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城。
“刘伴伴。”
正德靠在‘床’上,身边两三个貌美的宫‘女’穿着轻纱,在正德的身上轻轻的捶着,现如今的天气,穿着薄纱,已经是有些冷了,可是,殿内,却是已经点燃了火盆,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冷的。
“奴才在。”
刘瑾笑眯眯的凑了过去,满脸献媚的笑着。
“听说,你在宫外又惹事了?”
正德舒服的眯着眼睛,漫不经心的询问,语调随意,听不出有丝毫的刻意。
“没啊。”
刘瑾楞了一下,立时就满脸的委屈的看着正德,道:“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奴才这几日可都是一直在您身边伺候着呢,就是晚上,也没出宫的,虽说,现如今您恩准奴才在宫外有了‘私’宅,可是,奴才可是好几天,没回去了的,都是在宫内住着的啊。”
点了点头,正德笑着道:“这个,朕是知道的,这几日,你也劳累了,整日伺候朕,确实回不去,朕安寝的时候,宫‘门’,怕是已经落锁了吧?”
“是啊。”
刘瑾赶紧点头不断:“宫‘门’落锁就在不能打开,只能等第二天了,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奴才岂能出宫?”
“朕也没说是你出宫了。”
正德翻了个身,挪腾了一下身子:“朕,说的是东厂。”
“据说,东厂可是在京城闹腾的厉害,且出了人命了?”
“可有此事?”
一听正德这么说,刘瑾并没急着回答,而是想了想,道:“东厂的番子,都是奴才新收的人,虽然奴才早有规定,不能让他们‘乱’来,可是,这其中,若是有个一两个的害群之马,也是不一定的,只不过,若说是出了人命,奴才却是不信的,该不会又是朝廷的那些个大臣们,在冤枉奴才吧?”
说着,刘瑾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往下落:“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朝廷的大臣们,可是都看奴才厌烦的,恨不得奴才早些死了的好……。”
“行了,行了。”
正德皱了皱眉,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扔到了刘瑾的跟前,道:“曾毅的信,你瞧瞧吧。”
一听正德这话,刘瑾的心里立时打个了坎,刚才,他还以为这是哪个大臣,不知怎么的,见到陛下了竟然。
可是,现在看来,这事,应该是曾毅告诉陛下的,想到这,刘瑾心里却是打了个突,幸好啊,刚才没说什么难听的,若不然,别说陛下会责罚自己了,就是现在南直隶的那位爷,若是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了自己的。
有些不安的看完曾毅的信,刘瑾的表情稍微好了一些,还以为是现在南直隶的那位爷对自己不满了的。
可是,仔细一看信,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南直隶的那位爷,也是烦着呢,明里暗里点出,有不少大臣给他写信,都是告的刘瑾在京城胡作非为。
言下的的意思,是对刘瑾把麻烦给惹到了南直隶,让曾毅颇为不满,只不过,这其中,捎带了几句大臣们所说的事情罢了。
看完这信,刘瑾心里,就明白是谁找的南直隶的那位主了。
定然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
满朝文武的官员中,也就内阁的几个大学士,因为之前的事情,知道了曾毅的身份,别的官员,可是不知道的。
这么一想,刘瑾对几个内阁大学士,可就更恨了,这是在陛下这看着整不倒自己了,就跑另外一位爷那给自己找麻烦了。
这段时间,刘瑾自认为不管他做什么事,可是,东厂的番子,见了内阁大学士们,还是都绕道走的,不曾的罪过几位内阁大学士。
可是,没想到,这几个内阁大学士竟然如此的不上道,主动的来找麻烦了。
心里发恨,可是,却也只能把对内阁几位大学士的恨先压在心里,先把眼前这关‘混’过去。
小心的把信折好,放在了正德的‘床’头。
刘瑾小心翼翼的道:“陛下,这事,可真是冤枉了,曾大人远在南直隶,对京城的事情,岂能那么了解?”
“定然是有官员刻意给曾大人写信,在信中,污蔑了奴才的,给奴才泼脏水了。”
“曾大人又不知道京城的情况,也就信以为真了。”
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正德睁开双眼,看着刘瑾,道:“曾毅也真是的,怎么就轻易信了那帮大臣们的言辞。”
“这也怪不得曾大人的。”
刘瑾赶紧道:“曾大人也是为了朝廷着想,定然是那些个大臣们在信中,把奴才写的罪大恶极,是以,曾大人才会亲自给陛下您写信的吧,曾大人,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这么说,你不怨曾毅?”
正德双手撑‘床’,起身,坐在‘床’上,挥手,示意旁边按摩的几个宫内退下,居高临下,看着刘瑾。
“奴才不敢。”
刘瑾赶紧摇头。
“是不敢,但是,还是怨,没错吧。”
正德起身,站了起来。
“奴才没有怨曾大人。”
刘瑾赶紧道:“奴才知道,曾大人,是为了朝廷着想的,并非是在针对奴才,相反,曾大人和奴才在京城的时候,也是有些关系的,可是,在知道奴才可能危害朝廷的时候,还能如此,这,证明曾大人心里,装的全都是朝廷啊。”
“陛下您能有曾大人这样的臣子,奴才,打心眼里高兴的,岂会怨恨曾大人?”
正德楞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缓和:“说的可是实话?”
“奴才岂敢欺骗陛下?”
刘瑾抬头,看着正德,嘿嘿笑着:“再说了,陛下您慧眼如炬,奴才的话,若是假话,岂能瞒的过您?”
“这到也是。”
正德点了点头:“不管你们如何,朕是不希望你们瞒着朕什么的,无论做了什么祸事,只要你们不瞒着朕,朕,都会给你们撑腰的,不过,却也不可仗着朕给你们撑腰,就胡作非为了,不然,朕也是饶不了你们的。”
“是,是。”
刘瑾不住的点头:“奴才记下了。”
“不管如何,对曾毅,你是不能怨的。”
正德转身,道:“当初,朕还是太子的时候,碰到的曾大哥,那时候,岂会想到,这么短时间,朕,竟然登基称帝了,父皇,也已经去了。”
“曾大哥是朕唯一给父皇举荐的臣子,而曾大哥,也没让朕失望,所行之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父皇赞赏。”
“且,曾大哥行事,没有‘私’心,什么事,都不瞒着父皇,也不瞒着朕。”
“朕,曾经说过,希望能和曾大哥做一对千古君臣。”
“这话,你明白吗?”
正德没有回头,而是看着窗外的枯黄的落叶。
“奴才明白。”
刘瑾赶紧点头,这个时候,不管是否明白,都是要说明白的,若不然,在皇帝心里,可就是要减些分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正德笑着,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兴奋:“朕知道,朕不会是一个好皇帝,可是,朕却有一个好大哥,有一个好臣子,曾毅。”
“朕还要让他帮着朕打理这大明江山。”
“只有他,真才能放心,他不会贪恋朕的这大明江山。”
“若是你对他有了怨恨,那……。”
正德不在往下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奴才明白的。”刘瑾点头,正德最后的那句话,定然是要舍了他刘瑾的,别看正德平日玩略,可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好转
内阁。
这段时间,东厂在京城闹的是欢快无比。
而内阁,承受的压力,却是最大的。
内阁,平日里,凌驾于百官之上,可是,同样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百官,也肯定是要找内阁的。
就如同现如今的情况。
官员们没法,只能是找内阁了,尤其是那些个五品下的官员,他们是见不到皇帝,更见不到内阁的诸位大学士的。
是以,这些个官员,干脆就找他们的上官诉苦。
这么一级级的往上,若是平时,这种事情,一两个人,管或者不管,也都是无碍的。
可奈何,现如今,东厂,闹的实在是太厉害了,那些个番子,也都是无法无天的主,觉得能欺负下官员,讲出去,也是一种狂傲。
是以,五品下的官员,现如今,几乎都不敢穿着官服出衙‘门’了。
要出衙‘门’,定然是要换身衣服,才能回家的。
可是,现如今的这件事,内阁也是头疼的,但是一个刘瑾,任他如何的谋算,也是绝对玩不过内阁几位大学士的联手的。
可问题是,刘瑾背后,站着的是皇帝。
最为关键的,是皇帝信任刘瑾,而不信任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不管刘瑾如何的胡作非为,可是,只要他把皇帝给哄好了,哄开心了,让皇帝信任他,那就成了。
只凭内阁几位大学士和朝廷官员们的话,皇帝是绝对不会轻易处置刘瑾的。
毕竟,在皇帝心里,满朝文武,原本就是不待见刘瑾他们的,是厌恶太监的,有了这个前提,一旦出现朝廷官员和刘瑾等人言辞不一,且,是朝廷官员历数刘瑾等人罪状的情况下,正德,自然会认为这是朝廷官员言过其实了。
毕竟,刘瑾在正德的跟前,可是一直都是很忠心的模样,更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
现如今,京城如此的情况,已经有不明情况的官员不满内阁了,抱怨内阁事到如今,还不出面制止东厂的行为。
还不上言,劝谏皇帝。
对此,内阁是有苦难言,总不能发个行文,告诉下面的官员,内阁对此,也是没有办法的,这么做,是毁了内阁的威信,更会让下面的官员人心惶惶的。
是以,现如今,内阁只能顶住这种压力,熬下去,时间到了,所有的大小官员就会都明白,东厂的能耐,或者说,会明白,内阁的苦衷。
到时候,内阁不但不会被百官斥责无能,甚至,百官还会仅仅的环绕在内阁周围,来一起攻击东厂。
现如今,内阁的处境,是不怎么好,还要顶着莫大的压力,可是,一旦能平安无事的熬过这段时间。
那,内阁的势力绝对会得到一个飞速的发展。
现如今,内阁虽然借助先帝遗诏,借助新君登基,成功的确立了内阁的地位,成功的将内阁屹立在了皇权下第一的位置。
可是,这个位置,现如今,还不稳当,不是牢不可破的。
尤其是吏部,怕是对内阁的这个位置,就不怎么甘心屈服的。
而眼下,这是个最好的机会,东厂掀起滔天‘波’‘浪’,这个时候,只要百官聚拢在内阁周围,日后,绝对不可能,也没法在反抗内阁了。
到时候,只能是争相入阁。
只是,内阁却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内阁宁愿慢慢的稳定地位,也不愿意出现眼下的这种情况。
“前段时间,老夫给曾毅去了一封信。”
压抑的气氛下,杨廷和微微摇了摇头,道:“把京城的事情,都给曾毅说了一下。”
立时,内阁的几个大学士都看向了杨廷和。
当初,原本定的是这件事,不再给曾毅说了,曾毅明显不想管这闲事,说了,怕是也没多大用处的。
而且,内阁当中,刘健,与曾毅有过过节,虽然现在已经化解了,可是,毕竟是内阁首辅,要脸面的,岂会轻易写信?要知道,这信,可不是普通的信,一旦下笔,那就等于是在请曾毅帮忙的。
刘健是不愿意丢下这个面子的。
而李东阳和谢迁,两人和曾毅也不熟悉,也是没法开口的。
唯独杨廷和,当今圣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杨廷和同曾毅两人,可以说是同在东宫的,且,杨廷和十分的欣赏曾毅。
是以,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这信,由杨廷和写,是最为合适的了,且,杨廷和写信给曾毅,曾毅总是不能当做没看到吧?
只不过,这话,内阁的几个大学士也不能明说,是以,才会说不必写信。
“曾毅已经给老夫回信了。”
杨廷和缓缓的道:“信中,曾毅称,他定会给陛下去奏折一份,讲老夫在信中所说,尽数上奏,且,也会劝解陛下的。”
“昨夜,老夫收到的曾毅的回信。”
杨廷和继续道:“想来,曾毅给陛下的奏折,也是一起发出的,陛下,已经看到了。”
“若是有什么变局的话,这几日,也就该有消息了,若是没有,那,除非曾毅回京,若不然,是没什么希望了。”
“诸位大人,陛下有旨,宣诸位内阁诸位大学士进宫。”
杨廷和的一句话刚说完,就有太监小跑着走了进来宣旨。
内阁几位大学士的脸‘色’不由得一喜,相互看了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看来,曾毅在陛下心里的确十分有地位啊。
“公公先行回去,我等稍后即到。”
次辅谢迁冲着宣旨的小太监点了点头,并非是内阁厌恶所有的太监,而是,厌恶那些媚主的太监,至于旁的老实办差的太监,内阁的大学士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就找其麻烦,或者,看其不顺眼的。
“奴才就先行告退了,诸位大人可是要赶紧了的,陛下,可是在御书房等着呢。”
这小太监十分有分寸,把话都说完了,然后,退了出去。
“看来,曾毅的信,怕是有效果了。”
杨廷和呵呵笑着,道:“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有效果就好啊。”
刘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整了整官服:“总比现在和陛下这般僵着强,至于旁的,可以日后再说。”
点了点头,李东阳道:“是这个理,只怕,单凭曾毅的书信,皇帝也不会怎么着刘瑾的,咱们可是要做好准备的,可千万别期望太高了,这次,可是一定要慢慢来了。”
内阁的几个大学士也清楚,曾毅在皇帝那里的分量重,可是,刘瑾的分量也不算轻。
是以,仅凭曾毅的一封信,刘瑾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除非是曾毅亲自回京,然后直接找刘瑾的麻烦。
若不然,想要皇帝惩处刘瑾,难。
是以,内阁的心思也很明白,刘瑾的事情,内阁可以咬着牙暂且忍耐,等待以后徐徐图之,这次进宫,必须要和皇帝把关系给缓解了。
总不能连内阁大学士想见皇帝,都不容易,若是那样的话,时间长了,皇帝还真是要被刘瑾给彻底‘迷’‘惑’住了。
到时候,刘瑾妖言‘惑’众,只怕国运更加艰难。
御书房中。
内阁几位大学士冲着坐在龙书案后的正德躬身行礼,山呼万岁,在‘私’下里,面圣的时候,朝堂重臣,尤其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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