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似乎是要把刚才的为难给暂时抛到脑后:“你这小子,以后这等事情,晚上去老夫家中说就是了,别再来内阁了,不然,还让人以为你有什么事情只能老夫知道似的。”
“行,那,若是在有事情,下官到时候就叨扰了。”
曾毅笑着,却是已经明白杨廷和的意思了,这是在向他传递一种善意。
千万内阁阁老家里拜访,既然是拜访,自然是能扯上关系的,都想上‘门’了,谁不想和内阁阁老关系亲近的。
可是,你上‘门’拜访了,那是你单方面的意思,人是否待见你,可就不一定了。
而,现如今,杨廷和亲自邀请曾毅,说出这番话,就是传达一种善意的表现了,邀请对方上‘门’做客,那肯定是关系不错的。
杨廷和想要表达的,其实就是这种意思。
而且,杨廷和不让曾毅去内阁,其实,也是为了曾毅好,内阁首辅可是很不待见曾毅的。
而且,内阁,也是轮流值日的,并不是每日所有阁员都在内阁的。
有紧急公务的时候,自然是所有人都在,可是,若是清闲的时候,就该各忙各的,毕竟,内阁阁员虽不任六部官员,可是,却也任职有别的职位的,大学士,等等的职位,是以,也是有别的一些琐事事情的。
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有人值日了,几个人包括内阁首辅,都要轮的,一个人留在内阁当中值日,处理当日的一些事情,若有紧急重要事情,在让人通知其他阁员前来议事。
而若曾毅来的不是实话,碰到了不该碰到人,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行了,你小子还是先去把你身上的麻烦给解决了吧。”
杨廷和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大步回了内阁,虽以年纪不小,可行走之间,却是‘精’气神十足的。
“这个老家伙。”
曾毅看着杨廷和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该做的事情,我都做了,结果如何,就看天意了。”
曾毅看了眼正德寝宫的方向,他能做的,也只是如此了,虽然在他的算计当中,可定是也把正德算计了进去,可是,却也是为了正德好。
“曾郎中,小的领您出去?”
一旁,有仆人已经小心的走了过来。
内阁,可不是谁都能随意进来的,里面的几位,可都是朝廷栋梁,办的又都是朝廷大事,岂能让人随意进出内阁。
是以,内阁周围,平时也是有兵丁把守的。
说是为了保护内阁的安全,其实,内阁,在宫中的,安全上,基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最主要的,是拦住闲杂官员,不让随意进入的。
而曾毅,官职五品,自然就在这闲杂当中了。
这仆人,平日在内阁里行走,也是消息灵通,自然是听过曾毅的,也是一百个不乐意,不想来招惹这个煞星的。
可是,内阁的规矩如此,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赶人。
“恩。”
点了点头,曾毅却是没多想什么,事情已经完了,他还呆在内阁干嘛?
“您请。”
那仆人似乎也没想到曾毅会这么好说话,心中一喜,赶紧领着曾毅往外走,主要,平日里来内阁的官员,也是不少的。
有知道规矩的,面见了阁老后,就会立即离开,可是,不知道规矩的,竟然还有在附近‘吟’诗的。
对于这些人,仆人要送他们离开,还要纠结一会,实在让人为难。
可是,这种规矩,其实,也是下面人定下的,阁老们默认的,有些个难缠的官员,就开始展现他们的口才了,一番振振有词下来,从古至今,总是要说个一番的。
他们这些个仆人,也都知道,这其实就是这些个官员们想借此机会来在内阁的诸位大人跟前‘露’脸,想要一鸣惊人。
岂不知道,内阁的大人们,岂会因此而就关注他们?
不论外面闹的多厉害,都从未有过阁老们出来的,到最后,苦,的其实还是他们这些个仆人的。
是以,曾毅这么好说话,让早就误以为曾毅脾气不行的仆人却是高兴的不行。
从内阁出来,曾毅就直奔锦衣卫的衙‘门’了。
“曾大人,您可算是来了。”
刚到北镇抚司,司徒威就在‘门’前迎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曾毅的胳膊,就往里拉:“指挥使大人早就让卑职在这等您了,没想到,您现在才来。”
“等我?”
曾毅楞了一下,随即就苦笑了起来,看来,牟斌把他恰的很准啊。
“辛苦司徒大哥了。”
曾毅拱手,若非是前去内阁,其实,他早就该来了,只不过,在内阁耽误了一会的。
“人都在里面了,您等会,配合些,可别闹出什么事情了。”
司徒威在曾毅身边把声音压的很低,显然,是清楚曾毅的脾气,生怕曾毅在抓住什么对方的漏‘洞’,在北镇抚司的衙‘门’里大闹起来,要是如此,怕是到时候,指挥使大人也不好收场了。
毕竟,这次的案子,是陛下钦点北镇抚司处理的,曾毅要是在闹,锦衣卫的脸面也不好看的。
“放心吧,心里有数的。”
曾毅冲着司徒威微微一下,自然明白司徒威的意思。
之前,曾毅闹,那是要让上官武丢人,名誉扫地的,现如今,结局自然已经注定,以曾毅的‘性’格,还懒得多说话了。
同这样的人说话,曾毅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曾郎中,请!”
司徒威却是猛的松开曾毅的胳膊,大声说了一句。
曾毅微微一笑,抬头,却是已经到了北镇抚司的公堂前。
一步踏入北镇抚司的公堂,张难宾这个双‘腿’还没好的伤员,在这,倒是得到了礼遇,竟然是被人搬了两把椅子,斜靠在上面。
而顺天府尹上官武,则是站在一旁,毕竟,对张难宾如此,是因为其有伤,而且,还是双‘腿’,若是在给顺天府尹上官武一把椅子,那,这也就不叫公堂了。
“大人,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曾毅带到。”
司徒威虽慢曾毅一步进入公堂,不过,在进入公堂以后,却是大步,走到了曾毅前面,冲着堂上的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拱手。
“恩。”
牟斌点了点头,看向曾毅,道:“曾郎中既然到了,咱们就开审了。”
牟斌这话,听起来,倒是不像是在公堂上的主审官员,只不过,却没人敢笑,锦衣卫的名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别看牟斌现在说话一点官威没有,可是,这家伙若是就是个笑面虎,谁也不能肯定他现如今,心里是怎么想的。“大人请问话吧,下官定然不敢有所隐瞒。”这里,张难宾是苦主,而上官武又是三品正官员,是以,第一个问话的对象,自然是曾毅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谋算
“张难宾双‘腿’被打断之时,你身在何处?”
牟斌坐在公堂之上,神情郑重,道:“该说什么,想来,诸位也都知道锦衣卫的能耐的。”
最后这句话,牟斌却是在警告所有人的,而非是针对曾毅的。
“张难宾被打之日,下官刚从河南返京,回宫,‘交’旨去了。”
曾毅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这事情,不论是‘交’给锦衣卫,还是‘交’给刑部,都是存在这一个天大的漏‘洞’的。
这件事,就算是刘健算计的时候,也是不敢把皇帝牵扯进去的,是以,注定了他们是要输的。
他们不敢把皇帝牵扯进去,而且,也不能把皇帝牵扯进去,若不然,这事情就大了,就成了针对皇帝的了。
他们是想对付曾毅的,自然不会犯这等低等级的错误了。
可是,曾毅却不准备按照他们的规矩去办事,对方的势力,曾毅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岂能对付。
是以,曾毅自然会借助高高在上的皇权的力量。
曾毅还就不信了,这事,他们谁敢指正皇帝,到时候,正德一口咬死,谁敢说半个什么字?
“若是指挥使大人不信,可以面圣求证此事。”
曾毅笑着,他还不信牟斌敢找皇帝去问这件事请,这件事,牟斌可是也知道的,他是不可能找皇帝求证的,若不然,就是他这个指挥使的位置坐腻味了。
“此事本官自会求证。”
牟斌点了点头,道:“不过,料想你也不敢拿陛下作假。”
“大人……那天真是这曾毅让人……。”
张难宾却是急了,这事要是真牵扯到皇帝,还怎么查?
“那天本官刚刚返京,岂会前去那种地方?”
曾毅在一片冷笑:“若是你换个时间,本官或许还无人作证,可你这时间,也忒会挑选了。”
“张难宾,此事,你给本官说清楚了。”
顺天府尹上官武一瞪眼睛,看着张难宾,冷声道:“莫非,你敢欺瞒本官?”
这却也是上官武的聪明之处,这事,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已经绝对不能对曾毅造成什么危险了。
相反,他上官武和张难宾,却是怕要有罪了。
张难宾还好些,有个礼部尚书的爷爷,总归是要留几分颜面的,毕竟,礼部尚书张升此人,却也算的上德高望重的老好人了。
是以,朝廷上下,一般情况下,都会给予几分尊重的。
尤其是张难宾还是其的嫡亲孙子,就算是牟斌,怕也是会在这种事情给予几分面子的。
可是,这这件事请,不可能这么就结束了。
不说别的,曾毅,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这点,上官武从今天早朝上的形式就已经看出来了,此案,绝对是要有决断的,总是要有人受惩处的。
是以,他要赶紧把事情从自己身上给摘出去。
“上官大人,此事,此事小民说的尽皆事情啊。”
张难宾瞪眼,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之道上官武想要做什么,毕竟,他平日里放‘荡’不羁,可是,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了,该知道的,也是知道些的,脑子,还没笨到生锈的地步。
可是,上官武的话,却让张难宾根本没法反驳,因为,这件事,说白了,是有人挑拨,教唆,之后,其实,上官武也反应过来了。
若不然,他岂会知道曾毅的身份,可是,那都是以路人什么的身份随意说出来的,而且,也只是知会了曾毅的身份罢了。
可以这么说,这件事,旁人在旁边,至多的就是偶尔一两句无关紧要的,可是,却又能挑拨的话,在挑拨此事。
从头到尾,旁人都没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而上官武,也是如此,只是一心派人协助帮他查案,找证人,等,可是,却也并没有什么伪造证人之类的。
是以,张难宾虽然知道上官武的意思,可是,却也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
“是否事实,本官自由判断。”
牟斌冷笑,他岂会不知道此事的详情,自然是张难宾说的没错了,可是,这件事,张难宾却也是不冤枉的。
敢冲撞了皇帝,甚至,还想让人打皇帝,就凭这点,砍了张难宾都不为过的。
“大人……。”
张难宾急了,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来人,把椅子撤了。”
牟斌却是抬头,喊了一嗓子,立时,就有锦衣卫的人上来把张难宾架了起来,把椅子给搬走了。
不过,好在也都知道张难宾的身份,是以,还是留下两个人架着他的,没直接给扔地上,虽说不如坐着舒服,可是,却也总比直接给扔地上了要强的多。
“上官大人,此案,之前,是你负责的,本官想问的是,那些个证人可否都寻到了?”
牟斌看着上官武,嘴角挂着一丝的笑意:“早朝上,曾郎中参奏你的内容,就不需要本官多说了吧?”
“这事,本官正要解释一番。”
上官武在牟斌的跟前,虽说也有些害怕,可却也不得不端正架子,毕竟,他是文官,岂能轻易对锦衣卫服软。
是以,冲着牟斌拱了拱手,上官武又侧脸冲着曾毅苦笑了一下,道:“之前,本官在公堂上就说过,是听张公子提前说过案情的,是以,才没询问,之前让人前去带证人的,这点,想来,曾郎中还记得吧?”
“记得。”
曾毅点了点头,此事,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最好的解决方法。
微微眯眼,上官武心里,却是出了口气,看曾毅现在的态度,比昨天,却是好了些的,只要能给他些时间,或许,还是可以和曾毅缓和下关系的。
不过,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把这些个思绪抛出脑后,上官武道:“可是,没想到,本官让衙役去的时候,却是一个人证人都没找到,而倚梦楼的老鸨,却是根本就非是张公子所说之人,且,看过画像后,根本就不认识曾郎中,当天打了张公子之人的,并非是曾郎中。”
“想来,这些,足以证明本官并未和张难宾有所勾结吧?”
上官武笑着,道:“若是本官真与其有勾结,岂会找不到证人?”
上官武这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一句是很明显了,他若是和上官武勾结,怕是没证人,也要造出几个证人的。
可是,现在没有证人,那就是说明了,他和上官武没勾结的,这个证明,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却也是很切实际的。
“此事,本官会进宫面圣,禀明圣上的。”
牟斌也不在问了,这案子,其实也就是走个过程,最后,结果如何,其实还是要看皇帝及曾毅的意思了。
毕竟,这事,是冲着曾毅来的,而曾毅,又等于是被皇帝连累的。
是以,在问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意思了。
“今日就此作罢,诸位都回去吧。”
牟斌摆了摆手,道:“今日,本官也是奉旨问案,若有得罪,还望赎罪,不过,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诸位在案子上有关帮忙的,还望诸位随叫随道。”
“我等遵命。”
几个人拱手,牟斌是奉旨办案,他们自然是要听的。
……………………
出了北镇抚司的大‘门’,张难宾被早就等在外面的家人给抬进了轿子里,抬了回去,而曾毅和上官武两人,则是在北镇抚司的大‘门’外,互相看了一眼。
犹豫了一下,考虑到现在的形势问题,上官武还是主动上前,冲着曾毅挤出一丝笑意,道:“曾郎中,此事你瞧瞧,闹成这样,哎……。”
上官武如此,却是希望曾毅搭话的,毕竟,这事虽然形势不对,可却也并非到了最后关头,是以,还是保持着一丝官威的。
“这事,都怨下官年轻气傲,才会如此,还望大人海涵啊。”
曾毅拱手,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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