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刀在我手中发出一声轻脆的长鸣,它仿佛也感到了我体力沸腾到极点的疯狂杀意,它也开始陪我一起雀跃,也陪我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一起狂舞不休。
我望着约克,摆出一个挑衅的动作叫道:“来啊,来啊,用你的刺刀捅进我的身体啊!用你的爪子把我撕成碎片啊!用你们的正义与公理,把我这个邪恶与冷酷的恐怖份子彻底消灭在这个世界中啊!”
“嗷!”
约克发出一声狂嗥,我们手中的军刀同时对准对方的胸膛刺过去。
“当!”
“当!”
“当!”
……
打铁般的声音不断从两把军刀上面传出来,周围的人都傻了,都呆了,全都他妈的疯了。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拚刺刀的吗?有这样格斗的吗?有这样玩命的吗?有这样的……人吗?
他们就是两只被彻底激怒的洪荒猛兽,同时向对方露出自己的森森白牙,同时向对方发起最舍生忘死的狂攻。
两把军刀不断在空中狠狠相撞,溅起一点一点又一点灿烂而短暂的火花,我们根本不是在刺杀对方,我们是在砍,是在削,是在砸,是在拍,两把军刀在我们手中不断发出阵阵哀鸣,我们根本没有把它们当成是军刀,在我们手中,它们就是长枪,就是大刀,就是一下子能把对方天灵盖敲碎的大铁锤!
我们的气势一次次狠狠在空中对撞,虽然只是两个人在那里舍生狂斗,却生生带出一种千军万马集团冲锋时特有的凄厉,破碎的衣料,大片的鲜血不断从我们身上飞溅出来,中间夹杂着我们手臂上被生生削下来的肉片。
没有战术,没有技巧,谁砍得快,谁就可能多砍上对方一刀,谁的力量大,谁就能砍得对方更狠一点,谁的皮更厚,谁就能多扛住几下攻击。
这哪里是格斗,这纯粹是他妈的在相互帮对方千刀万剐!
“唯勇者不惧战!”
这句话英文该他妈的如何喊?
这只暴熊的力量怎么他妈的这么大?
每一次军刀对砍,我都会被他撞得全身微微一颤,我不但手臂被他震得渐渐麻木得失去了感觉,我背后的刺刀也慢慢刺破了我的军装,刺进了我的皮肤,只要我再后退两公分,它会成为要我小命的真正凶器。
古烈姆神色凝重的连连摇头:“不行,双方的身高体重有太大的差异,造成了力量角逐的绝对失衡,除非发生奇迹,否则傅吟雪就危险了。实际上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
“奇迹?在吟雪身上从来不缺!”卜善娜慢慢走到我们这两只洪荒猛兽的身边,微笑着对自己道:“如果真的没有奇迹,那就让我来完成我们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誓言吧!”
我已经疯了,但是我不能不注意卜善娜,我已经狂了,但是我不能不几乎放声哭叫。
卜善娜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军刀,她带着恬静的微笑,将这把军刀对准了自己的胸膛,每当我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让背后的刺刀留下一道伤痕时,她手中的刺刀就会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胸膛同样的深度。
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当我被约克一刀砍死,或被背后刺刀一刀捅刀的时候,卜善娜手中的那把军刀,也会狠狠没入她的胸膛刺入她的心脏。
“不!”
我想放声狂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张大了嘴巴,除了象野兽一样发出“嗷嗷”的厉嗥外,竟然喊不出一句话。我眼睁睁的看着军刀一次次扎到卜善娜的胸膛上,我看着她脸色煞白,我看着她眼睛中含着伤情的泪水,我看着她的军装上慢慢渗出一团暗红色。
这就是我的女人,这就是我生死与共的女人!
当我目送晚盈进长人体冷冻机,将她的温柔与欢笑,将她的泪我的爱一起彻底冰封的时候,我的心就是这样的痛!我恨天,恨他的不公;我恨地,在这片苍茫大地上,有多少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安安的相爱,平平凡凡的生活,可是他为什么却偏偏让我和自己的亲妹妹相知相爱?
我更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更恨自己的绝望,面对生命垂危的晚盈,我只能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她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
可是今天,难道我要再一次目睹我心爱的女人又一次为我受伤?可是今天,难道我还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反而会让她倍伴我一起走上不归之路?可是今天,难道我要将上天垂怜我,送到我身边的感情和重生,再一次推进死神的怀抱?!
“啊……!!!”
凄厉到极点的狂烈呼啸带着如狂雷怒潮般的震撼,轰进每一个人的耳膜,我在心中发出最疯狂的怒吼:“我命由我不由天!!!”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其乐无穷!
对,斗!!
对,战斗!!!
拚吧!战吧!死吧!
如果一个男人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那么他的命还有什么用?!
如果我的生命中还有未发掘的潜能,请你出来为我擂鼓助威吧,如果我血液里还有更疯狂的兽性,请你出来,陪伴我一起为我们的命运……舍命一战吧!
一股疯狂到极限,狂烈到极限的惨烈杀气从我身上狂冲而起,我猛然一拳重重砸出,我的愤怒,我的疯狂,我的所有的感动,我的悲伤,我的骄傲,我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对天的不公对地的满,和我所有的柔情万种随着我这一拳一起狠狠砸向约克。
拳势甫起,就扬起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
只是一拳,就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直至宇宙极限的伟大力量。
在电视前紧张观战的齐小霞笑了,她轻声道:“狂者之乐章!你……终于找到大哥的精神,理解他生命中最强的斗魂所在了吗?在战斗中放弃一切感情,把自己变成一台最纯粹的杀戳机器,毕竟只是一台机器罢了。人类最强大的力量,绝不是无情,更不是愤怒与仇恨,而是来自阳光,来自最真挚的爱!终于寻找到这种力量的你,成长了!”
不需要再看结果,因为齐小霞明白,约克绝对无法抵挡这融合了傅吟雪所有感情的一拳。他在荒山中从柳树和湍流中顿悟天道时,一拳击穿整棵大树,他得到的只是形,如今,他终于寻找到了……神!
第六卷 龙吟天变 第六十一章 无悔忠诚
“做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我命令你们所有人立刻撤离雅加达,在这里没有弱者驻留的空间!”
我笑得狂妄,因为我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笑得自信,因为我是最后的胜利者!
那个恐怖份子领袖全身都是伤痕,却仍然能昂首阔步,带领所有突击队员慢慢走远。阳光倾洒下来,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黄金的颜色,使他看起来就象是一位身披七彩霞衣的的战神,充满了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王者霸气。
联合国特种部队的残存队员全部陷入了长久的呆滞,他们明白,自己将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无法忘记这一个人,更无法忘记心中这种无能为力的耻辱与懦弱。
汤姆比特林一向笔挺有力的身体,终于因为胜负荷而轻微的弯曲下来,他在这场战争中尝尽了败果,失去了一个军人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和自信,他第一次想到了一个问题:也许我真的老了,也许我真的应该放弃军队给我的荣誉了。
约克仰面躺在地上,没有人去查看他的伤势,因为没有人敢奢望,一个人在被生生打出二十多米远,胸口凹陷下去整整四寸后,还能生存下来。
这一战我们几乎所有人都身上带伤,但是我们六十二个人组成的突击队,无一缺席的全员返回雅加达国际机场。我们不但重创了联合特种部队,我们更彻底打碎了他们属于最精锐军人的自信与骄傲。
他们……已经不配再成为我的敌人!
美国第七舰队进入印尼海域的部队在平安岛,成编制被核弹歼灭,印尼东、西海舰队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创,尤其是负责保护首都雅加达的西海舰队,海军陆战队伤亡人数高达三千五百人,已经超过整支部队总数的三分之一。在正常情况下,他们必须要经过至少三个月的休整,大量补充兵员,才能勉强恢复元气。但是我想现在印尼整个国家都陷入一种爆躁不安的气氛中,总统、国防部队都面临解职的窘境,印尼西海舰队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将处于半瘫痪状态。
多国联合特种部队士气全无,短时间内再也无法组织有效的进攻。
印尼航空部队被我们击落五架F16战斗机。
印尼第88特遣部队被我们全歼。
我们终于用自己的力量,生生在这张看似无懈可击的天罗地网上撕开一条裂口。
归根结底,他们失败的原因,就是他们仍然只把雅加达机场绑架当成了一场反恐战斗,而我们从始至终,都是把它当成一场正规军队的正面对抗!
我们胜利了!
有赵永刚亲自为我们处理四百五十亿的赎金,通过特殊渠道和策略把这些沾满血腥的钞票洗白,我们通过这场战争,获得了足够制造十艘航空母舰的巨额资金。一旦这些资金到位,我就可以迅速组建起一支纵横印度海域的海盗部队。
我望着集中在一起的兄弟,视线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慢慢划过,大家脸上都带着没有消散的硝烟气息,更带着经过连续战斗不能掩饰的疲倦。
我沉默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话:“希望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以陪我一起走出这个城市!”
这些被子弹打中被弹片削断大腿都不会流泪的铁血士兵,突然一起放声大哭,在这一场绝对无法公开的战争中,我们也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我失去了李明,他不但是最优秀的狙击手,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热血英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失去他绝对是我最大的损失。
愿意相信我追随我,在中印战场上和我生死与共的第五特殊部队士兵,能站在这里的只剩下二十六人,而且有三人成为残废,终身不可能再进入战场。其余十六名兄弟,全部在雅加达这个受诅咒的城市中,背负着恐怖份子的骂名,永远闭上了他们年轻的双眼,我这位班长大哥,甚至无法把他们的骨灰带回自己的祖国。
没有人看守,没有自动步枪威胁,可是机场内剩余的三千多名人质仍然老老实实的缩在候机大厅的各个角落里,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注意,这些可怜虫连厕所也不敢上,走在他们中间,到处可以闻到阵阵恶臭。
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这些可怜的家伙就吓得混身发颤,一听到我们宣布要把他们全部释放,这些家伙脸上都没有获救的喜悦,沉默了足足十秒钟后,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你们要我干什么都行,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哪怕你们想要我也没有问题,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啊……”
“饶命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我们政府一定会支付赎金的,你们再多一点耐心,我想他们不会再进攻机场了……”
哭的喊的叫的,候机室里猛然乱成一团,有些人甚至跪在地上,向我们拚命磕头,一些身材不错容貌不马虎的女人,更是脸上带出一种舍身饲虎的悲壮,看起来已经做好了被几十名大汉**的准备。
望着这群如惊弓之鸟般的人质,我只能摇头苦笑。我们一共释放了两次人质,每一次都是把人质当成了武器,对联合特种部队进行了够卑鄙无耻的突击。现在就算我们敞开大门不派人守护,他们也会把这种反常的行为当成是我们又要使出的计谋。
沈浩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大哥,我们已经将‘脏弹’启动,九十分钟后它就会爆炸,这些人质现在坚决不肯离开的话,我怕到时候他们都会受到核辐射攻击。”
我轻耸着肩膀道:“他们政府已经支付了足够的赎金,现在我宣布将他们全体释放,谁愿意离开我绝不会阻拦,更不会在背后痛下杀手。不过雅加达国际机场是公众场合,他们愿意留在这里,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就算他们发生什么意外,也只能怪印尼救援部队动作不够利索,不够尽责了。”
浩沈愕然望着我,旋即露出一个“你够狠够奸”的表情,虽然我们在机场里也刻意伪装自己的身份,都用英语进行交谈,但是智者千虑难免一疏,无论是谁也不敢证我们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被这些人质无意中捕捉。他们既然不愿意离开,带着秘密全都死了反而万事大吉!
想成大事者,就绝不能受“仁义”的约束,否则还是老老实实回家抱孩子的好。打劫了一次,我就损失了三分之一部队,这种劳民伤财还要受到千夫所指的事情,干一回就够了。我们跑到安全的地方,装备一炸,马甲一脱,又有谁知道我们客串了一回,卑鄙了一把,做出抖抖手不带走一分云彩,只卷走四五十亿美金的壮举?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中的步话机响了,有人操着过于书面化的英文,沉声道:“本着人道立场,我希望你们能如约释放所有人质!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盗亦有道,我相信这句话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哲理。恐怖份子先生,你说对吗?”
我们中国?
我瞪圆了眼睛,用英文问道:“你是谁?”
“我隶属于中国宣传部,现在代表世界上爱好和平的国家,诚心和你们谈判。”
“我现在不想再讨论你们曾经做过的事情,对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造成的伤害,四百五十亿美元赎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打入一万多个帐户,在没有设置监查系统的前提下,这些钱在两小时内被人从全世界各个角落提走,你们已经成功了。我相信我们已经表达出最大的诚意,现在应该是恐怖份子履行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我和沈浩面面相觑,我们的底细中宣部高层应该已经一清二楚,现在他们突然出现,倒底是对外界摆出一个姿态,还是在变相的向我们传达命令?
沈浩低声道:“虽然国家切断了我们的经济武器供给,变相的停止了我们这场任务,我们这纯属是个人私自行动,但是我们毕竟还是中**人,而且的确是玩得过火了。中宣部大概是代表国家,在对我们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