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曾毅抵住了这么巨大的压力,才会有如此的评价,换一个说法,刘大厦的所作所为,却是给曾毅送去了东风。
“可惜了,可惜了,竟然是那竖子的宠臣。”
宁王朱宸濠拍着‘门’栏,有些懊恼,他既然心生异志,自然,也是看重国之贤臣的。
虽然历史上,对朱宸濠的评价不怎么样,可是,历史,也未必就是真正的准确的。
最起码,现如今的朱宸濠,还是求贤若渴的。
“皇帝的宠臣。”
一旁站着的白衣谋士,眉头紧皱,却是也不能在说曾毅什么,虽然心里对曾毅越发的厌恶,可是,却也不能说曾毅的不是,更不能说半个不字。
这就是名声的作用,哪怕是憎恨他的人,厌恶他的人,在明面上,都必须要对其表示尊重,只能是把这股憎恨,给压在心底。
“可有办法将其归于本王?”
宁王朱宸濠猛然扭头,双眼散发着‘精’光,盯着自己的心腹谋士:“如此贤臣,若是能归于本王,日后,天下之人,更是说不得本王如何了。”
宁王朱宸濠,打的可是好算盘。
曾毅现如今,可是被全天下冠上了贤臣的名声。
而且,同时,曾毅还是当今皇帝朱厚照的宠臣。
若是曾毅能够归顺于他宁王朱宸濠,那,日后他起兵之时,单是曾毅贤臣的名声,就能为他朱宸濠博得不少的支持,减去无数的麻烦。
而曾毅更是朱厚照的宠臣。
身为朱厚照的宠臣,却投靠了他宁王朱宸濠,而去反当今皇帝朱厚照,岂不是更能说明朱厚照是个昏庸之主,而他宁王朱宸濠,才是该坐拥天子之位的。
可以说,宁王朱宸濠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难啊。”
白衣谋士摇了摇头:“以当今皇帝对曾毅的宠信,他根本就不可能归顺王爷的。”
白衣谋士也不怕宁王朱宸濠生气,直截了当的道:“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除非王爷您坐拥天下,若不然,曾毅已经是当今皇帝的宠臣了,何苦,来做这等事情?”
何苦,来做这等事情?
白衣谋士的话,宁王朱宸濠很是清楚,曾毅已经是皇帝的宠臣了,而且,当今皇帝又是贪玩,不理朝政,对曾毅,却是百般信任。
如此,曾毅干嘛要来投靠你宁王朱宸濠?
你宁王朱宸濠现在可不是皇帝,起兵造反就算是成功,能给曾毅封王不成?
你宁王能给的,曾毅在朱厚照这里,早晚,也能得到的,人家何苦冒着砍头的危险,来投靠您?
这话,的确是有些大不敬了,的确是会让宁王听了不舒服的。
可是,宁王,却也并非是心‘胸’狭义之人,闻言,却是苦笑了起来:“是啊,是本王贪心了。”
“除非本王登上大宝,若不然,是绝对不能暴漏出丝毫。”
“尤其是这曾毅,‘精’明的厉害,若是本王在他跟前有些什么破绽,被他知晓了,怕是他会立即奏明皇帝的。”
“这曾毅,是贤臣,可是,却不是本王的贤臣啊。”
宁王朱宸濠苦笑,对此,却也是看的清楚,曾毅本来就可以说是注定了要在正德一朝做一个权臣,贤臣了,何苦还投靠他宁王朱宸濠?
“只是,此人,咱们却又动不得。”
宁王朱宸濠很是无奈,拉拢不得,而因为曾毅的名声,又不能对曾毅动手,若不然,万一,日后走漏了风声,哪怕是他坐拥大宝,也会天下所垢的。
贤臣,可是不多的,古往今来,能被称为贤臣的,又有几个?
可是,曾毅如此年纪,就做到了,若是他真敢让人暗杀曾毅,一旦暴漏,不说旁的,他宁王的名声,可就立时要毁了的。
“让下面的人,盯着他就是了。”
此时,反到是一直以来都想暗杀曾毅的白衣谋士反过来安慰宁王了。
“此子,咱们现在是动不得,可是,不代表以后动不得。”
“让下面的人盯紧了他,若是他做些于王爷无关的事情,那还罢了,可是,一旦他察觉了什么,就让下面的人,结果了他,也就是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
白衣谋士说的合情合理,真要是被曾毅发现了什么,那,不杀他,也没法了。
“恩。”
点了点头,宁王朱宸濠,算是默认了他这个心腹谋士的计划,对曾毅,宁王朱宸濠,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是觉得,这个足智多谋的少年,似乎把自己给看透了似得。
若非如此,他岂会如此的关注曾毅?只是,宁王朱宸濠,却是没看到他身后那白衣谋士眼中闪过的一丝杀机。那丝杀机一闪而过,白衣谋士的脸上,在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满脸的风轻云淡,双眼中充满了睿智。
第三百章忠臣的苦涩
若说是锦衣卫改动的事情,是弘治最后一年的大事,那,在这最后一年的年尾,临近新‘春’的时候,又一道圣旨下达。……
皇帝选秀‘女’入宫了。
这圣旨,却是让那些家里还有待字闺中,尚未出嫁少‘女’的家里都惦记了起来。
或许,有的,不想让家里的闺‘女’被选中秀‘女’进宫,只是,这样的情况,太少,太少了,绝大多数,还是希望自家的闺‘女’能被选中秀‘女’的。
可以说,民间的舆论,因为皇帝要选秀‘女’入宫的事情,分走了不少。
而锦衣卫的内部,则是在司徒威的掌控之下,已经彻底恢复了运转,那些个原先离了锦衣卫的兵丁,甚至,还有那些怕锦衣卫彻底被撤销,遭受文武官员清算的一些个校尉等离职的锦衣卫小官吏,此时,却是‘欲’哭无泪了。
当初走的痛快,可是,现在,在想回来,可就没那可能了。
也有那些不甘心,闹事的,可是,却是连锦衣卫的衙‘门’都进不去,直接就被轰走了,若是在敢闹事,怕是要被直接扭送进顺天府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那些闹事的,也要三思一番了。
现在谁都知道,锦衣卫,是曾毅,顶着莫大的压力,才给改动成功的,这个时候,谁若是不长眼,真敢在锦衣卫衙‘门’前大闹起来。
虽说锦衣卫已经不在是以前的锦衣卫了。
可是,一旦真被扭送去了顺天府,到时候,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反正,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锦衣卫的人,这个时候,是没哪个官员会对他们同情的。
于此同时,在年三十的前一天,京城,又传出一则消息。
曾毅上奏,奏请当今圣上,百官俱结劳苦,且……,凡京城官员,俱结赏赐一月俸禄。
这种事情,若是在往年,也是有出现过的,不过,那都是小规模的,赏赐几个大臣就是了。
可是,曾毅这次,是直接把京城内所有官员都给囊括了进去。
没办法,国库呢,现如今,还堆积不少银子呢。
都是曾毅查案‘弄’回来了的。
可以说,那些朝廷重臣,或许不在乎这一个月的俸禄,可是,那些个小官吏们,却都是感‘激’涕零。
大明朝的官员们,俸禄,其实,并不高的。
尤其是过年,总是要准备一些东西的,曾毅这一招可谓是收买人心。
偏偏,所有人都知道曾毅的用意,可是,却也没法说什么。
正德,是惜银子的,或者说,是贪银子的,原本,动这些银子,就算是国库内的,正德早就和曾毅有过商量,国库内的银子,正德不准‘乱’动,而宫中内库的银子,国库也不会取之分毫。
可眼见京城百官曾毅都考虑了进去。
正德这个大明朝的皇帝,一国之君,也在曾毅跟前耍赖了起来。
硬是让曾毅点头,从国库内‘弄’出了十万两雪‘花’白银,入了国库当中。
对此,曾毅也是无奈,内库中的银子,可是不少的,可奈何,正德也是个贪财的主,且,以其一国之君的身份,竟然耍赖了起来,曾毅也实在是没了办法。
不过,曾毅却也让正德答应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在年三十那天晚上,在宫中设宴,凡是三品大员,尽皆进宫赴宴。
同时,若是儿孙的,也可带入宫中,三品上诰命夫人,也尽可入宫,陪伴太后。
这一招,可是曾毅特意为了正德而想出来的。
自从登基起始,正德可就是一直昏庸不堪,这点,就算是曾毅,也必须是要承认的。
而大臣们,尤其是这些国之大臣,则是治国之本,必须要重视的,曾毅如此,也是想要正德的名声,不至于那么差。
正德虽然贪玩,可是,却也不至于不知好歹,是以,曾毅的这个说法,正德很是清楚,曾毅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不乐意和这么一大群老臣们呆一起,可,正德还是应了下来,不能拂了曾毅的心意,且,或者,正德也是怕曾毅真是生气了,压着那十万两白银不给他吧!
“曾毅此子。”
消息传出,朝廷当中,对曾毅的评价,可谓在无一人能说半个不字。
就算是之前,有人提起曾毅,会说曾毅是权臣,可是,现在,却是无人这么说了。
曾毅的所行所举,从锦衣卫的改动开始,到现在,可以说,曾毅都没什么‘私’心的,看似曾毅在拉拢人心,组建自己的势力。
可其实,所谓的曾毅拉拢人心,组建自己的势力,却是没多大的证据,而从大局来看,曾毅更多的,却是为了大明朝,为了大明社稷。
尤其是这次,若非是曾毅是忠君之臣,何苦劝说皇帝设宴?
百官也都不傻,皇帝是懒得见百官的,怕麻烦,若不然,平日里,皇帝不上早朝,可是,下面的大臣,想见皇帝一面,也是极难的。
这次,岂会这么痛快的要在宫中设宴?
这,肯定是曾毅的功劳。
是以,现在,就算是那些原本看不惯曾毅的官员,也不能在背后在说曾毅什么了,若不然,定然会被人当成是小人的。
甚至,就算是他们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说曾毅的了,若是硬要议论几分,那也是强词夺理的那种。
“此子,为不世贤臣。”
刘健得知此消息的时候,正在内阁,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忠君爱国之臣,非此子莫属。”
“可叹,当初,老夫竟然误会了此子,差点铸成大错啊。”
刘健所说的,自然是当初先帝尚在的时候,他怕曾毅日后会成为权臣,佞臣,是以,想要除掉曾毅。
可是,现在看来,结果,却是和他当初的,全部相反的。
曾毅不仅没成为权臣,佞臣,甚至,还成了被所有人称道的贤臣。
“先帝看人的眼光,总是无差啊。”
次辅谢迁叹息,当初,先帝初登大宝之时,谁都没想到,这位少年时候,受尽了苦难的皇帝,竟然会有雷霆之势,清扫了前朝的一竿子‘奸’佞。
甚至,之后,先帝在朝,也是亲贤臣远小人,可谓眼光毒辣,从未重用过哪个‘奸’佞。
哪怕是最后这次,先帝,仍旧是看对了的。
……………………
宫中,也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大红‘色’的宫灯,全都挑了起来,挂在所有宫殿上方。
各‘色’的剪纸,也都贴了起来。
原本,沉寂的宫中,也是掀起了欢快的气氛。
三十当晚,夜‘色’悠悠,倒是一个好天气。
只不过,却是不时有白雪飘落。
宫‘门’前,停了无数的轿子。
各家的诰命夫人,则是进宫陪伴太后,而三品上的大臣们则是协着儿子或者是孙子辈分的娃娃进宫。
宫中的酒宴,也是分了两场的。
一场设在太后的宫中,一场,则是设在了御‘花’园当中。
虽说天气寒冷,甚至,有白雪飘落,可是,这是当今皇帝的意思,嫌弃在宫殿当中闷的慌,对此,曾毅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令人在每桌酒宴的旁边,都摆上几个火盆,可以说,是‘浪’费至极。
可,不这样做,曾毅也没办法。
来赴宴的三品上大员们,可以说,个个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老家伙们了,这点,丝毫不夸张,能到三品上大员的,没几个年轻的。
这些老大臣们的身子骨,可都不是那么硬朗的,若是不多放置些火盆,等回头,过了今晚,怕是明早,都要病了。
若是那样,可就真是遭了。
是以,这御‘花’园内,设宴的地方,也就是御‘花’园的中心,虽是冬天的夜晚,白雪飘‘荡’,可是,却硬是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气。
如此,也算是一处美景了。
“曾大人!”
内阁的几位,来的是最早的了,其原本就在宫中,且,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是孤身前来的。
内阁的大学士们,其实,都是孤身呆在京城的,就算是有子‘女’留在京城伺候,也是一个罢了。
而且,孙辈,一般都是在故乡的老家中的。
是以,也就都是孤身一人前来了。
不过,除去一些朝廷重臣外,倒是有不少官员是带着孙子辈的前来宫中的赴宴的。
至于儿子,却是都没带一个,这些个老大臣们,俱结,孙子都是十岁左右了,儿子,也都三十左右了。
这宴会,让带着儿孙辈,无法就是凑热闹的。
自然是带小孩子来了,若是无,就不必带了,谁都明白这个意思,至于是让当今圣上欣赏其才能。
那还是算了,这些个朝廷大臣们对,对当今圣上,可是没报多大的希望的。
“几位大学士倒是来的早了。”
曾毅呵呵笑着,冲着内阁的几位大学士拱手。
“曾大人来的更早。”
杨廷和在一旁笑着,道:“这设宴之事,怕都是曾大人一手‘操’劳的吧?”
曾毅笑了笑,没有吭声。
“选在御‘花’园,这景‘色’,倒是尚佳。”
杨廷和笑着,不过,却是道:“只怕,以曾大人的心思,这选在御‘花’园,定然不会是曾大人定下的吧?”
“杨大学士明见。”
曾毅笑着,点了点头,等于是默认了杨廷和的猜测。
又和几位大学士寒暄了几句,回手招呼了宫‘女’过来,把几位大学士给领到了为首一桌坐下,曾毅就转头去忙别的了。
“他也为难啊。”
坐定之后,刘健看着曾毅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曾毅是贤臣,是有皇帝的宠信,可奈何,当今圣上的脾气,太过玩略了,且,身边又有如同刘瑾般的佞臣挡路。
就算是曾毅,也是有为难的地方的。
且,曾毅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若是什么事,都让他‘操’心的话,怕是时间久了,就算是曾毅的身子,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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