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暴雨下来,必定会从顶端的这个缺口汹涌而下,涌灌进整座金字塔,把这座金字塔给渗透了,溃烂了。
“回京。”
曾毅遥望着京城的方向,现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京城的风‘波’,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越发的‘激’烈了。
这倒不是百官和东厂的对抗‘激’烈了。
两者的对扛,都很聪明的转入了暗下。
刘瑾怕百官没事就在陛下跟前给他上眼‘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而百官,尤其是内阁,也知道,明明攻击刘瑾,肯定是行不通的,甚至,还会让皇帝以为百官心‘胸’狭义。
是以,不约而同的,双方默契的都把争斗给转入了地下。
只是,东厂的扩张,还在继续,虽然百官在抵抗,可是,无奈何皇帝的态度,对东厂的扩张,是支持的。
毕竟,在皇帝看来,东厂,是他身边的内‘侍’所掌控的力量,是绝对终于他的力量,对于这种力量,皇帝自然要支持了。
而且,对于皇帝的要求,百官还要分个好赖,然后,才会是否执行下去,甚至,有些事情,并不是皇帝说了,下面的官员们就会执行的。
甚至,官员们还会谏言,把皇帝给‘弄’的灰头土脸的,却又没法说什么,因为,一般做这种事情的,都是那些个言官。
而与之相反,东厂,在刘瑾的掌控之下,对于正德皇帝的要求,从来都是忠实的执行,从没有过半个不字。
甚至,正德的喜好,根本不用他说出来,刘瑾就能让东厂给把事情给办好了,而且,还十分的有分寸,不该泄‘露’的,绝对不会泄‘露’。
对此,正德可是满意至极的,这种情况下,正德自然是支持东厂的。
是以,现如今,东厂的势力,是以极快的速度膨胀的,已经不在仅仅限于京城了,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至大明朝的各个府县。
这种情况下,曾毅就算是继续呆在南直隶,也是躲不过去了。
而且,曾毅要躲的,并非是东惩百官的争执。
因为曾毅清楚的知道,东厂,可不是一两年就会消失的。
东厂的霍‘乱’,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够结束的,总不能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失踪去吧。
是以,曾毅要躲的,是这场祸事的开端。
也就是东厂重开初期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其实是最容易把人给牵扯进去的。
若是当时曾毅在京城,而不阻止东厂重开,定然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若是当时,曾毅阻拦了,可是,却没成功,那也会在史书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
可是,相反,当时,曾毅没在京城,而是在南直隶。
那,日后史书上就算是要记载,也只会是说,时,曾毅离京,前去南直隶,查南京军备案,为日后改革……然,京城,刘瑾借此时机,蛊‘惑’皇帝,重开东厂,霍‘乱’朝堂,后……。
这些,可都是曾毅早就谋算好了的。
现在回京,其实,对他来说,并没太大的影响了,至多,史书上也就是记载,后,曾毅回京,然,东厂已然成型,刘瑾……曾毅无奈……只得徐徐图之。
当然,这却是还有一个必须的结果,那,就是日后东厂的覆灭,刘瑾的结局,都必须是要由曾毅来亲手判断。
不过,对此,曾毅却是信心十足,只要他愿意,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只不过,唯一有一点,曾毅还没有确定的,就是日后该如何处置刘瑾,这是曾毅唯一还没决定的事情。
其余的事情,曾毅都是早就有了大概的设定的,唯独这个,让曾毅有些头疼,是以,到现在,干脆不再去想这个,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不过,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就算日后,能饶刘瑾一命,可是,其却是绝对不能呆在宫中了。
至多,也就是饶他一命,然后,曾毅念旧情,给他一个安享晚年的机会罢了。
在多,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回京,并无不可。”
曾毅笑着,迎着司徒威期待的眼光,道:“京城的‘乱’子,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了结的,咱们,也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京。”
“现如今,南直隶的事情了了,恰逢过年,朝廷大员们过年还要在家呆几天,不上朝不办公,咱们回京,也是合理的,谁也不能说什么的。”
“虽说离京的时候,陛下给的圣旨是巡视天下,可谁能想到,南直隶的案子,一查,就是这么久,而且,还是惊天大案,正好,先回京,给陛下禀告一下此案。”
“至于别的,等回京以后再说也不迟。”
曾毅这么说,看似是说给司徒威听的,可是,其实,是在给回京的事情定下个基调。
毕竟,当初,离京的时候,曾毅接的圣旨,是奉旨巡视天下。
现如今,才巡视了一个南直隶,就回京,这有些说不过去,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指不定,旁人该说他曾毅刻意违抗圣旨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都察院,现在也被内阁压在了下面,只要内阁的几个大佬不产生分析,没一个对曾毅出手的。
而现如今,内阁的几位大学士,也的确不可能对曾毅出手,可是,有些事情,却不得不防,朝廷上指不定就从那旮旯跳出一个连内阁都意外的麻烦,这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若是给京城去信,在等京城回信,召曾毅回京,那,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就要耗费不少。
剩下的时间,怕是不够曾毅的大队人马在过年前赶回京城了。
是以,既然如此,曾毅主动回京,就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借口了。
“卑职记下了。”
司徒威也不傻,曾毅这么一说,他就明白曾毅的意思了。
这么贸然回京,皇帝和曾毅的关系,肯定是不会说什么的,甚至,还会欣喜。
可是,若是被百官抓住了把柄,传出些什么谣言,可就不好了,要想制止此,而又不耽误过年前回京。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钦差卫队先行从南直隶出发。
同时,送一道折子进京。
等待皇帝召回曾毅的圣旨到来,而在这同时,锦衣卫,就要发挥作用了,散发出曾毅为何回京的原因,把这些原因,都传遍整个京城。
到时候,加上南直隶的军备案的确是震惊天下。
就算是有言官想要攻击曾毅,在言论上,已经是没有多少机会了,大势已去。
“让人准备准备,这几天,咱们就动身。”
曾毅活动了下胳膊,朗声笑着,道:“在南京打扰了这么久,怕是不少官员希望咱们赶紧走的,也省的咱们留在着,不能让人过个好年。”
曾毅这话,却是没错的,过年的时候,尤其是地方官员,不比在京城,天子脚下,到处都是眼睛。
送礼的人,不敢那么光明正大。
在下面,地方官们,一到逢年过节的,可都是要到处走动的。
而曾毅这个钦差,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钦差在南京呆着的话,怕是今年的这个年,南京城的官员们,是绝对不敢迎来送往了,对于某些个官员来说,肯定是心里极度憋屈的。
而那些不敢送礼的官员,又怕上官误会,回头给小鞋穿了,也会提心吊胆。
这么一来,南京城内的官员,只要曾毅不走的话,他们还真是没法过个好年了。
怕是曾毅要离开南京,返京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知道要有多少官员‘私’下里弹冠相庆。
“是。”
司徒威点头,道:“卑职这就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只是这启程的日子?”
就算是要做准备,也要有个启程的日子,毕竟,下面的‘侍’卫们,也都盼着回京呢,若是不说个日子,怕这几天,没一个能安心下来的。
“就三日后吧。”
曾毅笑着,道:“这几天,准备好了的话,也给下面的人放松下,让他们去南京街上转转,指不定,以后,就没这机会了。”
曾毅这话,却是天大的实话了。
来当‘侍’卫的,没哪个是家里富裕的,且,当了‘侍’卫,就要听从上官的命令了,根本就没什么自由可言。
日后,就算是年纪大了,回家了。
可是,这个年代,可不比后世,还有什么旅游之类的,年纪大了,坐马车,一路颠簸,都未必能够承受的住。
是以,有些地方,去过一次,有生之年,还想去第二次,很难。
“卑职替下面的人谢过大人。”
司徒威抱拳,眼里有过一丝的感动,能向曾毅这般,替下面‘侍’卫们着想的,整个大明朝,也没几个的。
“去吧。”
曾毅笑着摆了摆手,他这么做,也是有用意的。
第一,曾毅也的确是为这些‘侍’卫考虑的,毕竟,也跟着他从京城来南京这么久了。
第二,则是曾毅也有别的想法,他的身份,不同于那些官员。
是以,曾毅想要拥有一支自己的卫队,只要人手不多,这个,绝对不会是什么问题,而且,以正德的‘性’格,也绝对会同意的。
毕竟,只是卫队的话,至多,也就是二三百人,这个范围,是不可能造成什么事情的,朝廷们的官员,只要内阁不吭声,旁人,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二三百人,是卫队,可是,想要用这二三百人做些大事的话,却是绝对不行,也只能是保卫曾毅的安全等。
日后的改革,曾毅必须要拥有一些绝对忠诚于他自己的士兵,忠诚执行他命令的士兵,保护他安全的士兵。
以此,来预防一些可能发生的意外事情。对于正德,曾毅不担心,正德的脾气,是喜欢打破规则的,是以,对改革,绝对不会说什么,可是,却是要防着下面的大臣。若是这些个大臣的利益被触动了,指不定,真有丧心病狂的,敢矫诏,打破官场上的规则,对曾毅本人下手的。
第二百六十五章宁王
“王爷,这可是大好时机啊。”
大明朝的某个王府当中,一年四季身着白衣的谋士满脸兴奋:“南直隶的军备现如今,只剩下了三分之一,这,对于王爷您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实乃是上天赐福啊。”
白衣谋士兴奋无比,这事情,原本,其实就是知道的,只是,那时候,担心曾毅会把人给填补上,可是,现在,曾毅都从南直隶走了,准备回京了。
可是,南直隶的军备还是空缺了三分之一,这意味着,曾毅根本就没打算填补南直隶的军备人数。
而他自家王爷的封地紧邻南直隶,若是南直隶军备减少,日后,王爷起事,成功的几率自然是大大提升。
而且,就算最后失败,可是,只要占据了南京,和北京城遥望,也可以名正言顺的称王,与朝廷对持。
“只可惜,曾毅回京了。”
那被白衣谋士称王王爷的人,也是兴奋的在大殿内不停的走动着,事关重大,又不得他不兴奋。
“现如今,是朝廷对曾毅看重,是以,曾毅任钦差,在南直隶的这段时间,南京兵部尚书及镇守太监才会没有重新任命人选。”
“可眼下,曾毅回京,朝廷定然会重新任命南京兵部尚书及南京镇守太监。”
“到时候,这信任官员,定然会在招收兵丁的。”
说到此,王爷也冷静了下来,脸上的兴奋之‘色’消退,带着一丝的郁闷。
“王爷,这事,大有谋划之地。”
白衣谋士嘿嘿笑着,道:“现如今,南直隶的局面是摆在那里的,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曾毅,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
“现如今,曾毅都敢直接不经朝廷允许,甚至,没有签供画押,就直接砍了南京兵部尚书及镇守太监的脑袋。”
“如此大的事情,事后朝廷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皇帝信任曾毅,不追究此事,正常,可是,内阁却也不追究此事。”
“这可就有些奇怪了。”
“姑且不管这里面的猫腻。”
“可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
“曾毅具有不小的威慑力,若是他刚离开南直隶,新任的南京兵部尚书及镇守太监,就把南京各卫所的兵丁给补充满了,试想,这不是在打曾毅的脸吗?”
“这不是在告诉天下人,曾毅在南直隶军备案上的处理,有些矫枉过正了吗?”
“只要不是和曾毅有仇的,总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么做,是否会得罪曾毅的。”
“是以,段时间内,这南京军备的缺损,是不可能补上了。”
“这段时间,王爷您可以派人前去京城,去那些与王爷您‘交’好的大臣家中游说,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想来,会有大臣同意帮忙的。”
“毕竟,现如今,天下太平,南京军备也的确用不了那么多人。”
“且,若是如此,既得了王爷您的好处,又能被看成是在支持曾毅,这,可是一箭双雕,想来,能拒绝的,没几个。”
“好,好。”
王爷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如此,甚好。”
“听说,京城,现在可是闹腾的厉害。”
白衣谋士嘿嘿笑着,道:“皇帝身边的内‘侍’刘瑾为首的几个太监,可是闹腾的厉害,尤其是这刘瑾,重开东厂,掌印司礼监,和百官不对付,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
“阉贼。”
王爷脸‘色’拉了下来,虽说他有图谋不轨,谋篡朝廷的心思,可是,对于宦官干政,还是十分厌恶的。
虽说刘瑾现如今的行为,明的来说,的确和干政没有任何的联系。
可是,真论起来,刘瑾的行为,和干政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都能欺压百官了,引‘诱’的皇帝不上早朝,这和干政有什么区别?
“这刘瑾,虽然可恶,可是,对王爷来说,却是个很好的机会。”
白衣谋士嘿嘿笑着,天气转凉,可是,手中仍旧拿着一把折扇,来回把玩着,只不过,却是不在打开罢了。
“只要刘瑾保持这势头下去,日后,定然会是一大祸害,到时候,王爷您可就又多了一个理由。”
白衣谋士嘿嘿笑着,‘奸’诈无比。
“的确如此。”
王爷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的喜‘色’,不过,却仍旧道:“如此,却是让这阉贼猖狂了,本王内心不安啊。”
这王爷的话,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王爷您,怕是要进京一趟了。”
白衣谋士突然端正了脸‘色’,道:“王爷您图谋大事,定然是不能只在封地内谋事,还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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