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曾毅,也是有为难的地方的。
且,曾毅也是一介凡夫俗子,若是什么事,都让他‘操’心的话,怕是时间久了,就算是曾毅的身子,也吃不消的。
“咱们内阁,以后要宽他一些。”
这话,自然也只能是刘健,这个内阁首辅才能说出来的。
“纵观曾毅所行之事,虽开端,总是让琢磨不透,可结果,却终究是好的。”
刘健侃侃而言:“是以,日后,对曾毅,咱们内阁的态度,还是要变一些的。”
刘健的话,内阁的几位大学士都明白。
几个人都是人‘精’,谁不明白这话啊。
内阁对曾毅,现如今,已经是转为支持的态度了,可以说,内阁和曾毅之间的关系,现如今,可是缓和的很。
刘健此时在说这话,意思,可就不是和以前一样了,而是让内阁,对曾毅的行为,放纵些。
哪怕是当时觉得不能容忍,也是要忍过一段时间再说的。
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到了之后,不时的,就有官员到来。
和曾毅寒暄几句,然后,就被宫‘女’引领着坐下。
其实,根本不需要宫‘女’们引领,这些个大臣们,也都清楚自己该坐在哪里,这座次,全都是按照身份排列的。
等来了一半以上的官员的时候,曾毅就离开,去请正德这位今天的正主了。
虽说,当初正德不乐意这个宴会,只是碍于是曾毅提出的,且,是真心为了他这个皇帝着想,是以,才会设宴。
可是,既然已经设宴了,正德还是很配合的。
当晚,正德在宴上,也是把一个皇帝的恩泽给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过,正德的大部分话,都是曾毅提前说给了正德听,让他记下的。
不过,不管如何,这话从正德的嘴里出来,还是让百官感到温馨的。
直到夜‘色’深处,圆月半隐,这场大宴,才算是彻底结束。
而正德,更是当着一众大臣的面,下旨,让宫中禁军,提着灯笼,送诸位大臣回府的。
这一来,更是让不少老臣感动无比。
原本,先帝在的时候,曾经就有过让宫中‘侍’卫提灯送因处理朝政而回府晚的臣子,而且,是不论品级的。
而现在,这招又被正德给用了出来,当然,还是因为曾毅提前有过‘交’代。
果然,说完这话,正德的眼神就看向了坐在中间的曾毅的身上,很是得意,似乎是在告诉曾毅,如何?朕做的不错吧。
曾毅微微点了点头,正德更是乐的跟个什么似得。
说到底,其实,正德,还年幼,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得到旁人表扬的时候,尤其是他心中,其实是把曾毅当成了大哥。
正德的眼神,却是毫不隐蔽,自然被内阁的几位大学士给看在了眼中。
几个大学士无奈,相视叹了口气。
原本,几个大学士就不认为最后这话,能是当今圣上想出来的,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全都是曾毅提起嘱咐好的。
对于此,几位内阁大学士,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如何了。
苦恼的是,当今圣上,心‘性’不成,如同顽童一般,不理朝政。
该笑的是,当今圣上的宠臣,却是一心为了大明,没有丝毫独掌超纲的意思。
若是曾毅有一丝做权臣的心思,就不会是现如今这做法了。
“诸位大学士留步。”
一众官员走后,曾毅却是紧随其后,喊住了几位大学士。
“曾大人,还有何事?”
几位内阁大学士,回头,看着曾毅,有所不解。
“这是陛下赏赐的。”
曾毅侧身,已经有宫‘女’‘侍’卫端着一些宫中御酒和绸缎及金银,凑了上来。
“曾大人。”
就算是首辅刘健,一向刚想的老头,也是忍不住微微眯了下眼睛,动容的看着曾毅。
这些赏赐,绝对是曾毅要来的,而曾毅如此,却是为了皇帝。
“这是陛下赏赐诸位大学士的,言之,诸位大学士劳苦功高,该有赏赐。”
说完这些,曾毅笑着冲后面的宫‘女’和‘侍’卫道:“呆会,都随诸位大人出宫,‘交’予几位大学士的仆人手中。”
“曾大人,何不劝说陛下?”
“难啊。”
这便是刘健和曾毅的对话。
仅此一问一答,两人,便不再吭声。
“还望曾大人替我等叩谢陛下赏赐。”
次辅谢迁在旁边开口,却是也看出了曾毅脸上的苦涩。
想想也是,若是当今皇帝,是能劝的,那,还会有如今的局面,不上早朝,不理朝政吗?更何况,皇帝身边,还有如同刘瑾等‘奸’佞在侧。
“几位大学士尽可回府,明日,另有陛下封赏。”
说完这句话,曾毅顿了顿,冲着几位大学士道:“只忘几位大学士,尽心国事。”
这话,本不该由曾毅来说的,可是,正德却是那样一番脾气,这话,也只能曾毅来说了。
冲着曾毅拱了拱手,几位大学士,也都觉察出了曾毅话里的苦涩。
让一个臣子说这等话,本来,就有些别扭,可是,曾毅却是不能不说,其是皇帝的宠臣。
“曾毅也是为难啊。”
目送曾毅转身,去办别的事情以后,杨廷和叹了口气。
谁碰到这样的君主,都是头疼,尤其曾毅又是皇帝的宠臣,且,其又有忠君报国之心。
“主上如此,却是哭了忠君之臣。”
几位大学士摇头,碰到正德这样的皇帝,‘奸’臣贼子,自然是乐了,只要讨好主上就成,可是,对于忠君爱国之臣,却是为难的很。这场大宴,也算是彻底结束。彻底的迎来了正德元年,一个风雨飘摇,朝廷昏庸的起始。
第三百零一章扭枢
正如曾毅所说,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皇帝对内阁的大学士们及朝廷的一些重臣进行了封赏,金银倒是不多,俱结是对其子孙进行的封赏。
虽说封赏不重,可是,重要的,是这个时间,是卡在了大年初一,是皇帝对朝廷大臣的重视。
虽说绝大多数大臣们都清楚,这封赏,未必是皇帝的意思,或许,是某个臣子的参谋,可是,朝廷的事情,就是如此。
做出来,给天下人看的。
“过完这个年,就是新的开始啊。”
曾毅搂着李韵儿,靠在椅子上,或者说,今个的大年初一,已经是正德元年的大年初一了,的确,是一个新的开始。
而对曾毅来说,年前,因为锦衣卫的事情,引发了巨大的舆论,其实,曾毅也是承受了不少压力的。
别看曾毅不担心自己的自身安全问题。
若是曾毅心无大志,那,他现在的身份,倒是足以让他一辈子安乐享福,过上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了。
可是,曾毅却是有大志向的,这么一来,曾毅的压力,也就不小了。
所行之事,虽说曾毅能够借助皇帝的力量,跳出官场的这个规则圈之外。
可是,在曾毅的本身势力没有达到能够打破官场的规矩,或者是官场的规矩,还没有变的虚弱不敢,如,日后刘瑾掌权,霍‘乱’超纲,那个时候,其实就是朝廷官场规矩最为脆弱的时候,甚至,无时无刻不被人从各处给打破着。
除非曾毅能做到前者,或者,是碰到后者这样的情形,若不然,其他时候,曾毅就算是借助皇帝的力量,可是,追究,是会被百官给重新拉回朝廷官场的这个规则当中的。
曾毅现在要做的,则是借助皇权打开官场规则的时候,把握时机,把该做的事情,全都给做了。
之后,重新跌落,回到朝廷官场的秩序当中。
这,是曾毅目前所必须遵守的,他不可能一直借助皇权,若不然,对他的名声,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障碍。
且,对他日后的一些布局,也是一大障碍。
而,借助皇权,跳出朝廷官场的机会,是不会有多少的,而且,机会都是稍纵即逝。
且,一旦布局错误,所造成的后果,几乎是不可能挽回的。
就如同上次,锦衣卫诏狱裁撤,被东厂给拦住,劫走。
这事情,若说是曾毅提前丝毫没有预感没有猜测,那是不可能的,甚至,曾毅还故意偷偷暗示过刘瑾。
可是,最后,曾毅却发现,这个做法,是错误的。
也就幸好,这事,在所有人看来,曾毅也等于是苦主了,是以,全都同情曾毅,竭力裁撤锦衣卫,最后,却被刘瑾给摘了果子。
之后,曾毅,才会找机会,扭转了这个错误,将锦衣卫的诏狱彻底的裁撤掉了。
是以,在旁人看来,上至正德皇帝,下旨司徒威、刘瑾等等,在他们看来,曾毅是神机妙算,岂不知,有些事情,其实,也出乎了曾毅的预料。
只不过,曾毅做事,喜欢凡事留一线,把退路给留下了,且,做事,不做绝,能不自己出面说清楚的,绝对不会亲自出面。
也正因为此,就算是出了差错,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过完年,你就又该忙了吧?”
李韵儿使劲往曾毅的怀里挤了挤,脑袋在曾毅‘胸’口蹭了蹭,很是依恋。
可以说,以前,曾毅还没入朝为官的时候,两人虽然清贫,寒冷,可是,却是整天都能有大把的时间呆在一起。
而现在,曾毅入朝为官了,反而,衣食无忧了,甚至,曾毅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不容哪个官员能够忽视的大臣了。
可是,曾毅呆在家里的时间,却是极少了。
这次,若非是过年,怕是曾毅还在南京呆着呢。
“是啊。”
曾毅抱着李韵儿,言语里,也有些无奈,说实在的,曾毅也想呆在家里,悠然自乐,没事的时候,偕娇妻游山玩水。
可是,曾毅却没办法,既然来到了大明朝,那,曾毅就想改写历史,不再让中华遭受列强铁骑的践踏。
是以,曾毅,必须要努力,去改变历史。
“你放心,以后,我会尽量少离京的。”
曾毅笑着,用下巴压在了李韵儿头顶的青丝上。
“咱们还年轻,这几年,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日后,就不用在这么‘操’劳了,可以安心的呆在京城养老了。”
李韵儿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那要多少年后啊,好像咱们已经多大岁数了。”
“国运艰难啊。”
曾毅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当今圣上,是个什么脾气,现在,怕是你虽在家中,也该有所耳闻。”
“若是一直如此下去,必有祸端。”
“你相公我受先帝之恩,更受当今圣上知遇之恩,这恩情,不能不报。”
李韵儿乖巧的在曾毅怀里点了点头:“韵儿都明白,相公不必担心韵儿,尽管去做就是了。”
“不说这些。”
曾毅拉着韵儿,从‘床’上站了起来,两人,现在,是并未同‘床’的,且,现在,其实也还是分房睡觉的。
不过,早上,总是李韵儿起的早,来曾毅屋中收拾的,这个,李韵儿是从来不假旁人之手的,哪怕是现在有丫鬟了,李韵儿也总是亲自收拾曾毅的东西。
“走,出去转转去。”
曾毅笑着,牵扯李韵儿的手,道:“回京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好好陪过你。”
“今个,大年初一,外面可是热闹的很。”
‘春’节,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可是,大年初一,却是例外,大年初一,是休息,娱乐的日子,各家各户,全都悠闲。
都是上街,或者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嗑什么的。
而等过完大年初一,从初二开始,才是真正的走亲访友的时候。
而大年初一,外面的街上,也是最热闹的,有舞龙舞狮的队伍,有些是商户请的,也有些,是官府雇的。
“不用换衣服,走吧。”
曾毅一把拉着还有些扭捏的李韵儿,就大步走了出去。
……………………
‘春’节,其实过的很快,也就那几天的时间。
而且,京城,其实也没什么可逛的,久居在这里,其实,也都腻了,而且,不管是曾毅还是李韵儿,都并非是那种非常喜欢热闹的人。
偶尔热闹一下,还是可以的,缓解下心情,但若是连续几天如此,那却是有些受不了的。
而且,曾毅和李韵儿,两人的情况相同,都是没了什么亲戚的,李韵儿,或许比曾毅的情况要好些。
据说,还有几房远亲,不过,全都不在京城,且,关系,也是不好的,若不然,当初李韵儿也不会和曾毅还没成亲,就住在了曾毅家中。
是以,对于那几房远亲,李韵儿也是不愿意提起的,曾毅也就没多问。
是以,过年这几天,除去大年初一,曾毅和李韵儿两人上街之后,旁的时间,就是窝在家中了。
不过,虽说曾毅和李韵儿没什么亲戚可以走动的。
可,曾毅现在的身份却是不同,是以,倒是有不少的官员,趁着这个时候,前来曾毅府上拜年的。
这个,曾毅却是没法不让人来的,若不然,曾毅的名声,怕是会坏了的。
被人传成是高傲等,也不无可能。
官员,其实,不容易做的。
不过,虽然那些前来拜年的官员曾毅是见了,可是,东西,却都是象征‘性’的留下了些土特产之类的。
但凡是值钱些的,曾毅是一个都没留。
曾毅不缺钱,若是银子,大可以张口和正德要,让正德赏赐些,也就是了。
至于旁的来路,曾毅还是不想给自己找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在曾毅看来,钱财在多,哪怕富可敌国,又能如何?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那么多的钱财,又用不完,留着,又不能带来什么好处,只能带来无尽的弊端。
是以,对于不义之财,曾毅还是很果断的,绝对不能要。
这其中,倒是司徒威,和曾毅呆的时间久,知道曾毅的脾气,上‘门’拜年,倒是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提了一两个盒子,里面装了些小点心。
“你这倒是真好意思啊!”
曾毅和司徒威熟络,是以,接过东西之后,直接笑着开了个玩笑。
“卑职这不是知道大人也不缺什么,若是送了旁的,大人,也不会收。”
说着,司徒威搓了搓手,道:“这都是家里的那位,亲手给做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大人口味。”
“原来是嫂夫人做的啊。”
曾毅笑着,既然是来拜年的,那就是以‘私’下的身份,曾毅对于这些,还是分的很清楚的,不会时刻摆着官架子的。
“今个,是有口福了。”
说着,曾毅把礼盒给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指了指椅子,道:“我这你也熟悉,就别那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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