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对面的那个小女人随时都有可能让她丧失战斗力。
看着乌林答有硬着头皮渐渐迫近,拓跋月心跳的也很快,毕竟近战不是她的强项,而且还是面对这样实力的对手。
盾牌半举挡在胸前,乌林答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踏出的的蛇形弧线也渐渐变直,这时候拓跋月的箭终于出手了。乌林答不退反进,轻举盾牌迎着疾箭大踏步前冲。
‘吧嗒’射在盾上箭并没什么力道,遇阻后轻飘飘的掉落地上,乌林答心头一喜,因为这时候拓跋月已在她的飞刀射程之内。手随心动,闪亮的短刀脱手而去,抬手拔出背上的备用短刀,乌林答的视线随着飞刀追踪过去,顿时骇然。
就在她一眨眼的功夫,拓跋月却诡异的变换了位置,而整个人却好像却好似根本没有移动一样,擎弓搭箭,幽寒的箭头瞄着她。
这种态势岂容她瞬间失神,弓弦颤动的声音犹如就在耳畔,大惊失色的乌林答根本不敢用眼睛去捕捉,只是下意识的推盾后仰。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她,就算失去平衡仍然没有放弃进攻,在倒地的一刹那,乌林答的飞刀还是出手了。
拓跋月等的就是这一刻,单手挥弓打落短刀后,她飞快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嗔目结舌的怪异动作。
大弓笔直的竖立地上,拓跋月用力下压,就好像要压断大弓一样。等到她弹射而起,手提大弓轻飘飘的从乌林答上方飞过时,观战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四统领都立刻脸色大变,急忙转眼看向术虎那边。
正如他们所料,拓跋月巧妙摆脱了乌林答,人还在空中,利箭已然搭上弓弦,目标自然是和岳震缠斗的术虎。
形势陡转直下,术虎老夫妇分割战术不但彻底失败,而且老术虎还要独自面对来自空中和地面的双重打击。
众人眼中的岳震也突然气势大盛,一直背对两个女人的他,在妻子升空的那一刻,神奇的对术虎发起了猛攻,一通暴风骤雨般的横劈竖砍喷涌而出。目的当然也只有一个,就是不让术虎能够举起盾牌。
形势逼人,术虎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在第一时间打退岳震,这样才有可能闪避随时会出现的当头一箭。
那边老头子身陷险境,三丈开外还躺在地上的乌林答立刻急眼。野兽一般的吼叫着,老夫人暴起身形,抡圆了臂膀将手中的盾牌甩了出去。她的目标不是岳震,而是身在半空缓缓下降的拓跋月。
这边术虎也做出了他的选择,整个人紧紧的贴在盾牌上,狠狠的向岳震撞去,他已经感觉到上方的那支箭,近在咫尺。
箭出,盾飞,战场上的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四统领和柔福几乎是同时纵身,只可惜他们的距离稍远,鞭长莫及。
最先感应到危险的还是岳震,乌林答甩出的盾牌搅动着气流咝咝作响,术虎又一头撞过来,他没有时间多想什么,他能够想到的就是尽快与空中的妻子会合,挡在妻子和那个危险物体之间。
双刀离手,他拔地而起,两脚狠狠的踹在术虎的盾牌上,如大鸟一般飞速上升,一把揽住妻子的腰肢,飞行的盾牌也呼啸着砸到他后背。
“啊!”
惨叫的不是岳震,是下面的术虎,本来有望躲开那支箭的他,被岳震狠命的一踹,身体不由倒退了些许,利箭从他背上划过,开出了一道深深地血槽。
被盾牌狠狠砸中岳震也不好受,尽管有真气和药息护体,来不及运功的他还是一声闷哼,一缕血丝由嘴角渗出。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受创,愤怒的拓跋月身形如鳗蛇般怪异的一拧,竟然带着岳震的身体一起在空中转向。转眼又是弯弓搭箭,箭指奔向术虎的乌林答。
“震少夫人手下留情!”刚刚落到术虎身边的佟镇远看到这副情景,连忙高声喊叫。
岳震看着背上血淋淋的术虎也是一阵不忍,抱紧怀里的妻子低声道:“月亮,算了,我也没什么大碍。”
“哼!”拓跋月听到丈夫开口求情,虽然不满的哼了一声,还是把手里弓箭抬高对空射了出去。借着箭离开弓弦的牵引力,扔掉大弓的拓跋月双臂震动扭曲着,眼看就要跌落地上的夫妻俩突然滞留在空中,翩翩轻旋。
佟镇远骇然瞪大了眼睛,他和赶过来的柔福到,夫妻俩身边的气流也因为拓跋月古怪的动作,明显的扭曲变形。两个人同时吸了一口冷气,也同时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种神秘的功法。西夏大国师迦蓝叶,神奇的上古瑜伽术。
小夫妻飘飘欲仙的稳当落地,岳震松开妻子跨前一步,看着乌林答熟练的给术虎止血包扎,寒声道:“两位好辣身手!本少等你们再战!”
四统领并不知道拓跋月怀有身孕,但是他们很清楚岳震已然动了真怒。暗自焦急,却又不敢僭越替掌门认输,只好围在二老身边,眼巴巴的看着。
肃王之虑·很简单
第三百七十九节
“呵呵,老头子,我看还是算了吧。”乌林答小心翼翼的给丈夫涂抹着伤药,豪爽干脆的说道:“不打了,输就是输了,没有什么好啰嗦的。江湖代代有人出,输给震王这样的少年英雄,我们老两口不觉丢人。孩儿们,咱们走!”
四统领无不暗暗松了一口气,孛术鲁、温迪罕急忙上前搀扶,却被术虎一把推开。因失血而脸色苍白的老者,转身看着岳震道:“老婆子说的不错,我们两个老骨头今夜认输,震王后会有期。”
对着岳震讪笑着拱拱手,佟镇远最后一个转身而去,铁狮子一行人不大一会就消失在远处的山口。
“就这样完了?”柔福一脸意犹未尽的看他们消失的方向,颇为不甘心的说:“真是没意思,我还打算松松筋骨呢?”
岳震有好气又好笑,这才赶忙回身上下摸索着妻子问:“怎么样?没吓着你吧?”
拓跋月没好气的在丈夫手上拍了一下道:“你还说呢,我有时间躲开那盾牌,你这个家伙偏偏要用最笨的法子。唉,怎么总是这样···”嘴里埋怨着,她眼睛里却满是柔柔的关切与爱惜,伸手轻轻擦拭着丈夫嘴角的血丝。
三人回转白石城,翘首企盼的晏彪和兄弟们这才放心散去,大家各自回去安歇,一场小风波归于平静。
风平浪静的两天转眼即过,第三天的傍晚时分,满脸忧郁的柔福来找岳震夫妻。
“怎么啦?是肃王爷那边···”岳震离开妻子,让她们两个并肩坐在石床上,这才沉吟着问她。
点点头,柔福弯眉紧蹙着叹道:“今日我和父王、母亲商量南归之事,却被父王一口拒绝,他老人家是铁了心不想回去了。下午我偷偷的去问小弟,没想到他也是斩钉截铁的一句话,说他绝不抛弃父母,独自离开,唉,愁死我了···”
“好小子!是个男子汉!”岳震一拍大腿笑着称赞起来。
“还笑,快帮柔福想想办法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了,怎么能再分开?”拓跋月瞪着眼睛催促道:“你不是鬼主意很多吗?快想个法子。”
“这还用想,当然是一起带走喽。”岳震摊手笑说:“咱们这么一大票人,还保护不了两个老人家?只是这些年被折磨的,二老身子骨弱一些,不过没事,完颜灵秀那俩马车正好派上用场,我保证让他们老少三个,舒舒服服的回到临安。”
拓跋月立刻飞眼嗔道:“这还用你说,现在关键是柔福的父王不愿回去,你难道要把老人家绑到车上?”
“这个吗···”岳震使劲挠挠头说:“我去,我去听听王爷怎么说,看看症结所在,想办法说服他。”
看着他转身出门,愁云惨淡的柔福立刻露出喜色,眼波流动之中,芳心深处不觉又胡思乱想起来。远离大宋,没有双方身份的拘束,她与岳震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可是回去以后呢?她怅然若失,暗自伤神。
岳震走进肃王石屋的时候,也正是他们一家人气氛沉闷的时刻,看老少三人的表情,岳震猜测,他们刚刚正在讨论一个沉重的话题。
“岳公子请坐。”肃王妃忙要起身,岳震上前一步笑道:“您坐,您坐。小侄又不是外人,何须客气,您请安坐。”
说着他坐到赵慎身边,看着对面的肃王夫妇,委婉的开口说:“刚刚听柔福讲,王爷和王妃无意与我们同回江南,小侄过来的意思是,二位不必为我们的归途担忧。我们有把握安然离去,不会让王爷、王妃,还有未来的小王爷,受到伤害。”
肃王面沉如水,神态平静的听岳震把话讲完后,才点头道:“这样最好,这些年轻人为了拯救大哥而来,不应落个客死异乡的下场。至于我们今后的去处,老朽决心已定,岳震公子就不必在浪费唇舌了。”
面对王爷这种态度,岳震并不意外,他只是不知道肃王究竟有何顾忌,便马上就试探着问:“那小赵慎呢?王爷您就不为他想想,小小年纪真的要终老囚狱?”
“关于慎儿,我们老两口把他交给柔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小子太过倔强,唉,与老朽年少时,一个德性。”肃王皱眉责备,眼睛却含着几许欣慰。
“我不走,爹娘如果不走,慎儿那里也不去!”赵慎握着小拳头插话,脸上的郑重与坚决让岳震也暗暗点头,拍拍他肩膀说:“好,是个小男子汉!我支持你,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同舟共济,祸福与共。”
看到肃王和王妃的眼中闪过惊讶,岳震微笑道:“一家三口,一个愿意走,一个不愿,王妃您呢?您怎么看?”
“我?”肃王妃小吃了一惊,与老伴对望了一眼后,淡然一笑。虽然是衣衫陈旧容颜憔悴,但是岳震却仿佛从这一抹笑意中,看到了昔日的雍容华贵。
“公子见谅,王妃这个称呼,老身早已忘记了。不管你我今后是否有缘再见,以后就请公子叫一声伯母即可。”肃王妃平和的说完这番话后,看看老伴,再看看儿子,又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沦落番邦十余年,老身早已忘记那些前尘往事,也早已习惯了做一个普通囚妇。只要能每天守着老伴儿子,为他们洗衣做饭,老身已经心满意足再无奢求。”
说罢自己的态度,肃王妃起身拉住了赵慎的手。“随娘亲去找你姐姐说会话吧。”母子二人走出屋门的前一刻,一起回头看向岳震,赵慎的眼睛里是炙热,王妃饱含深意的眼中则是一丝期盼。
岳震目送王妃母子离去,回头刚要开口,却被肃王抢先问道:“岳将军应该正在前线浴血奋战吧,你身为人子,却千里迢迢的跑来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原因何在?”
微微一怔,岳震摇头笑道:“呵呵,说到底肃王您还是心系大宋呐,既然有机会脱困而去,你何不回去帮帮您的那些兄弟们,就当为国为民,又有何不好?”
肃王并不理睬他的反问,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看着他,显然是在等待腾的回答。
“呵呵,这话该怎么说呢?”执着的老人让岳震连连挠头,想了想说:“投身军旅杀敌报国,说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小侄自认没有父亲和哥哥们的那种信念,所以才随波逐流浪荡于市井之间,也可能是家人溺爱,才造就了小侄这副懒散不爱受人约束的性子,反正是人各有志吧,我不喜欢那种,敌人就在眼前,还要等候命令的生活。”
“好一个人各有志,呵呵···”肃王嘴角微翘,含笑道:“那公子又何必跑来劝说老夫呢?”
一阵无力又无奈,绕来绕去肃王在这里等着他,这也让他心生明悟,兜圈子还不如直来直去来的干脆痛快。
“如果您志不在庙堂之上,醉心于乡野民间,我们这些晚辈断不敢勉强。可是!”岳震紧紧的看着肃王,正色道:“可是这里是监狱,您试着替柔福想一想,她作为您的女儿,如果把您二老丢下离去,您让她情何以堪?您愿意让她的后半生都生活在愧疚和不安中?”
“唉,我明白···明白···”肃王垂下头躲开了岳震的眼睛,长叹道:“国事家事天下事,我想等她再长大些就会理解老夫的苦衷了···”
苦衷?岳震暗自狐疑了一声,不觉有些犹豫,他一时间想不明白肃王的心态,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隔着小石桌,一老一少各怀心事,房间里静下来。
“唉···”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肃王苦笑抬头。“不说破了,想必你们这些娃娃也不会死心,岳公子不必费心思量了,老夫索性一五一十全盘托出,由公子你来衡量一下老夫该不该回去,如何?”
岳震眉头一耸,喜出望外的答道:“好啊,如果肃王能够说服小侄,我保证不再勉强您跟我们走。”
“呵呵,但愿吧。”肃王报以苦笑,揉揉太阳穴说:“公子出身大将之家,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朝野权力的争夺,但也不会太陌生是吧?老夫问你,我们全家回国,我的那位九弟当今皇上,将如何安排我这个人呢?”
心里打了个突兀,岳震脸上的笑意也僵硬起来。虽然无法猜度高宗皇帝的反应,但是他明白,肃王回归,无疑给皇上,给朝廷出了个大难题。
表面上看,被敌囚禁多年的王爷脱困应该是喜事,如果换做其它王室亲贵也确是如此。可是肃王不一样,这位王爷曾经在朝野上下威望颇高,尤其是在主战派的心目中,肃王是挽狂澜于即倒的功臣。
皇帝怎么安排?让他赋闲在家,做个平安王爷?还是委以重任,参与到国家大事中?好像都不妥,左右为难。
心中一番计较后,岳震不能不点头,却没想到肃王又给他丢来一个更惊骇的问题。
“我肃王安然回国,若果有人跑去质问皇帝,我们的大哥为什么回不去时,当今万岁又该如何作答?”
这个问题让岳震彻底傻了,他根本没想过,也可说是根本想不到。肃王说的没错,如果他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