地请罪折子,个中曲折,老薛瞬时明了。他当然早知道这些事端,只不过碍于一堆的骄兵悍将,他一个文官又有什么办法?如今局面明朗。薛府尹先冲唐栋一鞠躬,随后气恼地对着孙诚一瞪眼。这才发挥文臣职责,进行了公文递转。
但还不等公文报送北京,北京这边已经炸了庙啦。
就在孙诚、唐栋决定上表请罪的同时,刚好洪承畴以一种说书人的心态,向皇上汇报西南事情。由于承天府地敷衍,他也不了解详情,所以汇报内容非常恶搞:
1。南疆一带,有个沙漠叫做“塔克拉玛干”,翻译成汉语就是,进去出不来。而这个沙漠西边。存在一个叶儿羌国,后来因为国内分裂成黑山、白山两大教派,而由国汗出面,请得承天府出兵。迅速平定。这样一来,南疆大定。
2。听闻西南诸邦,杂乱无章。其中有个拉达克王国,曾经对天朝语出不敬,现其内部分裂成红教、什叶两派,加之这些年间,三代王族陆续得罪了身边的所有邻国,所以只要隔岸观火,必然会出现令人满意的局面。这个小小的国际纠纷,在洪承畴来看,就如同一场滑稽剧,说给皇上乐呵乐呵。
他是轻松了,小朱坐不住了。他对宗教斗争非常敏感,于是问了一个虽说逻辑错误,但却又直指核心的问题,
“拉达克与叶儿羌,之间地距离有多远?”
“哦,”洪承畴博闻强记,过目不忘,这个问题他还真知道,所以回答时,脸上也充沛着淡淡的自得。
“回禀皇上,两个邦国之间,只隔着一个喀喇昆仑山山口。”
“什么?”
小朱急了,虽说这两个接壤国家,内部教派纷争的性质不是一回事儿,但他可太了解某些宗教的斗争特点了,那简直是连绵不绝牵扯面大、没完没了联动效应强。北京到现在,居然只掌握了支离破碎的信息?一定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疏漏。
“洪先生,朕现在要立刻宣召几个人,你先留下,等听完这些人的汇报,朕再问你的意见。”
说完,小朱立刻让方正化出去找卢象升,急调各部文档,尽可能了解西南这些年的情况,不管多晚,必须连夜搞定;让张彝宪出去把费力、汤若望给找来,讲述一下十字军的历史;让春熙去找分管边军的参谋少卿周定方。所有这些人必须接旨立办。
其中汤若望身为待罪之身,去年就该被砍了,但因为科学院地研究进展,总要做个交接再杀,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前些天要搭救孙传庭,国家连续出台了“死刑缓期”和“保外就医”两条政策。但为了避免造成法律上的不严肃,这两条政策,并没有让孙传庭一人独享。
也就是说,法律地更改,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关系,而仅仅是为了实现普遍获益的‘国家仁政’,这也算维护法律的权威而做的妥协吧。
这样一来,汤若望也就顺手捡了一条命。
十字军东征的漫长和徒劳,对于费力、汤若望这些虔诚的天主教徒来说,那可真是刻骨铭心。等他们叙述完毕,已经是深夜了。
一众君臣都累得哈欠连天,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小朱一边用浸过热水的毛巾擦脸,一边打着哈欠说,
“行了,二位也辛苦了
。汤若望仍回大狱服刑,但朕看你身体有恙,回头吧。费力赏银圆十枚。”
等两个外国人退下,小朱才唉声叹气的说:
“诸位卿家,若听仔细了,就说说吧。”
“启禀万岁,”洪承畴立刻起身拱手,这事儿是他挑起的。但问题是他之前了解不够,没想到问题会这么复杂,而且卢象升身为刑部尚书,刚才得到消息后,立刻连夜查了一下,从脸上地神情来看,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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