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建诏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诏狱,可不是那么随意建成的,总是要牢靠,若不然,随意让人逃跑了,或被人救走了,那还叫的什么诏狱?
只是,这笔开支,对东厂来说,什么都不算,甚至,哪怕是要砸锅卖铁,刘瑾也会把诏狱在最短的时间内,在东厂内兴建起来的。
虽说裁撤了诏狱,锦衣卫所在的北镇抚司内的诏狱,是要毁了的,只不过,锦衣卫的衙‘门’,仍旧是北镇抚司。
且,一应官员的规格,也是没变的。
只不过,是没了诏狱,没了随意收押官员的权利。
而锦衣卫内,‘精’通刑罚的人,也都跟随者诏狱内的刑具,全都移‘交’给了东厂。
这些人,锦衣卫就算是在继续留着,也是没什么用处了。
而恰恰,东厂,最需要的就是熟悉刑罚的人。
“牟大人可曾怨恨过本官?”
曾毅就在如今的锦衣卫当中,和牟斌两人站在原先的诏狱,现如今,已经将要被拆除毁掉的地方。
如今的锦衣卫,虽说没了诏狱,可是,防备力量,却是仍旧和以前一样。
锦衣卫内,其实最需要防备的,并非是诏狱,而是锦衣卫收集的各项情报,这些情报,才是最为重要的。
是以,虽说现如今诏狱没了,可是,锦衣卫的防备,却是没有丝毫减弱的。
“下官不敢。”
牟斌拱手,只是不管如何,怕是心里,对曾毅,还是多少要有些怨气的,哪怕是明知道,曾毅这么做是对的,可是,毕竟,曾毅在南京的时候,锦衣卫,可是对其倾尽全力的帮忙。
结果,曾毅回京,就等于是拿锦衣卫开刀了。
“你心里有怨气,正常,本官也不会怪你。”
曾毅笑着,旁边虽有岗哨,可是,两人所到之处,这些岗哨,都是懂得自动退避的,是以,说话,也不怕被旁人听到。
看着默不作声的牟斌,曾毅叹了口气,道:“或许,本官说了,你未必会信,只是,本官如今这做法,却是在救锦衣卫。”
曾毅这话,让原本还不吭声的牟斌双眼楞了一下,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锦衣卫,存在的时间太久了,且,又并非是朝廷规矩的衙‘门’。”
“百官对锦衣卫的态度,你该谁知道的。”
“东厂原本,就有监管锦衣卫的例子,现如今,东厂重开,实力不足,是以,才会暂时不曾监管锦衣卫。”
“可是,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等东厂的羽翼丰满了,自然还是要监管锦衣卫的,不为旁的,就因为锦衣卫的诏狱。”
“到时候,锦衣卫被东厂监管,却又并非是东厂番子,是以,所处位置尴尬。”
“可,若东厂有令,牟大人是听还是不听?”
“怕是一些事上,却是需要锦衣卫来给东厂当挡箭牌了。”
缓了口气,这些话,曾毅是不怕传出去的,就算是传出去了,又能如何,这也只能是说,他在制衡东厂的力量,避免东厂力量快速膨胀,同时,更是在解决锦衣卫这个大明朝这么多年来的毒瘤。
“现如今,锦衣卫没了诏狱,反到是少了被人惦记的可能。”
“且,没了诏狱,不代表锦衣卫就不重要了。”
“锦衣卫下的各个卫所,该如何,还是要如何的,只是,不能随意抓人罢了,不过,这事,本官会在好好思附,然后上奏陛下,定下一个具体的规矩,或许,可以给锦衣卫一些不出格的特权。”
“而锦衣卫,也必须要有一个真正的定义。”
“锦衣卫是朝廷的眼睛,是朝廷的耳朵,只不过,原先的诏狱,等于是涨在眼睛及耳朵上的毒瘤罢了。”
“人们虽然需要眼睛,需要耳朵,可是,却被上面依附的毒瘤快要折磨死了。”
“甚至,因此,已经忘了眼睛和耳朵的必要‘性’,只想着除去毒瘤。”
“现如今,诏狱以除,毒瘤以除,锦衣卫的任务,还是不变的,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牟斌点头,曾毅这么说,却是已经让牟斌很满意了。
曾毅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牟斌,锦衣卫没了诏狱是不假,可是,朝廷却不会因此,而看轻了锦衣卫,更不会想着日后,在继续裁撤锦衣卫。
锦衣卫的监察,打探消息,是朝廷的耳目,是绝对不会裁撤的。
“只不过,日后,锦衣卫,或许要有一些文官前来任职。”
曾毅给牟斌提了个醒,这也是曾毅的打算,既然锦衣卫没了诏狱,那就没了那些打杀的必要了。
且,若是情报的话,锦衣卫,也的确是需要一些文官的。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没有文官愿意来锦衣卫,可是,只要把这个局面打开了,日后,慢慢的,锦衣卫内,文官也会不少的。
那个时候,锦衣卫,才会成为真正被百官所接受的情报衙‘门’。
只不过,日后,对于锦衣卫的高官组成,却是也要有一部分的调整了,这个,尚且还在曾毅的脑海里孕育,并没有实质‘性’的想出来。
不过,大概的,却还是有了个轮廓的。
“只要北镇抚司不毁在下官手中,就足够了。”
牟斌叹息,他在锦衣卫担任都指挥使,也不少念头了,对锦衣卫,也是有感情的,锦衣卫可以改变,但是,只要名头不掉,那就足够了。
“只是,这次没想到的,却是给东厂做了嫁衣。”
最终,曾毅皱了下眉头,虽说,有些事情,是在他的算计之内的,可是,却是不能说出来的,更不能表达出来,要装作不知道,装作意外,不可思议。
“那刘瑾……。”
牟斌的话说了一半,犹豫了一下,也知道,曾毅不是那种随意‘乱’说话的人,是以,方才接着道:“那刘瑾,为东厂提督,前些日子,大人您在南京的时候,整个京城,可是被东厂的番子给折腾的乌烟瘴气。”
“好端端的天子脚下,却是冷清的很。”
“现在,您回来了,整日在京城行走,刘瑾怕您责罚,不敢在京城闹了。”
“可是,东厂的番子,根据咱锦衣卫的消息,已经是在各地方闹开了。”
“现如今,东厂又得了诏狱,怕是要火上浇油了,只能是让东厂的气焰越加的嚣张。”
“此事,大人可是要小心啊。”
牟斌意味深长的看着曾毅。
可以说,牟斌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在遮掩最后一句。
这不管是在挑拨,还是在提醒,都是在告诉曾毅一件事,刘瑾既然敢拆您的台,夺了诏狱,那,这种疯狂的人,日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别的疯狂的事情来。
要知道,锦衣卫的消息,是非常灵通的,是以,自从知道了曾毅有金牌在身以后,经过一些消息的佐证。
牟斌是可以肯定,刘瑾,是绝对知道曾毅身份的。
刘瑾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是皇帝的近‘侍’,同时,更和曾毅关系不错,且,从他对曾毅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些的。
“这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曾毅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不愿在提这事。
其实,对于曾毅来说,刘瑾是有心计,可同时,刘瑾也没心计。
刘瑾的所谓算计,只能是比一些武夫强些,若是敢真的单独的和朝廷的那些个重臣比谋算,怕是十个刘瑾都难活成的。
只不过,刘瑾拥有圣宠,才是让百官无可奈何的原因。
对曾毅而言,时至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还是被他掌控在手的。
是以,这些,曾毅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的,实在到最后,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曾毅,还可以暴力一次的。
“最近,把锦衣卫给整顿好了。”
曾毅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牟斌,道:“别觉得没了诏狱,就没了力气似得。”
“本官,今个,在给你说件事,切不可出了差错。”
说到最后,曾毅的神情凝重,声音,也变的有些低了。
牟斌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意识到曾毅接下来要说的事情,绝对不简单。
而且,牟斌甚至有一种预感,今个,曾毅特意跑来北镇抚司,可不是好心的安慰他这个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的。
今个,曾毅来北镇抚司的最主要目的,应该就是现如今,他将要说的这件事请了。
对于曾毅的习惯,牟斌已经有些清楚了,一些旁人看似的大事,在曾毅这,总是先聊一大推的闲话,然后,到了最后,才会把事情给说出来的。
“大人请吩咐。”
牟斌拱手,神情郑重:“下官定然竭尽全力。”
点了点头,曾毅上前一步,靠近了牟斌的脑袋,低头,声音压的极低,嗡嗡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方才直起了身子。
“可要记好了,切不可出了差错。”
说完这话,曾毅就转身离开了。“下官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的。”牟斌在后面拱手,给曾毅保证。
第二百八十五章宫外
“你的那位叔叔,可是不怎么安分啊。。。”
一大一小,两个年级想不差不大的少年走在街上,后面,远远的跟着两三个随从,这在在京城,却是很常见的。
京城当中,从来不缺达官贵人,是以,似是曾毅和正德两人的这打扮,若是在那些府县,或许少见,可是,在京城,却是非常常见的。
根本就没人注意两人的。
这两人,看起来年纪稍大的,自然是曾毅,年幼的,则是正德,两人都穿着一身的书生打扮,倒也没有戏文中所谓的什么帝王高官之威严。
“他怎么招惹你了?”
正德楞了一下,就知道曾毅说的是谁了,这次来京城的,也只有宁王朱宸濠,他的这位叔叔了。
在正德看来,他的这位叔叔,他自然是没什么评价的,可是,当初,父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有过对这位叔叔的评价。
而且,这个评价,虽然算不上好,可是,却也不差的,算是普通的评价,不过,有一句话,正德却是记着的,自负过人。
这四个字,正德的记着的。
“他岂会和我有什么沾染?”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只有他和正德两人的时候,尤其是出宫,穿着便装,曾毅也就没那么多的尊卑之分的。
毕竟,曾毅的思想,骨子里,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而且,又有金牌在身,虽说是当初设计得来的。
可是,毕竟有了,心里,却是非常悠然的。
且,正德也是不在乎这些的,若是真和正德时刻注重礼仪,怕是正德第一个就不耐烦了。
“那是?”
正德虽说不喜欢朝政,可是,那是不喜欢那种枯燥乏味,伤脑筋。
若是如同曾毅这样,在给他说闲话,这,正德自然还是不排斥的,且,这事,不管怎么说,也牵扯到了他的一位叔叔。
“听说你的那位叔叔进京以后,皇陵拜祭了先帝,之后,见过你之后,只是在府中呆了几天,就不肯呆在府中了。”
宁王进京,打的就是拜祭先帝,然后在京城,过个年的。
且,宁王进京,是否先拜祭先帝,或者是先去进宫面见正德,这,正德不在意的,他本来就不是重礼仪的人。
且,在正德看来,这并无不可,而且,这等事情,并非是什么重大场合的正式礼仪,又是皇家的事情,是以,根本就没人管的。
可是,曾毅最后的那句话,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正德的这位叔叔,可是没被禁足的。
他就算是不呆在府中,到处游玩,也是正常,可是,现如今,却偏偏被曾毅给点了出来,却是有些不对劲了。
“可是见了谁?”
正德眉头皱了一下,朝臣和地方亲王,那是忌讳相互结‘交’的,或者说,是禁止结‘交’的。
一旦出现朝廷重臣和外放亲王‘交’往过密,定然会有言官参奏的。
甚至,就算是皇帝,也会对这事,有所思虑的,毕竟,皇亲,可是也有祖宗血脉的,是皇家的血脉。
古来造反的,皇亲起事,更有大理,且,本朝成祖,不就是如此,改换了江山?
只不过,这是自家祖宗的事情,是以,这事,从来没人会提的。
是以,就算什么都不在意的正德,听到这事,心里,也是略微突了一下的。
“一些大臣。”
曾毅并没有说出是哪个大臣,这事,也或许是宁王朱宸濠在主动拉拢大臣,并不能证明朱宸濠前去这些大臣府上拜访了,就能说是两人之间有什么勾结。
可是,以正德的‘性’格,若是给他说了是哪家大臣,怕是他立时就会有些忍不住了。
“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且,更不能就因为此,而说那些大臣如何了。”
曾毅看待事情,可以说,一直都是很客观的。
或许是自身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以,曾毅看待事情的时候,总是能够心平气和的,从各个方面去看待。
“你这话,是在考校我了?”
正德嘿嘿笑着,和曾毅说话,并没有用什么称呼,而是直接以你我而论。
“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给你提个醒。”
曾毅笑着摇了摇头,他还真是没有考校正德的意思,正德,就是这脾气,曾毅可不认为他能够把正德给调教好了。
既然没那能耐,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考校了。
“这事,我记下了,心里有数了。”
正德点了点头,这句话,还算是让曾毅欣慰,不管怎么说,正德还是知道事情轻重的。
只是,这念头还没完全落下,正德接着的话,却是彻底的让曾毅无可奈何了,同时,也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不过,这事,还是要曾大哥你多盯着的,锦衣卫的人,你也随意调动,东厂的人,刘瑾是不敢不听你的,现在你还在都察院。”
“可以说,你的耳目,该是最灵通的,可是要盯紧了,可千万别出什么纰漏了。”
正德的话,让曾毅无语,这算什么,当甩手掌柜的?
深吸了口气,曾毅翻了个白眼,道:“这事,就知道,和你说了也是白说,就不该和你说,凭白‘浪’费了口舌。”
“知道就好。”
正德摆出了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看着曾毅,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正德想要说什么呢,结果,却是瞬间变化成了顽皮的笑脸:“以后在有什么事,就别给我说了,反正,你要是真解决不了的,到了我这,我也是想不出办法的。”
“什么事,你想办法就是,要我帮忙的,到时候通知一声,咱们在他们跟前唱个双簧就是了。”
正德的他们,自然是指的满朝文武,这是对曾毅真正的一百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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