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察院,其实,倒也清净。”
戴珊笑着,道:“平时,也没多少个人在这呆着。”
“不过,若是天气不好了,咱们都察院可是热闹的很。”
戴珊笑着,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意思,都察院的情况,满朝文武都知道,却照样没人说什么。
总不能,下着大雨,你让都察院的御史们跑出去吧?
“若是不清楚下面的御史们的话,等过些时日,‘抽’个机会,老夫带你熟悉一下。”
戴珊对曾毅,还是抱着‘交’好的心态的,毕竟,曾毅是新贵,而且,曾毅的‘性’格,就是那种你不找事,他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那种人。
对于此,戴珊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要知道,当今圣上,可不是什么贤君明主。
当今圣上重新刘瑾,宠信他身边的一干宦官,以至于,皇宫内被一干宦官闹的那是一个乌烟瘴气。
而京城,更是被闹的人心惶惶,现如今,京城,是好了一些,可是,东厂的爪牙,却朝着大明朝的各个承宣布政使司探了过去。
这,足以证明当今圣上,是多么的昏庸了。
而曾毅,在皇帝跟前的宠信,可是不比刘瑾差的,甚至,比刘瑾,还要胜一些。
若是得罪了曾毅,或许,曾毅不会如同刘瑾那样小肚‘鸡’肠。
可问题是,你得罪了曾毅,却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甚至,有可能,为日后,埋下一个敌人,既然如此,何苦来哉?
“下官在此,先行谢过老大人了。”
曾毅拱手,满脸笑意,既然戴珊表现出了一副亲切和善的模样,那,曾毅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自然也知道该如何做的。
而戴珊,也是一大把胡子了,年纪,却是不小了。
是以,曾毅称呼戴珊为老大人,却是一种最为拉近关系,最能表现一种上下级关系极好的称呼。
对于曾毅所传达出来的意思,戴珊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这听老夫唠叨这么久,也烦了吧?”
戴珊呵呵笑了起来:“年纪大了,就喜欢唠叨,平日里,可就没谁敢往老夫身边蹭的,生怕被老夫拉住,训斥几句了。”
“他们那是畏惧您老的威严。”
曾毅哈哈笑了起来:“您老这叫不怒自威,他们自然害怕您了。”
“再说了,您老可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是他们的上官,他们自然是要躲着您走了。”
“当初,在吏部的时候,下官可是也躲着吏部尚书马大人的。”
曾毅这话,是实情,不过,当初,在吏部,曾毅也没躲着马文升,他曾毅,还真没什么畏惧的。
不过,曾毅这话里的道理,却是没错的,就没谁不躲着上官的。
当然,也有不躲着,拍马屁的,这类也有,可是,在都察院内,这类的官员,却是极少的。
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都察院内,就算是有这样的官员,也没人敢在明面上表现出来的。
都察院,可是清贵的地方,若是真敢出了光明正大溜须拍马的官员,肯定会被旁的御史们给参合不断的。
就算是他们的上官,面对如此众怒,怕也是不能保住他的。
就算是要溜须拍马,那也要是‘私’下里。
要知道,文官们,可都有一副伶牙俐齿的,更有一副下笔如刀的功夫。
笑着摇了摇头,戴珊道:“今个,就到这吧。”
“在拉着你多说下去,指不定,你也该从心里烦我这个老家伙了。”
戴珊哈哈笑着,明显是在说玩笑话。
“你第一天来都察院,今个,若是闲了,转悠几圈,若是累了,回去歇息就成,等过几日,真的熟悉了,老夫在详细的和你说咱们都察院的具体分内之事。”
戴珊这话,等于是给曾毅做了个安排。
最近几天,还是‘混’个脸熟吧,在都察院多转转。
其实,所有官员刚到任,都是要和下面的官员及一些上官们熟悉的,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其实,是什么都做不成的。
“行。”
曾毅点头,站了起来,冲着戴珊拱手,道:“今个,多谢老大人提点,下官感‘激’不尽。”
“闲聊,闲聊罢了。”
戴珊也站了起来。
“老大人留步。”
曾毅的身子开始往后退去:“不敢劳老大人相送,下官告退。”
说着,曾毅已经退到了‘门’槛处。
转身,开‘门’,然后出去之后,又小心的把‘门’给关上。左都御史的屋‘门’,可不是随时都开着的。而且,天气转冷,戴珊的年纪也大了,自然是要关着屋‘门’的好。
第二百八十章裁撤诏狱
当天,虽说没多少御史敢多么正大光明的和曾毅拉关系,毕竟,都察院,最忌讳的,就是这了,可是,却对曾毅也都是一个个的笑脸相迎。
曾毅是都察院的第二官员,且又是皇帝跟前的宠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不出意外,那,曾毅注定了要在正德一朝辉煌的。
对于这样的官员,没有人不巴着的。
从都察院出来,曾毅就真奔北镇抚司而去。
有些事情,曾毅还是自己安排才能放心。
尤其是经过刘瑾的话,虽说刘瑾办事尽心,但是,指不定中间会有什么疏忽的。
北镇抚司衙‘门’前,让人传了话进去。
不大一会,锦衣卫都指挥使牟斌就亲自快步出来迎接曾毅。
牟斌是知道曾毅身份的,自然是不敢怠慢了曾毅的,这可等于是真正的天子之下第一人了。
而且,还不似朝廷中的文武官员那样,或许会有起伏,曾毅这可是稳定的很。
“曾大人。”
见了曾毅,牟斌就赶紧拱手,笑着道:“听闻曾大人高升,还未前去关,却是让曾大人先来了,牟斌失礼,牟斌失礼啊。”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道:“下官这是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望牟大人海涵啊。”
曾毅这个人就是如此,或许行事会有些出乎意料,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为人处世上,却是真正的低调,从不猖獗的。
“曾大人请。”
牟斌笑着,赶紧给曾毅带路,把曾毅领进了北镇抚司。
要知道,锦衣卫的名声可是不好的,若是两人继续站在衙‘门’口寒暄几句,指不定,外面会传出什么来的。
“曾大请用茶。”
‘侍’‘女’上茶退下之后,屋内,就剩下了曾毅和牟斌两人。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曾毅不由笑了起来:“好茶,好茶啊。”
“虽说本官不懂茶,可是,却也敢断定,这茶,可是极好的。”
不得不说,曾毅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可是非常之快的,刚才在外人前面,还是以下官自称,现在这会,却是以本官开口了。
“大人若是喜欢,回头,下官让人给大人府上送去一些。”
牟斌嘿嘿笑着,道:“不过,下官这也不多了,还都是先帝在的时候,赏赐下来的。”
“本官可就不夺人所好了。”
曾毅笑着摇头,既然是宫中的御茶,那,他想什么时候喝,只管去宫中要些就是了,就算是他打包带走,正德也不会说什么的。
何苦去让牟斌割爱?
“本官回京不久,可却听闻,前些日子,京城可是不安分啊。”
曾毅靠在椅子上,打起了官腔,卖起了关子。
曾毅的消息,都是锦衣卫传去的,牟斌一看曾毅这样子,就知道不好,肯定是哪里出事了,让这位爷不满意了,若不然,岂会亲自找上‘门’来。
“前些日子,京城,是有些‘乱’。”
牟斌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曾毅这位爷不满了,竟然亲自跑来锦衣卫问罪来了,可是,嘴上,却是顺着曾毅的话往下说。
毕竟,在牟斌看来,他锦衣卫可是没搀和前段时间的动‘乱’里,而且,还时时刻刻的给曾毅传递消息,可以说,这事,不该和锦衣卫牵扯上关系啊。
曾毅却是端起了已经放下的茶杯,慢悠悠的抿了起来,却是不在吭声。
曾毅越是如此,牟斌心里的压力越大,若是曾毅直说了是什么事情,那还好,可是,曾毅现在,这样不吭声,这可就不好了。
牟斌怎么会知道曾毅到底是哪里不满意了,这样凭空猜想,指不定,还会说些不该说的。
不过,能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呆这么多年,牟斌也是心思灵动之人,并不似他表面那样,真的就是脑袋不怎么好用。
试想,若是牟斌脑袋不灵活,怎么可能坐在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位置上,这可是负责整个大明朝信息的特务机构。
“东厂的番子在京城横行,锦衣卫就是想管,也是管不住啊。”
牟斌哭诉,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件事了,别看曾毅和刘瑾都在陛下跟前得宠,且,刘瑾对曾毅,也是尊重无比。
可是,在牟斌看来,曾毅的文臣,刘瑾是宦官,这是不可能更改的,就算是曾毅不在意这些所谓的什么阉贼之类的。
可是,曾毅,既然能得了先帝赐下的金牌,那,定然会是以朝廷为重的,对于先帝的眼光,牟斌还是非常的认可的。
是以,若是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之前,曾毅离京的那段时间,刘瑾闹的,的确太过了,甚至,若是往严重了说,可是有霍‘乱’朝纲的定‘性’了。
曾毅仍旧没吭声,只不过却是端着手中的杯子,不在动了,静静的,听着牟斌的诉说。
一看这情形,牟斌就知道,有戏,看来,他说对了地方。
缓了口气,牟斌连忙接着道:“按照以前的规矩,东厂,是要管着锦衣卫的,现如今,虽说陛下还没开这金口,可是,那是东厂还没真的扩张起来。”
“若是东厂真的扩张了起来,日后,定然还会是要管着锦衣卫的。”
“是以,东厂就算是闹事,咱锦衣卫想管,也是管不了啊。”
说到最后,牟斌的声音中都带着一丝的哭腔了。
可以说,这既是牟斌在告诉曾毅原因,可是,同时,也是牟斌在告诉曾毅一件事,日后,怕是锦衣卫,也该成为东厂的下属了。
现如今的锦衣卫,对曾毅,那可是没话说的。
可是,日后,若是锦衣卫归了东厂,那可就未必了,就算刘瑾是巴着曾毅的,可是,就算牟斌,也能看的出来。
刘瑾,是那种权利心极为膨胀的人,且又在陛下跟前得宠。
最起码,锦衣卫一旦到了刘瑾的手里,曾毅在用起来,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方便了。
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曾毅也看出了牟斌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曾毅岂会不知道,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罢了。
而且,有了刚才牟斌的这番话,曾毅以前的一些打算,也突然准备有推倒重来的想法了。
或许,司徒威留在锦衣卫,并非是一件好事。
除非是曾毅不让刘瑾掌控锦衣卫。
可是,若是曾毅不让刘瑾掌控锦衣卫,那,刘瑾就不可能真正的猖狂起来,这,在曾毅看来,也是一个有些矛盾的问题。
可是,若让刘瑾掌控了锦衣卫,刘瑾自然会是更加的肆无忌惮,可是,同时,曾毅的眼线,也算是彻底没了。
“东厂。”
曾毅神情有些郑重的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牟斌在一旁不敢吭声,他也是不想丢了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个官职的,更不想做傀儡的。
而且,若是真让刘瑾掌控了锦衣卫,那他牟斌这个锦衣卫都指挥使,怕是第一个就要被刘瑾给‘弄’下去的了。
毕竟,他牟斌可是在锦衣卫任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了,若是继续留着他在锦衣卫,那,锦衣卫,定然是要发出两个不同声音的。
想要彻底的把他牟斌架空,谈何容易啊。
“以前的规矩,那都是以前了。”
沉默了许久,曾毅方才开口,道:“东厂早以关闭,现如今重开,自然也不是以前的东厂了,有些规矩,可以按照旧制来,可是,有些,却是不能的。”
“锦衣卫,现如今,并无什么过错,该是如何,自然还是如何。”
曾毅话还没说完,牟斌就兴奋了起来,曾毅在他跟前说这话,岂不是等于是在给他打包票?
“多谢大人。”
牟斌赶紧道谢,不管怎么的,先把曾毅说过的这话,给定下了,谢过了,以曾毅的身份,日后,在不至,也该为锦衣卫说几句话吧。
“你先别急着谢。”
曾毅笑眯眯的摆了摆手,道:“刚才这话,只是本官自己的意思。”
“而且,锦衣卫的名声,可是不好啊。”
“这,想来牟大人,也是知道的吧?”
愣了愣,牟斌不知道曾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头道:“大人所说不差,锦衣卫的名声,是不好。”
说完,牟斌自己苦笑了起来:“而且,大人说的还是轻了,锦衣卫的名声,可以说是极差。”
“这其中的原因,你可曾想过?”
曾毅笑眯眯的看着牟斌,在心里,却是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处置锦衣卫和东厂的事情了。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
牟斌苦笑,道:“锦衣卫是替天子办案的,许多案子,都是在锦衣卫的诏狱内直接审问的,根本不经三司,且,锦衣卫的刑罚,的确众多。”
“是以,百官根本不能容忍锦衣卫的存在。”
点了点头,曾毅道:“不错,可是,归根结底,百官仇视锦衣卫,还是因为锦衣卫诏狱的存在。”
“若是锦衣卫只是负责各项消息,没了诏狱的存在,那,锦衣卫,其实,也就是个神秘些的衙‘门’。”
牟斌有些发愣的看着曾毅,嘴角有些苦涩:“大人是想?”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总是要改的。”
曾毅笑着,道:“这样,锦衣卫的权利是小了,可是,却能让锦衣卫不至于被百官仇视,甚至,不至于被百官想着所取缔。”
牟斌默认,既然曾毅都说到这了,那,他就算是反对,又能如何?
且,牟斌也的确是心有良善之辈,若不然,牟斌掌控下的锦衣卫,岂会与内阁有些‘交’情?
而曾毅,这虽说是突然想起的办法,可是,这个办法,曾毅却是非常满意的。
把锦衣卫‘弄’成一个真正的特务机构,虽说没了诏狱,可是,却也可以赋予其一些特权,不过,却不能太过。
而与此同时,诏狱是否取消,还是移‘交’,这个,暂时,在曾毅看来,还是要移‘交’东厂的好。
而且,想来,刘瑾是非常想要诏狱的。
因为东厂没有诏狱,若是用刑,等于‘私’刑。
诏狱虽说是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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