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月亮。”他把嘴唇凑到少女的耳边,柔声道:“今晚不行的,男人喝了酒以后不能的,不然的话···”
“嗯哼···真的!”情如烈火的少女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柔软扭动的娇躯变得有些僵硬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不想啊。”岳震摩挲着少女光滑的脊背,一边抵抗着极度香艳的诱惑,一边在她耳边絮絮低语。经过好一通合情合理的解释,总算才让少女熄灭了心中的火焰,颇为不甘的拓跋月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语带幽怨。
“都怪你坏家伙!偏偏要去喝酒,不理你了!”
少女赌气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岳震心存愧疚却也不禁有些好奇,他非常想知道月亮为何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主动。
“好月亮,不生气啊。”从身后抱住少女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他用下巴上的短须摩擦着她的肩头,微微的轻痒让假意负气的少女,躲闪着‘咯咯’笑了起来。“我的月亮今晚这是怎么啦?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样,告诉你的夫君,我的月亮有什么心事呢?”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有事偏要瞒着我!”嘴上不依不饶,少女压着情郎的大手在自己的小腹上滑动着,手掌上的温暖让她酥媚的**了一声,这才幽幽叹道:“唉,在锡丹王庭步步惊心,你却瞒着我,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唉,我酒后失言,还是被你听了去。”岳震亦是一声叹息绮念尽消,少女的心事让他又爱又怜,也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怎么会呢?不会的。”把心爱的女孩扳转过来,望着她隐隐约约的星眸,岳震捧着她的脸蛋说:“我怎么舍得我心爱的月亮呢?其实在锡丹王庭我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我不怕他们把咱们两个一起扣下,我只怕他们用阴谋诡计将你掳去···”
拓跋月的种种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后怕心悸的少女又是满腹歉疚。他独自扛着明里暗里的凶险,也只是不想让他的女人担心而已,怎还能责怪他呢?
少女环抱着情郎粗壮的脖颈,一点一点的拉近着两人的距离,一字一句的轻轻说道:“不要担心,我的男人,你的月亮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也要···”
岳震慌忙用嘴唇堵住了她的誓言,少女热烈的回应不能温暖他突然涌上心头的悲凉,他不知道生死与共的幸福还是不是幸福。就在爱人痴狂的亲吻着他的时候,一种压抑了许久,纠结了许久的诸般情绪,化作了似曾相识的愤怒喷薄而出。
推开少女,与她额头相抵,他森然咬牙道:“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谁也不能!月亮会和岳家所有的女人一样,平安快乐的生活着,直到老去!”
“我相信,月亮会像母亲、姐姐、嫂子一样,快乐幸福的生儿育女。我们的男人都是英雄好汉,我们的男人都是铮铮铁汉,我们的男人都是岳家儿郎。”少女倔强的觅到他的唇,再度迷乱的痛吻着情郎,不知不觉中腮边已是清泪斑斑。
激荡亢奋的心绪不容易平复,整个夜晚两人都紧紧的拥在一起,时而絮絮低语,时而轻怜蜜爱,直到天将破晓他们才沉沉的并头睡去。
躲避着照在脸上的光线,酣睡的岳震翻了个身,张开的手臂忽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他打了个一激灵勃然起身,抬眼四顾,目力所及的空间里拓跋月踪影皆无。猛然间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头顶,他慌忙叫道。
“月亮,月亮,月···”
大风来袭·牵挂
第二百五十节
拓跋月端着铜盆挑帘进来,岳震这才颓然躺回去嘴里嘟囔说:“吓死我了,昨晚上没睡好还起这么早···”
“不早了,大懒虫快起来吧。咯咯···”拓跋月笑着把他拽起来,把热乎乎的手巾塞到他手里。“日头都老高了,所及大哥和那森管事都已经从集上回来啦。快起来,人家看到会笑话的。”
岳震胡乱的抹了抹脸,晕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很不情愿的爬起来,他懒洋洋的穿着衣服,转头间瞥见穿戴整齐的少女整理床铺,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香艳的阵仗,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一双眼睛也跟着拓跋月的动作活动着。
“咯咯,看什么看,快快穿衣起来吃饭,今天还要赶路呢?”心有灵犀的少女感应到了情郎的目光,回头娇笑着嗔道。
“嘿嘿···”岳震一脸坏笑的上下巡视着少女凑到近前。“哎呀,我这个身上酸软的很哩,月亮叫声夫君来听听,也好让夫君有点振作精神的动力。嘿嘿···”
听他提起昨晚羞人的情形,拓跋月霎时就羞红了脸庞,娇羞不已的少女眼珠一转笑盈盈的转过身来说:“就知道你这个坏家伙要取笑人家!叫就叫,谁怕谁呀?既然夫君身上酸软无力,就让为妻给你按摩按摩如何?”
看着少女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岳震猛然想起她的‘掐指神功’,一阵头皮发麻他慌忙躲闪着苦笑道:“多谢贤妻关心,我现在已经好了,哎呦···哪有霸王硬上弓的。”
软肋上被少女偷袭得手,岳震呲牙咧嘴的闪躲着,一边手忙脚乱的穿上袍子,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冲索多吉迈步进来,幸好两人衣衫还算完整,也不用特别的尴尬。
后面跟着那森和一干仆从,不仅给他们端来热腾腾的早饭,还有一些给他们路上带的吃食,多吉还特意为岳震准备了一个大大的酒囊,沉甸甸鼓鼓囊囊的装满了美酒。吃过早饭收拾停当,岳震他俩才知道,那森也要带着车队往布哈峻送皮子,正好与他们一路同行。
岳震原打算到曲什看看阿罗大哥,现今也只好作罢。和那森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他们决定绕过曲什,走岔路直奔布哈峻。
车队里的驭者、牛兵们都知道这两位随行的少年,就是新近大名鼎鼎的乌兰头人夫妇,所以对他们的态度也是相当的谦卑恭敬。他俩也乐得别人不来打扰,一路上悠哉悠哉的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能到达目的地,高原上突然刮起了大风,而且是愈刮愈烈。风是从西面吹来,他们的车队逆风前进,速度自然也就受到了很大的制约。
大风让行者举步维艰,而且越是接近布哈峻,大风里夹裹的沙石就越是浓密,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于是人们只好用汗巾之类的东西蒙上面孔,岳震、拓跋月也和大家一样蒙的严严实实,只把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风沙肆虐的天地之间非常昏暗,即便是在日头高挂的正午,四周也是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幸好他们已经走进了标志明显的河道,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
令人生厌的风沙,好像是故意和岳震他们作对似的,只要太阳一出来,大风就裹着黄沙随之而来,非要等到天黑下来,风沙才肯渐渐停歇。
没人敢确定夜间不会起风,所以停下来休息的车队也没有人敢支起帐篷。经验丰富的驭者们把车辆摆成一个圈子,牛兵们又三三两两的把牦牛围成一个个小圈子,人们便裹着毛毡坐卧在牦牛身旁。
初春的夜晚依旧很冷,拓跋月依坐在情郎的怀里,岳震用毛毡把两人紧紧裹在一起,他们的身边是同样披着毛毡的两匹马。
“唉···这么大的风,不知道布哈峻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札比尔和古斯大叔他们,是不是在出来的路上?”岳震仰望着昏暗的夜空,在少女耳畔忧心忡忡的低语。
“是啊,真是让人揪心。”拓跋月虽然置身温暖的怀抱,一颗心却深深牵挂着远方的爷爷和绿洲里的乡亲,语气中也是焦急与无奈。“这些沙子就是从昆都伦吹出来的,沙漠里的风肯定比外面大的多,要命的是咱们什么忙也帮不上。”
岳震紧了紧裹着他们的毛毡,柔声劝道:“不要急,乌兰城里有坚固的土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怕就怕,古斯大叔和札比尔他们已经离开了乌兰城,走进了沙漠。”
拓跋月惊悸的紧紧缩进他的怀里,从小就生长在沙漠的她明白,若是如情郎说的那样,古斯大叔他们黄头鞑靼人,已经陷入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遮天蔽日的沙暴中,人们根本无法辨明方向,只能是大家一个拉着一个固定在一起,靠集体的力量不被大风吹散,也只能在夜晚风停的时候,才能出去寻找水源。
“企盼神灵保佑吧,古斯大叔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少女哀伤的闭上眼睛,有些逃避的不敢再去想了。
“这个时候神明帮不了他们,只有靠我们想办法了。”岳震换了个姿势,让心爱的女孩靠的更舒服一些。“不能跟着那森他们在这里磨蹭了,明早咱们就脱离车队快马赶回去,到布哈峻组织一支救援队,只要风稍稍小一些,我们就赶过去接应他们。”
少女明显的精神一振,却也担心的说道:“可是沙漠里的风根本无迹可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刮起来,这个时候深入大漠太危险了。”
“想不了那么多了!”岳震摇头咬牙说:“咱们只要带上足够的饮水,自保没有问题。如果黄头鞑靼真的被困在路上,人数应该不少,关系到许多人的生命安全,这一点风险还是值得冒的!”
整个夜晚,他们都在半梦半醒中,断断续续讨论着进入沙漠的计划,才终于等到了红日和风沙再度光临大地。
岳震和那森说明情况后,两人便沿着河道打马疾驰。顶风奔跑不但让两匹马付出了双倍的努力,原本半天的路程他们也跑了整整一天,黄昏时分才人困马乏的赶回了布哈峻。
回纥营地的情况要比岳震预料中好很多。因为马具作坊的生产中,产生了很多细小无用的下脚料,俭朴的回纥人舍不得丢弃,就结在一起做成了结实的牛皮绳。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是无心之举,却在天灾面前成了神来之笔。有这些坚韧的绳索加固,乡亲们的帐篷有惊无险的在狂风里摇摇晃晃,但没有一家被吹倒的。
放下这边的担心,岳震却不由有些感慨。正所谓,奢者狼藉俭者安,一凶一吉在眼前,古人诚不欺我啊。
趁着天色还未黑透,岳震就急匆匆的去寻巴雅特他们。却没成想,他把营地来来回回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暗自纳闷的时候,闻讯赶来的沐兰朵告诉岳震,他送申屠前脚离去,巴雅特、沐兰枫便带着三位工匠师傅去了鱼儿海子。
有些恼火,岳震却也很无奈。巴雅特他们也不会想到大风来袭,那两个闲不住的家伙肯定是带着鲁一真和程家父子,去准备登上娘图岛了。
人手不够,岳震只能自己来回奔波。第二天,把拓跋月留下来协助沐大嫂收集水囊,他就去了北边野利族的营地,他要在哪里征集足够的勒勒车和骆驼,然后等着风一停下来,马上率队进入沙漠。
原想着能见到久别的阿妹,却不料野利大婶说,前些日子巴雅特路过的时候,把布赤也一块带走了。有巴、沐和三位经验丰富的工匠跟随,岳震深信阿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他没来以前,深知风沙习性的野利大婶还有察罕图老人,和一干小部族的首领们早已经忧心忡忡,他们为那些没有走出沙漠的乡亲们担心不已。
岳震赶到召集组建救援队,不但打消了这些人的忧虑,也让他们明白,这位少年首领已经成功取代了拓跋朔风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成了乌兰绿洲人真正的主心骨。野利族很快就集结了所有的骆驼,敕勒人的家庭牧场间隔的不是很远,所以消息也传递的很快,大大小小样式各异的勒勒车也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
谢绝了很多老人,还有一些车辆状况不佳的族人,岳震带着一支百余人的队伍,马不停蹄的回到布哈峻,队伍里有几十辆车和几十头骆驼。
布哈峻处在干涸河道的喇叭口上,所以对来自沙漠的风暴更加敏感一些。在岳震往返的这几天里,拓跋月和沐兰朵收集了布哈峻所有能够看到的水囊,几口水井甚至都因为大量的汲水灌囊而水位下降,还好随着突击性的行动结束后,水井又都恢复了正常。
拓跋月牵挂着沙漠深处的爷爷,又在为古斯大叔担心,每天都还要跑到西边看看风势有没有小一些。诸般心事加上连日的劳累,不免有些花容憔悴,搬来和她一起住的沐兰朵自然要劝慰安抚,姐妹二人的交流也就比平日多了起来,两人不但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了解,关系也亲密了很多。
两女把岳震和救援队接进了营地,又一阵忙乱的安排布置,勒勒车和骆驼群安静下来后,三个人才拖着一样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岳震他们的毡房里。
看到接下包头的纱巾后,大嫂和月亮都是面带委顿的倦容,眼窝深陷。虽然有面纱遮挡,可是在风沙里劳碌的两个女人,脸上还是显得干巴巴失去了往日艳丽的光泽。岳震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心疼,尽管已经很累了,他还是坚持出去给她们端来了一盆清水。
“嫂子,月亮快来洗洗脸,这两天把你们累坏了。”
“震兄弟你不也是一样吗。”沐兰朵不好意思先洗,一边把拓跋月推到了水盆前,一边摇头苦笑道:“呵呵,我们回纥人一样担心绿洲兄弟们,沐家和纳速两家为他们出力是责无旁贷,辛苦一些更是应该的。”
沐兰朵还提及,那森大管事的车队卸下牛皮后回去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听说他们这里急需水囊,大管事也派人送来了不少。
两人闲聊的中间,拓跋月已经简单的洗过,她更不能让嫂子用自己用过的水,所以连个招呼也没打,少女就一溜烟的端着水盆出去换了。
毡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气氛也变的有些尴尬起来。这些日子,岳震和沐兰朵各忙各的事情,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子单独相处了。沐兰朵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她知道这种尴尬多半来自沉默。
“听月亮说起你们做客锡丹部的情形,嫂子真的为咱们高兴!吐蕃的汗王承认了咱们的存在,从今往后咱就是布哈峻名符其实的主人!听闻个天大的喜事,嫂子开心的整晚都没有合眼哩。要不是因为这场大风,嫂子都有心大肆庆祝一番。”
说起这些,沐兰朵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